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究竟是哪裏?

第四十三章 這究竟是哪裏?

且說夏婉月呼吸幾下後,雖然身著男裝,卻虛晃著做了個斂袖的動作,雙腿微彎俯身行了個標準女子見禮,並柔聲道:“夏婉月見過二姑娘。”

徐嶽樓這角度看不見來人,隻得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唔,那是一張普通的臉,眼睛不是特別大,鼻梁也不是很挺,顴骨到是有點高,嘴巴也不大是真的,臉稍微有點圓。如果非要找個詞來誇讚,唯有“清秀可愛”可以用一用。

不過,外貌顯然不是最重要的。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一定比那個月**家世更高!沒準是相爺的千金呢,徐嶽樓壞壞地想著。

因著“二姑娘”,徐嶽樓一桌儼然成了幕布。連同夏明在內不少人都同這個二姑娘,以各種姿態行了禮,自然驚動了好之意的掌櫃。

這家有些便宜的好之意掌櫃姓許,本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下人,僅僅是心算能力強而被楊家主母挑中,培養了十幾年,早已成才,一個對好之意的東家——楊夫人萬分忠心的人。

二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楊夫人的內侄女,他自是要敬著的。因此,小步跑了過來見禮道:“二姑娘今日來遲了,我家三少爺已經走了。”

二姑娘今日的心情非常好,根本不把錯過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笑道:“這麽不巧啊!反正我來也不是看他的,你去忙吧。”

夏婉月心裏一突!不就是三日前說了你是醜女嘛,幹嘛這麽計較!誰知道你長成這個樣子,還能跟楊三少是表兄妹啊!

“夏姑娘今日沒見到三弟是吧?嗬嗬。”

果然……夏婉月心中憤恨,卻是無法,誰讓自家爹沒人家爹厲害呢!她尷尬道:“婉月今日卻是沒見到三少爺。”

二姑娘看了眼徐嶽樓道:“恩,我來的時候你衝這小姑娘發火,想來,三弟同她說上話了?”

徐嶽樓讚道:“姑娘十分聰慧!”然後哀怨地看了夏婉月,這才對二姑娘道:“我不過是讚了某人一句漂亮,就成了池魚。”

“噢?”二姑娘聞言把注意力轉到徐嶽樓身上。自家表弟表哥們,各個都是俊美無濤,怎會因為別人的誇讚就側目?這個小姑娘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徐嶽樓這一桌,袁京同張伯早已站了起來,見二姑娘對徐嶽樓感興趣,似乎不打算走的樣子,袁京拽了拽孟文。

孟文就是再眼拙,也知道夏婉月是個姑娘了。加上剛來的二姑娘,都是小姑娘。因此,袁京衝他招手,他毫不猶豫地站到了袁京身旁,給姑娘們騰位置。

徐嶽樓對盯著她看的二姑娘道:“姑娘貴姓?”

不待二姑娘答話,其身邊的丫鬟驕傲道:“我家老爺現任相爺——”

我哪裏知道相爺是誰!二姑娘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處,先是責備了丫鬟一句:“嫣香,不可賣弄。”又對徐嶽樓道:“我姓王。”

徐嶽樓看了眼二姑娘身旁的嬌美丫頭,讚道:“果然嫣香。”

“謬讚。”身為相爺府二姑娘王雯,她的自負還是有的,並沒有回問徐嶽樓的姓氏。

徐嶽樓也不在意,她隻是覺得直接稱呼“二姑娘”不妥,二人沒好到那份上。她邀請道:“王姑娘不嫌棄的話,一同坐坐?”

“正好有些累,那便歇歇腳吧。”

小二極有眼色地收拾起來了桌子上的殘羹,並問道:“二姑娘可要吃的?”

回答他的是徐嶽樓:“小二,你別急啊,我們還沒吃完呢!”

小二不用掃都知道這桌子上是啥,滿店沒見過點這麽點菜的人,不屑道:“就這點東西,回頭重給你們上一份都行。”

同他一樣想法的比比皆是。那些目光中,孟文都覺得有些丟臉,袁京同樣險些把持不住。徐嶽樓卻依然道:“問題不在錢多錢少,節約,你懂嗎?這些東西得來的很不容易,它們還能吃,為什麽要舍棄!”

夏婉月一副我猜中的口吻道:“果然是莊戶人!”

王雯卻甜甜一笑,款款坐下後道:“嗬嗬,姑娘跟我爹一個口吻說話呢!小二不用忙活了,我來這裏幾時用過飯?”

王雯說這話,絕不是故意打夏婉月的臉!京城之人皆知,做過三年知府的王相家,日子過得那是相當窘迫,因他從不知貪為何物。除此之外,守著有錢的繼母,卻又不想同其他兄弟有紛爭,便也不依不靠。這才導致王家姐妹衣著用度,也就比個知縣千金強些。

你當不差錢的楊夫人不想幫這個哥哥嗎?她花一文錢,王相爺至少回一文錢的禮!這兩年的相處,楊夫人這才深深體會到自己娘親的無奈,守著大把錢不能過好日子的痛苦!

巧得好熟知王家人性子的許掌櫃,讓人送來了一壺茶,多了,二姑娘定是不收的。本想獻殷勤的小二臉一紅,退到了一旁。

嫣香熟練地把桌上的飯菜挪至一旁,給王雯和徐嶽樓各倒了一杯茶。王雯押了口茶,問道:“你誇三弟漂亮,他沒把你轟出去就不錯了,如何還會同你說話?”

徐嶽樓自嘲道:“大概是因為我醜。”

王雯不顧儀態地“噗嗤”一笑,看了看夏婉月:“夏姑娘,你也說這姑娘醜了?你說我醜就算了,這姑娘不比你這差啊!”

徐嶽樓養上三五載的,說不定有那個可能,但眼下她自認還是比不過夏婉月的。王相爺的次女,大概隻是在找那個夏婉月的不痛快。反正明日過後,也沒人知道她是誰,她添油加醋道:“王姑娘過了。小女子養上兩三年,才敢跟這位夏姑娘比,眼下隻怕不及。”

王雯忙止道:“姑娘別這麽說。你沒看出來夏姑娘這是上了妝的嗎?你現在若是上了妝,絕對不比她差的!”

眼見徐嶽樓同那個二姑娘一唱一和,言語上盡情地欺負著夏婉月,夏家的人以及夏婉月都是無可奈何,他們都有所顧忌。

無賴般的張晨就不是了。曾是世家的張家,早就落魄了,唯一留下那點土地,王雯之父上任後,竟然要收了那地!沒了地,他指望什麽過閑散少爺的生活?因此,反對王相的,自然有他家。

不提這個,昨日他偶然間見了夏婉月,得知她是西北某個將領的女兒時,便存了心思。張家雖然落魄,但好賴是個世家,他自認同夏婉月還是相配的。見夏婉月被欺負,尤其是被相爺次女欺負,他挺身而出:“夏姑娘,不必委屈自己!他王安石這個宰相能不能做完這一任還不好說呢!”

這話太過大逆不道!雖然存了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徐嶽樓不管別人如何,“蹭”地站了起來,顫聲問二姑娘道:“你爹是王安石?字介甫,實施變法的王安石?”

王安石二女王雯道:“是啊,你認識我爹?”

徐嶽樓失神道:“聽過,不認識……”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安石不是北宋的人嗎?怎麽成了大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