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點賀少的台

(14)點賀少的台

蘭迪?法瑞爾不是純粹的GAY,他喜歡女人,隻不過有時候也有興趣和男人玩玩兒。知道他有此愛好,剛到香港朋友就給他介紹了‘花店’這麽個地方。相較起來他更喜歡西方人的外表,東方人在他眼裏,實在像看猴子一樣分不清誰是誰。不過既然朋友極力推薦,他來走一走也行。

走進花店的第一天,蘭迪看見了賀朱焰。來來往往的人當中,那人就像個發光體,瞬間抓住了他的視線。對東方神怪文化專研頗深的他,想起一段話,‘狐狸精,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他難以相信,竟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且是個男人。

一個禮拜以來,蘭迪都在旁默默地注視著這個人,看他遊走在眾多男人當中。怪的是他不像這店裏的任何一個男妓,不是他去討好客人,反倒像是客人們在供他取樂一般。蘭迪問過老板,這個人是否是店裏最紅的,以至於大牌到‘反主為客’。老板聽了以後笑得很奇怪,回答他‘這個人是全香港最紅的’。

紅幫老大,自然是最紅的。

全香港最紅的,價碼有多高?不高,竟然隻是普通級別的價。

賀朱焰雙手揣在褲兜,踱步走向服務生的所說的蘭迪先生,在昏暗的光線中看清對方的麵貌頓時感到罪過。

罪過,真是罪過,這樣一個美人,他竟然一個禮拜都沒有注意到,這不是罪過是什麽。

金發藍眼的美人皮膚很白,白得像雪花兒,一張略顯瘦長的臉一個尖尖的下巴,鼻梁的線條以及兩腮的棱角勾勒得恰到好處。服務生剛才說什麽,英國人?確實是一副俊美的英國人長相,他喜歡。

“法瑞爾先生?”賀大少眼一眯嘴一揚,上前向美人伸出手,“幸會,賀朱焰。”

蘭迪受寵若驚地伸手回握住,“蘭迪?法瑞爾,請叫我蘭迪。”

賀朱焰笑,“當然,蘭迪。”我的美人。

賀大少回頭看了一眼許毅的方向,遺憾地歎了口氣,算了,吃不到葡萄先吃吃別的來解饞也好。

“聽說來了一個禮拜,但一直坐在這裏喝酒。”賀朱焰邊說邊坐上酒台,隨口點了兩杯白蘭地,然後朝小酒保眨了眨眼,“我都不知道小右這麽有魅力。”小右指的就是俊俏的小酒保。

“我對你望而卻步。”非常標準的發音,非常準確的用詞,法瑞爾先生的中文造詣當真不錯。

賀朱焰大笑,“怕我吃了你?”

蘭迪當他是在與自己調情,當下心花怒放,端起他推來的白蘭地一口飲盡。卻不知賀大少的話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我能不能叫你,朱焰?”蘭迪有些局促地說。

法瑞爾先生深知如何玩對手戲,在這個狐狸精一樣的男人麵前,他需要的是另一番形象。

賀朱焰動了動眉毛,怎麽,這美人是想和他玩兒純情少年的一套。沒問題,想怎麽玩都行。“我更喜歡聽你叫我一聲火哥哥。”

“火?”蘭迪很快會意,又開始賣弄他的中文,“朱,紅色的意思,焰,是紅色,火也是紅色。”

“你這麽聰明,我該不該獎勵呢?”不等蘭迪反應過來,賀大少已丟開酒杯按下他的腦袋,來了一個火辣的濕吻。

這一個禮拜蘭迪雖然看見不少男人圍在賀朱焰身邊,卻很少見到他與別人有親密比如KISS之類的舉動。本以為這人很難上鉤,卻沒想這麽容易。蘭迪心頭竊喜的同時又感到有些不對勁,他總覺得他和這個男妓的角色顛倒了。正如他之前的感覺,不是他在尋歡,而是這個男妓在拿他取樂。

當晚,賀大少與法瑞爾先生相‘談’甚歡,等他再次去看那個角落時,已沒了許毅的身影。本來兩個人都趁熱打鐵,移到床上繼續‘談’,但賀朱焰的紅幫突然有事,隻得遺憾說聲‘改天’。

蘭迪也是體貼的人,爽快地答應改天。享受美味就得有耐心。

往後的幾天賀朱焰和許毅都沒有出現在花店。許毅沒來,源於艾家的內部紛爭,他已無暇分·身來信守為賀少捧場的承諾,而紅幫的突發事件也是因為艾家。

這一件事又是艾九惹的,隻不過這一次他非惹不可。艾家的繼承人,表麵上是個隻圖吃喝的紈絝子,實際上,也確實是個不管事的二世祖。但是,他遊手好閑卻不代表他會對有些事視而不見。艾家的家業他平日不聞不問,但小獅子長大了,天生的領土意識使得他容忍不了一些挑釁他地位地盤的手腳。

這一次鍾萬宏聯手另一個分堂主何強,幾乎是明目張膽地爭奪直屬艾老爺子掌控的一條‘通道’,繼而控製這條道上過往的貿易。與此有關的兩名官員先後被兩人收買,這還不算完,鍾萬宏還在唆使其他主事的人,從許毅手中搶過另外一宗生意。

要說這事與紅幫有什麽關係,隻因紅幫是這條‘通道’上的一個環節,不很重要,但缺了也多有不便。

本來是許毅在與鍾萬宏等人周旋,萬萬想不到艾九會插一腳進來。許毅做事沉穩,深思熟慮,萬不得已不會做傷人一萬自損八千的事。而艾少爺就不同了,他的宗旨是為了把對方撕碎碾爛以泄他少爺的怒火,陪上十萬也在所不惜。

在鍾萬宏傾力搞外交時他的後院失火了,等他回到‘後院’撲火,艾九又趁機用離間計毀了他才建立起的‘外交關係’,讓他按著葫蘆浮起瓢顧此失彼。

艾少爺的做法無疑是胡來蠻幹的,鍾萬宏等人歸根結底還是艾家的勢力,他這樣不顧後果地窩裏反,到頭來沒有一點好吃處。不過賀朱焰認為,他這次的‘蠻幹’幹得好,對於鍾萬宏等人是得來一番整頓。

偷雞不成反失一倉米,鍾萬宏的血壓差點衝破了血壓計。從病床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著怎麽報仇。這仇怎麽報,把姓艾的小崽子整死?那接著死的就是他。向艾老爺子告狀去?得了吧,老爺子沒準兒還會為小崽子感到驕傲自豪。對於底下的紛爭老爺子向來睜隻眼閉隻眼,吃了虧那是你沒本事,沒本事的孬種你還敢來告狀,純屬找死。

“爸爸,您絕不能就這麽算了!”病床前的鍾家老大見父親舉棋不定,生怕他就此作罷。艾家的小崽子又如何,也沒見老爺子對這孫子有多上心,說不定弄死了老爺子也不會說什麽。

鍾萬宏沉默了兩秒,最後吐出三個字,“開堂會。”

聽完阿丘的話,許毅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開堂會,想不到老家夥會來這麽一招。

艾家的堂會任何一個分堂堂主以及高位的主事人都有資格召集。起先是為了商討各分堂要事,後來漸漸地演變成了行刑堂會,開堂會又有一個別名,‘開膛’會。

鍾萬宏開堂會的目的就連許毅也猜不透,老狐狸並非像大兒子所想的是為了教訓艾九,他自由一番思量。

什麽思量?老狐狸打的算盤似乎隻有賀狐狸知道一些,大約是同類的關係。老狐狸開這堂會又能對艾九怎麽樣,整件事本就是他自找的,艾九不過是還擊得過頭了些,他最多給艾九扣上一個不尊重長輩的罪名,按著艾九的腦袋給他磕三個響頭賠罪,絕不敢真的動用刑刀給艾九來個一穿倆洞。而在堂會上,想必老狐狸會大度地表現出對艾九賢侄的寬容,借此上演一番叔慈侄孝的戲碼。

這樣一來在外麵人眼裏是艾九向鍾老賠罪,這次的事不對的是艾少爺,最重要的是讓外界人看著他鍾萬宏與艾少爺叔侄倆仍是一團和氣,他與艾家的關係依舊。姓鍾的這大半生樹敵不少,一旦脫離艾家,以往那些表麵給予笑臉的仇敵恐怕不會再對他笑了。老狐狸之所以能夠到今日屹立不倒,就是因為每一回的危機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延續生存,而不是去逞一時之氣。即使他恨不得把艾九碎屍扔進公海,此刻見了艾九他仍然會是一個拍拍賢侄肩膀摸摸賢侄腦袋的好叔叔形象。

賀朱焰開著他的Ferrari找到許毅時,正聽到許先生在對他的手下下達命令。

“攔住少爺,不能讓他出現在堂會。”

阿丘叫了起來,“怎麽可能攔得住!”他們家的少爺,火爆脾氣上來那就是非洲原野奔騰的象群,去攔他不是存心想做爛泥嗎?

許毅沉默了一秒,“去找卓夜旭。”

“嗯!”阿丘領了命趕緊去辦。卓少爺的話,象群他也能給攔住。

“依我看,還得阿九去一趟。”賀朱焰建議。

許毅回給他一個多管閑事的眼神,轉身上車絕塵而去。

賀朱焰吃了一口灰塵,氣得一拳擊碎了車玻璃。

媽的,我管他去死!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有點名不副實,當然,偶是一定要賀大少和蘭迪美人哪啥一回滴~~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