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

小偷 騙婚 青豆

何昱眉弄丟了公司的重要工程資料怎麽辦?我管她呢。

良悅快餐那邊最後一家分店收尾,我一想到又要去見何昱眉就整個人都不得勁兒。

喬謙山在我辦公室煩躁地翻著良悅的施工圖,說去他媽的,咱們在店裏留它幾十個安全隱患,叫他爸的快餐店遲早開不下去。

我說行了你別越想越走火入魔,虧你還是公司繼承人呢,這種下三濫的歪主意你也好意思打。

喬謙山翻著白眼兒說那怎麽辦?就那麽由著她去?這口氣不出我還真是想不過。

我收拾著圖紙沒吭聲兒,心裏說連喬謙山都收拾不住的人,我又拿她有什麽輒呢。

下午我悶悶不樂地帶了徐昊,卷上圖紙就上良悅那邊去了。

何昱眉還是那麽趾高氣揚的,見到我時臉上掛著幾乎要溢出來的勝利者微笑。我見不得她那副小人得誌的操xing,別過頭兀自跟其他工作人員商議著細節。

良悅的翻修設計和施工都是交給我們公司在做,雖然良悅那邊分別跟我們簽了兩次合同,但到底是同屬一家公司,所以這次去現場的時候我們公司一個工程部的人也在。工程部的人手上拿著工程價款報表什麽的,何昱眉本來又不怎麽看得懂,還擺出一副全知全能的嘴臉要人家把工程預算什麽的一一拿出來給她過目。

工程部的小邵趁何昱眉扭著腰身去拿飲料的時候忍不住跟我嘀咕,說這姑娘是誰啊,怎麽做事兒這麽二呢。

我說這不就是他們良悅那邊兒老板家的千金,鬼迷心竅了要跑到他爹的公司裏來實習,屁都不懂,可不就是來抖小姐架子的麽。

小邵說我暈,就她這業務水平還到這兒來抖機靈呢,連賬目表都看不懂,除了指使別人圍著她轉還會什麽呀。以前我還覺得咱們公司米高跟群眾距離疏遠了點兒,現在一想,咱們喬太子要專業有專業要禮數有禮數,簡直就是天使啊。

那可不是。我心說何昱眉能跟我們家喬謙山比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哎喲,得,人何小姐又回來了,我還得上她那兒折騰工程預算去。小邵苦著臉又上去了。

“誒,回來。”我一個激靈扯住他,“她這是要幹嘛,難道工程價款劃撥還歸她管?”

“不知道啊,坐下來就跟我扯大皮,一項一項講給她聽,說‘這個為什麽這麽多錢,那個為什麽這麽多錢呀,哦,算清楚呀,不算清楚我們不給簽的呀’,我靠。”

這人真事兒,典型的權力過度。小邵下了個結論,不高不興地走了。

我在心裏琢磨了一下,忽而升騰起一個很陰險的想法來。

我把徐昊叫過來:你待會兒提前把做好的施工圖立麵圖全部給何昱眉,就說我們部門這幾天數據庫中病毒老是修複不好,怕再過幾天以前的備份就沒有了,圖紙和電子檔就先交給良悅。

徐昊問為什麽,我們部數據庫沒出問題啊。

我說我叫你交你就交,問那麽多幹什麽,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啊。

是是是。徐昊點頭如搗蒜,說陸部長我這不是覺得奇怪嘛,我們部門出圖紙直接交給工程部就好了嘛,為什麽還得到良悅那邊去走一趟。

合同是分兩個甲方簽的,我們設計部跟工程部又不在一個合同上,沒義務把圖交給第三人。我一本正經:再說人何千金不是權力過度麽,你交給她保管她立馬收下,不信你去試試。

圖紙還可以,電子檔……

我不耐煩一揮手:你直接把你優盤給她不就行了。

徐昊一急:誒內什麽一會兒我回公司還要用……

叫你給你就給,廢什麽話。我拍他一下:我心裏有數,趕緊去,務必強調這是孤本,越孤本她越開心。

徐昊聽話地應了一聲兒,滿腹疑雲地幫我去跟何昱眉談交圖的事兒。

何昱眉果然幹脆地把圖收了過去,一邊兒看著徐昊把長長的圖紙卷進筒套裏一邊兒抱著膀子裝出一副很懂行的樣子數落人:“對嘛,圖紙這些早就該交過來了,這不從測繪到現在都過少天了,再不交,我們公司這邊很難辦的呀。”

交了圖,我起了個心眼兒讓何昱眉打收條;何昱眉傻不拉幾地就寫好了,回頭還給她們公司一個小頭頭打電話,匯報說第五到第十分店的翻修,設計師都交圖了,我們這邊最後一個網點也馬上完成,工作進度非常喜人。那邊的小頭目好像是表揚了她幾句,何昱眉喜滋滋地,好像覺得自己很有領導天分。

晚上良悅那邊的人留吃飯,我心裏還有大計劃呢,急忙說不了,這不離晚飯時間還有大半個小時的點兒麽,沒關係我們回公司吃。

何昱眉壓根兒不想留我們,假笑幾聲就答應了。

良悅的人又被何昱眉勾肩搭背地去明瑤飯店吃“工作餐”,我找了個角落立馬給楊歡樂打電話。

楊歡樂接到我的電話非常驚訝,說大路哥,內什麽,嗯,你怎麽會給我打……

我說楊歡樂你少廢話,現在你們家何昱眉在明瑤馬上就要跟喬寶霽撞上了你趕緊地給我滾過來想盡一切辦法把你那個孽障媳婦兒給我拉走!

什麽?!楊歡樂聽完我長長地一串命令一下子就懵了。

“小寶她們工作室早就定好了今天在明瑤聚餐,我怎麽知道何昱眉哪根兒神經不對也非要今天去?”我對著電話胡謅,“我這會兒在良悅量工地呢,我跟她橫豎不對路的,她要去難道我還攔著?”

不會吧?楊歡樂也緊張了。

“什麽不會,你自己想想你內寶貝兒前陣子都幹了些什麽混賬事兒,今天這兩個女人碰到一塊兒能有好下場麽,懂事兒的就趕緊過來,無論想什麽辦法兒都別讓內誰去明瑤。”

“我知道啊,可是老陸,現在都快五點了啊。”楊歡樂好像看了看表,“我這會兒過來還不堵死在路上啊,來得及嘛。”

我說你怎麽就那麽笨呢,你直接給何昱眉打個電話說幾句甜言蜜語說你想跟她在別的地兒單獨吃飯就行了麽,哄女人你不會啊?到時候你再開個車捧束花兒什麽的親自過來接……內什麽何昱眉不是老拿小寶的事兒跟你鬧麽,現在就是你籠絡人心的時候了快快快。

楊歡樂想了想說行,不知為何悶悶不樂地把電話給掛了。

我管她為什麽悶悶不樂,還不都是自找的。

三分鍾以後何昱眉的手機響了,接電話時色厲內荏得很,不知道楊歡樂在那邊灌了什麽迷魂湯,何昱眉一臉繃不住笑的神色把電話給掛了。

“誒內什麽你們先走吧,今兒可能去不了明瑤了,我一個朋友請吃飯。”何昱眉喜上眉梢,“餐廳都訂好了。”

良悅那邊的工作人員唉聲歎氣幾下,終於還是沒轍,悻悻地走了。

我也裝模作樣地帶著徐昊跟小邵下地庫去取車,把徐昊他們送上車就要折回去,說你們倆自己回去,我還有事兒。

徐昊說什麽事兒呀?

別管。我敲他腦袋一下:還有今天交圖這事兒不能跟別人說,趕明兒要是良悅那邊出了什麽岔子,我說什麽你就認什麽。

徐昊一頭霧水。

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我拍拍他腦袋,高高興興折上去了。

我悄末聲兒地摸上樓,何昱眉還在空蕩蕩的待裝網點裏歡歡喜喜等楊歡樂呢。我估摸了一下時間,這個點兒從楊歡樂的公司到這邊怎麽著也要半個小時;何昱眉百無聊賴地靠在窗戶邊兒上打著PSP。

何昱眉的小挎包跟徐昊剛剛交給她的圖紙套筒就隨手擱在靠門的一張廢舊桌子上,離我還算近,可是何昱眉一直背對窗戶臉朝這邊兒玩她的PSP,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我鬱悶地蹲在桌子後麵,時不時偷偷張望一下,希望她沒事兒就趕緊轉過去。

又過了七八分鍾,我的腳都快給蹲麻了,我生怕何昱眉不轉過去或者幹脆就直接走過來;這時候何昱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好像也有點兒不耐煩了,摸出手機給楊歡樂打電話:“喂,你什麽時候來呀,都等了你十多分鍾啦……”

何昱眉打電話的時候心思沒在這邊兒桌子上,說著說著就轉過去看著窗外了。

我靠天助我也,我都要激動得流淚了。

我趁著她專心發牢騷的空當,伸手揪住她擱在桌麵兒上的包和圖紙,抱在懷裏就往門外撤。想了想,又順手把她桌麵兒上的筆記本給拿了。

不是存心想偷她電腦,關鍵是害怕隻拿包和圖紙顯得忒明顯。

再說,萬一電腦裏有什麽公司重要資料豈不是更好。

“什麽呀,這才五點呐,怎麽會那麽堵,你什麽意思呀……”何昱眉還在皺眉撒嬌扭腰跺腳。

我緊張地抓著她那放著徐昊優盤的包和裝著我們設計部圖紙的套筒,腋下夾著何昱眉的筆記本電腦。興高采烈地從後門衝出大廈,一口氣跑了兩條街,攔了輛出租就回家了。

何昱眉弄丟了公司的重要工程資料怎麽辦?我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