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林響從李鉺家出來,站在街上,嘴角抖了抖,想起九葉靈芝賣出的價錢,終於忍不住抱起大黑一陣歡呼,惹得路過行人都投以異樣的眼光。這麽漂亮幹淨的小夥子,不會是腦子不正常吧?

大黑滿頭黑線的被林響拋上拋下,忍不住直歎氣,剛剛在李鉺家裏看林響表現得頗為得體,還以為這小子終於變得成熟些了,沒想到,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賣了一棵九葉靈芝罷了,為了凡世俗物竟然能樂成這樣。

林響才不管那些,他就是高興了,誰能把他怎麽樣。

“林響?”

正高興呢,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林響回頭一看,眉頭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

“*?”

“是我,怎麽,不叫我老班了?”

“哪能啊,那不是玩笑話嗎?”

林響撓撓頭,收起了剛剛的詫異,一本正經的和*打了招呼。眼前這個男人,和大學時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一身當季的西裝襯衫打扮,背著電腦包,看起來像是跑業務外出。理著寸頭,還算英俊的臉上掛著笑,笑裏卻透著虛假。身材似乎有些走形了,小肚子都有了。這男人真的隻比自己大一歲嗎?林響不厚道的在心中腹誹。習慣了鏡子裏那張嫩臉,對於眼前這屬於正常範疇的長相,林響倒是覺得稀奇了。

“都兩年多沒見了吧?剛剛差點認不出來了。說起來,我這是越長越老,林響你可不同啊,怎麽比兩年前看起來還年輕?真的是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後年十六啊!”

*熱絡的拍著林響的肩膀,掃過林響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這不能怪他,林響現在的長相實在是太嫩了點。林響要是個女的,*八成會以為他去整容了。不過,雖然林響年輕了不少,到底輪廓沒變,還是能認出來的。視線落在林響手腕上的猰貐鐲上,*的口氣更加熟絡了。

林響不耐煩應付他,自己和*什麽交情?點點頭差不多了。用得著這樣嗎?好像老朋友幾年沒見似的。要不是自己記性好,林響還以為記憶裏那個有點傲氣的老班和眼前這男人根本就是兩個人呢!*卻沒那麽簡單就放過林響,看了看表,隻說這麽長時間沒見了,正好有時間,一起去咖啡廳裏坐坐吧。要不就一起去吃頓飯。

“*,我等一下還有事。”林響直覺的開口拒絕道,“都在T市,下次吧,我做東。”

“這樣啊,”*有些遺憾,不過隨即就笑了起來,“也行!對了,林響,下周末的同學會你可一定得出席!之前幾次都沒見到你,這次可不許再躲起來了,還以為你離開T市了,既然還在,就不許再放老班我的鴿子。”

林響笑笑,既沒說一定來也沒說不來,和*點點頭,當他沒發現*的目光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盯著他腕子上那隻鐲子打轉?一般人絕對認不出這鐲子是神獸猰貐化成的,但是,卻不妨礙他們把這看做是一件值錢的古董。

說什麽之前幾次同學會自己都躲起來沒出席?那種氣氛下,別人看林響的眼神都帶著可憐和些許的嘲諷,林響腦子抽了才會去給人家當笑話看。能躲就盡量躲了。

和*道了別,林響為了怕他再糾纏,直接攔了一輛的士。坐在車上,搖下車窗看著外邊閃過的風景,剛剛的好心情全都沒了。

回到家裏,林響也不說話,脫些鞋往床上一趴,誰都能看得出林響不開心了。大黑趴在窗台上看著林響,歪歪腦袋,這小子最近生悶氣的頻率好像高了點?

“大黑,來,讓我抱抱。”

林響朝著大黑招招手,白虎神君一臉黑線,真當它是寵物了?喵的叫了一聲,不打算合作,卻還是被林響拽著尾巴給拉了過去,真的很想給這小子一爪子,可看看林響那張臉,大黑那爪子到底沒下去,算了,抱就抱吧。

白虎神君妥協了。

抱著大黑,林響把頭埋在大黑的背上,心裏不由自主的膈應,*當年也是林響前女友的追求者,對於林響的態度自然就不言而喻了,林響前女友出國之後,雖然*礙於麵子沒對林響冷嘲熱諷的,但是,那態度卻也明白著的,幸災樂禍?那都是輕的。今天突然變得這麽熱絡,實在讓林響覺得有些奇怪。別不是他另有目的吧?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真是想得太多了。”

大黑聽了林響的自言自語,爪子拍在了林響的額頭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這都過了兩年了,誰還會為當年的事情斤斤計較,林響又不是搶了他的老婆,連女友都算不上,用得著嗎。再者說,*盯著林響手上的鐲子看,不外乎是認為林響發達了,多個朋友多條門路,再為了當年的事情不給林響好臉,那純粹是有毛病。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你該不會以為他別有所圖或者是被什麽妖魔鬼怪纏上了來找你的吧?”

林響摸摸鼻子,臉上的表情顯示著他就是這麽想的。大黑眯了眯眼,這小子,該不會是被那條雙頭蛇和五通神的事情嚇到了吧?就這點膽子,對於他今後的修行可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從林響剛剛的話裏,大黑也聽出來了林響不願意去和那些人見麵的原因。要是平常,大黑也會同意林響不去參加這次同學會。畢竟林響已經是修真者,有了一定的修為,身邊還有靈物相伴,和這些凡塵中人接觸太多對他並沒有多大好處。弄不好反而會阻撓他的修為提升。隻是,林響剛剛嘴漏了,把當年和女朋友的事情,以及那些同學對他的態度都說了個大概。大黑聽了就覺得窩火,白虎神君也是護短的,這小子被它揉搓捏扁沒關係,可是,它卻不樂意林響被別人欺負。陸靖楊和李鉺那兩個例外,現在的自己還打不過他們,等到神力恢複了,白虎神君發誓,不揍得他們照鏡子都認不出自己,它就對著那條陰險龍叫爺爺!

“不成,你一定得去!”

大黑一揮爪子,打斷了林響的自言自語,“而且,還得風風光光的去!”

“大黑,你說什麽呢?”

“聽我的,不許反駁!”

大黑一語定音,人參娃娃和慶忌從剛剛就趴在桌子上的小木屋邊上,把過程聽了個大概,同時義憤填膺,竟然有人敢嘲笑仙人,真是活膩了!

慶忌一揮小拳頭,大聲的對人參娃娃說道:“胖子,去,問問仙人是哪個嘲笑了他,你去咬死……”

慷慨激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黑拍到了桌子下邊,“一邊去,少添亂!”

回頭看看林響還是一副沒搞清楚狀況的樣子,大黑也懶得再和他多費口舌,跳上窗台,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化作一道金光便不見了。

陸靖楊正托著下巴對著鉤蛇練飛鏢,虛耗戰戰兢兢的縮在牆角,對於鉤蛇的現狀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可是,他沒那麽好心的過去給鉤蛇解圍,然後自己送上門去給陸靖楊當玩具。躲開鉤蛇含著淚水的雙眼,虛耗惡寒了一下,要是條信嵐那個級別的美女蛇就算了,那張臭臉,還是自求多福吧。

自從聽到林響去找了李鉺之後,陸靖楊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而且有越來越壞的趨勢。對著鉤蛇練了兩天的飛鏢,這讓喬莉都有些心驚膽戰,每次進總裁辦公室都要瞪大眼睛打起精神,生怕飛鏢不長眼飛到自己的腦門上。

“騰蛇,你做什麽呢?”

大黑循著陸靖楊的靈力,直接找上了十九樓,伏在落地窗玻璃上,看著室內的樣子,果然,騰蛇這家夥還是一樣的任性貪玩,一條尾巴分叉的蛇都能讓他找出這種用途。

陸靖楊頭也沒回,又拿起了一支飛鏢,對著鉤蛇的方向比了比,“白虎神君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哪?”

“你先把我放進去再說。”

大黑從林響家跑到這裏,已經費了不少力氣,可不想再這麽浮在半空裏浪費神力。

陸靖楊挑了挑眉,轉椅轉了半圈,對上大黑,“我覺得這樣也不錯啊。難得看到白虎神君趴在玻璃上的樣子,恩,很不錯。”

“騰蛇,信不信我把那小子交給李鉺,讓你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陸靖楊臉色一沉,“白虎,你在蔑視我?”

“不,我是在刺激你。”

沉吟了一下,陸靖楊笑了,打了個響指,下一秒,大黑已經安穩的坐在了總裁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

“茶還是咖啡?,對了,我想起來了,白虎神君現在可是隻貓,這些當然不能碰,這樣吧,我讓秘書去買貓罐頭怎麽樣?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騰蛇,你不用氣我,本神君不會上當的。”

“也是。”陸靖楊雙手交叉支著下巴,看向大黑,眼中閃過一抹戲謔,“氣到了你,青龍神君可是會找我麻煩的。那麽,白虎神君,說說你這次的來意吧?”

怎麽又是那條陰險龍?

大黑不解,皺了皺眉頭,想起李鉺和陸靖楊說出的意思差不多的話,爪子劃了一下沙發皮麵,“騰蛇,李鉺的本體是什麽,你知道的吧。”

“你來就為了問我這個?”

“順帶。”

“……這樣啊,”陸靖楊勾了勾唇角,“我是知道。”

“是什麽?”

“可我不想告訴你。”

大黑一下子就趴在了沙發上,這條蛇果然還是一樣的脾氣。眼珠子轉了轉,金色的豎瞳眯了起來,不告訴它是吧,沒關係。等它把接下來的話同騰蛇說了,不相信這家夥不感興趣,到時候……

陸靖楊看著大黑,雖然知道他對麵坐著的是白虎神君,可對於一隻貓能出現這種奇怪的表情,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當然不會認為白虎神君找上門來隻是為了問李鉺那家夥的本體是什麽,對於它接下來的話,陸靖楊還是十分好奇的。

林響站在流理台前,手裏拿著菜刀,另一手按著案板上還甩著尾巴的鯉魚,明顯的心不在焉,眼神迷茫,不知道心思飛到哪裏去了。

人參娃娃躲在廚房門口,看著林響手裏菜刀,是不是該提醒仙人,小心別割到手指啊?

可是仙人割到手指,他就有靈液喝了啊……而且神君又不在,不會有人追著撓自己,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啊。

但是,這樣想會不會對不起仙人?

好矛盾啊!

胖娃娃抱著腦袋一臉的糾結,坐在桌沿繡花的慶忌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貪嘴的胖子!

林響卻不知道身後那個胖娃娃複雜的心思,又歎了一口氣,手起刀落,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鯉魚,頓時嗚呼哀哉了。

大黑究竟是去做什麽了?我砍!

也不告訴自己去哪裏,隻說出去一下,這都多長時間了,有點擔心呐。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麽事情啊?接著砍!

要不等一下出去找找看?繼續砍!

林響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揮動著手裏的菜刀,隻見廚房裏一片刀影飛舞,隻一會功-夫,那條鯉魚就成了案板上的肉糜。人參娃娃不由得後退一步,拍了拍胸口,難不成,仙人最趁手的武器,竟然是菜刀嗎?要不要提醒一下猰貐,下次別化作長劍,直接化為一把菜刀,或許仙人會對它更好一點。

同一時間,陸氏總裁辦公室。

大黑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果然,陸靖楊感興趣得眯起了雙眼,臉上的笑容變得異常燦爛。大黑撇撇嘴,它就知道,這條騰蛇遇到好玩的事情會放過才怪,興致一上來,連玄武那個老好人都可以設計,,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如何?有興趣摻一腳了?”

“當然。”陸靖楊兩條長腿駕到了桌子上,“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