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喪屍他後媽
“那她這是怎麽了?”王曉書遲疑地問。
“你等等。”Z蹲到伊寧旁邊,從白大褂口袋取出一個藥瓶,擰開蓋子拿出兩片膠囊,兩根手指捏開伊寧的嘴巴高高地扔進去,然後合上她的嘴巴將下巴朝上一推,伊寧便咽下了膠囊。
三秒鍾之後,伊寧身子一顛,迷茫地睜開了眼,卻還是傻傻的樣子。
“……還沒恢複?”王曉書也蹲到了Z旁邊,倆人一副研究恐龍化石的模樣。
Z拖長腔調鋒芒逼人道:“相信我,我做的任何決定都是正確的。”
“……”前麵那三個字還能做到,後麵這句話,嗬嗬,她表示保留意見。
Z在王曉書質疑的目光下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他如同當初對伊寧的眼睛照相那樣再次啟動腕表,隻是這次的光和第一次的微藍光不同,這次是一種紅光,伊寧在被這光照射之後瞳孔迅速收縮,Z立刻拉著王曉書退後好幾米,一副事不關己樣子看著她。
伊寧的手腳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恍惚,她迷茫地坐起來,痛呼了一聲按住了肩膀,眉頭蹙著似乎是不理解為什麽明明沒傷口沒血跡肩膀卻這麽痛。
王曉書看她這樣,心虛地別開了頭。
“你們也在?”伊寧發現了站在一邊的Z和王曉書,迅速恢複了平時光彩照人的模樣,即使是對自己如此不利的局麵,她也不顯得狼狽,姣好的容貌在不錯的日光下熠熠生輝。
王曉書不禁有些感慨,果然還是當女主的,麵相就是生得好,一雙桃花眼就那麽看著你便好像脈脈含情,被那眼神一勾最起碼四個加號,也就Z這個級別的可以扛得住。
不過話說回來,伊寧這樣的他都不喜歡,那他為什麽對她另眼相看呢?
王曉書下意識看向了Z,Z正在隨意敷衍著伊寧的疑問,三言兩語打發了伊寧,拉著她回到了暫時的休息點,上了他們的車,準備繼續前進了。
這裏離原子基地還有一天的路程,現在開始趕路的話可以在夜晚之前趕到一個城鎮,在那裏找一些食物補給,然後休息一下,天亮再出發。
王曉書心裏有事,路上就變得很安靜,Z怕她餓,給她準備了一些吃的放在那,這可是跟在後麵那輛綠色皮卡上的人最想要的東西,他們實在沒有帶夠食物,因為他們沒料到此行的時間會這麽長,還要前往危機四伏的原子基地,五人份的食物讓他們負擔異常沉重。
王曉書有點頭疼,對於自己這種蛋碎般糾結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對方的苦逼感到十分無奈,她自己跟自己別扭了一路,Z一直專心地開車和分析路線,雖然留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但隻要不是因為他,那他就不會太擔心,因為隻要不是他的問題,那他就絕對可以解決。
王曉書大概是精神上“用力”過猛,所以別扭著別扭著就睡著了,她腦袋朝車窗那邊歪著,額頭時不時磕在玻璃上,惹得專心致誌開車的Z沒辦法不分神,他無奈地放下導航儀,將她攬到懷裏,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艱難地將導航儀的線接在車上,啟動了自動駕駛程序。
這個他一直沒當著她的麵用,就是怕萬一哪天她又要跑,會給她增加便利條件。
一個路癡想要跑掉他是很容易找到的,可一旦她知道這個功能,那麽,嗬嗬,難度就增加了啊,而且估計她那顆本就不堅定的心會更加蠢蠢欲動,所以……絕對不能泄露。
Z一路攬著她在前麵帶路,傍晚時分準時地將車開進了距離分子基地不到一百公裏的城鎮。他停下車,取消自動駕駛模式,輕微的動作讓已經睡得差不多的王曉書醒了過來。
“吵到你了?”Z扣住導航儀看著她。
王曉書依舊靠在他懷裏沒動,悶悶地拿眼睛悄悄觀察他,他一點都不急的樣子,任她賴在他懷裏,仿佛還樂在其中。
“你黑眼圈很嚴重,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半晌,王曉書隻憋出這麽一句話,就怏怏地起了身,打開車門下了車。
Z意外地看著她的背影,眉頭一蹙思索了一番,眼神忽然一亮,有些奇異微妙的變化。
王曉書下了車就看到了慢慢走過來的伊寧等人,宮崎悠介走在他們前麵,麵帶微笑朝她點點頭:“王小姐。”
“宮崎先生叫我王曉書就可以了。”王曉書揉了揉眼眶,有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伊寧看著她這副明顯剛剛睡醒的樣子,想起自己在皮卡裏麵對心情煩躁的歐陽不斷被他糾纏,連休息一會的時間都沒有,心裏不免不舒服,難以言說的嫉妒占領了她的大腦,她刻意地捋了捋耳側的碎發,用最好的麵貌去麵對下車走過來的Z,顯然是還沒有放棄他。
Z連一個側眼都沒賞給她,直接說:“這裏距離原子基地還有97.84公裏,時速一百碼隻需要不到一小時就可以到,我們就先稍作休息,明早再趕路吧。你們自便,我和曉書去前麵。”他說完便拉著王曉書走,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會拒絕,又或者是,他們拒絕他他也不在乎?
王曉書被他拉著走進了一個胡同,七拐八拐便進了一間二層古舊小樓。小樓裏黑黑的,在昏暗的天色下顯得有些陰森森的,小樓院子裏有一顆枯敗的桃樹,樹幹旁邊造了一架秋千,秋千架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怎麽看都覺得很靈異。
“別告訴我我們今晚要睡在這……”王曉書乞求地看向Z。
Z無情道:“我們今晚就在這休息。”
“不會吧?”王曉書苦著臉,“這看起來陰森森的。”
“看上去很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這就好像人一樣,言語刻薄的人心裏都沒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麽無情,反而是真正心冷情薄的人,全都口腹蜜劍披著慈悲的外衣。”
王曉書張張嘴,看著他高挑的背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好跟著他走進了黑漆漆的小樓。
小樓裏麵倒是沒有外麵看著那麽恐怖,隻是太黑了,她一時間也看不清,沒走幾步就撞上了熟悉的人,她幹脆直接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窄窄的腰線和寬厚的肩膀讓他顯得異常可靠,她的雙手在他腹部交握,依稀可以感覺到那雖然瘦卻有料的田字痕跡。
Z一怔,身體僵硬了片刻很快就放鬆下來,他任她抱著,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真那麽怕,回車上休息也可以,我小時候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隻是時間過去了二十幾年,這裏有些變化了。”
“都二十幾年了,有變化也是應該的。”王曉書在他背後輕聲道,“那時候你也不大吧?難不成是在……”實驗室?她沒說出這三個字,Z是實驗體這件事應該是他的忌諱吧。
Z倒是沒有她想的那麽脆弱,很坦然地說:“是的,不過是在地下,就在這下麵。”
“喔。”王曉書瞥了一下鋪著木質地板的地麵,停頓了一下,趁著周圍此刻安靜而黑暗,壯著膽子問了一個煩惱了她一路的問題,“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Z被她問得一怔,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心裏迅速組合出好幾種回答句式,但每一句拿到嘴邊都不是他想要的。
王曉書見他不語,接著道:“你不要對我太好了,我特別容易感動,要是喜歡上你就完蛋了。”
Z聽她這麽說,就好像找到了突破點一樣,筆直地站在那,麵對著黑暗,思索著靠在他背上的她此刻該是一種怎樣的表情,慢慢地說:“怎麽,你很不想喜歡我?”
“那倒不是。”王曉書似乎歎了口氣,“喜歡了就喜歡了,我不會去考慮那些不該喜歡的原因,但是……總覺得喜歡上你的後果會很難熬。”如果能不喜歡的話還是不要喜歡吧,畢竟喜歡上Z這種事想想就覺得很可怕,但可惜啊,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她似乎已經喜歡他了。
Z應該是聽出了她的潛台詞,握住了她在他腰間的手,她的手不乖地摩挲著他皮帶的滑扣,他喉結上下滑動,低下頭飛快地說:“那你就喜歡我吧。”
王曉書一怔,呆呆地反問:“你說什麽?”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兩手空空,隻要這件事沒有嚴重到讓你為此付出生命,那它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難。”他回答了她上一個問題。
王曉書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那你相信這種感情嗎?我是說,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
按道理說,Z這樣的人明顯是誰都不會喜歡的類型,你永遠無法相信他會喜歡誰,這看上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Z忽然轉身麵向了她,她緊張地抬頭看向他的臉,但黑暗卻讓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安慰自己對方也看不清她的,沒有關係的,可殊不知,Z所戴的眼鏡可不是一般的眼鏡,而且就算他不戴眼鏡,視力也是常人的好幾倍。
Z清晰地告知了王曉書他的答案:“我相信有愛情,誰不信我都信,不然這種事怎麽解釋?”他修長的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一指。
“那……”王曉書想說什麽,但又有些語塞,猶豫了一下後豁出般道,“那你是不是喜歡我?”
Z輕咬了一下唇,雖然礙於性格他很不喜歡把這種事說出口,也不想承認,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否認的話接下來隻會更糟,所以他雖然很生硬,卻還是說了一個字:“是。”
王曉書瞬間呆住了,雖然心裏一直這樣猜測著,但她一直覺得是她太自戀了,如今真的在對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她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的,往往表麵上看起來不會喜歡任何人的人,一旦被觸動,他的幹柴烈火便會轟地一下子猛烈燃燒,火光絢爛到你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可是為什麽是我啊,比我好看比我好的女孩那麽多,你不喜歡她們卻喜歡我……”王曉書悲喜交加地低低自語,一點都沒奢望Z會回答她這個浮誇的問題,可是Z居然回答她了。
說來也是,自從認識他開始,他所有的言行從來都不在她的意料中,大概也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會對他越來越好奇,越來越依賴,越來越放不開。
他用一種十分學術的口吻說:“因為那麽多比你好看的女孩都不如你好,那麽多比你好的女孩都不如你好看。”
王曉書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漂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Z抬手撫過她的眉眼,最後落在她的臉上,說了句不知道是說服自己的還是說服她的話:“你看,你的眼睛就像布滿了星星的泉水,裏麵隻有我的倒影,現在還流動著好看的波紋。”
是啊,快被感動哭了,王曉書嘴角抽了一下,扯下他的手抹了抹眼角,故作鎮定道:“那真是太糟糕了,一旦確定了這種事就要失去自由了啊。”她紅著臉朝外走,想要吹吹夜風降降溫。
Z跟著她走出去,一邊走一邊冷笑著說:“王曉書,你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居然還想著要自由?我給你翅膀你能飛起來嗎?”他用警告的語氣說,“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可以給你一切,就是不會給你自由。”他簡直恨透了“自由”這兩個讓他焦頭爛額的字。
王曉書裝出一副很震驚的樣子,仿佛無限悔恨地說:“那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們退回進屋之前的程度!”
Z將她拉到秋千架上,強迫她坐下來,迅速將她推得高高的,聽著王曉書的尖叫,他惡劣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你太可惡了,居然打擊報複!真是聽不了一丁點反對的聲音!”
他將蕩向他的王曉書拉住,阻止秋千再次離開,攬著她的脖頸勒著她,靠近她的耳朵低聲森然道:“我不會裝什麽包容懂事,現在除了‘跟我在一起’這五個字我什麽都不想聽,仔細想想我好像也隻有這個拿的出手了,你要不要,說話。”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似乎是怕語氣不夠強烈,給她的震撼不夠大,逼得不夠緊,進一步壓低聲音,近乎耳語般補充道:“不用想明天,也不用考慮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