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班克

第37章刺客

馬車緩慢行走,奧塔吩咐埃倫在自由集市裏轉一轉。

索婭自從來到這裏就一直沒出來過,這次奧塔有意讓索婭在外麵看看。主要是想讓她散散心。他們身份敏感,不能暴露。奧塔也隻能用這個法子。他怕索婭憋出毛病來。索婭確實很獨立,但在怎麽說她也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罷了。

“剛才那個人叫威爾?科格,他是前所羅門公國的財政大臣。不過現在他有另一個名字——金錢奴隸。”奧塔對著正好奇的向外看的索婭道。

“金錢奴隸?那個頭號詐騙犯?您怎麽和他相熟的。”索婭眉頭微皺,他們雖然在逃亡,但和“金錢奴隸”的逃亡完全就不是一個性質。索婭難以接受和他們的交往。再怎麽說他們也不是罪犯。

奧塔聞言苦笑,“小姐您現在腦海裏還有《羅蘭法典》?如果一本法典就能審判是非區分善惡那我們就不會在這裏了。”

奧塔想要告訴索婭一些東西。他們現在是逃亡者,不管是否有罪他們都是逃亡者。一旦露麵,有很多人不介意費些手段來個斬草除根。如果腦子裏還寄希望於法典那個忽悠人的東西就有些太過愚蠢了。

索婭年齡太小,她雖然知道現在他們的處境不妙,但卻不知道不妙到了什麽程度。

“我們沒有犯錯,戈德斯特家族也沒有犯錯。可我們還是沒了房子,沒了領地,沒了家。我們現在其實和逃犯差不多,隻要一露麵就會有大批的鷹犬趕來。希望從我們的血肉中撕扯出些晶幣來。”奧塔訴說著一個殘酷的現實。

索婭眉頭皺的更緊,“奧塔爺爺難道是教我無視法典而為所欲為嗎?”索婭對於奧塔隱含的意思有些無法接受。

“索婭,我不是讓你為所欲為。我隻是讓你無視法典。即使是惡魔誘惑世人也有著他們基本的原則,為所欲為的人隻能是瘋子。我隻是希望你拋卻大部分人看法的幹擾,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奧塔摸著索婭的頭如此道。

索婭小小的眉頭仍然皺著,奧塔的話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就像奧塔想的那樣,她再早熟也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奧塔用手把索婭皺著的眉揉開,一臉溫和的道:“索婭,你現在不需要明白。你隻需要在你發表意見表達看法的時候盡量的從自己的內心出發,而不是依著別人的看法或者所謂的法典。”

索婭咧了咧嘴,她仍然不明白。不過她會試著去做。

張放在一邊聽的咋舌不已,這奧塔不但有神棍的潛質,還有著教父的基因!他這是在幹什麽,他這是在造就未來的登哥!

“威爾?科格和你的父親有著一些交情,隻是具體的怎麽樣我就不大清楚了。老爺和他好像也有過一些來往。可不可信不知道,但有著幽冥契約的約束在,他不會搞什麽亂子的。再者,此人雖然頂著詐騙犯的名號,但實際上他的本職工作是個商人。路子廣,我們想要多年前的地圖離不了他。”奧塔說著就把畫桶拿了出來。

抽出其中的兩張地圖,雖然有些老舊但卻保存完好。

不知名的獸皮之上劃著些繁複的圖案,淡紫色的筆跡即使過去幾百年仍然不減光華。淡淡的光芒映在奧塔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地圖沒問題,隻是想要找到祭台仍然需要費一番手腳。地裂之後無盡森林周邊的地理變化太大,想要尋著些線索並不太容易。”奧塔眉頭微皺,他沒從地圖上看到什麽有用的標誌。

“隻看地圖是沒希望了,我們還得自己去找。不管怎麽樣都得找到祭台,離開格蘭特星界!”奧塔將獸皮地圖卷起來放進畫桶中。

馬車噠噠的前進,車廂裏恢複了沉默。索婭扒著窗口向外張望。奧塔看著憐惜的看著索婭,對她來說這本該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年齡,但世事無常,他們沒有那個時間和條件。

奧塔皺了皺眉,他想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卻無奈的找不到對象。怪帝國貪婪?可如果他自己打到七級的水準,不論是誰都得收起貪婪的爪子。那就得怪自己嘍。怪其他貴族的寡情,怪他們不肯伸手援助。別太天真,奧塔覺的如果是其他家族沒落了,為戈德斯特家族想他也不會幫忙。興許還會給他兩下,分些糕點。

奧塔歎了口氣,停止了牢騷的宣泄。遷怒隻會讓人喪失理智而變得瘋狂,見慣風雨的老奧塔已經過了衝動熱血的年齡。

回到家中張放情緒有些低落。怏怏的趴在籃子裏不想動彈,索婭就坐在書桌前看那本厚厚的書籍。張放歪著貓頭,搭在籃子邊沿上看著索婭。她就那麽靜靜的一頁一頁的翻動書籍,記著筆跡。沙沙的書寫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張放的感觸頗大,他以為對這裏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可所見所聞無不讓張放感到自己的渺小,又看了一眼索婭張放猛地搖了搖頭。他應該慶幸,誰能像他這樣擁有第二次生命?

雖然不能說話,雖然不能把妹,雖然不是人身。可幸運的是他也沒有那麽多狗血的仇恨需要他去消滅,沒有那麽多的敵人需要他去獵殺。安全第一,和諧萬歲。

張放一個挺身爬起來,一個小姑娘都如此的用心,他那裏還有那麽多的時間去傷春悲秋。

第二天一大早奧塔就把索婭叫了起來,他們要啟程去無盡森林。

索婭換了一身勁裝,小小的身姿幹淨利落。奧塔還是他那一件一成不變的灰袍。埃倫抱著那柄大劍自也不必所。

出的西城門就是一片巨大的廣場,張放是第一次出城門。巨大的城門廣場把他嚇了一跳。足有三個足球場大小的城門廣場上人頭攢動,各色種族匯聚一堂。

或大或小或新或舊的飛艇停靠在廣場邊緣上,會飛的會跑的,凶狠的美麗的各種魔獸寵物充斥在廣場中。魔寵嘶鳴罵架爭吵,一時間各種聲音匯聚一起,好不熱鬧。

奧塔對於這種狀況早已熟悉,熟門熟路的來到一艘飛艇前。

一個老頭立即就迎了上來,咧嘴一笑,一口爛黃牙看的索婭倒退了好幾步。

“三白。”頂著半個禿腦殼的爛牙老頭開口道。

他這是要三個白晶幣。

奧塔看了看飛艇內,“兩白!”

爛牙老頭一猶豫,奧塔抬腿就走。

旁邊的一個肥胖婦人見奧塔要走立馬就迎過來。

禿頂老頭見那婦人過來立時就急了,對著那肥胖婦人狠狠一瞪,伸手奪過奧塔手上的行李:“兩白就兩白。湊個數正好啟程。”

奧塔也不反抗,任由那禿頂爛牙老頭搶過行李,佝僂著腰,顛兒顛兒的往飛艇上跑。

奧塔領著索婭緊隨其後上了飛艇。

張放四下裏觀望,這飛艇構造簡單至極。上麵是一個不小的氣囊,老舊不堪他甚至從上麵看到了不少的補丁。內部氣體隻不過是簡單的熱氣,一個可控的煉火台就解決了它的升力問題。

幾條鋼索繞過氣囊牢牢地綁在船身上,船身不大,整體是由堅實的鐵木打造。隻是看那斑駁的紋路和到處是豁口的船邦就知道這東西的年歲肯定不小。若果不是偶爾閃動的光華,幾乎就沒有人相信這是一艘經過煉金師打造的物品。

船艙裏簡單的不得了,一個木板,上麵是天空,下麵也是天空。頂多就是多了些不高的船邦罷了。一個柵欄就把整個船艙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坐有智慧的生物,一部分坐智慧低下的魔寵。

幾塊離地的木板就是最好的座位,奧塔領著索婭找了一條靠邊的木板。坐在上麵靠著船邦就能看到外麵的景象。

船上除了他們還有四個人,看情形是一個小團隊。這隻是一個短暫的旅途,加上他們身份敏感,奧塔也就沒上去搭訕。再說在混論之城這個地方,幾乎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孩子都有可能是某地的通緝犯。

混跡此地,靠無盡森林過活的冒險者們尤其謹慎小心,除了相熟之人談得來之外,一般是不和陌生人多做接觸的。看對麵四人的警惕神情就知道了。

一陣搖晃,這架在張放眼裏就快報廢了的飛艇緩緩的起飛了。船身上裝有特殊的推進器,幾枚白晶幣就能讓它們不停的噴出急速的氣流。整個飛艇就在煉火台的突突冒火,和推進器的此次噴氣之聲中搖搖晃晃的起飛了。

索婭趴在低矮的船邦上往外看,張放透過船邦的豁口也在往外看。

視線之內,天空之上,到處都是他們這種飛艇!或大或小或急或緩,猶如千軍萬馬,尤為壯觀。

這些都是靠著無盡森林討生活的人,無盡森林裏除了眾所周知的危險,還有無處不在的財富。即使一個戧著腳的破石頭,都有可能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稀有礦石。

無數年過去,人們一刻不停的在向著無盡森林深處進發,而伴隨著血與火的危險而來卻是數之不盡的財富。一個個無名者倒在了濕滑的土壤裏永遠無名,而也有一個個無名者崛起於樹蔭山澗成為了赫赫有名者。

無盡森裏就像一個五顏六色的旋渦,吸引著無數的冒險者為之前赴後繼。

隨著人們腳步的推進,從混亂之城這個補給站到達森林的路途越來越遠,飛艇業務應運而生。也造就了這萬千猶如公交車一樣的浮空飛艇一起前進的壯觀景象。

張放看的目瞪口呆,心想這比空戰英豪可爽多了。

低頭一看,滔滔大河,碧藍如洗。猶如一麵鏡子一樣的班克大河靜靜的躺在他們腳下,無聲無息的緩緩流動。寬闊無比的河麵靜若處子,淡藍的河麵美得讓人陶醉。

可這個寬闊的堪比西遊記裏的流沙河一樣的班克大河上卻一個船隻也沒有。這是因為他不僅像流沙河一樣寬闊無邊,也同樣如流沙河一樣有著吃人的怪物!

流沙河裏就一個沙僧,可這裏麵卻有著數不盡、滅不絕的凶殘海怪!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不是一個東流入海的故事,而是一個大海西灌的現實。寬闊的河道,幽深不見底的河床,足以承載那些海中翻騰的海怪。

這就是班克大河,一條由大海倒灌而來的鹹水河,一條平靜美麗但卻充滿殺機的異界版“流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