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不安

顧導演見來人是肖敨銘,心情大好,衝肖敨銘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肖敨銘的肩膀。

顧導衝肖敨銘低聲說道:“看看沈琳幾個的演出也不錯。像他們那樣純熟、收放自如的演技,沒有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磨練,是怎麽也達不到的。好好學學。”肖敨銘也是通透之人,見顧導有意提點,聽罷笑了笑,衝顧導演點了點頭,湊近了些攝像機。

肖敨銘估摸了下時間,再過不久就是晚餐時間了,吃完飯,便是要同去上節目的。這估計也到了李昂梟等人今天的最後一場戲了。

肖敨銘對今天的排戲,還是有些印象的。最後一場戲講的便是幾人在客棧時,對初次見麵的仙的猜測。這段算裏幾人的對話算是他們各自人物性格的縮影了。

三兄弟性格各異,也算是本劇的一大亮點,同時也是給最後的結局留下了些許的暗示。

沈琳是最為單純、入世最淺的,她關注到的仙隻是他的外表,所以她才會對仙心生愛慕。而江子傾演的二哥晏斐諳,最初給人的印象同樣是入世尚淺,但實際上卻是一種偽裝,所以他的天真裏多了不少世俗,每句話都多了幾分試探。作為他們的大哥李昂梟,卻也並不是真正的溫文爾雅,他也有他的心狠手辣,對於他看不透的東西,他向來是心狠的。

這些性格要在匆匆的幾個鏡頭下,用幾句台詞表現出來,的確是很見功底的。

這也是顧導要花大錢去請想李昂梟這樣的大牌的原因。這個劇本能不能拍的出彩,很大一部分都得靠這三個人物來支撐。

如果說仙是本劇的一條線索,靈魂人物的話,那麽主角三人,便是構成這一切的框架。

無論哪一條給人抽走了,這個劇本都得塌。如果說顧導冒險請了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來演仙,是一次冒險,那作為框架的三人,顧導是無論如何也要穩紮穩打,經的起考究的。

在肖敨銘入神思考的時候,顧導已經開拍了。肖敨銘見狀,便也不在多想,趕忙回過神來,帶著幾絲玩味看著眼前的攝像機。

鏡頭緩緩接近的坐在客棧裏喝茶的三人,隻見沈琳指尖靈動的玩著著手裏的茶杯,一手托著腮,眼神迷離,笑的有幾分傻氣,一臉的陶醉樣兒。

隻聽她清脆的聲音響起:“大哥、二哥,你們說,今天我們是不是遇見神仙了?那姿態儀容,真的是連江南第一大美女都及不上他絲毫,哦,不對,用那些庸脂俗粉來比,簡直就是寒磣人呐。”在攝像機前的顧導,見著這演技,也是不禁點頭。

沈琳的演技相當的純熟,肢體動作也很自然。肖敨銘隻是淡笑,沒做什麽過多的表示,他覺得隻要有些年月,再來點天賦,要演到沈琳現在的境界並不難。沈琳的演技注重的是動作,像經過準確的計算似的,該做什麽做什麽,不會多一分,也不會少一分。這樣固然不會挨罵,甚至會得到讚賞。但卻也是最容易模仿的,把條條框框定死了,便沒有什麽創新可言了。

沈琳再次陶醉了,鏡頭一轉,江子傾抬手往自己杯裏倒了些茶,撓了撓頭:“嘿!三妹和我倒想到一塊了!你說那姿態,不是神仙是什麽?話才剛說完,又一眨眼消失了,不是神仙,那就是輕功了得的很了!少說也得上江湖排行榜的前三了。你說是不是,大哥?”語調抑揚頓挫,閉起眼,仿佛一個就有一個風流少年,浮現在眼前。

光是這聲調,便讓顧導有些陶醉的閉上了眼。肖敨銘望了顧導一眼,禁不住覺得看顧導的表演更是有趣。江子傾和沈琳相比,注重的便不再是動作,反倒是和演藝圈關係不大的發音了。即便不看江子傾的表演,隻聽他的聲音倒也能有近在眼前的錯覺。這對也演員而言倒是絕活一件了。

但對於看著電視的觀眾而言,價值便不那麽高了,所以顧導演才會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吧。

顧導演張開眼,便見肖敨銘一臉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不禁有些發毛。甩手就想打肖敨銘的腦門,誰知道肖敨銘竟然無比輕巧的給躲開了,暗自不爽:“看我幹嗎?給我好好看著這屏幕了!重頭戲來了。”

肖敨銘便也隨著顧導,漫不經心地看了過去。這一望,竟給愣住了。

李昂梟聽見江子傾問,也不急著回答,動作輕柔地將身子靠在了雅間的雕欄上,緩緩抿了口手了的普洱,便以內力將手裏的普洱隔空放回了桌上。

他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掩住了流光溢彩的眼,睫毛下的眸子轉了幾轉,明明很細微的變化,在李昂梟做來就想是用放大鏡放到你麵前,一點一滴的變化都看到清明。

隻見他不著痕地皺了下眉,但下一秒再看,卻已經什麽都沒了,反而是唇上掛了一絲笑,倒讓人搞不清剛才他究竟是發愁還是欣喜,又或者,兩者都不是?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兩三秒的時間裏,卻好像給了你很長很長。他咧開嘴:“無論是神仙還是武功高手,既然會出現在我們麵前,那麽離他下次出現,也便不遠了。倒是,不就知道他究竟是‘誰’了?”

李昂梟的演技便是如此,與其說是動作,不如說他在意表情和細節的刻畫,這一點一滴的積累,緩緩的鋪滿了整個屏幕,蓋住了所有人的臉,那一瞬,電視前的人,看見的隻能是李昂梟,也隻會是李昂梟。

這是樣子震人心魄的演技,不止顧導禁不住暗自叫絕,連坐在一旁的肖敨銘原來隨便的臉,也看出了幾絲認真。肖敨銘沒有想過,李昂梟的眼睛會如此出彩,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現在倒是明白了何為顧導口中的重頭戲。

拍攝還在繼續,幾番對話下了,倒是讓在一旁觀看的肖敨銘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昂梟的身上。幾人雖然都演的不錯,但如果對比起來,優劣便立顯了。

想到這,肖敨銘不禁眯起了眼,初次見麵的時候,能讓演技超群的李昂梟那麽失態,他和自己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麽?

肖敨銘的眼眸深了幾分,最近他身體裏不斷有記憶湧出,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一樣。有在夢裏出現的時候,有在和自己經紀人打鬧的時候,甚至是吃飯、上廁所、拍戲,一點一點的出現,很多事、很多人,但讓肖敨銘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李昂梟,這是裏頭肖敨銘唯一認識的。

但這樣不停的出現別人的記憶讓如今的肖敨銘相當的不安,即便他從來沒有說過。因為,這些記憶是占據了這個身體的代價,要找誰說?他是肖敨銘,卻也不是。他作為人,卻也不是人。

或許,有一天,真正的肖敨銘會回來,至少現在他的記憶真正慢慢回來。

等到那時,現在的他也大概會消失了吧?正是這些不安定的因素,無法掌握,讓肖敨銘陷入了不安。總得找個法子,壓製住這些叫囂的記憶……但如果真的那麽做,便沒有機會知道過去的肖敨銘和李昂梟發生了什麽了……

在肖敨銘想讓陷入不安與矛盾的同時,李昂梟幾人的拍攝總算結束了。肖敨銘是被顧導雄壯的聲音給震回了神:“好!好!不愧是天王天後啊!OK了,接下去你們幾個就帶敨銘去參加下那個綜藝節目,為明天的首播造造勢!放你們早走!”

幾人都是輕輕鬆鬆的下了布景的客棧,快步走到顧導身邊,聽著顧導的話,都站著笑開了,肖敨銘也不好再坐了,便也起身站在顧導身邊。雖然對剛才所想之事有些介懷,但他也知道這並不急於一時,便也不再多想,回複了先前的樣子,隨著幾人也是笑開了,甚至還開起了玩笑。

林奇天和李昂梟從一早便注意到肖敨銘的不安,雖然麵上並不明顯,甚至在和顧導、沈琳幾人說笑時更是一點感覺都沒留下。但,在不久之前,從肖敨銘身上發出的不安感卻還未散盡,直攪得人心慌。

兩人都覺得肖敨銘這個樣子不像是錄製節目前的緊張,明顯肖敨銘就不是會去為這些小事緊張的人。

李昂梟也不多想,幹脆就攬過肖敨銘的肩膀,衝著心情愉快的顧導說道:“顧導,時間不早了,我和肖敨銘先去換衣服了。”顧導自然是許的,罷了罷手便讓他們走了。沈琳幾人便也說了幾句,便也去換衣服了。

但幾人的休息室時相反的,倒是沒有同路,否則沈琳定是又要來上幾句了。肖敨銘和李昂梟的休息室倒是一起的,畢竟兩人是同一個公司的,如果兩人一間,自然也是他們倆。本來是兩個男主一間,沈琳一間,肖敨銘作為配角,自然是要和其他配角擠一擠的。但顧導卻又變卦了,把肖敨銘也當做主角給供了起來,總不能三個男人都在一間,畢竟是同公司的,在一塊,也方便。便隻讓江子傾和沈琳兩人,享受單獨一間的待遇了。

李昂梟見顧導罷了罷手,便攜著肖敨銘走了。林奇天自然也是跟上了,兩人把肖敨銘夾在中間,李昂梟攬著肖敨銘垂下了頭:“你是不是對上節目很不安?”雖然連李昂梟也覺得不是,但還是問了下。隻見肖敨銘抬頭,挑了挑眉:“我看起了像嗎?”林奇天便慢悠悠的開口:“那,你究竟在不安什麽?”

“為什麽這麽說?”

“那麽大的情緒波動,作為你的經紀人我還看不出來,那我肯定自己去辭職。”林奇天說的淡定,仿佛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肖敨銘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半響也沒說出些什麽,隻是笑。李昂梟見狀,皺起了眉,倒是又問:“不能說嗎?還是因為我在?”

“……大概還沒下定決心,不想冒然說出口吧。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一切都會變的,不是嗎?”肖敨銘說罷,便垂下了頭。李昂梟倒覺得鬆了一口氣,他害怕是因為他在場,肖敨銘才遮遮掩掩不願意說,現在聽肖敨銘這麽說,他心裏竟然有許些高興,隻是肖敨銘對他並沒有隔閡。

見肖敨銘垂頭,便不再看他,自己也仰起頭,說得很輕:“隻要你不會變,一切都不會變的。”小聲到連李昂梟都懷疑肖敨銘壓根就聽不見。

林奇天倒也不再多問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管旗下藝人心思的經紀人,但因為是肖敨銘,倒讓他放不下。

不禁望著低著頭的肖敨銘,緩緩開口道:“無論你在顧慮什麽。你不想說,我不強迫,但因為我信任你,所以,肖敨銘,你至少也要把和我等份的信任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斷更倒計時第2天咩~

也就是說,明天再更一天,我就要斷更15天了……

各位到現在都沒有冒過泡的親們,都出來讓我見下吧~

去軍訓的時候,我會想你們的!!!

PS:小秋~小露~小白~被你捉蟲感覺好幸福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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