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俏媚眼拋給瞎子看

第四十章 俏媚眼拋給瞎子看

新月對自己的生辰是再囑咐過不可泄露給大家知道的,包括陪著克善去買禮物的驥遠在內,隻是她不知道,在她囑咐驥遠之前,驥遠就已經將這事兒說出去了,所以當她戴著克善送給自己的新月項鏈,站在煙雨樓的樓台之上,看著天上的一彎新月,思念著自己的父母之時,見到庭院之中出現了一盞燈,兩盞燈,三盞燈,四盞燈……越來越多的燈,在川流不息的遊走,卻原來是一群紅衣侍女手持荷花燈伴著琴聲在翩翩起舞,是真的很驚訝,忙叫了雲娃來看,等再看到那些侍女們最後還用燈排出了一彎新月,這驚上就又加上了許多的喜。 ~

雲娃對新月是忠心的,見她一展方才的愁眉,滿臉驚喜的樣,也很是欣慰和感慨,“生日不該寂寞,就該這樣熱鬧些才好啊。”

新月正要說話,雁姬撥來的丫環墨香就急匆匆的來稟報說,“格格,宮裏來人了,說是皇太後有賞。”

“是嗎?”新月又是一驚,趕忙帶著雲娃走下樓去,而這時努大海一家人正在樓底下等著她和世過來,以便奉著他們一同去接旨呢。

新月一下樓,抬眼間就接觸到努達海的眼光,那樣溫柔的眼光,那樣寵愛的眼光,讓她心中怦的一跳,整顆心都熱騰騰的,再轉眼看向雁姬,那麽高貴,那麽典雅,美麗的雙眸中,盛載著無私的坦蕩,讓新月的心中又怦的一跳,喉嚨中竟然哽住了,環視著大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老夫人心下正惶恐呢,也沒注意太多,見格格下來了,又見世也在莽古泰的陪同下過來了,就忙行一禮道,“奴才們已經著人去迎宮中來人了。”

新月忙伸手相扶,“老夫人怎麽又跟我客氣了呢?”

在這個時候老夫人也沒心情和時間與新月格格客套,起身後就馬上出言提醒道,“格格,宮中的人應該快到了。 ~”

“那,”新月點點頭,“我們這就過去吧。”

有著“萬壽無疆”的事兒墊底,唐嬤嬤等人雖包容能力上漲了許多,卻也不欲在這個隨時有可能再出點兒讓人無法想象之事的地方久留,將賞賜下,並不多做寒暄,對努大海留宴的挽留也予以了婉拒,不過烏嬤嬤在臨走之前還是尋機點了老夫人幾句,讓老夫人本就已經不安之極的心更加忐忑了。

珞琳的心情卻是好得很,在為皇太後對新月格格和克善的疼愛表示了羨歎之後,又興致勃勃的對新月格格開始講起他們是如何為她準備慶生之事兒來,尤其是她阿瑪對那“燈火月牙”訓練之上心,更是說得仔細。

新月感動的熱淚盈盈,“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什麽都不必說,”努大海很欣慰的笑著,“這隻是咱們一點兒小小的心意,隻要能讓你感覺到一些溫暖,就是咱們所希望的了。”

“溫暖何止這些?”新月更感動了,手撫著胸口說道,“這兒滿滿皆是,滿滿皆是。”

珞琳這時候卻又鬧著努達海,說等自己過生日之時,讓他給自己也排一個玉佩出來。

老夫人卻再也沒心思寒暄了,強做笑臉說道,“好了,天也不早了,讓世和格格早些歇息吧。”又叫著努達海,“我有話要跟你說,讓驥遠和珞琳送雁姬回去吧。”說著看了雁姬一眼,雁姬會意的對老夫人點了點頭,“那兒媳就不送您了。”

看著大家紛紛離去,院裏立時也靜了下來,新月下意識的伸手摸著胸前懸掛的“新月項鏈”,覺得自己簡直掂不出這個生日的份量,它太重太重了

不提老夫人是如何教,以及雁姬是如何提醒兒和女兒,隻說第二天一早,唐嬤嬤等人回到宮中交差,因怕會把皇太後氣出個好歹來,她們在一出內大臣他塔喇努大海的宅第中之後,就商量好了,讓王嬤嬤和烏嬤嬤分別先去稟報小佟佳氏和宜妃,唐嬤嬤則先拖些時候,等著那邊的決議出來,以期皇太後不會因氣傷身。 ~

宜妃卻先氣了,而且氣大了,“什麽?”她柳眉一豎,眼睛也瞪了起來,“你聽真了?他們真是那麽喊的?”

“回主話,”烏嬤嬤趕忙說道,“這種事兒,奴才哪敢撒謊啊?當時也不是奴才一人,這話,大家是全都聽清了的,唐嬤嬤當時差一點就忍不住要出言喝斥了。”

“一群不知死的東西,”宜妃恨恨的低罵一句,又強按下怒氣,“你接著往下說。”

“是,”烏嬤嬤繼續回話道,“奴才們進去之後,內大臣家的老夫人和夫人麵兒上有些惶恐之意,其他人的神色倒很平常。”

“平常?”宜妃冷笑一聲,又再問道,“那端親王府的格格呢?對此等僭越之語,她就沒什麽反應嗎?”

“或許是格格穩重,喜怒不形於色,”烏嬤嬤措著詞,“奴才並沒有看出格格有什麽不愉之色。”

“就她?還穩重?”宜妃再次冷笑,隨後又接著問道,“你說那格格沒有不愉之色,這是在賜賞之前,還是之後?”

“回主話,都是如此。”烏嬤嬤彎腰說道,“就奴才看來,在賜賞之後,格格還更顯歡喜一些,對皇太後及主對世及她的疼愛,也是感恩不已。”

“這可真是俏媚眼拋給瞎看了,”宜妃搖搖頭,又皺皺眉,“不過,不管她是瞎,還是聾,都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備輿,更衣,去延禧宮。”

小佟佳氏也正氣惱著呢,宜妃的娘家家世不是特別顯,佟佳氏可是皇親國戚,皇後就出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當今皇上的生母,小佟佳氏現今雖尚還沒確立位份,但卻已經身負掌管宮務之責,康熙臨出發前也叮囑她,端親王家的那對姐弟行事上雖有些不怎麽象樣,到底他們一家有著為國殉難的名聲,總是要優撫,讓她多留心著些,不要有什麽怠慢的事兒和話傳出來。

結果皇上這才剛走沒幾天,那邊世就被打了,一頭一臉的印,明眼人一看就是戒尺所致的傷,偏他又是在宮中課讀,也別說其他人了,如果自己不知道內情,乍一看這傷也多半會以為是宮中教書所為,誰又能想到這其實是他姐姐的傑作呢?雖然宜妃派了一個太監去有意加以宣揚,還有同在學裏課讀的其他阿哥們和親貴家弟也會在外麵解釋,隻怕還是難免會有些閑言閑語的出來,雖然可以下旨切責當事人以澄清事實,可問題是,這個格格也是端親王遺下的,也在優撫之列,在不知道皇上意思的情況下,小佟佳氏也是不好隨意處置,隻能是這邊先敲打著,那邊則是通過顧問行將此事告訴康熙知道。

結果一事未了,另一事又出,小佟佳氏本以為一個格格打了親王世已經是很沒規矩法度了,可不想更沒規矩法度的還在後麵,這也是官至內大臣的人,縱是行武出身,對禮儀之事上所知粗泛,可“萬壽無疆”這個詞是什麽人才能用的,總不應該不知道吧?而那個端親王府的格格居然也就能欣然而受?都說自己的大伯父驕狂蠻橫,在皇上麵前也常失禮數,但就自己所知,大伯父可是從沒讓人如此稱頌他的。

小佟佳氏和宜妃都在氣惱,也都想著要找對方商議對策,因為延禧宮離寧壽宮更近一些,所以宜妃在往這邊來,小佟佳氏也派了人去請她,兩下裏一見麵,都不由得麵泛無奈和苦笑。

揮退下人之後,身為地主的小佟佳氏先開口問宜妃道,“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麽辦?”

宜妃皺著眉說道,“這事兒若是旁的人所出,自是沒什麽說的,直接交內務府處置就是,隻是現下這裏麵卻是事牽端親王府遺孤,就有些難辦了。”

“這事兒處置上是讓人犯難,”小佟佳氏也是麵色鄭重,“但我覺得,當然之急,還不是處置,而是要將事情先壓下來,別讓風聲傳了出去。”下麵的話,小佟佳氏沒說出來,萬一康熙有寬免之意,結果事情卻已經揚得世人皆知,那可就不好了。

“正是該這樣,”宜妃因為努達海的姓氏,對此事兒另有一番糾結,也更不希望它被宣揚出去,“唐嬤嬤已經提醒一同前去的人慎言了,烏嬤嬤昨兒個見那家的老夫人麵帶惶恐之色,象是略有幾分明白的,就稍點了幾句,想必他們現下也是不敢多言了。”

“如此,就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小佟佳氏點點頭,“太後那邊,我覺得還是先瞞一瞞吧,世被打的事兒,她就已經氣得不輕了,再要聽說了這個事兒,又不知要氣得怎樣了,還是先報給皇上知道吧。”

“這是當然的,”宜妃再次同意了小佟佳氏的話,又接著說道,“另外,還得想個法,將世和格格同那家人隔開些為好,太後和皇上下的旨,咱們自是不能擅違的,但派嬤嬤過去的事兒,卻是要抓緊才好。”也免得他們兩方湊到一處再惹出什麽事兒來,現在就已經是僭越了,再下去還不得大不敬了啊。

宜妃的兒媳婦五福金與奉養世和格格的努達海是本家的事兒,小佟佳氏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說話時也比較注意,這時候見宜妃主動提出來這話,當然也沒有不同意的,“也好,咱們這就去找太後請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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