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耳

第1章 金耳

“為什麽要交給他們!那是屬於我們戈德斯特家族的遺產!”憤怒的童音是張放醒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他以為自己的生命已經完結,但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告訴張放,他還得繼續與天爭命。

“索婭……我們隻能這麽做。”慈祥溫柔的聲音裏充滿這無奈。

“我知道了……奧塔爺爺。”

“拉斯會好起來麽?”輕輕的童音顯示這別樣的期待與擔憂。

“會的,一定會。”堅定的聲音讓小女孩輕舒了一口氣。可眼睛裏的那麽擔憂卻怎麽也抹不去。

張放聽的迷迷糊糊,他自打意識清醒之後就覺的有些不妙。身體的疼痛告訴他,他受傷了。可陌生的語言又讓他不明所以,而他能理解這種陌生語言的含義更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明白自己已經死了,和病魔戰鬥了八年之久的他意誌力是難以想象的堅韌。他不認為小小的幻覺能夠迷惑的了他的心智。可現實卻無時不在提醒著張放,他還活著。

他有些興奮,沒有失去過的人是不會了解生命的可貴的。張放與病魔作戰,每分每秒都在與天爭命。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時間的可貴,生命的珍稀。失去才知道珍惜,這是一句多麽熟悉卻有實在的話語。他為自己的新生而興奮。

他同時有些迷茫,陌生但卻能理解的語言,奇怪的名字,還有就是身體傳達而來的怪異感覺,這一切都讓張放有些慌亂和無措。

他能夠感覺到身體的疲勞和痛楚,即使它的意識已經清晰,可身體卻始終不停指揮。他感覺自己一直被一個龐然大物抱著,身體被輕輕的撫摸。這種怪異的事情竟然讓他有了一種舒適的感覺,張放覺的有些恐懼。

在百般掙紮之後他終於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然後他就再次暈了過去。

他其它的什麽都沒看到,隻從不遠處的鏡子裏隻看到了一隻貓,一隻眼睛睜開一條縫的貓。張放在瞬間恍然大悟,他活過來了,作為一隻貓。

當張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昏黃的夕陽說不出的美麗。他就趴在一個製作精美的籃子裏,籃子被放在陽台處。籃子裏麵鋪著不知何種動物的皮毛製作的墊子,讓他感覺柔軟而舒適。

他透過陽台上欄杆的縫隙往外打量,外麵是一個不大的院落。他此時在的地方是一棟二層的小樓,風格特異,張放敢肯定他以前肯定沒見過。

院子裏的一些事物也不是他腦海中熟悉的任何東西。在類似馬廄的地方養的也不是馬,外形倒是和馬相似。但他那一身詭異的有一種異樣美感的花紋卻讓張放肯定那不是馬。

張放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他穿越了,而且穿到了一隻貓的身上!

想到這裏他又感受了一下新的身體。這一下張放又苦笑了起來,他前世是一個病秧子,這轉世成貓之後,卻仍然是一隻病貓。他此時感覺全身無一處不疼,即使這一會抬頭打量周圍環境的動作也是困難異常。

他抬起爪子打量了一下,黃色的毛發上鑲嵌著淡淡的黑斑,有些像豹紋但有比豹紋顏色淡一些。四肢修長,看來比較擅長跳躍,速度肯定也不慢。身側的皮毛也是這種顏色,腹部是白色的柔軟絨毛。

張放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品種,他對貓的種類不大了解。

勉力站起轉了個身,卻已經痛的張放齜牙咧嘴。也不知道之前受了什麽樣的傷害,這渾身的肌肉都呈現一種撕裂狀態,稍微一動就痛不欲生。可他的精神卻很好,甚至可以說非常好。一直飽受病魔折磨的張放從來就沒有過這種精神清明,事事清晰的感覺。

不過他卻高興不起來,這高度清醒的神智讓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體各處的傷痛。他微微一動就感覺十足,張放嘴角一扯,一張貓臉苦澀無比。

好不容易轉了個身,張放趕緊的趴下,把頭搭在籃子邊沿處眯著眼睛打量屋子裏的環境。

正對著陽台放著一張大大的床鋪,上麵鋪著厚厚的墊子,粉紅色的裝飾顯得整張床可愛無比。他知道這是個小姑娘的房間,他在第一次清醒的時候聽到過那個讓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張放頭一歪看向另一邊。可讓張放意外的是,那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各種玩具之類的東西。有的就是一張大大的書桌,桌上一邊擺著一摞書,足有半米高。另一麵有一堆擺放整齊的白紙,中間一本打開的厚厚的書正放在那裏,一隻鋼筆樣的東西放在書的中間。

張放看了看房間的另一邊,除了一扇門就再無他物。張放有些奇怪,那張床明顯就是一個可愛小姑娘的床,可那個大大的書桌又讓人覺的這是一個帶著眼鏡佝僂著背的老學究的房間。兩者放在一塊,怎麽都有些怪異。

就在張放耷拉這腦袋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間門被打開。當先走進來的就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金色的長發,粉紅色外衣,一張略有些嬰兒肥的瓜子臉怎麽看怎麽可愛。

張放當看到這個小姑娘第一眼的時候,心裏就猛地咯噔一下。他忽然感覺他和這個小姑娘有著一種特殊的聯係,以至於他能夠隱約的感覺到對方的情緒。他甚至有了和她是一體的怪異感覺,這讓張放有些莫名其妙。

小姑娘徑直走到陽台上,伸手就把張放給抱了起來。精致的臉龐上眉頭微皺,本應該快快樂樂的年紀卻滿腹憂愁。張放莫名的有些心疼,他知道這不是錯覺,張放已經確定他和這個小姑娘一定有著什麽他不了解的聯係。因為就在剛才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小姑娘心中的擔憂情緒。

“索婭,給拉斯服藥吧,“水藍液”雖然隻是一級的藥劑,作用不那麽明顯。但好在這種藥劑沒有什麽副作用,而且造價低廉。長期給拉斯服用,他會很快好起來的。”

張放此時才注意到跟著小姑娘一起進來的老者。

老者長得高高瘦瘦的,臉上的皺紋不少但卻並不恐怖,反而說不出的慈祥。

“嗯。奧塔爺爺,拉斯能不能好起來啊?”索婭兩手托住張放遞給老者,不禁又問起了這個問題。

“會的。它可是我們家族的象征,整個大陸唯一的一隻金耳貓。這麽獨一無二的拉斯肯定會好起來的。”老者說著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他這是在給索婭打氣,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金耳貓是戈德斯特家族的祖先從未知之地尋來的,沒人知道它的來曆,因耳朵上那一束立起的金毛而得名。在整個大陸上也就隻有戈德斯特家族豢養這種魔獸。也不知道是當年的先祖怎麽想的,就連戈德斯特家族的族徽都是金耳貓的頭像。而每一任戈德斯特家族的族長都要和一隻三階金耳貓簽訂靈魂契約。

這一直很讓人費解,要知道簽訂靈魂契約之後雖然不是同生共死,但也差不多了。一方死亡之後另一方也會受到無法修複的巨大損傷,往往沒幾年就會死去。而三階的金耳貓可以說是一無是處,隻要速度夠快,一個二級劍士就可以把它殺掉。

這對於一個家族的族長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大的不能再大的軟肋,曆史上就有好幾位戈德斯特家族的族長死於這個弱點。可戈德斯特家族的人又不得不遵守這個規定。因為象征著族長標誌的金耳戒指隻有在簽訂契約之後才能夠帶的上。而這個戒指裏存在著戈德斯特家族真正的遺產。以至於每一個戈德斯特家族的族長不得不又興奮有苦惱的接管家族。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世事變遷,金耳貓的飼養越來越困難。而本就難以進階的金耳貓越發的難以進階。為了維持祖訓,戈德斯特家族發明了一種幫助金耳貓強行進化的方法。

違背自然規律而出現的強行進化方法自然不是萬無一失,風險非常的大。一階晉升二階是十不存一,而二階晉升三階則是百不存一。

而拉斯也就是現在的張放,已經是戈德斯特家族最後一隻金耳貓了。它在強行進階的時候出了岔子,雖然它成為了三階魔獸。但身體卻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現在的它連一階魔獸都比不上。

以他現在的這種情況,張放也就隻能活個十年左右。要知道一隻一階金耳貓,如果沒什麽外來災害的話。它能夠穩穩的活到兩百多歲,這是難得的長壽。

可現在的張放卻隻有十年好活,而這也就意味著和張放簽訂了靈魂契約的索婭隻有十多年的壽命。她可是戈德斯特家族最後的繼承者了,奧塔有些絕望。但他不能說,隻能盡他最大的努力讓張放恢複。

張放看著擺在眼前的淡藍色**,他本能的知道這東西對他的身體有好處。張放便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怪異的味道讓他有些想吐。他沒想到看上去藍藍的十分美麗的**如此難喝。不過他卻硬著頭皮給喝了下去。

不管是老者奧塔說的還是他自己本身的感覺,這個東西對於他的身體都有著一些好處。身體幾近癱瘓的他十分渴望能夠好好的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