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40、昨天

白菜=閔榛好商量=房子任意=有房子=廉價=房貸=有錢吃午飯=泡麵永別=幸福人生……

蕭疏桐腦袋裏麵轉了一圈毫無邏輯的比較,成功計算出幸福人生和白菜等價關係,但是所有想法在看見閔榛一副萬事好商量的臉後就立刻打消了。U C小 說網:蕭疏桐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對方越好說話,他越是無法開口,本能地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

也就是說,閔榛越是什麽事情都願意幫他做,他越是什麽事情都不想告訴他。

這……請組織放心,本文無意M向。隻是蕭疏桐存了這個想法,就很難和閔榛溝通了。

“小桐,真的沒什麽要和我說的?”閔榛看著蕭疏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暗暗歎氣。

蕭疏桐搖頭。算了,很多事情,若是扯上了金錢關係就會非常複雜。這件事情要是請閔榛幫忙了,就無異於將家裏人和他聯係了起來。蕭疏桐並無把握家裏的想法。若是日後一切都浮出水麵,他們知道蕭疏桐用這種方法幫忙,估計會被打到半死。

所以不能怪蕭疏桐性子古怪。謹記,所有的教育問題都是家庭問題。

隻是,蕭疏桐不打算說,不等於閔榛不打算管。

沒過多久,秦禮言的生日到了。方錚馳請吃飯,閔榛沒空去,蕭疏桐用過期的報紙包了一個茶葉罐妄圖冒充生日禮物,當場被揭發,秦禮言不怒反樂。

“見了這麽多沒有創意的東西,就你這個最逗趣兒。”

方錚馳一臉鬱色。桌子上放了一堆沒創意的東西,五顏六色的。秦禮言指揮方錚馳進廚房做飯。蕭疏桐老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嗑瓜子,聽著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地拌嘴,突然覺得日子這樣過也不錯。

無論是什麽平淡的小事,就算隻是討論吃吃喝喝這樣的問題,兩個人能在一起,就不會覺得無聊。秦禮言一次生日過了三次,兩家老人家裏自不必說,哭著搶著要做長壽麵,結果秦禮言一次吃了兩碗,和方錚馳拍板,如果他敢再做麵條,他就離家出走。秦禮言和蕭疏桐說的時候一臉無奈,卻不知聽的人是多麽羨慕。

蕭疏桐咬了咬下嘴唇。

夏鵠來了之後,閔榛比以前更忙了。按秦禮言的說法,閔榛出了自己的投資之外還要幫夏鵠,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對於他們之間的事,秦禮言到底知道多少呢?他沒有說,但蕭疏桐明白他肯定從方錚馳那裏了解了些什麽。蕭疏桐不習慣別人那樣的眼神,好像一直瞞著就是好心好意,卻不知道看的人心裏一片荒涼。

蕭疏桐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他喜歡普通人都喜歡的事物。愛的那個人很優秀這很好啊,長得好,能幹,聰明,體貼,溫柔。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優偶準則他又怎麽會討厭。但也正因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會難過,會因為那些說不出口的不安而心酸。

所以,他寧可閔榛再普通一點再平凡一點,這樣才能廝守。

在別人眼中,蕭疏桐是那種呆呆的,單純得不知道得失的傻小孩,愣愣的,因此也很幸福。其實,隻要有所欲,誰能做到單純無所憂?

蕭疏桐不是不會痛,隻是大多數時候他選擇忘記。

這種辦法很管用,隻是在別人的幸福麵前,自欺欺人的自己為何如此可憐?

他深呼一口氣。本來的蕭疏桐從來不會可憐自己,也從來不會覺得委屈。得到越多,果然人會變得越貪婪。沒有嚐過被寵愛的滋味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這樣容易受傷。

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這樣因為閔榛而成為的蕭疏桐,是好是壞?

一頓飯吃得很熱鬧。蕭疏桐很久沒有吃到家裏做的飯了,因此胃口也顯得特別號。晚飯過後,一向以溫柔體貼自居的方錚馳居然指使秦禮言去洗碗,說什麽自己勞苦功高,秦禮言的生日其實也是方錚馳的受難日,理當休息一天。壽星一臉不幹的表情,被方錚馳連哄帶騙地推進了廚房。

聽著秦禮言絮絮叨叨的埋怨,方先生一臉享受地坐在沙發上,泡了一壺碧螺春,對蕭疏桐說,“秦禮言要是再不動動筋骨,就該躺進博物館和恐龍化石做鄰居了。”

蕭疏桐十分讚同地點頭。

秦禮言洗好碗,就著方錚馳的手咬了一大口蘋果,嚷嚷著要讓蕭疏桐唱歌。蕭疏桐的藝名在寢室樓裏是響當當的。以前秦禮言隻知道他歌唱得不錯,那一次聽方錚馳說小桐的鋼琴也好的時候,一直心癢癢的。可惜,方錚馳家裏沒有買鋼琴,當然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不在下班後繼續享受秦禮言的折磨。但是有巨大的電視機和DVD,意味著隨時可以舉辦個人演唱會。秦禮言說,小桐你必須得給我唱歌慶生。

蕭疏桐汗,唱什麽?

秦禮言拿著話筒嚎了一嗓子的年年有今朝,被方錚馳一把拍下了。蕭疏桐接過話筒,隨機點了一首歌。

假裝你不曾親吻他的臉

假裝你不曾靠在他的肩

假裝你不曾讚美他的眼

假裝你不曾記得他鼻子的弧線

雖然你現在躺在我身邊

雖然你現在隻對我想念

雖然你現在說愛我不變

但為何你隻抽他習慣的香煙

我可以占有你眼睛全部的視線

在亮了燈的房間

你的心有一部分我卻看不見

我已經占用你生命所有的時間

卻在意那些你從來都不說我從來不問

你的

昨天……

秦禮言歪著頭聽了半天,然後說,這歌一點都不熱鬧,我要聽淫詞豔曲!

曲目換了,音樂響起的時候,蕭疏桐很想要破門而出,結果還是被按回來,硬著頭皮和秦禮言唱了一出十八相送,觀音娘娘方先生臉色不佳。

結果到最後,秦禮言被自己的歌聲震撼,倒了,方錚馳認命地完成十八相送的任務,將蕭疏桐送出小區。

蕭疏桐一直很喜歡他們的新居。雖然別墅是很舒服很漂亮,可是兩個人住太大了,而且離學校太遠,來往非常不方便。還是這樣的單元公寓好,幹幹淨淨,簡簡單單,頗有些新房的味道。要知道,大多數所能承受的新房,最多也就是這樣的水準。

當然,閔榛和夏鵠那樣的人例外。當夏鵠提到,“西施”的房產證上其實也有他的名字的時候,蕭疏桐相當詫異,想不到當年他們都才畢業不久,就如此有能耐了。

也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閔榛依舊和別人分享著一棟房子。

方錚馳指了指小區裏的長椅,說,夜色不錯,坐坐吧。

蕭疏桐點頭,洗耳恭聽。

“夏鵠是我們的高中同學,不同班。我都忘了第一次和他怎麽認識的了,隻記得閔榛好像和他特別談得來。後來,談著談著就談出問題來了。高二的時候,有一天,夏鵠去了閔榛家,他們兩個呆在房間裏。原本應該出差的阿姨突然回來,推門看見了。你也知道會是什麽事情,當時阿姨氣瘋了,抓著閔榛往死裏打。閔榛護著夏鵠跑了,自己則躲到我們家。後來我幫他找了一間出租房。閔榛就這樣從家裏獨立出來。”

蕭疏桐點頭。閔榛說他高中開始就生活自理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夏鵠被家裏人送到外地去了,具體情況我們都不清楚,隻是聽說鬧得很厲害。後來考大學,閔榛瞞著家裏報考了X大,完全靠著獎學金和他打工賺的錢交的學費。沒多久,夏鵠也來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們約定好的。我不知道夏鵠是怎麽和家裏交代,隻記得再見到他時,他整整瘦了一圈,麵頰骨都陷下去了。閔榛說,夏鵠有一次吞了安定,差點沒搶救過來,他家裏人不敢逼得太緊,他就跑出來了。”

蕭疏桐覺得自己在看八點檔。

“夏鵠說,要賺大錢,買大房子,將來把老人都接過來,沒辦法,不能生個兒子承歡膝下,隻好拿其他補了。那時候閔榛沒有錢,不敢回家,就一家一家的公司跑,找投資,碰破了腦袋。最慘的時候,我有次去看他們,發現他們兩個人一天就吃一個饅頭,還是隔天的。我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了閔榛。他說,將來會給我紅利的。這句承諾用了五年才兌現。”

方錚馳歎了一口氣。蕭疏桐抬頭看著稀疏的星影,不說話。

方錚馳接著說,“你大概也知道了夏鵠的性格。有些地方和閔榛非常像,倔得要死,自信到自負,想要做的事情從來不允許失敗。隻是閔榛比他的控製欲強。所以,當夏鵠提出想要出國深造的時候,閔榛第一個反對。那個時候兩個人都太好強,不肯讓步,希望對方把自己看得更重。結果就是物是人非。”

方錚馳的語氣很平靜,描述也沒有細節。蕭疏桐想了很多,都是一些模糊的小事。

閔榛並不是很喜歡看片,家裏的影音房沒見他怎麽用過,但裏麵的設備都是最好的,所有的碟片都碼得整整齊齊。

夏鵠說,能在一個效果可以媲美影院的房間裏看電影才叫人間美事。我有很多的碟片,要不要借給你看。

閔榛書房裏有一牆的廣告書,卻從來不讓人碰。

夏鵠說,我是做廣告的,改天讓你看我做的東西。

閔榛所有貼身衣服的材質都是純棉的,絕對不選兔毛或是羊毛。

夏鵠說,我皮膚比較敏感,容易過敏。

有一次蕭疏桐不小心將鑰匙弄丟了,物業從安全角度出發建議重新換鎖。閔榛不同意。

夏鵠身上有一串鑰匙,可以打開家裏所有的門。

閔榛家有一個儲藏室,裏麵的東西很多卻始終不曾被處理掉。

夏鵠說,以前他和閔榛一起的時候,閔榛死活不肯做飯,寧肯洗碗收拾也不願意學。他隻好學了,後來手藝越來越好,以至於剛畢業找不到工作那會兒,他甚至想過去當廚師,被閔榛硬攔下來了。

當時的蕭疏桐很讚同閔榛的做法,夏鵠那雙手,隻應該用來握畫筆。

林謙有一次無意提到,閔榛絕少改變家裏的布局擺設,好像當時是和別人一起自己設計的。

林謙有一次問他,你有沒有注意到,閔榛家裏的東西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等著誰一樣。

那個房子,那些家具,包括那個主人,都留有一個角落,在等待。

“為什麽和我說這些?”

“我隻是想告訴你,閔榛選擇了,夏鵠選擇了,你也有選擇的權利。知情權是權利的一種。”

隻是,這本來應該是他告訴我的對不對?

為什麽不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沒辦法,瓶頸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