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堅持
76.堅持
日向日差挑開帳篷的簾子走進營地的病房，柳絮正靠坐在病床的床頭，目光不知道落在前方什麽地方地發呆，病服鬆鬆垮垮地包裹著她的身體，床頭懸掛的輸液的藥瓶差不多空了，他連忙叫來醫療忍者，一番換藥身體常規檢查之後，病房裏又恢複了寧靜。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柳絮對著日差淡淡地微笑，“我確實很幸運呢！”
日差在她床邊坐下，靠著椅背，雙手放在膝蓋上，在看不見的位置揪緊膝蓋，強迫自己裝出平常的語氣說：“綱手大人說你再晚一些送到可能救不回來了。”
柳絮目光低垂盯著自己的手指，枯瘦的手指隻剩下一層皮包裹，垂下的頭發枯黃如同枯草，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情況很糟，可能就跟一具骷髏差不多，缺少食物缺少水份，最重要的，當時的她失去了求生的意願，能夠把她救回來，該說是綱手大人醫術高明還是說她的命硬？
“柳絮，皆人正在出任務中，他回來看到你平安無事一定會非常高興。”日差說道，“當初知道你一個人留下掩護我們，他險些違抗命令獨闖砂隱村。”
柳絮的眼神閃動了下，緩緩地抬頭，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渴望很快又掩蓋了下去：“他還好嗎？”
“他……”日差見她總算是有了一點感興趣的話題，正要說話，有一群人走了進來，他回頭看過去，連忙站起身，恭敬地向他們行了個禮，“綱手大人。”眼神則緊張地掃視著綱手身後的幾個人，他們眼神冷酷身上的氣息令人不舒服，他知道這些人，他們是刑訊部的人。
“綱手大人，柳絮才剛剛醒……”
“你先出去。”綱手打斷他的話，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讓這些人對柳絮問話，可這是上麵的人直接下達的指令，柳絮的歸來太過蹊蹺，他們必須確認她是安全的。
“是……”日差不得不低頭應了一聲，擔憂地偷瞄了眼無動於衷帶著微笑的柳絮，她這個樣子更加讓他擔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她從清醒過來後就再沒有露出過哭泣的表情，在人前總是安靜地微笑，殊不知如此讓人更加揪心地痛。
等日差離開，綱手說：“不用擔心，隻是一些探查，你放鬆精神就好。”她沒有要介紹這些人的意思。
柳絮目光平靜地看著綱手點了點頭，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還在戰爭時期，雖說已經在談判卻依然是最緊要的時期，這時候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令戰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謹慎一些是正常的，隻是她沒料到他們是準備直接查看她的記憶，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她這具遭到了各種拷打的身體，誰知道在她昏迷的時候有沒有被下封印或者暗示？檢查一下也好。
配合地閉上眼，耳中聽到綱手向旁邊的某人低低地說了聲：“開始吧。”空氣中細微的變動令她聽到了那人點頭的動作，然後走近她身邊伸出手抵住她的額頭。
“放鬆，不要抵抗，不然會造成大腦損傷。”低沉又沒有感情的聲音讓柳絮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抗拒，心裏明白他說得不錯，逐漸壓下心裏的反感放鬆心情地敞開自己的記憶。
記憶一點點地回放，從她被送到木葉營地到沙漠中被修羅傷得體無完膚，一點點向前追溯，回到了砂隱村中二人相處時的平淡一直到被俘虜後不停地拷打審問，最後是中了埋伏拚死掩護隊友……
按住她額頭的手掌撤離，柳絮有些疑惑地睜開眼，麵對眼前人內斂的黑色眼睛，她不太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隻感覺心中的傷痛似乎減少了些許。
“沒有發現有下封印，她也沒有泄露任何情報。”進行記憶解讀的刑訊部人員向綱手等人報告後，微微躬身。
綱手鬆了口氣，微笑地看著柳絮：“好好休息，什麽都不用擔心。”
“綱手大人……”
“有什麽事你但說無妨。”綱手本來轉身準備離開，轉身目光憐惜地看著她，是她幫柳絮進行的搶救，自然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傷痕，不用猜測就知道她被俘的這些日子過得非常艱苦。
“我想去土之國戰線。”
“為什麽？”綱手驚訝，“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等你修養完，戰爭可能結束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再修養三天我就可以接任務。”
綱手蹙眉，雙臂抱胸地注視她：“我不同意，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不能放任你虐待自己的身體。”
“綱手大人！”少女目光堅定。
綱手微微有些猶豫還是不同意。
“有什麽關係？既然她自己願意又為何要阻止？”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眼睛處有紫色眼影皮膚蒼白的男人走了進來，“我正好缺少一名部下。”
“大蛇丸，你也跟她一起亂來？”大蛇丸從前線趕回來讓綱手很驚訝，不過她很快激動地說，“她的身體才剛好了一點……”
“這是她的意願，她提出申請，我接受了。”
“我還是不同意，這樣的身體去是送死。”
不論綱手有多麽反對，大蛇丸依然同意了柳絮的申請，給她三天時間修養。
“柳絮，三天太短了，皆人正在返程的路上。”日差試圖勸她，柳絮目光恍惚地閃了閃，苦笑，回來了又如何？還是不要見麵，一旦見麵又能改變什麽？
“你不用擔心我，我隻是脫水罷了，補充過就可以出任務了，皆人又完成任務了麽？他真是了不起……忍者要無畏恐懼，無畏寂寞，我們要想的就是如何完成任務。”他就是這樣的吧？內心堅定的忍者，她雖然接受了那麽多年的忍者教育，也經曆過弱肉強食差點被殺了吃掉的恐怖卻依然學不乖，不會讓心堅硬起來，還是渴望著想要獲得保護，想要依靠別人，這就是軟弱，在這樣的亂世，除了自己還有誰可以信任？如果見到皆人，她又會軟弱下來，所以等她能夠讓自己堅強起來的時候再見麵吧……
“柳絮……”
“日差，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會兒。”柳絮打斷他的話，躺下，把被單拉起蒙住頭。
日差嘴唇翕動，看著她蜷成一團在被單下拱起的身體，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麽表情？曾經在晚上巡視經過病房時看到她一個人默默地坐著，神情落寞，想要幫她卻無從幫起，握緊拳頭：“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久久沒有回答，日差輕輕地離開，來到帳篷外麵，握緊拳頭，用力地捶了一下地麵，太可惡了！
三天後，天色才剛蒙蒙亮，柳絮換下了一直穿著的醫院的病服，換上十七幫她新申請的中忍製服，忍具包綁在腰後，抽出一把苦無，把枯草一般到後背心的頭發割斷，拿起放在床頭櫃上刻著木葉標誌的護額，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她是木葉的忍者，此生都將是木葉的忍者！
對著護額上的木葉標誌暗暗發誓，她再也不會依賴任何人！
把護額綁上額頭，重新將苦無插回大腿處幫綁著的武器袋中，拎起一旁的背包，背到背上走出安靜的病房，其他傷員和病人還在睡覺，她和他們也不是很熟悉，暫時她沒有心情去認識其他人，靜靜地來又靜靜地離開，邊走邊調整背帶。
剛出去走沒幾步，就遇到了等著她的日差和十七。
“你的頭發……”日差吃驚地看著她淩亂的短發。
“隻是覺得頭發太長了，而且跟雜草似的，這樣清爽一些，戰鬥的時候也不會被人抓住當成弱點。”柳絮不在意地撥了撥被她割得長長短短的頭發，“你們是來送我的嗎？你們現在都沒有工作？”
“我有讓人幫我代班。”十七說道。
“……一路上要小心。”日差聲音沙啞地說，眼神擔憂。
“放心，我會回來的。”柳絮微笑著說。
十七忍了忍，上前一把抱住她：“柳絮，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柳絮感受到雛咲十七的擔憂，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誰不想活著回來？
“我該走了。”輕輕推開十七，柳絮淡淡地笑著說，“你們不用送我。”
“嘭”一股白煙，柳絮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霧氣中，十七愣了下，嘀咕：“瞬身術，為何要用瞬身術？”
“因為她不希望有人看著她離開。”日差聲音低低地說，她曾經說過，注視著離開的背影的人總是很悲傷，所以她不想注視著別人離開，也不想讓別人注視她離開。
中午時分，接到柳絮歸來消息的波風皆人日夜兼程地往回趕，終於回到了木葉位於風之國的大本營。
“你說什麽？柳絮前往土之國戰線了？”皆人怔了下，大怒，揪起日差衣服的前襟，“你不是說她的身體受傷很嚴重，你怎麽不阻止她？”
日差沒有辯解，隻是睜著一雙白色的眼睛望著他，似乎是希望皆人能夠揍他，最好狠狠揍他一頓。
“這件事不能怪日差。”十七勸道，“柳絮向綱手大人提出的申請，誰知大蛇丸大人正好回來，於是同意了柳絮的申請。”
“你沒跟她說我們正在趕回來嗎？”良太問道，沒能見到柳絮，他覺得很失望，一路上披星戴月地往回趕，結果卻沒見到人，這種失望不亞於念想了好幾個月的人結果卻是一場夢。
皆人鬆開抓緊日差衣服的手，他明白自己在遷怒，可是他心底有一股怒氣壓抑不住，當知道她還活著時，他有多高興，當時真的想要拋下任務去見她好不容易才忍住等完成任務才拚命往回趕，誰知道又晚了一步。
“你們都垂頭喪氣地幹什麽？”紅頭發的少女看到皆人和良太很失望，說道，“你們不是想要見柳絮嗎？她還活著，去了土之國戰線，又不像以前沒有消息不知生死。”
“……玖辛奈，你想說……”皆人看向這個在柳絮失蹤後被安排進他和良太小隊的新隊友，她是個性子直爽脾氣火爆的人，一向有什麽說什麽，不太相信其他人，雖然和他們合作了一段時間，總是像刺蝟一樣地拒絕別人的好意幫助。
“笨蛋，就準她申請去土之國戰線，我們不能申請？”玖辛奈鄙夷地說，虧他們是比她早一年畢業的前輩，連這點事情都想不透。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更新一章，為大家解饞，話說沒人跟咱聊劇情，於是非常無動力！
下次更新遙遙無期，請期待……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