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喪屍他後媽
Z就那麽赤著身子將被子掀開了,整個人自上而下俯視著電腦屏幕,王曉書怔怔地望著他尖俏的下巴,目光順著脖頸朝胸口移動,在看見那兩顆花生的時候瞬間扭開了頭。
“我曾看過為數不多的電影裏有一部我還算喜歡,主演叫安東尼霍普斯金,你知道這部叫什麽名字嗎?”Z溫柔地問著,一點都不介意王曉書在那邊麵紅耳赤。
王曉書完全忘記了自己找他是要幹嘛的了,下意識回答:“沉默的羔羊?”
“答對了。”Z冷笑一聲,“那你應該知道你的下場了。”
“……別這樣Z,我找你有正事。”王曉書此刻無比感謝外麵那群鬼哭狼嚎試圖吸引她注意力的人,如果不是他們在這,她就沒辦法轉移話題了……
等等,重點好像不對,貌似本來正題就應該談這個的……
“你看這些人你認識嗎?他們好像是分子的,你幫忙確認一下?”王曉書迅速將導航儀屏幕轉向了車窗外,Z愣了一下,立刻將被子拉起來把自己整個人全部蒙住,隻露出一雙在長長的黑色劉海下幾乎看不見的眸子。
王曉書聽見Z嗆聲急促道:“你給我把屏幕轉回去……”
王曉書順從地聽取他的意見,但轉回來後發現屏幕上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漆黑一片。
“Z?”她叫了他一聲,但沒有回應,她眼神複雜地看向車窗外,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開門,那邊Z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長得像普京一樣的亞洲人是分子州長的兒子,叫宮崎悠介。我不建議你跟他們一起走,因為你攜帶的東西如果被他們看到……嗬嗬。”
他今天第二次送她“嗬嗬”了,總有一種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感覺……
王曉書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再次組合在一起商量對策的五個人,見他們沒有注意車裏,便彎腰把副駕駛上的手提箱拎了過來,左思右想之後,她將箱子打開,把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到一邊,將隱秘的藥物和手槍隨身攜帶,整理了一下自己,打開了車鎖。
“謝謝提醒,你可以繼續睡覺了,祝你做個春/夢。”王曉書將導航儀倒扣過來坐到屁股底下,Z那邊就看不見畫麵了,但她沒有切回去,所以他還可以聽見聲音。
隻聽她似乎打開了車窗,朗聲道:“你們好,抱歉現在才反應過來,剛剛我沒睡醒,處於夢遊狀態,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Z正在係皮帶的手抖了一下,柔順的劉海垂在眼前,他抿唇思索了一會,光著腳踩在纖塵不染的雪白地板上,聽著手邊導航儀那端傳來的對話。
“你好。”回答王曉書的是那五個人的頭兒,也就是分子州長的兒子宮崎悠介,他好像一點都不懷疑她在說謊,溫言細語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是分子基地的人,昨天出來時不小心和大隊伍走散了,看到這輛車的時候以為裏麵沒人,所以有些失禮,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關係。”王曉書搖搖頭,“你還沒說完吧?”
明明不過才二十不到的年紀,卻長了一張與普京大帝八分相似臉的宮崎悠介遲疑了一下,誠懇地說:“是的,如果小姐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請問一下我們可以一起走嗎?如果有車的話,我們可以在天黑之前趕回分子,那裏是最安全的。”
王曉書沒有很快回答,她顰著眉陷入沉思,宮崎悠介以為她不願意,想了想覺得自己五個人是有點多,車雖然是越野的但要放下五個大男人的確有點難,於是便咬牙道:“這樣吧,隻要你可以和我們合作,到了分子基地之後,我們一定奉小姐為上賓!”
“哦?”王曉書感興趣地挑挑眉,“你說話算話?”
“當然!”宮崎悠介嚴肅道,“實不相瞞,其實我是分子州長宮崎夏茵的兒子,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們可以作證。”
站在宮崎悠介身後的四人立刻附和點頭,表情鎮定鋒芒逼人,這一群精英範兒的人居然會迷路?真新鮮。王曉書隨意地看了他們一眼,便想起了宮崎夏茵這個人。
她依稀記得,宮崎夏茵在原著裏是伊寧所嫖的男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因為身居州長之位,成功地把本該屬於他兒子的名額奪走了,以五十歲之高齡加入了伊寧的後宮……當然,在遇見Z之後,伊寧過去的所有後宮全都變成了浮雲,雖然她最後也沒能真的拿下Z。
不過,這位州長的名字起得真是讓人無法直視,她並不覺得日本朋友有什麽不好,身處末世無國籍之分,而且在一本瑪麗蘇末世肉文書中國語與英語到哪裏都是通用的,就跟開了掛一樣,她絲毫不用擔心語言不通,但……攻其下陰真的大丈夫?總覺得好像永遠失去了什麽。
Z發現王曉書一直沉默,經過權威分析後認定她打算同意,立刻壓低聲音警告道,“不要答應他,你已經和他們永遠不可能成為一類人了,所以別再向往所謂的真善美了,馬上……”
“上車吧,前麵隻可以坐一個,就宮崎先生來吧,好給我指路。其他四個擠一擠全都坐到後麵去。”王曉書指揮著分子的人上車,完全沒把Z從她屁股底下響起的聲音聽進去。
向往真善美?她完全不需要向往好嗎,她本身就擁有它們!
Z覺得他和王曉書的關係仿佛進入了一個鋪滿地雷的區域,隨便走哪裏都會爆掉,根本沒法和平相處。他也不多說了,相較於嘴上功夫,他動手能力更強。
Z彎下腰打開床頭櫃的抽屜,那抽屜從外麵看是普通的模樣,裏麵卻是一台高科電腦,連鎖都是由指紋控製的。Z按下食指指紋,打開鎖取出裏麵放著的一套針筒和密封極其嚴謹的藥劑,嘴角優美地挑了起來。
正在按照宮崎悠介所指方向往分子走的王曉書一邊開車一邊想,Z是不是已經把畫麵切走了?他現在幹嘛呢?不會因為她剛才的話生氣吧?不過生氣就生氣吧,反正現在也不需要機器導航了,有人工的……可是,為啥總覺得有點忐忑不安呢。
“……那個,這位小姐,請恕我多嘴,但我必須提醒你,你又走錯方向了。”宮崎悠介嘴角抽搐地禮貌道。
王曉書咂咂嘴,不再想那個變態,專心致誌地開起了車。
雖然之前導航儀顯示車子已經進入了分子的區域,但實際距離還挺遠的,王曉書帶著分子的五人開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五點左右才遠遠望見分子的燈塔。她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腰。
坐在車子後麵擠著的四個大男人情況不比王曉書好多少,他們現在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但是礙於宮崎悠介在這都不敢發作。他們曾經主動要求幫忙開車,但都被王曉書拒絕了,理由是她不想和三個男人擠在一起。宮崎悠介表示他可以讓出副駕駛,但王曉書依舊紋絲不動。
能讓給你才怪,屁股下麵坐著Z……不,是坐著Z給的導航儀呢,萬一他沒把畫麵切回去,那被他們看到豈不是完了?而且在這種末世裏,保持通電已經是個非常大的難題,更何況是這麽高端的玩意兒?被發現了估計會把她當肉雞也說不定啊。
王曉書倦怠地盯著前麵的路,眼皮不斷打架,疲勞駕駛的結果就是路又走錯了幾次,這拐來拐去的彎道繞的她頭都暈了,她迷茫地瞪著前方,忽然看見一輛銀灰色的路虎越野車橫在前麵。
“嗯?”王曉書疑惑地揉揉眼睛,再看過去那輛車依舊停在那。
她不由望向副駕駛上的宮崎悠介,宮崎悠介也是一臉沉思,看來不止她一個人看到了。
“先停車。”宮崎悠介謹慎道,“那輛車看起來很新,停在那有點不對勁,這條路我們來的時候曾經經過,本來什麽都沒有的。”
“會不會是你們基地的人出來找你們了?”王曉書猜測道。
“不……”宮崎悠介臉色有些微妙,“這麽高級又保存完整的車,在現在這個時候是非常珍貴的,他們出來不會開這麽寶貴的車。”
“哦。”王曉書摸摸鼻子,“抱歉,我是個常識渣。”
“沒關係,我不介意多給你解釋的。”宮崎笑了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小姐介意告訴我嗎?你可以稱呼我悠介。”
憋了這麽久終於忍不住問了啊,看來也不過如此,王曉書實話實說道:“我是從量子基地過來的,我姓王,叫王曉書,你現在選擇放棄和我合作還不晚。”
宮崎悠介臉色僵了一下,眨眼笑道:“不會,分子一向與世無爭,隻求可以讓基地內的人們安穩度過餘生,沒有野心,不曾和任何基地結怨,所以王小姐可以放心來做客。”
這種官話他不說她也知道了,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才不會千裏迢迢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是鳥不拉屎真的一點都不為過,分子這邊的環境很糟糕,連量子都不如,草木枯敗食物水源都短缺,空氣也差,比北京的PM2.5還讓人捉急,這也是他們跑那麽遠去尋找食物的原因。
分子基地內不能栽培農作物,空氣和土壤都具有毒性,分子的人這麽長時間以來也隻是研製出了抵抗毒性的血清,並沒能真正地做到重建家園,自給自足。
而這一切,全都是Z賜給他們的特別恩賞……所以他們對Z可謂是……恨之入骨。
不,說恨之入骨都是輕的,Z在分子的人眼中,那就等同於猶太人眼中的納粹。
據說在病毒爆發前,Z的總實驗室就設在分子所屬地區。病毒爆發後,Z直接炸了那座實驗室揚長而去。隻是他人雖然走了,他留下的噩夢卻剛剛開始。
Z所特製的炸彈餘威久久未消,具體效果可以腦補核彈,隻不過被這炸彈輻射隻有一種反應,那就是基因突轉,從人類迅速異變成喪屍。
宮崎悠介在停車後表情凝重地下了車,坐在後車座擠著的四個大男人仿佛得到了拯救一樣也跟著迅速竄了下去,一時間偌大的車內就隻剩下了王曉書一個人。
王曉書趁著他們都不在,將坐下屁股底下的導航儀拿了起來,翻轉過去後發現畫麵早就切回了路線圖,她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她將導航儀塞到駕駛座底下的凹槽裏,從Z給她準備的藥物中找了找,果然發現了標注有防特殊輻射功效的膠囊。
膠囊啊……王曉書為難地擰開蓋子,拿起手提箱裏的水壺,皺著眉頭服下了一顆。
她隨手放下水壺,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前方,隻這一眼就再也沒能移開視線。
她滿麵驚恐地瞪著和宮崎悠介幾人一起有說有笑走過來的人,下巴整個都掉在了地上。
……這是想幹嘛?Z怎麽會出現在這?他的白大褂呢?去哪裏了?還真是仗著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正麵孔所以肆無忌憚啊!
Z不疾不徐地跟宮崎悠介結伴走到奔馳車邊,微笑著眯眼打量車裏的王曉書,他滿麵春風的笑容雖然十分養眼,那擋眼的劉海也整齊地梳理到了一邊,但褪去了白大褂、在格子襯衫外套了件茶色針織外套的Z……怎麽看怎麽不符合她的審美。
他果然還是比較適合禁yu而變態的白大褂,這硬生生扭曲成良家技術宅的形象是打算鬧哪樣?
“王小姐,真幸運,這下我們有兩輛車了,這位先生也是迷路的同胞!”宮崎悠介非常純良地介紹著Z,“對了,先生你叫什麽?大家互相介紹一下吧,我們幾個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那位是王曉書王小姐。”
……真機智啊,這才多大一會功夫就套到了所有人的名字,還是在不透露自己信息的情況下。
王曉書迫於無奈,隔著車窗朝戴著和藹可親假麵具的Z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Z微微點頭算是回應她,隨後低聲曼語道:“名字隻是個代號,實在不足掛齒,更何況念起它總會讓我想到不完美的過去,所以,如果一定要稱呼我的話,就叫我教授吧。”
宮崎悠介怔了一下,瞬間腦補了這位身形消瘦俊朗的年輕教授在病毒爆發後是如何悲劇地失去至親,如何孤獨地抵抗輻射折磨,如何驚險地躲過喪屍追捕……他看著Z的眼神立刻變得不一樣了,肅然起敬道:“好的教授,沒問題教授!”
“……”王曉書不由悲從中來。
哎,有病的分明是這個世界,奈何吃藥的卻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