第13節 撞到她的胸脯112巧遇麗芬

第13節 (撞到她的胸脯)112 巧遇麗芬

三橋鎮鎮長來電,邀朱所長出席鎮裏商討今年糧食合同定購任務落實相關政策會議,朱所長對我說:“小李,你分管收購,你去參加。”

會議上,鎮長大發牢騷:“去年一下放得太寬,好像糧食多得沒地方去,任務讓農戶自願申報,要我們發展經濟作物,我們剛開始動員農戶改種蔬菜和開挖魚塘,魚苗不沒放下去,今年一下又收緊,強調‘糧食合同定購,既是經濟合同,又是國家任務,必須完成’,製訂政策真像天上的月亮,初一月半不一樣,變得也太快了。當然,牢騷歸牢騷,縣政府給我們的任務已下達,我們必須不折不扣地完成,否則我要被縣長打板子的,到時在座的各位村長也沒有好日子過,今天請大家來就是要商討出一個辦法,怎樣把我們任務落實到戶。”

各位村長訴苦:

“你們鎮裏很省力,按照前年的統購任務分配到村裏,我們村裏依樣畫葫蘆分配到組裏,問題是組裏憑什麽到戶?”

“農戶已從廣播裏聽到新聞了,早開始罵娘了。”

“罵得還很難聽,什麽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農民一字識扁擔,但經濟合同要雙方自願也懂,你任務派下去,還要他們簽合同,不是自討人罵。”

“我們村二組挖好的魚塘怎麽辦?填回去?這個損失誰承擔?”

……

鎮長聽不下去,連忙叫停:“好了,好了,請大家來是商量對策,不是來訴苦的,縣長在我們鄉鎮長會議上說‘請大家來喝一杯苦酒,拜托大家回去把這項工作落實好’。我給各位村長話說在前麵,這杯就是農藥請大家也得喝下去,人死不了,就是難喝一點。下麵請糧食局下派到三橋糧管所,年輕有為的李所長談談建議和對策。”

“在座的各位領導,大家好!剛才鎮長客氣,大家叫我小李。”為了開這個會議我作了充分的準備,將打開的筆記本往前翻幾頁,繼續說:“作為國家糧食收購的國營企業,不僅要收購好、銷售好糧食,配合好當地政府做好糧食工作是義不容辭的職責,也是份內的工作。不管上麵是政策調整,還是說詞口徑的改變,用我們周局長的話來說‘今年向農戶宣傳的重點是強調糧食定購是國家任務,必須完成,口頭解釋時可以省略合同兩字,當然寫文章不能漏,要與中央保持一致’。今年縣政府也看到了實際困難,將出台以工補農、以富補農、以經補農的政策措施,這對落實定購任務非常有理。至於將糧食定購任務落實到戶的形式,我僅代表個人看法說兩點建議供大家參考:一是將農戶的承包田劃分為口糧田和責任田兩種,按責任田分配定購任務;二是按承包麵積確定常年產量,減去口糧、飼料糧、種子糧這‘三留糧’,再按餘糧分配定購任務。說得不對的對方請大家批評。”

待我講完,鎮長好奇地問:“李所長,你對農村工作很熟悉的?”

我解釋說:“我家在農村,還在古鎮糧站當過兩年糧食專管員,做過農村年終糧食結算和分配,在糧食局做過購銷計劃工作。”

然後,會上大家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也沒有形成統一的意見,最後鎮長一錘定音:“前麵李所長提的兩條建議我認為很有參考價值,也便於操作,各村回去,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先訂個方案報鎮政府,待鎮政府同意後再實施。”

散會後,鎮長拿我開玩笑說:“李所長,你把你們周局長的話當最高指示,難怪會重用你。”我笑笑無言與對,鎮長又拍拍我的肩說:“你們周局長敢對中央精神陽奉陰違,口是心非,下次我要拿他是問,哈、哈、哈。”

鎮長一陣爽朗的笑聲後兩人分手,我跟著笑,但很尷尬,心中懊惱自己考慮不周,把周局長內部說的話引用在外部會議上,告誡自己以後千萬小心,不得再犯同樣的錯誤。

“嗨。”下樓梯過程中,正在深思的我被吆喝住。止步一看是上樓的原古鎮紅衛大隊婦女主任,又從古鎮鄉婦聯副主任調到了三橋鎮任婦聯主任的章麗芬:“章主任。”

“你來開會?”章麗芬明知顧問。

“嗯,開會。”我隨口回答,心裏有點拘謹,想抬腿繼續下樓。

“到我辦公室坐坐。”章麗芬發出邀請。

“不了,改天專門來拜訪你。”

“喲,當上大所長,我不夠麵子了。”繼後章麗芬又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嗨,我還真有事要找你。”

“什麽事?”我盯著她問。

“到我辦公室說,如果你有事,我改天登門來找你。”

見她認真的樣子,又說要上門來找我,我心裏有點慌,責怪當初是我鬼使神差,自投羅網,今不如昔,我要防她一招,還是現在去她辦公室,“好吧,也沒什麽大事,就去你那裏參觀、參觀。”

“我是年前聽我小妹說的,你調三橋來當所長了。”隨章麗芬走進她的辦公室,在隔著兩張桌子的對麵空位置上坐下說:“你小妹我都不認識了。”

“長得漂亮吧?”

“你找我有什麽事?”我避而不答,返問。

“我們有幾年不見了?”章麗芬就是不切正題。

“兩年多。”

“你成熟多了。”

越聽越牛頭不對馬嘴,我拿起桌子上的報紙翻動一下問:“你是為了對我說這個?”

章麗芬嘻嘻地笑說:“二年多不見,聊聊天就把我當老虎吃了你?”

我顯得不耐煩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改天再來聊。”

“看你急的,真把我當老虎了。嗨,你結婚了嗎?”

嗨、嗨,聽得我心裏怪怪的,真把我當你什麽人似的,我賭氣地說:“兒子都在地上爬了。”

“真的,不會吧?”她眼睛睜得比田螺還大,“我算一下,你今年才虛歲二十六,不夠晚婚年齡。”

“我家在農村,和我一般大的兒子早在抓魚摸泥鰍了。”

“機關裏不可能早婚的,那你老婆在哪上班?”

我感覺到鑽進了她的圈套,馬上退出:“你讓我來是查我戶口?”

“人家關心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看來我們的親戚關係成不了了。”我知道又要提她小妹章麗娟,站起來:“章主任,你們也快下班了,我得回去了。”

她仿佛想起什麽:“你等一下,我答應你的事,今天可以兌現了。”

說得我一頭霧水,見她拿鑰匙繞到後半間,隻聽得裏麵一陣開、關櫃子門的聲音,她出來手裏拿了兩個小盒子,邊用報紙包起來,邊笑著對我說:“今年我特地要來的一箱新品種,量不多,跟我要的人不少,隻能開後門內部供應,普通的敞開供應。”

我呆呆地看著她問:“啥東西?”

“你想想,我這裏會有什麽好東西。”她詭異地笑著,遞上用報紙包好的盒子。

我臉霎時一陣熱,肯定是連脖子都紅了,不好意思接。

“還說兒子都在地上爬,這有啥難為情,不夠用、遇到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她走過來一把奪下我放本子的包,打開拉鏈塞了進去。我接過手提包,匆忙邁步,是我不小心,還是她過意,反正我的手臂重重碰撞到她的胸脯,她嫵媚地瞟我一眼說:“今後請幫忙把我小妹調三橋所裏工作。”

我沒有回答,像逃一樣跨出辦公室,下了樓梯走在院子裏還全身不自然,隻覺得章麗芬依在走廊的欄杆上盯著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