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風煙起
第四十二章、風煙起
滄曜在墜仙樓住了半月,幾乎跟離澈遊遍了衍風附近所有的名山大川,每天沒心沒肺的想著吃喝玩樂,卻始終沒有提過歸期。
滄曜的想法他猜不透。
現在的局勢,應該對他是很有利的。炎風戰事剛完,兩國都失去了主要將領,離國宰相樓憶庭也已經除掉,雪國本就羸弱,收納它根本不用花太多心思。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籌劃下一步的大統計劃才是,他卻丟著滄國一大堆國事不做,跑到這裏來遊山玩水,算怎麽回事?
這半月來,離澈不下問了他十次,他來這裏做什麽?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每次都是一樣——想你,便來了。
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仿佛他千裏迢迢來到衍風,真的就隻是為了見他。
不過……他會相信才有鬼。
而且,他讓他來風國的目的,本來就是讓他打探一下風王的虛實,可現在他卻像忘記這件事一樣,絕口不提。
這樣的心思,難免讓他覺得奇怪。
本想旁敲側擊從極月嘴裏打探出點消息來,沒想到那家夥被滄曜調教得守口如瓶。什麽都是“不知道”,問了半天,什麽也沒問出來。
離澈有些悶悶的看著荷花池畔正在教滄離習武的的滄曜,歎口氣,轉身離開。
這些時日,他們兩“父子”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
不過,這隻是離澈的想法。人家小滄離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他一心想要變得強大厲害一些,希望有朝一日能有足夠的力量保護離澈。所以有個武功蓋世的師傅教習武藝,他為什麽不善加利用?
離澈獨自走到竹林,隱隱又聽到那曲《逆紅顏》,幽幽的蕭聲在竹林上空久久的盤旋縈繞,隨著那輕風嫋嫋竄入他的耳膜。
腳下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來到上次竹林中的空地上。
依舊是黑發如墨,端坐於青石之上。這次他穿了一件雪色衣裳,外麵罩一件輕紗袍子。微風襲來,衣擺微掀,飄然出塵。
感覺到他的到來,墨焉回轉身來,對他露出溫和的微笑:“離公子。”
離澈因他的這個笑容再次呆楞當場。這笑容……跟瑟殤的微笑好像……可明明五官,發色,眼眸統統都不一樣啊……
之前聽人說過,兩個人要相似,並不一定要容貌相像,還有一個詞語叫做“神似”。這樣說來,這個墨焉的確跟瑟殤有很多神似之處呢。也難怪,一見到他,他就有些恍惚……
甩了甩頭,讓自己迅速恢複正常,隨即有禮的微笑走了上去:“墨公子又在吹這曲子?看來,墨公子對這曲子很是熱愛啊。”
墨焉眼裏閃過一絲黯然,垂首看了看手中的翡翠玉蕭:“是很熱愛……因為曾經,有一個人,說過很喜歡聽我給他吹這首曲子。”
“是麽……”離澈再次愣住。
他曾經……也告訴過瑟殤,說他喜歡聽他吹這首曲子……
那時候,他總會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發,然後一遍遍吹給他聽。
嗬……這些細節,他以為他忘了,沒想到最近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頻率卻越發的高了起來。真不是個……好現象……
不知道那個人是否也曾在傾顏園,日日吹奏著這首曲子,懷念他呢?嗬,應該不會吧?當初他放開他手的時候,決絕斬斷了所有的情,他怕是早就忘記他的存在了吧?
“恩。”墨焉抬起頭,釋然的笑笑,恢複神采,“看離公子的樣子,是不是因為這曲子想到故人了?”
“嗬……”離澈苦笑一聲,“是啊,當初他也愛給我吹這曲子。”
“是嗎?想必離公子的故人是個極溫和的人吧?”
“你怎麽知道?”瑟殤……的確是很溫和,溫和到有些軟弱……所以,他放開了他的手,甚至連努力都不曾做過!
“喜愛音律的都是極溫和的人啊。”墨焉看出他眼裏的傷痛,忍不住蹙起眉頭,“那個人難道不在了嗎?”
“不在?”離澈搖搖頭,冷笑著,“你錯了,他還在,活得好好的。當初,是他放開我的手,不是我拋棄他的。”
“可是,你沒問問他當初為什麽要放棄你嗎?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苦衷我都知道……”無非就是家國天下,百姓臣民之類看似冠冕堂皇的狗屁理由。可在他心裏……這些就真的比他重要麽?
“既然知道,為何還……”
“墨公子。”離澈頓覺他問得太多了,出聲打斷他的話,岔開話題,“你身體好了嗎?”
“呃……”墨焉也覺得自己管得太多,有些抱歉的看著他,笑了笑,應道,“都躺半月了,浪費了焰老板不少藥錢。現在好多了,多謝離公子掛心。這些時日的確叨擾了……我剛跟焰老板說過,兩日後我便要離開了……”
“離開?去哪裏?你的家人找你來了?”他問他身體好了沒,根本沒要趕他走的意思吧?汗……
墨焉搖搖頭:“半年前我父母已經雙雙亡故了,我本是帶著家仆到衍風來投奔姑母的,沒想到在落霞山遇到劫匪,頑疾又複發,幸好遇到公子相救。這幾日我一直拜托焰老板幫我打聽姑母的下落,卻得知姑母已經不在衍風了。所以,我得離開風國,去找我舅父。”
“離開風國?”離澈皺起眉來,想起前些時日禦落說過的話,心裏的疑問越來越重。
“是啊,舅父在離國做些小本生意,我已經先寫了信給他,這次去應該不會找不到人了。”
離……國……
為什麽……偏偏又是離國……他……到底……是什麽人……
“離公子?”見他不說話,墨焉出聲叫他,眼裏滿是問號,“你怎麽了?”
“沒什麽。”離澈抬頭看他,“這裏風大,墨公子身體欠佳,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沒關係,這裏空氣好,我再待會兒。”
“也好。那我先回去了,如果身體好些的話,晚上與我們一同用膳吧。”離澈說完點頭示意,轉身的同時沒有看到身後那雙突然變化的眼。
離澈沒有直接回竹樂居,而是直接去了墜仙樓前進找赤焰。
赤焰畢竟是習武之人,就算是中了劇毒,受了重傷,也沒用幾日便恢複了,此時正在二樓的櫃台前把算盤珠子拔拉得啪啪響。
他就知道對這個女人來說,沒有比賺錢更重要的東西。
他簡單問了一下關於墨焉的事,赤焰的回答跟他說的差不多。她是幫他打聽過他姑母的事,也的確是有那個人之前住在衍風城東大街,但幾年前搬走了,所以找不到。而且,他寫給他舅父的信也是她叫人幫她送出去的。
所以總結一點,關於身份問題,暫時看不出墨焉有什麽問題。
但是……關於遇到劫匪……
半月前在竹林第一次聽到他說在落霞山遇到劫匪的事,他就跟禦落隨口提到過。說他堂堂風國元帥,掌管三軍帥印,落霞山距離衍風不過二十餘裏,居然讓匪寇如此猖獗。
他還記得當時禦落震驚的表情。
他說,整個衍風城方圓五百裏之內的所有山脈,近十年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批山賊草寇。
這一點,也就說明他是在說謊。
可是,他為什麽要說謊?他的身份,看起來很簡單。一個如此簡單的人,費盡心思接近他們是為了什麽呢?更奇怪的事,他老是會讓他把他和瑟殤聯想到一塊兒去。現在他說他要去離國,是在暗示什麽?抑或是在計劃什麽?這個簡單的身份,真的是真實的嗎?如果花點心思,這身份也是可以捏造出來的吧?那麽,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還不等離澈理出個頭緒來,前麵一個人影便急匆匆的迎了上來:“王,滄王要走了。”
“什麽?”離澈遊走的思緒被蒹葭的聲音拉了回來,“走?現在?怎麽這麽急?”
離澈邊說邊加快腳步向前走去,速度快得讓後麵的蒹葭跟得有點困難。
“聽極月說是滄國出了點狀況……”
不等蒹葭說完,離澈已經奔跑起來,直接衝到從屋子裏出來的人麵前,微微揚頭:“出什麽事了?”
“寶貝兒,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滄曜沒個正形,笑嘻嘻的攬住他的腰,順勢就是一個深吻下去。
離澈一把推開他:“我在問你話。”
“小事而已。”滄曜笑笑,吩咐極月先出去牽馬,才轉頭看向離澈,“對了,我還忘了問你,這風國國君果真是風痕嗎?”
“恩?”離澈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才反映過來,“呃……是的,是他那個男寵逸塵不見了。”
“是嗎?”滄曜眯了眯眼睛,“這麽說來,幾個月前去靖水的人是洛逸塵?”
“大概是吧。聽說那個洛逸塵模仿風痕很像的。”離澈敷衍的說完,繼續問前麵還沒得到答案的問題,“滄國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現在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麽這麽急著回去?滄國究竟出什麽事了?在這個時候,誰有本事讓滄國有事?而且讓滄曜非回去不可的事,絕對不是他嘴裏所說的小事。
難道是……
不對啊,炎冽……應該沒這麽快行動才對……琴聲和劍舞都還沒回來……
“澈兒要跟我回去嗎?”滄曜不答反問。
“暫時不……”他還有很多事沒做,“曜,滄國到底出什麽事了?”
滄曜歎了口氣,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曜?”他的表情讓他更覺得事情嚴重。難道是黑暗中的那股勢力又開始行動了?
“你真的想知道?”滄曜伸手拖起他白皙小巧的下巴,拇指指腹在他光滑的肌膚上輕輕摩擦。眯起眼,森寒殺氣陡然浮現。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可以不用知道。”離澈心裏小小一驚,臉上不動聲色。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這眼神……他是懂的,通常都是他要開戰或者殺人的前兆。
“好,那我就告訴你。”滄曜挑眉冷笑,如血般殷紅妖異的眸子,射出邪妄嗜血的噬人光芒。“你那個好哥哥瑟殤,忍了七年,終於向我宣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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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麽會這樣呢?糾結了很久,終於發現點擊奇高的都是有H的章節……
我鬱悶鳥……現在的孩子們啊,還真是不CJ啊……
不過,話說回來,某離也素很不CJ滴,
所以……後麵……我盡量多寫點H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