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天，不要這麽對我
第五十九章 老天，不要這麽對我
一大早去到公司的洛青打了卡，突然想到杯子被自己打了，得去重新買個。
“洛主管早。”
小玲大老遠的就問好，洛青笑著回了句，等她打完卡一起走進去。反正公司有一次性杯子，她等下又要出去，回來再買好了。
“大家早。”“你們都怎麽了？”洛青精神抖擻跟部下打招呼，看到他們一個兩個奇奇怪怪的，忍不住好奇。
夏澤平常最多話，現在反倒啞了，尷尬回了句“早”看向她辦公室。
洛青不解，大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沒什麽奇怪的，他們怎麽……嗯？杯子？發現桌上的陶瓷杯，洛青心裏疑惑，而這時忍不住的夏澤他們幾個圍門口。
“副團，這是團長送的。”夏澤吃味的說。他暗戀她好久了好不好，隻是一直沒敢說出來，誰讓她比自己強這麽多。
洛青挑眉。“哦。”
哦？這麽平靜？“副團，難道你跟團長……”真的在交往？想到以前那些報道，夏澤、王磊兩人暗自猜測。
“怎麽了嗎？”瞧著他們一個個敢說，又不說的部下，洛青拿起杯子揚了揚。“團長關愛部下，很正常吧？”雖然隻是一個杯子，不過看得出來長官還是蠻細心的，等下她得去謝謝他，幫她解了這個煩惱。
“副團，你知道送杯子的意思嗎？”夏澤大驚。“一杯子，一輩子啊。”
？呃，還有這說法。“你們想多了，陸董知道我杯子摔壞了，才幫我買的。改明你要，我給你買一打。”
夏澤：……
誰要一打杯子啊，他要一個，不對！如果隻是單純的送杯子有什麽意思，他要的是那個，那個……
“行了，都去做事。”洛青揮手，把他們都驅散。
杯子蠻雅致的。洛青瞧著手裏半圓的白色杯子，樂得去茶水間把它洗幹淨，直接裝水喝。
喝了水，便開始一天的工作。洛青給王富有發了郵件，約時間看設計圖，看在哪裏見麵。
郵件出去有一會兒，沒等到對方的回應，洛青看著他的名片想了想，最後還是放下。她其實不是那麽想跟他在電話裏聊，隻聽到他聲音覺得他是粗漢子，見了麵又是一美男，這差距太多了。
辦件事，如果他還沒回信，自己打電話過去。瞧著桌上的杯子，洛青給三十五層的董事長打電話。
“陸董，謝謝您幫我買子，讓您費心了。”在職場呆的久，官方自是少不了，而且他是BOSS，洛青是尊重再尊重。
“沒事，舉手之勞。”瞧著手邊的黑色半圓水杯，陸將十分淡然。這個跟她的是一套，一黑一白，推銷員好像說這個是情侶杯？不管它們是什麽杯子，他隻要她每次喝水能想起他就好。
“嗯。我會好好工作報答陸董的。”洛青正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便看到王富有的郵件，跟他保證了一句匆匆掛了電話。
這個也要報答？想著她最後一句話，陸將放下電話看著桌上的杯子，想著這個恩情來的太容易了。
王富有約的十點半，還是時代廣場。時間有點趕，洛青拿著稿子匆匆離開公司，如期十點半去到約見地點。
正在裝修的店鋪，王富有穿著名牌衣服，站在髒亂的裝修場地跟誤入凡間的仙子？不對，跟誤入民間的貴族似的，可他卻沒有彷徨，用著他挑剔的眼光挑剔每一處，搞得裝修工人們頻頻擦汗。
“王先生，這是我為整個店鋪大概的一個設計稿，您看看，看哪裏還需要改的。”看到出來的大客戶，洛青笑著把一疊手稿交給他。
美得旁邊美女也遜色幾分的王富有，翻了兩下稿件，速度十分快。
看到他唰唰，甚至還有許多頁沒翻到的洛青提起心。有這麽不堪入目？她自認為幾年的美術課不是白讀的。
“啪。”把稿咂她手上，王富有等她接住才鬆手。“你給的這個我看不懂，也不知道好不好，為了更直接的觀賞，請你幫我做到那張店麵效果圖上。”
？
沒經過線稿、草圖、設計稿，直接做？而且是整個店鋪的圖。這如果設計的他不喜歡，不是都白做了？洛青想了下還是點頭。“好，我會盡快做好讓王先生過目。”客戶確實不董這些手稿，隻有最直接的觀賞才能說明一切。
跟富戶告辭，洛青迅速回公司，趕著把圖做出來。
“洛青，一起去吃飯吧？”洛青回到公司的時候剛好是中午，要出去吃飯的楚州叫住匆匆忙忙的人，邀請她一起去。
洛青看下牆上的鍾，歎息又是一天吃飯時。“好，等我把東西放下。”新上司第一次邀請，她不可能拒絕。
楚州點頭，示意她快去，自己等她。
基於禮貌的洛青回辦公室放下東西，在夏澤他們緊張的目光下走向楚州，跟他一起出去。隻是去吃頓飯，他們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被五人盯著的楚州沒有一點自知知明，談笑風聲的跟洛青聊著天，走出他們的視線。
“最近在忙什麽？總是看到你往外跑。你是設計師，又不是跟業務。”走進電梯，楚州語氣有些說教。有些事該放開的就放開，什麽都親力親為會很累。
洛青搖頭，表示沒事。“客戶有些難伺候，自己跟會好一些。”隻有兩個人直接勾通才是最能表達清楚想法的，要是中間還隔著一個人，可能客戶傳達的意思，跟公關傳達的意思不一樣，這會造成雙方都浪費時間。
特別是這個客戶還是王富有！一個漂亮到變態的男人！她真好奇他不壓著嗓子說話是什麽樣子！
“年青人別太拚。聽說你昨天還生病住院了？”楚州搖頭說著歉意的看向她。“抱歉我沒有去看望你。”
“嗬嗬……沒關係，楚總監也才剛來公司，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洛青笑著搖頭，跟他走出電梯來到一家常來的飯館。
這飯館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反正就是離保利大廈最近，所以生意還是挺不錯的，上班族們就圖個方便，能吃飽就行，好不好吃在其次。
洛青跟楚州隨意點了份，坐在熱鬧的環境中等飯菜上來。
“我真好奇你是怎麽管理下屬的。”幹等有些尷尬，楚州主動找話聊。
管？她好像沒怎麽管吧？她一般都不會去看他們做什麽，隻要他們按時交上稿就好。“我一般沒怎麽管。”洛青如實回答。
“怎麽可能？他們可是全向著你，聽說昨天他們飯都沒吃跑去醫院看你，若我哪天有這等福份，真可畏是死而無憾。”
“楚總監你言重了。”洛青擦汗。“他們向著我，也是因為我是他們的上司，沒什麽好特別的。”她總不能說：會的，等你生病的那天，你的員工也會去看望你？這不是咒他生病嘛。
“哦？我可不這麽認為。”楚州說著看向門外。
洛青好奇的反過頭，看到他們幾個收斂嘴邊的笑。
“嘿，洛青、楚總監，真巧，你們也在這裏吃飯啊。”夏澤打哈哈進來，環顧一圈坐位，便直接坐洛青旁邊。“楚總監，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楚州笑得禮貌周道。“當然。”
“來來，王磊，坐那邊。嚴謹你們幾個坐對麵桌。”夏澤似乎是因為年輕，玩的比較多，走到哪裏都能自然熟，而且還充當他們這群愣頭愣腦上班族的領袖，其實更像風塵的老鴇！
“洛青，你點了什麽菜？你點了我們就點別的，這樣我們大家一起吃。”夏澤翻看菜單，問旁邊一臉黑線的洛青。
洛青：……
就是吃頓飯，他們至於嗎？“土豆絲。”
夏澤等幾人心想。至於，太至於，這楚州可是能連比自己大，比自己成熟都能勾到手，他們副團還這麽小，自然得看緊了，免得到時一顆芳心落錯了人家。
這頓飯在夏澤幾人的鬧場下，吃得算是無盡尷尬，但也算不上冷場。
回到公司一行人就各奔東西，夏澤幾個擁著洛青走去他們的地盤，把楚州一個人擱後麵。
被自己屬下這麽無禮一鬧，回到辦公室的洛青在QQ上跟楚州道歉，表示他們太胡鬧了。也真是，嚴謹不管管就算了，還跟著他們鬧。
洛青撐下巴，瞧著外麵那幫子部下，想著還是蠻感動的。
楚州：沒事，有這樣的下屬擁護，挺好的。
他羨慕還來不及，怎麽會怪罪？他隻是疑惑，她是如何讓這幾個比她大的男人，對她死心塌地。
洛青：嗯。
簡單的回了一個字，洛青不再跟他聊，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拿出手稿，洛青把它們一張張掃描進電腦，開始大動作。
素描說不上容易，但比電腦裏麵做要容易的多，至少它不用考慮色彩，而在電腦裏正式做，得考慮許多方麵，做起來也比較束縛。所以往往一張草圖設計稿，在電腦裏要做一天甚至更久。
“洛青，到下班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下午五點，嚴謹走到洛青辦公室，叫還埋電腦裏的上司。這是他工作以來，見過最忙的一個上司。連她都這麽忙，他們下屬怎麽敢偷懶？隻有最早把事情做完，才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就下班了？”做懵的洛青抬頭看到嚴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那下班吧。”長官說過，她再加班就扣工資，所以她帶回去做！還好她是做設計緣故，家裏的電腦是蘋果牌，跟公司的性能一樣，重要的是無色差。
看到她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嚴謹也不急著走，等著她一起下班。可等他與洛青兩人都出來時，發現夏澤他們四個都在等，便也難得一次整個部門一起下班，一起下電梯。讓洛青有種回部隊的錯覺。
戰友深情，職場同樣可以。有這麽群擁護的部下，她不信幹不過別人！
這一個星期，洛青全是做設計做設計，白天公司做了晚上回家做，星期天也沒休息過，終於如願在第二個星期把自己的想法做出來，並且把它貼合店麵效果圖上。
一周的辛苦，為的就是這一刻吧？瞧著效果圖裏璀璨又不失格調的宣傳圖，洛青忙碌的心終於得到慰藉。
如果它們得以實現，那將是更大的成就！
唔……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自誇有什麽用？得客戶點頭了才是真的好。
然而實事正明，隻有客戶說好，才是真的好，其他人就算說得跟花似的都沒用。
“這就是你做的設計？”王富有看著電腦裏的大圖，反問旁邊的洛青。
“嗯。”怎麽聽著他語氣不善呢。“王先生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回的十分幹脆。“這裏十家有八家是以璀璨為主題，你這雖然比他們要好一些，但在我眼裏它就是一個樣。”王富有看著洛青，說的十分直接。他要的是獨一無二，甚至是別人想不到的創意，不是在這裏些原有的創意上美化，甚至是創新。
想著他的話，洛青深思了很久才出聲。“王先生可以具體跟我介紹一下這些珠寶嗎？”當初是她太急著做，沒能夠了解客戶的產品，更是去體會它們，隻一味的跟著產品形式走，所以做出來的也許真如他所說，大同小異。
王富有又挑剔的打量了洛青一陣，似在計算她夠不夠這個價值，又或是她夠不夠格讓自己親自帶她去。
“跟我來。”把她從頭到尾掃視一圈，王富有帶著她離開富有產業，載著洛青往二環開。
疑惑他為什麽不幹脆介紹公司的產品的洛青，還是坐上他的車，跟著他滿城的跑。好歹她也是扛過槍的，還怕他把自己帶去賣了？
王富有從二環的這邊，開到城的那邊，在一處高級住宅下停了下來。
洛青看著像是私人住宅的樓，想著難道這位王富有先生喜歡藏寶屋？要是真藏了寶，他能睡得安？不怕小偷天天惦記著他家。
不過洛青這個想法，很快被打破。
王富有進入大門要唰卡，進電梯要密碼，上到頂樓要指紋，然後門還是那種加厚的鈦合鋼材質，想要突破這層層關卡，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在這裏等。”進了房間，王富有看著洛青，話裏有你哪都別去，就站這裏的意思。
來到別人家，洛青自然聽從屋主的話，站在原地不動，好奇打量這普通但十分舒服的裝潢。這裏看起來跟高級住宅沒兩樣，誰也想不到這裏藏著寶貝吧？
“過來。”沒一會兒，王富有提著個小木盒出來，坐在漆黑的桌前叫洛青。
洛青依言走過去，還站得遠遠的，表示自己不會打他寶貝的注意。
王富有看了她一眼，上揚的丹鳳眼很是不屑。“我能帶你來，自然表示你合格，即使我眼光出現萬分之一的錯誤，我也勸你別打這個些東西的主意。”
好麽，她真的很善良，才不會打你寶貝的注意。洛青走近些，坐他對麵，盯著他手裏有精美暗紋的盒子瞧。
王富有也不裝神秘，大大方方打開盒子，拿出用錦布包著的珠寶。
“這裏的每一個都不一樣，即使外表看著一樣，它們的內心與做工都絕對不同。”戴上手套，王富有拿出裏麵的鑽石戒指。“18K白金鑽石，3。01克拉鑽，由五十塊小鑽石組成，全世界隻此一枚。”
王富有摸著鑽石上的陵角，著迷的表情好像這是他老婆，而且說的語氣也是極為溫柔，似乎說大聲了會嚇著它。
任他說的怎麽天花亂墜，在洛青眼裏它就是塊石頭。忽視變態的客戶，洛青主意力全在他最後兩句話上。五十塊小鑽石組成，全世界隻此一枚。好有噱頭，這枚戒指恐怕得好幾位數。
“它們都是最特別的，你可以拿去慢慢瞧。”說完，王富有把麵前的箱子推洛青麵前。
洛青大驚，連忙後退。這、這……他剛才不是很迷戀？迷戀的話不就應該當寶？哪有這麽輕易推別人麵前的？而且自己跟他又不熟！
嗯……她好像工夫了得，應該打得過他，要不揍了他抱著箱子就跑？洛青在心裏惡劣的想。想著想著還笑了出來。
瞧著她一個人在那樂的勁，王富有冷冷的道：“它們很好辯認，而且已經買了保險，即使有人把它們偷走我也沒損失。”
呃，好吧。獨一無二的最麻煩了。買了保險肯定是正大光明的東西，而且價值這麽多毛爺爺，肯定會立案偵察，隻要一找到就能檢測出是不是他的，所以還是不要偷、搶的好。
“咳，那個王先生，這個你給我看，我也看不懂，還是你跟我說吧。”洛青誠實的講。東西這麽小一個，萬一掉了她得拿命賠！
王富有看著她漂亮的眼睛，沒說話。
“真的，王先生，它們在我眼裏就是堆石頭，你還是多跟我灌輸一下思想，免得我在做設計時，老想著它們是石頭，這多影響設計思路。”
石頭？英挺的眉毛帶著不可思義的上挑，王富有淡然一笑。“你就當它們是石頭好了。”它們確實是一堆石頭組成，她倒一語說的真切。
“啊？”
“嗯。就這樣，不送。”
喂，真把它們當石頭啊？被趕出來的洛青還想說什麽，發現他已經很拽的關門了。
又被關門外！洛青垮著臉，想著自己到底是有多不待見，接連幾次被人關門外。
於是被關門外的洛青，坐著寶馬來，擠公交車回去，還真是……階級差別！
洛青垂著腦袋飄進辦公室，部下們就大體知道她又碰壁了，可是又不好說什麽。做為一名設計師，稿子被否定是常有的事，特別是對方還是業界出了名挑剔的人物。
其實洛青倒不是因為稿子被否定而難過，而是在想這個稿子要怎麽設計。
石頭，把它們當做石頭。靠椅背上的洛青麵朝天花板，閉著眼睛找靈感。
鑽石確實是石頭，但是鑽石不等於石頭，所以這個要怎麽做？時間已經過了三分之一，她還是毫無頭緒。
要怎麽樣才能與眾不同？讓人眼前一亮？難道她要走藝術範？可是太抽象又怕別人看不懂，不能起到直接的廣告效益。到底要怎麽辦？
這一天裏，洛青都保持著自掛東南枝的姿勢，在辦公室裏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嚴謹他們來打招呼是要下班了，才活過來。
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吧？看到電腦上的時間，洛青隻能把資料什麽全拷貝出來，便下班回家。
案子沒有解決，洛青是絕對沒有心思自己做飯，可以說是案子沒做完，她是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去幹其它事情，除了必須的。她就是那種不把事情做完，不會放心的性格。
因此她自父親去世後，人生規劃裏兩年讀完大學，兩年部隊磨練，兩年海外留學，五年存一筆錢送妹妹出國，十年助妹妹榮錦歸來，再後麵……再後麵還沒想好。現在妹妹因為得東風相助，提早出國，但是這個計劃還是不會停止。
說她有輕微的強迫症也不為過，明確點說她就是天生欠虐，總是想時時挑戰自己的極限。
在樓下買了份快餐，洛青回到家飛快把它們解決完，又三分鍾洗完澡，妥妥的坐書桌前盯著電腦發呆。她做事情不喜歡被束縛，喜歡瑣碎事情都做好才來做正事，更加不喜歡拖稿，寧願加班也想提前把稿交上去，因為她覺得越拖精神壓力越大。所以她真的非常欠虐！
難道自己靈感枯竭了嗎？一個小時後，毫無頭緒的洛青認真的想。
甩頭。她才二十四，而且靈感這東西是不會枯竭的，就算是年過半百的人依然會突發其想，自己隻是太緊張了，一時沒有好的創造思路。
住五環的人兒在抱頭煩惱，而一環內的陸將跟幾個大公司的老董聊完後，習慣性看向屏幕，但隻看到一片漆黑。
還真是聽話。三十層的人兒已經下班回家，陸將無奈一笑。突然晚上看不到她，還真是不習慣。
自嘲的陸將敲著桌麵，想著再過幾天，他是不是得想她了。
“早，小玲。”
“早，洛主管。”
又是一天開始，盡管一晚上沒摸到靈感的邊，可洛青還是保持十二點睡，堅持第二天精神滿滿。
她才不會弄得通宵不睡，第二天像幽靈一樣晃進公司。那樣她一天又不用做事了。
這一路問候聲說下來，洛青放鬆了不少，走進公辦室還好心的為自己泡了杯茶。現在不泡，她怕到時入神懶得去打水，便幹脆不喝的後果。
這樣的事情相信哪個坐辦公室的都經曆過，有時忙的時候，是真沒時間喝水。
她是不是該換個思路去想？回到座位的洛青撐下巴，盯著自己第一次做的設計稿。
這個稿子她還是花很多心思去做的，非常耐看，每張設計圖都有它的亮點之處，如果不是沒做到客戶的心裏去，相信它們會是值得讚美的作品。
“被叉掉就是叉掉了。”把頁麵關掉，洛青完全拋棄以前的思路，連一個字都不留。
這樣過了幾天，沒有靈感大發的洛青精神越來越差，腦袋沉重的負荷，與時間和心裏太力，弄得她幾近失眠，早上一睜開眼睛就想到個案子。
“副團，你今晚上看嗎？”中午的時候，夏澤神神秘秘跑進來，問吃著盒飯眼睛卻盯著電腦的上司。
“啊？”看什麽？
“極光啊，聽說今晚淩晨兩點會有極光，五百年一遇，在北緯度70+的地方，會現場直播！”說到後麵夏澤顯然有些激動，聲音嘩的拔高不少。
極光？五百年一遇，國內隻有北續度才能看到……一些平凡組成不平凡的詞匯竄進洛青大腦，讓她像被針紮了一下，思路豁然開朗。
“我會看！”洛青飛快回了句，連忙打開右下方彈出的新聞快報，看有關這次極光的報道。
極光、宇宙、星空，沒錯，就是它們！獨一無二，百年難遇，且每次出現都不同，忽明忽暗，五彩繽紛、變幻莫測，卻又綺麗無比，是任何彩筆都難以繪出的壯麗景像！（信息來自百度）
瞧著扔下三個字就聚精會神看電腦的副團，夏澤知趣的默默退場。他們副團不會是被王富有那案子，給弄得走火入魔了吧？
有了想法的洛青看完極光出現的報道，就開始找這方麵的資料，看一些有關極光與浩瀚宇宙有關的圖，在這些圖中尋找更多的靈感。
當天，洛青不用部下們叫，自己準時到點收拾東西就回家，早早把事情做妥便守電腦前，找到某個正在直播現場的網頁，就盯著它瞧，什麽都不做，似乎裏麵的記者能長花來。
天文台與愛好者為了能拍出更美、更好的照片，早就登上落著厚厚白雪的山峰，現在正在上麵活受罪的等待。
瞧著在冰天雪地等待的人，同大群當地居民圍觀的記者們，洛青覺得自己這點困難算不了什麽。為了一張好的相片，攝影師們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拍攝，為了一篇好的報道，記者們得跑到零下幾十度的北方，現在想想她還不是最變態的，變態的自有人在。
那些大叔撐得住嗎？瞧著盯著天空瞧的愛好者，洛青真為他們擔心，怕他們就這樣成了望夫冰柱。
不過人就是有無限潛能，這些潛能強大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當淩晨兩點時，周圍的人嘩的暴出尖叫，記者們扯著嗓門哇啦啦說什麽。
洛青緊盯屏幕，瞅著那炫麗的熒屏驚歎。
太漂亮了。據解釋，極光常出現於緯度靠近地磁極地區上空的彩色光現象，它們也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耀眼，弧狀與放曲狀的光線像五線譜一般在空中綻放，那麽的變幻莫測，在自然界中恐怕還沒有哪種現象能與之媲美。
極光出現的時間長短不一，有時在空中一閃而過，消失的無影無蹤，有時卻可以在蒼穹中輝映幾個小時。（信息來自百度）
這次的極光沒有像流星那般短暫，足足在空中出現一個小時十三分三十秒才消失，讓天文台和記者們好好記錄了這神奇的時刻，相信明天有關極光的報道會鋪天蓋地。
極光消失，屏幕上炫目像上映一場球幕布電影，給人帶來視覺上以美的享受盛宴後，恢複暗淡光景。洛青看著有些準備撤場，有些還在念念不已談論的攝影好愛者，有種突然從天堂掉到人間的感覺。
“果然是……無與倫比。”看看時間，已經快三點半了，洛青除了心裏空空之外，也沒多大感觸。畢竟她隻是普通的術藝好愛者，不像那些大老遠跑北方去拍攝，完了還呆在雪地交流的藝術家。
“啊……”打個大大的哈次，洛青關了電腦倒床上就睡。
明天還得早起，她又超時間睡了。
有了極光的靈感，第二天去到公司的洛青給自己打了杯水，便關門一關，還上了瑣，在辦公室裏咻咻的揮筆。
期間洛青浪費好些紙，一包A4紙到處飛，有些是被畫稿人揉成團扔出去的，有些是桌上堆不下滑下去的。極光太難繪製，而網上的圖片都有版權，她們這樣的大設計公司不可能盜用人家的圖，她又沒有拍攝的條件，更何況不一定昨晚出現的極光就是她想要的圖形，所以她得自己畫。
真是艱難的工程。不過她要挑戰！是要，不是想。
中午的時候，嚴謹、夏澤等人看著緊閉的玻璃門，在猶豫要不要叫他們的副團一起去吃飯。
“嚴謹，你去。”夏澤推了嚴謹一把。“你在這裏最大，去。”
嚴謹：……
去就去吧，他卻實是最大的，洛青應該會尊老愛幼？他很老？
“我去好了。”劍承主動接下任務，說著就風情萬種走去辦公室，還沒等他伸手敲門，一團白色的紙就咂門上，讓劍承好奇的往裏麵瞧。
這門貼了一米四高的玻璃專用貼膜，上下都打著秦漢的回形標誌，因此走近的成年人要看到裏麵的情況，是輕而易舉的事。
看到裏麵混亂的場景，劍承咂舌，轉身走向嚴謹他們隻說了四個字。“忘我境界。”
“我們為她打包份好了，走吧。”莫胥頂頂鼻梁上的眼鏡，冷清說著往外走。
看到冷靜到極點的莫胥發了話，夏澤、嚴謹、王磊、劍承等人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順應的一起去吃飯。
隻是可惜的是，洛青接過他們的飯，道了謝就門一關，把飯盒放一邊，並未去吃它。
極光非常難畫，她一上午都在找感覺，現在好不容易畫的有點上手了，她不可能去吃飯，等腦袋裏興奮冷卻，那麽剛才的感覺就再也找不回，即使努力回想，跟現在想的也會有差入。
瞄了裏麵一眼，劍承攤手。“如你們所料，沒摸筷子。”
新來的兩個同事都是男人，男人之間好相處一些，而且他們又實力不錯，又是副團親自挑選，三個老員工自然沒得話說，因此現在感情很好，相處的十分融洽。
“那還是不要打擾她了，都去做事。”嚴謹一句話，讓其他幾個老老實實回坐位。
沒辦法，要尊老愛幼？！
一個下午，洛青一個下午隻畫了一幅圖的框架，隻是初層鉛筆線的描繪。這張跟她想要的效果隻好不差，她把它掃描了才繼續繪畫。
一張畫通常都是越到後麵越難畫，這極光更是，萬一哪裏沒畫好，整幅畫都報廢，因此她要不時複製，以防這張畫糟糕，她還可以重來。
到下班的時候，洛青的第二層線稿才上了四分之一，（素描分為明、暗、中、高光、亮麵、灰麵，明暗交接線、暗麵、反光麵，我這裏寫一層一層大家容易理解些。）摸著杯子想喝水，最後把杯子底朝天也沒喝到，才想起好像中午就沒水了。
算了，畫完這層再去打水。洛青把杯子扔一邊，又迅速把桌上擺開的幾支鉛筆全部削好，開始新的一輪。
下班的時候，好奇來瞧的五個部下全擠門外，看了大約五分鍾後，夏澤往外走。“都走吧，不要去打斷她，免得到時真走火入魔。”
這種事他們幾個也幹過，可以理解。除了能為她捏把冷汗，其它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莫胥走的時候幫她把燈開了。
現在才五點，雖然這時天黑的早，但處在靠窗戶的辦公室裏還是用不著開燈，所以當莫胥幫洛青打開燈時，畫得正入神的洛青完全沒感覺，在最後她渴得餓得不行了，才發現頭上的白熾燈亮了。
“很晚了嗎？”洛青瞧著燈眨眨眼睛，等腦袋恢複一些意識，才撐著桌子起身，拿水杯去打水。
問：為什麽要撐桌子？答：全身僵的站不起來！
“千辛萬苦”喝飽水，手麻腳麻好一些的洛青，裝了滿滿一杯水回來沒有立即動手，休息了一下，看到桌上被草稿埋沒的飯盒，想了想還是打開吃。
現在她感覺正好，不可能再浪費時間等待新的快餐到來，隻能解決掉這份冷掉的。反正她在部隊什麽苦沒吃過？有時被罰得狠了，她兩天都沒吃過飯，還是隊友好心愉愉給自己帶一點，現在這個時候有的吃算好事。
京城氣溫低下，盒菜已經冰涼冰涼。洛青吃完才喝了口溫熱的開水，細細慢慢的吞下去。不能太極端，一冷一熱會鬧肚子的，雖然她腸胃好，可還是肉做的。
吃了飯又喝了水，靠椅子上的洛青像又活過來了一樣。無意看到桌上的黑花枝白色陶瓷杯，洛青唰的頭皮一麻。這杯子是長官送的，他還說了不要加班，加班就扣工資！
想到這點的洛青連忙去瞧時間。“ON！”已經九點二十分了！
“死定了，死定了。”看著一地的廢稿，垃圾桶旁邊的鉛筆木屑，洛青趕緊把它們清掃幹淨，把大半包廢掉的A4紙一一扔碎紙機裏。這些是案子的設計稿，不能外露，總之還是把它毀滅要好點。
洛青蹲碎紙機前麵，忐忑不安的一張一張放呀，急得那個叫心荒荒。她加個班容易嗎？跟做賊似的。
廢稿有點多，足足用了十多分鍾才全部毀屍滅跡。
“嗯？那張稿子呢？”把該清理的清理了，洛青回到位置想自己還要做什麽，突然看到空空的桌麵恍惚。這裏應該還有一張畫好第二層的稿子，它哪裏去了？
隱隱的不安在洛青心裏擴散，嚇得她到處翻找。桌麵，文件夾，抽屜，甚至連去過的茶水間都找了，可它就是消失了！準確點說，它可能、已經跟那些廢稿相濡以沫。
“你不用這麽對我吧！”洛青嚎叫，想死的心都有了。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撞桌子。“嗚……怎麽就這麽粗心，把辛苦一天才畫出雛形的稿毀了。”繼續撞。
“華煜，你能行嗎？”保利大廈下麵，陸將皺眉瞧著喝上頭的發小。
去拜望好不容易才在家的王叔叔，發現老爺子也在，王叔叔更是讓家傭做了大桌菜，而王永早給華煜、許臣、林譯打電話，就差他的了，哪想他倒去的剛好。
許臣的畫家之路還處在低穀，跟他們這些名門子弟差距太大，怎麽說也不來，最後還是缺席。王永、陸將他們幾個也理解，這頓飯吃的也是相當熱鬧，就是他們幾個後生被兩老頭子給灌趴下。他跟林澤還好一些，王永是直接被老爺子給整得起不了身。
“沒事，我保證明天能見到你。”華煜臉有點紅，說完就要開車走，被陸將拉住。
“我叫人送你回去。”拔掉他的車鑰匙，陸將給老爺子的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人。
這事是他弄出來的，借他司機用用也不為過。
他都已經把車鑰匙拿走，能自己開車回去的機率為零。華煜趴在車窗上，瞧著蹲邊等的發小兒。“四少，我說你跟洛青這要磨嘰到什麽時候？”
陸將摸出根煙，點了火，吸了一口又幽長的吐出來。“磨到不能磨的時候。”那次她睡自己床上，他也想過幹脆壓著她上了算了，完事後直接一紙結婚證。
可是這人生總要有點樂趣，有點追求。在部隊風裏來雨裏去，看到敵人想也不想直接一槍崩了，即使沒有任務也是時時計算著每一刻，看著秒表訓練士兵，過的生活節湊太快。現在能慢下來享受誘捕的滋味，還是挺不錯的。
“得，那你就磨著吧，祝你早日能磨出豆腐花。”瞧著他滿足似的笑，華煜心裏很不是滋味。四少、王永、許臣、東風都有了人生追求，他呢？想想好像他才是混得最不好的一個，雖然身為秦漢的總經理，可也就工作上這點追求。
老劉很快就來了，把華煜接走。陸將滅掉才燃到一半的香煙扔垃圾桶裏，才把華煜的車開進停車場，乘坐專用電梯上樓。
電梯裏陸將按了三十六樓，想了一下又按了三十五層。已經習慣去看看三十層的人，突然不去心裏慎得荒。
走進辦公室，陸將開啟電腦時已經猜想到她可能回去了。但是他還是要看看才放心。
然而出乎陸將意料的是，那人不僅沒走，還在撞桌子，嚎叫的話讓他忍俊不禁。“還真是膽大妄為，敢無視他的話。加班到這個時候。”
不過看樣子她是真有事。看到她旁邊的飯盒，陸將忍住沒馬上擰她回去。就這樣瞧著也不錯，雖然行徑有些欠光明。
下麵的洛青磕完桌子，終於肯麵對現實了。
反正已經這個時候，長官還沒發現，那麽再晚一點也沒事吧？繼續繪畫已是不可能，洛青現在要做的是把第二層重新畫一次，還好她先前掃描了第一層線稿，不然還真是一天心血，付之東流。
把電腦裏的線稿打印出來，洛青用最短的時間把桌上五支鉛筆削好。
有一支是公司的，其它四支都是她自帶。洛青瞧著一天就少了大截的鉛筆，想著這個要不要跟公司報銷呢？五支鉛筆一天就少了大半，加起來也得三支了，這麽算下來沒幾十支她畫不完。
自我消遣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手上卻飛快熟練的削鉛筆，完了又埋頭畫，把毀掉的部份重新畫過。
這次洛青畫的很快，因為是前不久才畫過的，所以一個多小時就把第二層稿子複原。
看著屏幕裏的人把稿子掃描，又小心翼翼收抽屜裏，陸將動了動坐一個多小時的姿勢，關電腦下樓逮不聽話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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