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陸爾豪的孽債

穿越陸依萍

何書桓是一個新聞人,作為一個記者,才智洞察力都是極佳的,所以李可雲的事情就算是何書桓再不願意承認,也得認清事實,陸爾豪有八成的紀律確實是和那位瘋了的李可雲有過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隻是……何書桓想到陸依萍嬌嫩的麵容上冷酷的表情,忍不住又是猛地出拳,擊打自己麵前的沙包。多麽漂亮的一張臉,隻是那麽殘忍的一顆心。發現陸依萍這樣一個特性讓他格外失望,他以為找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沒有想到確實外表光鮮實則毒害的罌粟。

砰砰砰地打著沙包,何書桓心中一片煩躁。

“我們在屋裏等他,他今天去見朋友去了。”杜飛和旁邊的如萍說道。“不過,今天可能你還是要在我們屋裏喝白茶了,上一次真是浪費啊,雖然是白茶,但是你們一口也沒有喝。”

如萍微笑,她原本就生得溫柔美麗,這一笑更是讓她加了幾分親和度,也讓杜飛耳根紅了,推了推眼鏡。杜飛最喜歡的就是如萍的溫柔,還有笑起來的美麗。如萍輕笑著說道:“杜飛,你們兩個大男人也太馬虎了,還是快快去買些茶葉吧。”

“好啊。”杜飛說道,“不如等下我們休息一會兒就去買,估計再次回家,書桓也就回來了。”

“裏麵好像有人。是不是書桓已經回來了?”聽到了你們打沙包的聲音,如萍說道。

“不會吧。”杜飛有些懷疑,不過也側著耳朵聽著聲音,“好像真的他在家,真是奇怪,他明明說要和朋友多聊一會兒的。”

杜飛飛快地把門打開,“書桓,你在家啊。”

何書桓停頓了一下,然後盯著如萍,有些想不通同樣是一個父親生的,為什麽兩個人的性格千差萬別,如萍這樣善良,而她……偏偏自己一早卻被她的神秘她的百般風情吸引。

何書桓這樣的打量讓如萍有些害羞,輕輕別過頭,杜飛往前走了一步,倒是沒有發現兩個人的樣子,說道:“你不是和朋友出去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我不想談這個。”何書桓皺了皺眉頭,又轉身打沙包。

“那好啊。”杜飛一邊去倒水,一邊說道:“你現在也在家,我們正好談談白玫瑰……也就是陸依萍好了,你不知道好巧啊,正好我和如萍準備去我上次說的那個教堂的時候遇到她了。”

聽到這個名字,書桓一晃神,被去而複返的沙包打到了,悶哼一聲,如萍連忙過去,“書桓你沒事吧。”

杜飛倒是笑了,推了推眼鏡說道:“哈哈,書桓你也有今天,平時都是我被打到,今天終於輪到你了。”

“杜飛。”如萍埋怨地看了杜飛一眼,然後看了書桓的手,“手都腫了,怎麽不帶手套。”

“我來看看。”杜飛倒完茶水,過來了,也看到了何書桓通紅的拳,“我說老兄,你心情不好?怎麽這麽拚命?”

“杜飛,你們屋裏的傷藥在哪裏?”如萍問道。

“我沒事。”何書桓說,“你們要談論陸依萍的什麽?”神色淡淡,原本若是說不想談論陸依萍,隻是既然他們說道了,也不妨說開。內心覺得有些悲涼,原本還猶豫不知道怎麽開口陸爾豪的事情,不如索性一塊兒說出來罷了。爾豪的事情如同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頭,也是應該找朋友說道一番,看看怎麽解決。

杜飛一個跨步坐在了沙發上,“你知道我還看到誰了嗎?”

“誰?”何書桓活動了一下手掌,發現擊拳的地方有些紅腫,活動起了有些刺痛。

“汪子默!”杜飛驚歎地說道:“他得天獨厚,十幾歲就成名了。杭州新生代畫家裏最有才氣的!連外國人都收集他的畫呢!”

“我知道他的。”何書桓說道,漫不經心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怎麽忽然說道他!”

“哈哈,你肯定想不到,他居然是陸依萍的男朋友?!”

何書桓的手一個不穩,杯子下落,另外一隻手飛快撈起快落地的杯子。隻是,杯中的水已經灑落了一地。何書桓心神一動,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左手死死捏著杯子,他對陸依萍的愛戀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累計到快到釋放出來,偏偏這時候發現陸依萍心腸卻是冷酷異常。越多的愛才會有越多的遺憾和難過。何書桓的手臂上的青筋都出來了。隻是,何書桓心中一陣陣發冷,她有了男友?那麽自己的一番做派豈不是在她眼中隻是好笑。從頭到尾隻是自己一個人剃頭擔子一頭熱,心中更是悲涼。

如萍也在沙發下坐下來了,瞥了杜飛一眼,說道:“杜飛,你還在賣關子。我實在是憂心依萍,他那個男朋友,雖然看起來是不錯,隻是他們是不是在大上海認識的?如果是在那種地方認識的,又有什麽真心可言?還不如一生一世一雙人,在乎那些虛名,那個汪子默,我看著就覺得不好,就算是要談戀愛,也應該從大上海出來了再說啊。”

“哎,如萍,我是覺得你想太多啦,看到汪子默也是一個讀書人,也是留過洋的,受到新思想的熏陶覺得唱歌也沒什麽啊。哈哈,雖然我比不得別人讀過那麽多書,但是也覺得唱歌還好啊。金嗓子劉璿不也是唱歌,還不是很多人都喜歡。”杜飛說道。“說不定別人是真愛呢,哇塞,可惜是你的親戚,不然寫出來一定很轟動。”

如萍瞥了他一眼,杜飛有時候的想法在她眼中有些異想天開。

“話也不能這麽說。”何書桓半晌緩緩說,“不過,陸依萍的事情我們也不用理會那麽多,我們眼前有一個關於爾豪的大麻煩。”

“什麽麻煩?”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何書桓說道:“如萍,你認識一個叫做李可雲的原本是你們家的傭人的人嗎?”

“可雲?”如萍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是不確認是不是我們家下人了。”

“那李副官呢?”

“李副官?”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杜飛聽到如萍開口,自己先噤聲,隻是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如萍說道:“恩,你一說李副官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爸爸的老戰友,也是他的左膀右臂,李可雲的名字我也對的上號了,她是李副官的女兒。隻是他們一家人我是不熟悉的,他們在東北的時候就和陸依萍還有佩姨比較親近,怎麽了?”如萍知道何書桓不會無的放矢,便問道。

“啊!”杜飛左手捏拳擊打右手手心,“我說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不就是陸依萍的車夫嘛?我記得他就叫做李副官?!”

“做車夫?”如萍一下子站了起來,喃喃道:“李副官在做車夫?”然後望著杜飛,“他們家裏住在哪裏?天呐。”

“如萍,你別激動。”杜飛一把把如萍拉回到座位上,“我們聽聽書桓怎麽說。”

“恩。”如萍顰眉,她是知道李副官在爸爸心中的地位的,要是知道李副官就在上海,而且做著拉車的營生,家裏肯定又是風暴。起碼她是知道媽媽是極其不喜歡李家一家人的。

“如果你爸爸知道了李副官在做車夫,會有風暴?”何書桓敏銳地發現了如萍心中的擔憂。

如萍臉色蒼白地對何書桓笑笑,點頭,“恩,李副官在爸爸心中非常重要,如果要是知道了李副官過得不好,爸爸會把他們接回來。而因為李副官一家人和佩姨走的太近,我媽一直都是不喜歡他們一家人的。”

“不止的。”何書桓心中一沉,徹底明白了為什麽陸依萍如果為了自保推出來李可雲的事情,如果隻是李副官生活潦倒就會讓陸家亂了,那麽李可雲和陸爾豪的事情,一定會讓陸家掀起大風暴。緩緩說了李可雲和陸爾豪的事情。

杜飛的眼睛瞪圓了,說道:“天啊,這個李可雲漂亮嗎?”

“恩。”何書桓點頭。李可雲樣貌清秀,隻是一雙眼睛最為動人,似乎世間的一點兒汙穢都不曾入眼,這雙明眸為她增添了不少顏色。

如萍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語,“怎麽能這樣呢?”

“如萍你不要急。”杜飛眼睛一轉說道:“事情沒有那麽糟糕。”

“怎麽會沒有?”如萍說道:“天啊,如果要是爸爸知道了,一定會逼著爾豪娶可雲的。這麽大的事情,當初可雲居然是懷孕離開的,我簡直不能想象。爾豪怎麽辦,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他一定會崩潰的。”

“其實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是八抬大轎把她娶回家。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為自己發了瘋,有了自己的孩子?如果我不娶的話,我爸媽一定把我的腿腳都給打斷。”杜飛說道。

“話不能這樣說啊。”如萍說道,“那當初也是爾豪年輕,而且爾豪根本不知道李可雲懷了孕,還生了他的孩子。更何況,李可雲畢竟瘋了。你也是知道我哥的性格的,怎麽可能會願意現在定下來,而且未來和一個瘋子綁在一塊兒。”

其實這便是小門小戶人家和殷實人家的區別了,在杜飛的眼中,陸爾豪做了這些事情就應該附上責任,而在如萍的眼中,就算李副官頗得父親的重視,也隻是下人,更何況現在是瘋了的,陸爾豪不會樂意有這樣的妻子,她也不會願意有這樣的嫂子。

“別說這些了。”何書桓說道:“關鍵是這件事情怎麽告訴爾豪,他的脾氣我們也是知道的,他也是藏不住事情的人,萬一捅出來了,還是他自己撞上了陸伯伯的槍口。”何書桓又說了陸依萍想要利用陸爾豪的事情來抵消自己對陸家的轟動的盤算,也一並告訴了眼前的兩個人。“還有,依萍不是說笑的,她是認真的,如果要是她在大上海唱歌的事情暴露了,她真的會把李可雲的事情告訴陸伯伯。”

“天啊。”如萍捂住自己的嘴,“她怎麽可以這樣,她的事情,我們已經答應了不告訴爸爸,她這樣做完全是要報複我們。”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何書桓有些沉重地說。

“書桓,你說你是不是騙我的。依萍她不會這樣的,畢竟……無論如何我們還是一家人,她的事情我們也答應了保密,她為什麽會要這麽逼迫爾豪呢?”

“不要想那麽糟糕。”杜飛說道,“畢竟她現在還沒有說爾豪這件事情,隻要你和爾豪做好關於她的保密工作,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攻克掉這件事情就好了。”

“哪裏有這麽簡單。”何書桓搖頭,苦笑著說:“陸依萍的意思是,隻要陸伯伯知道了她在大上海唱歌的事情,她就會把這件事情推出來。包括陸伯伯自己發現了她在唱歌,或者其他人知道了告訴陸伯伯,統統都算。”

“哇塞。”杜飛說道:“這個陸依萍還真的挺狠,不過說實話,這招還真管用。我覺得如果要是真的這件事情捅出來了,恐怕陸伯伯真心會顧不上她唱歌的事情,而是先弄爾豪的事情了。”

“我們去找她再去談談吧。”如萍最後說道,“我覺得還是得和她麵對麵說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對於爾豪的影響也太大了,至於爾豪那邊……”

“爾豪那邊你慢慢和他說這件事情吧。”何書桓說道:“如果實在不行,就過幾天我們把他拉出去露營,再告訴他這件事情。”

“恩。”如萍點點頭,“那我們什麽時候去依萍那裏。”

“我覺得沒什麽必要去了。”何書桓麵色沉重地搖搖頭,“今天我和她談了,但是她已經下定了注意。”

“我們還是去吧。”如萍一雙水眸定定地看著何書桓,“總是要努力才會有希望。”

看著這樣的眸子,何書桓萬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隻化作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