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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曼那麽一說,王繼周多少心裏也沒底。每次他以為摸到了娘的下限,可她總能及時刷新到更低。可盡管想再多,事情沒發生之前,敵暗我明,他絲毫沒有頭緒。

25日閨女過生日,隔一天起來他繼續賣煎餅果子。在王繼周看來,不管幹什麽,都要竭盡全力去做好。何況賣煎餅果子比種地輕鬆,掙錢也多,他很知足。

一天、兩天……,他自己出攤,留下閨女在家裏溫書。眼見著明天就要開學,王繼周中午回來,翻翻櫥子有些著急。

“曼曼,咱們去趟百貨大樓。”

“去那幹啥?”

“買衣裳。”

王曼瞅瞅自己身上的衣裳,如今各大品牌還沒有童裝意識,她這種骷髏般的畸形身材,更是難買中的難買。好在有係統商城在,那裏麵讓人偷懶的工具,比如自動化農場就死貴;但是衣裳這種生活必需品卻十分平價,甚至比外麵還便宜。商城裏衣裳種類全,甚至能根據她的念頭來一件高級定製。她跟父親解釋清楚後,衣裳也都是自己解決。

唯一遺憾的就是,係統商城隻出售適合她尺碼的女裝。元寶說這是宿主福利,再問下去他便吐槽“要是啥都賣,你直接開個淘寶店代購服裝就行,那樣混吃等死,你活著有意思麽?有意思麽!有意思昂。”

她真想糊元寶一臉,昂首挺胸驕傲的說出“混吃等死這等為大的目標,是吾輩貫徹人生孜孜不倦的追求”這句顛撲不破的真理,可最終她還是有賊心沒賊膽。

“爸,我不缺衣裳,空間裏啥樣的都有。”

王繼周摸摸鼻子,指著自己:“可我得穿個像樣的,這身全是油煙,送你去學校,你那些同學們還有他們父母會笑話。”

王曼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鍾:“他們笑話啥,咱們不偷不搶,也不是走後門進的。一夏天都勸著你買衣裳,你死活都不買。現在臨時抱佛腳,看你能不能買到合適的號。”

“我不是想著能省點就省點,現在不是不能省?”

“走吧。”

王曼忍住鼻尖的酸意,父親見少年時代的女神虞虹阿姨,都沒舍得買新衣裳。為了送自己上學,他卻主動提出去全縣最貴的百貨大樓。

這會百貨大樓還是國營單位,隨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的推廣,供銷社快黃了,但百貨大樓的傲氣還在那。父女倆這身飽受風吹日曬的農民形象進去,女售貨員安安穩穩的坐在櫃台後麵嗑瓜子,眼皮都不帶抬一下。

“我看那套黑西裝挺好。”

王曼瞅瞅父親黝黑發亮的膚色,腦中自動ps下他穿上黑西裝的模樣,頓時有種科比·布萊恩特的即視感,天雷滾滾。

“你是說長袖那套?”

“恩,再配個紅領帶。”

紅領帶,大紅領帶不帶任何花紋,這是在學鄉村愛情裏的王長貴麽?

“夏天穿那個多熱,爸你看新聞縣裏領導開會,都穿著短袖襯衣。”

王曼知道她的審美跟這個時代有代溝,可她還是覺得後世那多元化的打扮好看。雖然不能如殺馬特那般出格,她卻希望自己的父親能盡量美顏點。

“也是,那就買短袖。”

見說動他,王曼往邊上瞅著,一件格子襯衫映入眼簾。並不是後世那豐富多彩的糖果色格子,而是白灰相間的小細格子。當然還有白藍相間的,但那種粉嫩的顏色不是父親這種中年男子能承受的。

“服務員,麻煩把這件給我拿個175。”

王繼周自己不會買衣裳,如今看閨女為他跑前跑後,這種關心讓他跟三伏天喝了雪水般——透心爽。再順著閨女的眼光看去,他隻覺得那件短袖襯衣似乎在發光,比百貨大樓所有衣裳都好看。

“沒有175。”

“那來件18o。”

父親身高18o,在泉水村也算是高的。可惜跟她一樣,瘦得隻剩一把骨頭,所以買175的衣裳正好。王曼打量下,他們父女一同長胖,等到來年18o穿著正好。

“沒有。”

再傻王曼也看出端倪:“那你們還剩什麽號?”

“就剩這件樣品。”

“那樣品取下來,我比比大小。”

售貨員終於放下手中的瓜子盤,站到她跟前:“哪件?”

“就離你最近的,白灰小格子的襯衣。”

“這件是從北京那邊進貨的,五十塊錢,你們買得起?”

王繼周心裏一驚:“五十也太貴了,曼曼,咱們看看別的。”

售貨員坐下,將瓜子小心的放在一旁解釋道:“衣裳要是髒了皺了,領導就會說我,反正你們試了也買不起。”

王曼見過不少狗眼看人低的,可這麽直接的還是第一次見。拉住父親,她從兜裏掏出一遝十元鈔票,響亮的拍在櫃台上,學著《情深深雨蒙蒙》裏雪姨對付傅文佩的氣勢:“今我就要這件!”

一遝鈔票正好2o張,摞起來也有一定厚度,震得售貨員給他們拿過來:“看吧。”

短袖襯衫是175的,王繼周穿著倒是大小正好。王曼拿上比一下,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好看。雖然白衣裳襯得臉色好,但是灰色卻非常要求人的氣質。不是她父親沒氣質,而是莊稼人樸實的氣質,與這種高端洋氣範兒不搭。

餘光瞅著一旁依舊不耐煩的售貨員,王曼倚著櫃台眯下眼,問元寶要來了揮發試劑,隨意的摸下衣裳。

而後她瞪大眼睛驚訝道:“這衣裳髒了好大一片,怪不得不敢拿下來看。”

翻過襯衣領,之間白灰格子上印著一大塊有如鋼筆水的汙漬。王曼拉著父親一同攤開雙手:“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是你說的沒號,衣裳還你。”

扔下衣裳撐子,她拉著父親去了二樓。遠遠的站在樓梯上,她看到一個抹著頭油、穿中山裝的男子走近:“衣裳昨天進來時不還好好的,叫你嗑瓜子,這會弄髒了你想怎麽辦?”

扶著樓梯,王曼笑得打了顛兒。

“曼曼,你……”

王曼扶住樓梯扶手:“沒事,跟服裝廠用的潔麗王一樣,這東西明早就能揮發,咱們上樓去看看。”

王繼周搖搖頭,卻忍不住心中的笑意。他不想跟個女人計較,可看閨女教訓那狗眼看人低的,他也著實開心。

沿著樓梯扶手上去,到二樓,王曼迎麵就看到杜奇父子倆。不同於旁人逛商場的閑適,父子倆穿著迷彩t恤,腰板挺得筆直,每一步都邁的恰到好處。如果再加上甩到45度的手臂,直接就是部隊裏的齊步走。

“杜叔叔、阿奇。”

因為半個月來三人一起晨跑,她也認識了杜奇這一夥人。不同於錢叔叔的愛耍寶,杜奇的父親十分嚴肅。搭上他那與杜奇如出一轍的大俠臉,冷硬的氣質直接可以去拍征兵廣告。

“王叔叔、曼曼。”

王繼周雖然在虞虹麵前隨意,但麵對杜振國時,盡管他再控製,就是深呼吸十次也還是如小兵見上級般的,忍不住做軍姿狀站立。

“老王和曼曼來買衣裳?”

“跟我爸買件短袖,明天撐撐場麵。”

“一塊來轉轉?”

不僅王繼周,王曼也怕杜振國,他身上有股現代都市人不常見的氣質,就仿佛如草原上孤傲的頭狼般。起初她不明白,後來在元寶的吐槽中,她才明白這就是小說和電視劇中那種殺氣。

看電視時見某個大俠身上有殺氣,她總會狗血沸騰,進而認為本命男主,一路親媽追到底。可三次元真遇到,她卻發現這鋪天蓋地的尖銳和壓力感並不太美妙。

如陪伴領導視察工作般的轉著百貨大樓,王曼眼睛不敢瞅杜振國,也不敢隨意跟杜奇和父親說話,隻能把全副精力放在四周的衣服上。

很快一件polo衫讓她眼前一亮,這可是多年來從未落伍的經典服裝:工地搬磚的√、政府公務員√、商務人士更是√。

隻要你平胸,換個利索的發型,穿上polo衫挺直胸膛走兩步,都能裝出一副寫字樓白領的風度。至於再往上,那就看個人底子還有那虛無縹緲的氣質。

“爸,你試試那件。”

四人的目光一同看去,因為有杜振國震場,售貨員幾乎是畢恭畢敬的拿出件175。

“白的不行,要那個深藍的。”

王曼接過來,比在父親身上,然後推他到落地玻璃鏡跟前。鏡子中的身影讓她著實吃了一驚,古銅色的脖子被polo衫的高齡完全遮擋,露出性感的喉結。藍黑色與完美襯托古銅色的臉,父親仿佛一下從賣煎餅果子的小商販,變成了希臘海灘上度假的紳士。

“太棒了,就要這件。爸,我喜歡這件。”

一直站在背後的杜振國也走上來,手裏拿著一件黑色的比劃著。可他氣質太過強勢,再穿黑色,就有種《冷酷總裁小嬌妻》中無腦總裁的感覺。

“杜叔叔,你得穿白色才好看。”

王曼拿過還未收回去的白色polo衫,伸長胳膊比在杜振國前麵。果然白色起到很好的緩衝作用,褪去軍裝的硬朗,他成為了一名巍峨的父親。

“爸,白色好看,你穿回去我媽肯定開心。”

咂摸著回去倆字,王曼問道:“阿奇,你們要走了?”

“十號開學,這幾天我跟爸就要回北京,不過錢叔叔會留在這。”

重生後好不容易認識倆朋友,如今就要走一個。王曼低下頭對著手指,方才尋覓到合適衣裳的雀躍消失不見。

杜奇拍拍她的肩:“你家有電話麽?回去後我給你打電話。”

王曼剛想搖頭,卻想起虞阿姨房間那個電話,頓時她心情好起來。這又不是古代,鄒縣與北京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電話汽車火車飛機,異球都能維持友誼,更別說千裏之內。

“楠姐家有,等周末咱們一塊聊天。”

杜奇答應下來,而後頗為苦惱的說道:“也不知道該給我媽帶點什麽禮物回去。”

王曼瞅瞅百貨大樓,這裏能買到的東西,難道北京還會缺?等等,這爺倆一反常態的換上便裝來逛百貨大樓:“你們不會是想買紀念品吧?”

“是的。”杜奇答應的很痛快,而後繼續苦惱著。

王曼拍著他的肩:“辣椒醬、蘑菇醬、海鮮醬,你媽媽愛吃這些麽?我隻會做吃的,要是行我給你搗鼓點?”

“我媽是湖北人,她可愛吃辣了。”

“那就辣椒醬,不過咱們這隻有朝天椒和燈籠椒,我拿這個給你做。”

“行,曼曼你真好。”

杜奇眼睛亮亮的,一旁的杜振國也露出笑容:“就要這件白的,兩件一共多少錢?”

售貨員報出個價格,杜振國忙掏出錢,麻溜的要一並把兩件給付了。王繼周攔下他:“我來我來,哪兒能讓杜首長出錢。”

“叫老杜,首長我可承受不起。老王,就當換你那辣椒醬,曼曼讓你爸多炒點。”

麵前的杜振國還是站的那般筆直,王曼卻沒有了方才的畏懼。其實杜叔叔人很好啊,隻不過是她先入為主。

“爸你就收下吧,咱們再去看看褲子。”

王曼扯起邊上兩條褲子,比起上衣,這年代的男士褲子就兩款:從香港傳來的牛仔褲,還有普通的西裝褲。挑了最簡單的黑色褲子,她直接付款買下來。

“送給杜叔叔的,褲子比上衣便宜,多餘的就當辣椒錢。”

杜振國望著兒子時常誇讚的新朋友,雖然他話不多,可獨子阿奇的事他卻十分上心。以他三十多年的眼光看,兒子眼光不錯。旁人家嫌貧愛富,可他們家不缺錢,他樂意讓兒子交往良師益友。小姑娘心地善良又會做人,這樣的孩子不論出身如何,到哪兒都會招人喜歡。

選好了衣裳就是下樓,沒等她走到門口,略顯憤怒的聲音響起:“主任,就是他們弄髒了衣裳,快抓住。”

還是剛才那個售貨員,四人被她攔住了腳步。穿中山裝的主任皺眉走過來:“這位同誌,衣裳是……啊,杜首長,您怎麽來我們百貨大樓。這是您朋友?”

杜振國依舊站得筆直,不帶任何感□彩的問道:“怎麽回事?”

主任瞪了售貨員一眼,伸出右手:“沒事,杜首長看中了什麽?我陪您轉轉?”

杜振國沒理會他握手的請求:“不勞這位同誌,沒事我們先走了。”

四人一道走著,到門口時王曼透過玻璃門看向後麵,那主任跺著腳,張牙舞爪的對著前麵小學生犯錯般的售貨員說著什麽。再瞅瞅邊上目不斜視的杜叔叔,她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出了一口氣,沒必要跟這些人計較。

一出門四人便分開了,王曼就去農貿市場買了點朝天椒。在問過元寶後,她也將空間中的燈籠椒取出來一點。關上廚房門,帶上口罩和眼鏡,起鍋熱油,不到半小時辣椒醬就已經做好。

做時痛苦,如今晾涼了放在透明的玻璃瓶中,聞著那香中帶辣、辣中帶香的味道,她忍不住用手指蘸了一點。

而後,她喝了兩大杯子水,咳嗽半天臉漲紅。

“元寶,這燈籠椒可以入圍植物大戰僵屍,朝天椒一燒燒一行,燈籠椒直接清滿屏,完爆鐵桶僵屍。”

“等升高級,你種出特立尼達蠍子布奇t,就知道什麽是生化武器。”

王曼噤聲三十秒:“到時候我會自行購買防毒麵具。”

“真沒膽,生命在於挑戰。曼曼我看你印堂發黑,二十四小時內恐有血光之災。”

默默的收回意識,王曼不再跟元寶吐槽。蓋上蓋子,她提著四罐辣椒醬往大院最前麵的招待所走去。到門口時,杜奇正在洗衣服。不同於一般男孩子的放水、放洗衣粉、攪拌均勻撈出來晾上,他坐在搓衣板前一下下搓揉著,那架勢就讓人知道洗出來的衣裳會很幹淨。

見到王曼來,他站起來擼下挽起的衣袖:“我洗帶回去的衣裳。”

王曼倒是吃驚了,一般孩子不都是攢一大堆髒衣服,帶回家給媽媽洗。到了杜奇這,怎麽就如此懂事。再看他明眸和下麵的一口白牙,王曼腦中閃現出大大的“暖男”二字。

當即她也揚起笑容:“辣椒醬炒出來了,你先嚐嚐看。”

自顧自的打開一瓶,獨特的香味吸引著每個人的味蕾。杜奇擦擦手,小心的抿了一點。而後他開始重複跟王曼一樣的動作——咳嗽著進屋,紅臉灌下兩大杯水。

而院中的王曼,直接笑得直不起腰。楠姐不怕吃辣,長輩沒法坑,想來想去隻有杜奇。

杜奇端著水杯出來,扣好辣椒醬,笑著對她說道:“謝謝你,我媽一直覺得北京的辣椒不夠辣,這會她一定會滿意。”

王曼突然覺得沒那麽高興了,望著麵前純良的杜奇,她有些疑惑,先前自己也是如此純良。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變得有些……說不上是壞……,就是不如以往那麽老實了呢?

也不對,在楠姐身邊她一向純良。隻有麵對杜奇,她總是忍不住去欺負下。而似乎每次,即便他明白,也都是分外配合。

百思不得其解,還沒等她告辭,門內走出來一人。略微矮的個子,正是愛說笑的錢叔叔。

“曼曼來了,喊阿奇給你洗衣裳,拉洗得少幹淨。”

“錢叔叔我自己會洗,你是不是想吃辣椒醬了?”

“瓜娃子,你那個辣椒醬哪裏杆子買嘞。”

“我自己炒的,家裏還有兩瓶,給錢叔叔留著那。”

錢華也不再說他那四川話:“咱們這邊當兵的,有不少湖北、湖南和四川籍的,軍隊裏廚師是山東本地人,做菜齁鹹,還一點都不放辣,吃得人不下飯。我看你家那辣椒醬就行。”

“那夠辣麽?”

“也得照顧山東人的口味,瓜娃子,回去跟你爸說說。”

“好咧。”

接下一個大單的前置任務,杜奇從屋裏走出來,略顯羞澀的拿出一本書:“這是張軍體拳的光盤,配著書,你喜歡可以看看。”

“我喜歡!”

上輩子直接死在身嬌體弱易推倒上,這輩子王曼對健身健體有種迫切的渴望,當即她接過來,雙臂抱住杜奇:“謝謝你,阿奇,儂是個瓜娃子撒。”

錢華沒忍住笑出來,開始糾正王曼的上海四川普通話。

終於笑完,王曼大體翻了下軍體拳,回家也與父親說了辣椒醬的事:“咱們不是一直讓二嬸幫著做,到時候她要實在忙不過來,就再找別人。”

王繼周歸置著明日報名要用的東西,拉好書包拉鏈扭頭:“你錢叔叔也不走,這事我找他談。早點睡,明天第一天上學可不能耽誤。”

王曼進了屋,忙活一天的父女倆都有些累,直接將那天開證明回來時的擔憂望到腦後。

等到天明起床,王繼周早已準備好營養早餐。燒餅加稀粥,稀粥是一大早起來熬的,用電飯鍋也不耽誤烙餅。二十分鍾忙出來,見還有些時間,他幹脆將綠豆麵和油條都炸出來。

四人吃完飯,虞虹今天有重要采訪,送學生的任務就落到了王繼周頭上。他們所在的大院對門是實驗小學,後麵則是實驗中學。

不過大院沒後門,繞過前門,老遠王曼就聽到喇叭吆喝:“煎餅果子咧,又香又脆的煎餅果子,四毛錢一個。”

走過去一看,吆喝的不是別人,正是周春娟的妹妹周春蘭。不僅如此,她的餐車還與自家的一模一樣。

這會已經有上班的人,見她賣的更便宜,不少人已經圍了過去。

六天前的話頓時湧上父女倆心頭,王曼抿抿自己的烏鴉嘴。怪不得奶奶如此安靜,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們父女倆。這主意是能讓人鬧心一會,不過她卻是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