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呢?

等她走到公館玄關的時候,不經意地回頭,才發現,那些做工精良的路燈,立在路兩旁,映照著那青色的石板路,和著那兩旁一年四季不會凋謝的花,如同一條黃色的絲帶,莫名地,像極了了年少的時候她曾設想過的某一個場景。

小學的時候,她曾在作文本上寫過,長大後,她的房子裏,一定要有一條小路,就像絲帶那樣漫長,路兩旁種滿了四季不謝的花,站著藏青色的美麗的路燈,燈亮起來的時候,會發出橘色的光芒,那樣的場景,就像一個夢境,傍晚的時候,我可以牽著我最親愛的人在上麵散步,就好像和他,一起走在童話裏。

那個時候,她正和君知蕭成為形影不離的朋友,小小的心裏,卻已經有了對未來的渴切。

如今看到這樣的情形,雲深低下身的時候,心髒突然就抽痛了幾下,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巧合,原來記住她最初的夢想的人,是紀柏然。

客廳裏靜悄悄的,設計簡單而且冷漠,南柯和她說過,紀柏然在書房等她的,她不知道書房在哪裏的,但是條件反射地,她順著記憶裏每一次在雲家別墅裏奔跑的記憶,真的就在長廊的盡頭,找到了書房。

門半掩著,竟然沒有一絲的光亮,那風從長廊吹來,微涼,雲深推門進去的時候,眼前一片的黑暗,但是恍惚可以看見,庭院裏橘色的燈光從洞開的落地窗透進來,輕巧地跳躍在窗前的男人的身上,鍍上了一層迷離的光影。

他的手指間有火星在微微地跳動,雪茄特意的冷列氣味彌漫在空氣裏,似乎都能把人的心,都圍上了一層的迷霧。

雲深的心不由地加速地跳動了起來,男人側著身,輪廓有些迷糊,戾氣縈繞,讓她感到了幾分的陰狠。

“我媽呢?”她跑上來,還是有些微微地喘息,語調不甚平穩,透著骨子裏與生俱來的冷漠。目光逡巡地尋找,卻最終一無所獲。

男人微微地仰著頭,安靜地吐出一口煙霧,那眉目都在煙霧繚繞之間,變得感傷。

說出來的話,卻依然毒辣無比。

“她不在這裏。”紀柏然的語調陰寒,嘴角揚起微微冷漠的弧度,冷笑,倒是她小看了雲深了,竟然那麽快,就和君知蕭舊情複燃,那麽迫不及待地在馬路邊激吻。

雲深聽見紀柏然無所謂的冷笑,身體的毛孔都張開來,冷然不已,他竟然騙她。

“你騙我。”她握緊了的拳,都在微微地顫抖,不斷地在安撫自己的情緒,不值得和這個男人生氣。

黑暗裏男人似乎是低聲笑了一聲,那笑聲陰測測的,讓雲深聽了,都有些毛骨悚然。

雲深不僅後退幾步,紀柏然是不可能輕易讓她見到她母親的,雲深轉身要走,不過是才轉過身,就聽見男人陰寒的聲音悠然地傳來。

“站住。”兩個字,被他這樣說出來,瞬間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她沒有拒絕的勇氣,活生生地站住了腳步。

沒有回頭,隻聽見男人的穩重有力的腳步聲,永遠的沉穩有序,走得近了,然後,男人冷冽的身體就貼了上來,她似乎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陰寒的氣息。

就在她幾乎要逃離的時候,男人低下頭,湊在她的耳畔,清冷的氣息帶著蝕骨的誘huò,他微微地吐氣,嗓音帛錦撕裂般的沙啞。

聲音纏繞成夢魘。

“雲深,告訴我,四年前,你是不是把我們的孩子,給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