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哥哥,剛才在賭場謝謝你救了我。”小女孩說話時抬頭用黑亮亮的眼睛看著蘇哲,看上去十分的乖巧懂事,“我能跟著你嗎?”

蘇哲有些不明所以的摸摸鼻子,這小姑娘怎麽莫名其妙的說這些?跟著自己?怎麽個跟法?

等等,她怎麽會認出自己?

能夠出現在夜色的人哪怕隻是一個小孩都不會是簡單的角色,是自己大意了。當時就不該去救她!如果早知道近距離接觸救了這個孩子會讓自己身份暴露,蘇哲一定會眼睜睜看著她受傷。自重生以來,他就從來不是什麽善類,那時看她不過是個小孩才就一時掉以輕心了。果然,他還是太天真了,以為是孩子就沒了防備。除了蘇清,他似乎還真就對其他的孩子沒有半點戒心,是他托大了。

蘇哲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甚至不憚用最惡毒的想法開始猜測女孩的目的。誰都不知道這樣看似無奇的她到底會不會包藏禍心,上流社會人家的孩子幾乎都早熟的很。就憑她能在這裏守株待兔等著自己,就可見心機不簡單。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晚了一個小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蘇哲不想再多做停留,這大晚上的萬一發生點什麽陰私的事情,簡直防不勝防,“還有,不要亂認哥哥,我沒有妹妹。”

最後一句話還在嘴裏飄著,蘇哲就已經腳步匆匆繞過小女孩走上另外一條道了。

也許是沒料到蘇哲居然會這麽幹脆直接,連問都不問就要離開,女孩一下子就慌了神,急忙跟上蘇哲的腳步開始解釋自己會認出蘇哲的原因:“你的眼睛和我媽媽的眼睛很像,所以我才認出來的。還有,我沒告訴其他人,一個都沒有的,別人不會找你麻煩的。你剛才贏了的那個人是我仇人,你幫我報了仇,我很感激你,這才想跟著你的。”

在前麵的蘇哲暗自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自己的眼睛和她母親很像才會認得,這是特屬於她的直覺,其他人應該沒可能認出,看來是自己多心了。但是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麽,萬一這她撒謊呢?

蘇哲不能冒任何的風險,他覺著也許自己應該現在就離開s市回家,一旦被他贏錢的人的家族要來索回賭資,他孤身一人在這裏必然討不了好。

女孩見蘇哲依舊沒有理會自己,臉上的表情越發急切,這個人幫她報了仇那麽她就一定要報恩的,從小爸媽就教導過她不要欠別人恩情,而且她現在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去哪兒,要做些什麽,那麽跟著蘇哲報恩似乎成了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

最終就在蘇哲快走到馬路邊上的時候,女孩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大聲叫道:“站住,聽我把話說完!否則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哭給你看!說你欺負孩子!”

這下倒是把蘇哲驚住了,有些呆愣的立在原地看了看這小姑娘,顯然對這種萌蘿莉一秒鍾變女漢子的事情還有些在狀況外。不過這小孩的發飆倒是讓蘇哲心情好了些,能夠這麽真性情的人心思恐怕也壞不到哪兒去,參照物就是葉無致。

看到蘇哲終於停下來不再腳下生風了,小姑娘這才長長出了吸了一口氣,將剛才吼出去的元氣恢複到正常指標值,鼓足了勇氣硬是拉著蘇哲往廣場邊一個椅子處坐了下來。

蘇哲的力氣當然比她大,可是架不住剛才這小姑娘吼了一嗓子引得周圍人全往這兒看,不少人還對他指指點點,以為他欺負小孩子。他要是再反抗真把這丫頭弄哭了,沒準明天就得見報了,隻能任由她拉著走。

等周圍的目光都散的差不多了,小姑娘才撅著嘴對手指慢慢道:“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但是你連我一句話都不願意聽,我這不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嘛。我是真的想跟著你的,因為你幫我報了仇,我就必須報恩。你今天贏的那個外國佬路易斯是騙光了我媽錢的混蛋,本來我媽在我爸去世這麽久以後好容易才喜歡上一個人,誰知道他居然是個騙子。”

小姑娘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都快要噴火了,一雙拳頭居然就這麽在空中揮舞著,蘇哲猜測大概是在模擬揍那個路易斯。

“那個混蛋就是看中了我家的錢財才對我媽媽甜言蜜語的,沒過多久就要談婚論嫁。因為他一直表現的很可靠,再加上柔情攻勢,不知道怎麽的居然說動了我媽將家裏的資產交給他打理,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帶著我家全部的資金消失了,連房子都被賣了,當地警方找了很久也沒消息。我媽受不了刺激居然趁我不注意吃了整瓶的安眠藥,送到醫院時就不行了,最終還是沒搶救回來,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報仇。”

這會兒蘇哲倒是有些感興趣了,主要是他想起了自家老媽江莞自殺的事情,難道現在女性心理素質都這麽差?自家老媽也不像啊,到底什麽刺激才能讓她也跟風自殺?

“那後來呢?你成功了?”蘇哲饒有興趣的發問,難道這小姑娘出現在夜色就是為了報仇?膽子不小,敢在夜色鬧事,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全當故事聽聽,如果是真的,這姑娘也夠可憐的,“看你的樣子,怕是沒成功。”

果然就看見這小姑娘聽了這話後臉刷的紅了,有些窘迫的樣子,不停的拿手摸腦袋:“嗯,我昨天在一家商場看見了他就偷偷跟蹤。但是那啥,我也第一次幹這種事,一下子就被抓到了。連報警都來不及就被敲暈了,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就出現在夜色,還聽見那個家夥說要把我賣到夜色做那種女人,我又不是沒有腦子,吃一塹長一智,既然鬥不過他我就先忍著了。本來都做好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在夜色跟他撕破臉鬧上一鬧,誰成想你就出現了。然後我就讓一個侍應生帶我用特殊通道離開,想著你肯定也會下來,就守株待兔了。”

蘇哲有一點很疑惑,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說話卻十分的老成,經曆了這麽些事情居然還能這麽淡定,這不應該啊!

“你今年多大了?”

“啊?我十七了!”可能是猜到了蘇哲的想法,這姑娘一個激動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自己道,“你不允許人家看著顯小啊,再說身高基因是我能決定的嗎?我最討厭人家說我矮,說我瘦,說我還在上初中!再說,我媽一向比較單純,我爸去了以後家裏的大小事情全靠我拿主意,可以說我現在已經有一顆滄桑到不能的心了。”

這麽大反應?蘇哲額角抽了抽,他肯定,這姑娘一定經曆了不少類似於剛才的事情。原來家裏有個不著調的媽,難怪早熟。

故事聽完了,話也問完了,蘇哲拍拍屁股準備走人,反正他什麽也沒承認。這個小姑娘,應該叫姑娘了,基本可以確定沒有壞心。但是誰又能肯定百分百是好的,他又不想殺人滅口,所以還是趕緊離開比較明智,看來他的尋人計劃也隻能暫時擱淺了,先讓夜色裏發生的事情緩和下來才好。

一見蘇哲站起身又要走,這回那姑娘幹脆直接死死拉住他的衣服,整個屁股就跟塗了膠水一樣黏在椅子上不動:“誒誒,我都把全部的事情給你說了,你咋還走?對了,我的名字叫秦沫,秦朝的秦,泡沫的沫,最愛就是投資股市,兩年來打遍股市無敵手,我可以幫你搞投資賺錢報恩的,還有······”

“怎······怎麽了?”秦沫有有些傻眼得看著一臉震驚的蘇哲,她怎麽覺著對麵這位帥哥此刻的感情有些混亂呢,“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太有問題了!

蘇哲在聽到秦沫這個名字一的瞬間就想到了前世白棠對她小跟班的稱呼“小秦”、“沫沫”什麽的,再聽她愛炒股,蘇哲就覺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一秒還在懷疑對方接近自己的目的,還在為尋找人才計劃落空而感歎,下一秒就收到剛才那個急切毛遂自薦到被自己以為意圖不良的人居然可能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千裏馬的消息,這種感覺簡直不能更奇妙,不能更酸爽。都怪自己前世沒有去看一眼秦沫,否則她出現的時候就該認出來了。

“你父親叫什麽?”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秦沫的父親應該叫秦川,開車撞死他的正是白棠後宮某位,有錢就是好,直接用錢找人將案子壓下去,而秦沫卻從頭至尾都被蒙在鼓裏,一直忠心耿耿的幫白棠做事,真是太傻。這件事白棠也不知道清不清楚,反正她從來沒對秦沫提過。

“額,秦川。我父親因為車禍三年前去世了。據說車主來頭很大,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根本連名字都不知道,警局都不聞不問,更不用說是用法律製裁他了。怎麽,你知道什麽嗎?”

秦沫立刻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麽,一手扯住了蘇哲衣領,大有一副你不說出來我就跟你拚命的架勢,就是一母老虎。

蘇哲微微歎了一口氣,就算知道了又怎樣,什麽都不能做更加痛苦,因為你沒有他強大,以卵擊石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因為一旦你知道了勢必就會去報仇,以你現在的能力去找那個人的麻煩,簡直就是在找死,你連路易斯都搞不定,找他麻煩簡直分分鍾被滅。”

秦沫的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可見這個道理她也是懂的,但是她一點都不想放棄,她不能讓殺死自己父親的凶手逍遙法外。

蘇哲突然笑了,是那種專門拐帶兒童的狐狸笑,並且拐帶還是天才級別的:“想不想報仇?”

秦沫點點頭,表示很想。

“我也很想報仇,也和你一樣無能為力。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做到比任何都有權勢,然後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報仇。你不是說要報恩也想報仇嘛,正好你和我的目標一致,和我合作怎麽樣?我想有了你的幫助,我們報仇的路途也許會更平順些。我不要求你報恩,而是希望你成為我的合作人,如何?”

情感總是會變的,唯一不變的就是利益,共同的利益才會造就絕對的忠誠。

“好!你是我的恩人,現在又我和一樣遭到壓迫,我們就又是戰友了。”秦沫毫不懷疑的信任了蘇哲,就好像這樣的信任理所當然,倒是讓蘇哲有些汗顏,“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頭兒!對了頭兒,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蘇哲相當嫌棄的將秦沫的爪子從自己的衣領上挪開,整了整衣服後,伸出手露出一個溫柔似水的笑容:“蘇哲,很高興遇見你我的拍檔,秦沫。”

“metoo,頭兒。”

秦沫一巴掌擊中蘇哲的掌心,倒是把握手變成了擊掌,更顯出幾分男孩子氣。

這麽容易就相信別人,難怪前世一直對白棠死心塌地,他該說這姑娘單純呢還是缺心眼?

“在夜色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淑女,怎麽現在就變成了這樣?”蘇哲揉了揉自己被拍疼的手,果然紅了一片,這母老虎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這麽粗魯你確定你性別為女?”

“我那是為了自保必須裝的乖巧懂事易推倒,你以為我樂意?”秦沫撅了撅嘴,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再說性別和能力已經性格有必然關係嗎?雖然你是我頭兒,但你看不起女性的話我照樣打你。”

蘇哲無奈,所以自己所謂的狼崽眼神果然是腦補過甚的產物麽,那一定不是自己看錯了,而是這個母老虎太會裝了,似乎重生以來他一直在不斷遇到性格有趣的人。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十點了,將自己的手機號碼交給秦沫並且囑咐她明天在這裏等自己後就匆匆往回趕了,而秦沫則拿著蘇哲給她的錢一溜的去了商場買新手機,以便兩人聯係。

果然不出所料,回到大家一起住宿的酒店時教練居然還在大廳等著自己,臉色黑的可以不用抹黑粉直接演包大人了。蘇哲心知自己理虧讓別人擔心了,不等教練發飆,就開始自我檢討,就差聲淚俱下了。教練本來是憋著一肚子火要噴發的,這會兒倒是被蘇哲的先發製人弄得有些憋屈,最後也隻得撂下一句“好生反省,下不為例”飄然遠去了。

蘇哲進到房間的時候張鋒還沒有睡,臉色有些不好,八成是今晚的出遊出了什麽問題,蘇哲也不是八卦的人,再說在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戳傷口還是不太道德的。

拿了睡衣進了浴室衝了一個澡,順便把吹風機從浴室架子上拿出來吹了頭發就準備睡覺。他今晚是真的累了,夜色那種地方時時刻刻神經緊繃,這下一下子鬆快了,疲倦也就席卷而來了。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有隔壁的男生來竄門,嘰嘰咕咕的和張鋒小聲說話,似乎是在吐槽今晚出遊突然出現兩個陌生男人什麽的。沒聽完,蘇哲就黑甜的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秦沫童鞋作為妹妹黨,日後兄控一枚,抵製某攻絕對主力軍~

感謝果媽,lonniemay,檸檬不萌,泠然大大們的地雷,熊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