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次見麵
第43章 再次見麵
【是不是真的有一種喜歡,已經喜歡到了即使得不到也沒關係。】
第二天一早,姚星辰對著鏡子梳妝,準備去找肖逸。
她拍拍臉,修修眉毛,看著鏡中有些浮腫的臉,有些懊惱。
陸立風洗漱利落,準備上班,一身清爽的來到衣帽間選領帶,就看見某個女人正在對著鏡子拍臉。
陸立風昨晚回來就沉著臉,似乎不太高興,也不知為什麽,姚星辰懶得問,兩個人就一晚上沒有說話。
他站在她身後選領帶,修長的手指在不同顏色的領帶上撫過,聽到她拍臉的聲音,不禁冷嘲熱諷道:“終於知道自己混蛋了?”
姚星辰擰著眉毛回過頭來:“我這些巴掌應該拍在你臉上才對,要不是給你生孩子,我的臉怎麽會腫成豬頭?”
陸立風抬眼一看,她尖細的下巴不見了,臉上肉嘟嘟的,有點嬰兒肥,但不至於很醜,淡淡的笑了笑:“豬頭,好比喻。”
姚星辰剜了他一眼:“去去去,趕緊走,去研究你的古董去,看見你我就煩。”
陸立風也一蹙眉,轉過來正麵對著她:“姚星辰,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煩我什麽。”
她總是說,看見你我就煩,這句話幾乎是從小說到大。
陸立風記事以來,自己給人的印象不說是人見人愛,但也絕對有信心自己不是討人厭的那一類,父母很少訓他,兄弟姐妹跟尊重他,同事朋友也與陸立風相處融洽,偏偏在她麵前,陸立風看到最多的就是排斥。
姚星辰用手掌在自己的身體上從上到下比劃了一下,說:“煩你還需要理由嗎?看見你我的兒茶酚胺就會分泌過量,由內而外的產生異常情緒,這是一種生理反應,就像你聞到檸檬和榴蓮就受不了一樣。”
陸立風挑眉,上前一步,忽然把她困在死角,臉低低的湊過來,極盡誘惑的說:“你確定,這種分泌物,不是荷爾蒙?”
他的唇湊的很近,幾乎一低頭就能親到她,他說話的時候,有清晨刷牙留下的薄荷味,讓她的大腦皮層忽然興奮了一下。
姚星辰幾乎是防不勝防的紅了臉,想爆粗口,但為了寶寶忍住了,抑製著自己淩亂的心跳,強裝鎮定的說:“你…你要是再敢調戲我,我明天就用檸檬味的香水,榴蓮味的洗發露,然後在你麵前晃來晃去!”
陸立風立刻想到那兩種味道的混合,整個人都不好了,皺了皺眉,放開對她的禁錮,抽出一條領帶來,搭到脖子上。
“會不會係領帶?”他問。
姚星辰一下子愣住了,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的站在她麵前,笑著問:媳婦兒,你會不會係領帶?
那是大學時候的一場辯論賽,肖逸以傲人的口才與強大的氣場被院裏選中,去參加校級辯論賽,他被迫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一臉不習慣的站在她麵前,有些委屈的求助她。
姚星辰猛地從那個場景裏回過神來,收了收渙散的瞳孔,聚焦在他的身上。
陸立風看著她,本以為愛貧嘴的她會拒絕,沒想到姚星辰麵無表情的勾了勾手,對他說:“過來。”
陸立風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立在她麵前,低下頭。
姚星辰踮起腳尖,把領帶在他的後頸上搭下來,交疊穿插,很認真的係起來。
絲綢摩擦的聲音傳遞在封閉的衣帽間裏,陸立風低頭看著她的眸子,黑亮黑亮的,裏麵閃著光,而她的唇輕輕的咬著,臉上偷著一股難得的認真。
陸立風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動,細小的聲響在心髒裏炸開,像是被人撒了一層跳跳糖。
姚星辰手上一收,一個漂亮的領帶扣便打好了。
她抬頭看著陸立風,忽然就變成了肖逸稚氣未脫的臉。
“跟誰學的?你是不是給別人打過領帶?”階梯教室裏,肖逸挑起眉毛,有些吃醋的問。
姚星辰大咧咧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小時候給我爸打過。”
肖逸鬆了口氣,看她的目光更加灼熱:“完了…”
“什麽完了?”
“你給我係了這麽醜的領帶,一會兒比賽,我一定會分心。”
“你分心個屁啊?有這麽醜嗎?我看看?”姚星辰重新把手搭上去,又調整了一下,卻突然被他抓住了雙手。
肖逸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表情變得異常認真,每次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時,姚星辰都會覺得很有壓力,就像那一晚,他說要她負責的時候。
“因為我會忍不住聯想到親你的嘴。”
姚星辰有一秒鍾的愣怔,推開他,給了一拳:“去你大爺的!”
肖逸邪邪的勾起嘴角,又變回了平時的樣子,揮了揮手,給她一個飛吻:“我上場了,太帥不要眨眼哦!”
肖逸說話的時候眼睛忽然變大了一些,有些滑稽有點萌,姚星辰被他的臭屁自戀逗笑了,轉身,在觀眾席找了個位置坐下觀戰。
回憶隻用一瞬,卻總是永恒的。
姚星辰總是同病相憐的想,是不是真的有一種喜歡,已經喜歡到了即使得不到也沒關係。
姚星辰想起那些畫麵,那些笑容,第一次隱隱約約的為肖逸感到心疼。
那個曾經揚言說,在醫學院,池穆第一,我肖逸願意第二的“有誌青年”,那個在解剖室一呆就呆一天對著“大體老師”吃麵包的肖逸,怎麽會落魄至此。
陸立風摸了摸被打好的領結,對著鏡子說:“不錯。”
她溫柔起來的樣子,其實是很迷人的。
姚星辰心裏正感慨萬分,有些惆悵,淡淡的說:“快去上班吧,要遲到了。”
陸立風轉過來看她弱弱的樣子,喉嚨有些發緊,突然抬手捧上她的臉,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動情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姚星辰驚呆了,眨著大眼睛看著他。
陸立風看著她的肚子,欲蓋彌彰:“morningkiss。”
姚星辰什麽也沒來得及說,陸立風就轉身出了衣帽間,仿佛剛才這親密的吻,是再平常不過的禮節招呼。
陸立風摸了摸領帶,穿上外套,拿起公文包的時候,突然就笑了。
如果剛才那樣的情景,他吻不到她的唇…
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會分心。
…
到了那家恐怖精神病院,姚星辰把墨鏡摘下一點,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平心而論,這家鬼屋全是姚星辰見過的最負責任的鬼屋了。
為了突出廢棄精神病院的恐怖氣氛,連樓道裏的台階都被灑了灰土,牆壁上潑著紅色的油漆,陰森森的,十分恐怖。
到了門口,“掛號處”的“小護士”正在睡覺,姚星辰把墨鏡摘下來,小心翼翼的說:“美女,我想找一個人。”
小護士睜開眼,懶洋洋的說:“到我們這兒來都是找鬼的,沒有找人的。”
姚星辰輕咳一聲,摘下墨鏡:“我是肖逸的朋友,他是不是在這兒工作?我要找他。”
小護士這才睜開眼,懶懶的打量了她一番:“哎?你不是電視裏那個…那個…”
叫半天,小護士也想不起名字來,突然打了個響指:“你是不是《妻子的逆襲》裏演小三的那個演員啊?叫姚…姚什麽…”
姚星辰瞪了她一眼,又把墨鏡戴上:“你認錯人了!”
“哦…你要找肖逸啊?你是他什麽人啊?”小護士的眼裏有一絲藏不住的嫉妒和警惕。
姚星辰編謊說:“我是他女朋友。”
“我就知道,”小護士酸溜溜的說:“來找肖逸的都說是她女朋友,我不能都讓進吧?親愛的,我們這兒是收費的!”
小護士用水晶指甲敲了敲玻璃窗上的收費公告。
姚星辰見她這麽不好說話,隻能掏錢包抽出兩張一百的拍在掛號窗口:“給我一張單人票!”
小護士收錢,給她找零,例行公事的說:“溫馨提示啊,高血壓心髒病孕婦禁止入內。”
姚星辰今天來的時候,特意穿了一件a字型的風衣,她的肚子本來就小,這樣一藏,又帶了一條絲巾,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姚星辰淡定的說:“溫馨提示?我怎麽覺不出哪兒溫馨啊?”
小護士指了指牆上血紅的幾個大字:“大姐,我們這裏是精神病院,您當老年關愛中心哪!我們家的風格就是不溫馨,隻恐怖,您到底要不要玩兒啊?”
嘿,現在這十七八的小姑娘怎麽嘴皮子這麽利索?
姚星辰沒時間跟她一般見識,拿著“病曆本”推門進了鬼屋。打開病曆本一看,上麵寫著:重度精神分裂並伴有被害妄想症症狀。
姚星辰搖頭,無奈的笑了。
一推門,恐怖的環繞聲音效就在耳邊響起,姚星辰從小就膽大,是那種看著鬼片都能睡著的姑娘,進了鬼屋,除了覺得有些黑,其他沒覺得有什麽嚇人之處。
一個滿臉是血的僵屍湊過來,在她耳邊吹氣,姚星辰淡定的說:“告訴你啊我手重,不想挨揍離我遠點。”
僵屍果然退了回去,幹他們這一行的,經常被嚇壞的遊客拳打腳踢,偶爾碰見個冷靜的,覺得特省心。
穿過了恐怖電梯,太平間,姚星辰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在這些群魔亂舞的工作人員中,一個一個的尋找肖逸的身影,走了好多個房間,都沒有肖逸的身影。
姚星辰後來才知道,肖逸由於是鬼屋裏最不負責最麵癱的“鬼”,被老板安排在了最後一個房間,他隻要站在玻璃房的解剖室裏低頭解剖,偶爾抬頭看一眼遊客就好,一戰就要站一天,保持一個姿勢。
這家鬼屋的老板不是沒想過不用他,可是總是有好多膽小的遊客會被嚇暈,或是出意外狀況,這種情況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因為知道肖逸是b大醫學院畢業的,急救常識非常熟悉,所以將他安排在鬼屋裏,突發狀況發生時他可以幫著解決,所以,肖逸的工資不僅比一般的演員高,而且隻要站在玻璃裏擺幾個動作就好。
“肖逸!肖逸?”姚星辰找了很多房間也找不到他,耳邊不時傳來小女生們的尖叫聲,她不禁有些心煩,失去了耐心,便大聲喊他的名字。
“肖逸!我是姚星辰!肖逸?”
她的聲音很大,卻被恐怖音效隱去了一半。
姚星辰拿著手機,開啟手電筒,照著腳下了的路,小心翼翼的走。
一個女生突然在她耳邊尖叫。
姚星辰被煩死了,轉頭看著那個女孩:“叫什麽叫!我又不是鬼!”
“啊——”女生再次發出尖叫,突然指了指姚星辰的後麵。
姚星辰一回頭,一張猙獰的臉猛的湊近,張牙舞爪的衝自己過來。
冷不防的一看,姚星辰也嚇了一跳,不禁頭皮一緊,倒退一步。
這個“鬼”真的很恐怖,可能是到了最後的關卡,恐怖升級了。
那個鬼瞪著眼就朝姚星辰走過來,姚星辰嚇得向後退著,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隻假胳膊,腳下一跘,失去了重心。
就在她穩不住平衡要摔倒之際,忽然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姚星辰隻覺得自己貼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裏,她抬頭一看,正是肖逸。
肖逸摟著她,一抿唇,用力的把那隻纏人的“鬼”推開,重重地說了句“我朋友”,那鬼就停住了。
又一隻不明真相的敬業“鬼”張牙舞爪的走過來,肖逸一邊把她摟在自己懷裏,一邊伸出長臂去推,肖逸可能有點急,力氣很大,將那個“鬼”推得一個趔趄靠在了牆上!
姚星辰驚魂未定的趴在他懷裏,肖逸拉住她的手,快步將她帶離這個工作人員最多的驅逐,推開自己的玻璃房門,將她拉進去,把門關上了。
肖逸在她麵前站定,很快的鬆開拉著她的那隻手,插在口袋裏,白大褂上依然沾滿了血跡,表情嚴肅的看著她,在綠幽幽的燈光下看起來,有些陰沉。
“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的聲音很冷,是刻意構架起來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