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之交臂
第13章 失之交臂
她本是想說“如果劉爺您想查一個人的話，應該不難吧”。但是，這樣的話好像顯得不夠誠意，她一個從C城來這裏不足一月的高三畢業生能知道些什麽人呀？
不管了，她今天豁出去了，麵對著劉世明頗有些豪邁地說：“劉爺，您說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聽人說那天有個男孩子來這裏找過你，還找過你兩次？”
不會是他說的吧？王紫慕雙眼有點詫異地睜大，下意識瞟向正在吧台跟林奇聊天的李威。
更沒想到的是，劉世明要問的第二個問題是關於安城歌。
劉世明一眼看出她的疑惑，微微搖頭道：“李威是個很少多話的人。是林奇告訴我的，因為那男孩子在等你的時候曾向他打聽我這個咖啡館的事情。”
王紫慕也記起第一次在秋蘭咖啡館遇見安城歌的時候，忘記問他為什麽會到這裏來，反正不像是恰好路過。
“哦。劉爺，我和他不怎麽熟。是我來Q城的火車上遇見以前一個老同學，而他恰好跟我那老同學是高中同學。”——說起來有點拗口，但事實上，她跟安城歌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而已呀！
他第一次找到這裏好像是意外，第二次是為了楊澤……想到這裏，她心裏開始擔心楊澤的傷，不知道好些了嗎？或者，她明天要想辦法聯係一下他了。最近忙得來……都把這茬兒給忘了。
“他叫什麽名字？”劉世明深沉的聲音直接將她從冥想中喚醒。
“安城歌。”
“C城的？”
“是啊。怎麽了？”這時候，王紫慕頭腦裏才跑馬燈一樣假設了種種可能性，她那多活的八年裏，可沒少看電視劇沒少聽那些豪門恩怨情仇……不過麵上可沒敢透露這些訊息。
誰知道劉世明身體順勢往後一仰，整個人陷入柔軟的沙發裏，良久沒有說話。王紫慕跟他遠遠不是一個段位的，根本看不出這個男人此刻在想什麽，就像擁有定海神針的東海，他的眼波風平浪靜。
王紫慕坐在劉世明對麵，極不自然地又喝了一口熟悉的焦糖瑪奇朵，有點冷了，是秋蘭咖啡館的空調開得太足了麽？
劉世明終於開口說話了，卻與方才的話題風馬牛不相及：“小女孩，你要回C城去了？”
“是啊。劉爺，我一直覺得挺抱歉的，才來沒幾天就說要走，您……不會怪我吧？”王紫慕跟他說話多少還有點伴君如伴虎的感覺，誰叫他是這樣一個神秘的大哥呢？既然他不再主動提及安城歌的事，她也就樂得繞開去。
關於他的傳說，李威根本不會怎麽透露，上次隨意地提了下秋蘭咖啡館或許是他為了紀念某個女人而開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許，她下次再見到安城歌的時候可以問問他媽媽叫什麽名字？
王紫慕心裏翻了個白眼，是不是中那些電視電影的毒太深了。
緊接著又是劉世明莫測高深的聲音：“你太小看劉爺的肚量了，小女孩。上次賭球的事情，我還應該謝謝你。你是這二十多年來，我唯一一個看走眼的人了。”
說完，兀自笑了起來，莫測高深。
王紫慕隻好陪著他嗬嗬地傻笑兩聲以示符合自己年齡的僥幸與天真：“劉爺，我那就跟瞎貓逮著死耗子是一個道理。其實功臣是李威。”
劉世明再次以深邃的眼光盯著她，他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小女孩確實不簡單，不過始終是個女孩子家。
“既然你還要回去讀書，劉爺也不多加挽留了。希望他日有機會咱們再合作了。”劉世明完全將她當做一個大人來對待，絲毫沒有顯露出對她年幼的不屑或者是早熟的詫異。
王紫慕再一次覺得他根本就不像是個傳說中混黑社會的……可他最後那句話太意味深長點了吧——再次合作？四年後的世界杯？！那一年她忙畢業的事情焦頭爛額的，哪裏看過啊！不是每一次都能像這次一樣印象深刻的。
她又想，或許那隻是劉世明慣常說的場麵話罷了，她想了想，似乎他們連再見麵的機會都沒有了，還談什麽再合作？！
王紫慕鬥走了呂仙娥，旋即又跟劉世明進行了一場莫名其妙的談話，她唯一記得的就是要在走之前想辦法聯係一下楊澤。
然而，當她終於讓於欣欣給充上話費再撥通楊澤的電話號碼時，他卻是關機。
她心裏隱隱有點擔憂，又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恍然想起上次不是加了楊澤的QQ麽，她隨便找了個網吧登陸了QQ，赤焰的頭像是灰色的。他們加上好友後還一次話都沒說過。
王紫慕心裏的沮喪達到了極限，發了條短信給楊澤，希望他開機後能看見吧。除此，她無能為力了，真的隻能等到回到C城再聯係他了。
Q城本是個讓她傷心的地方，重生回來後，竟然認識了李威，他可算是她在這邊唯一的牽係。
臨走之前，她還是約了李威一起吃了頓飯。
“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吧？”李威喝著啤酒，享受著涼爽的夜風，看著眼前這個早熟的女孩子。
“哦。李威你又抬高了我爸爸那兩處地方的轉讓費吧？”
“其實那兩個小生意好生經營一下，還是有賺的。我會好好打理，你放心。”
王紫慕聽他這樣說，好像還是以為她對自己爸爸的小事業不放心，可她最清楚不過那兩個地方的收益，在未來的兩年裏都沒什麽起色，不過，或許到了李威手裏，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可她總有那麽多的話塞在喉嚨口，就是說不出來。
李威神色倒是很自然，看到她一臉的沮喪，不禁出言調笑：“怎麽了，明天就要回家了不開心嗎？難道是舍不得我這個掛名男朋友？”
“李威，能夠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真的，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如果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
“傻話。你心裏不用有負擔，就當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大哥。”或許是被王紫慕認真的神情感染了，李威拍了她腦袋一下，語帶憐惜地說。
王紫慕痛快地跟他幹了一杯啤酒，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他還是將她送到家門外，她想著這一別或許就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終是有些不舍，返身輕輕擁抱了一下李威，低聲說：“李威，再見了。保重。”
“不是還可以打電話什麽的嘛？別傷感了。”李威說不出別的安慰話了，臂彎攏了攏她的肩膀，他不是愛說那些矯情話的人。
王紫慕忍住了一直在眼眶裏盤旋的淚珠，轉過身去，沉悶地說：“我回去了。你也走吧。”
李威沒出聲，一直靠在車身上，看著她消失在樓道裏，過了半天也沒打算走，掏出一支煙來點上，煙霧繚繞之中，他喃喃地低語：“傻孩子。”
大約半個小時候過去了，他才掐滅手裏的第N支煙，轉身上了車，眼神堅毅望著前方。
不是他不傷感，而是，分離意味著下一次相聚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