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流無恥
第一卷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第22章 下流無恥
蘭晴萱說完這句話後瞟了顧夫人一眼道：“倒是顧府自持是書香門第，怎麽就教出了顧公子這等品格低下之人？他與我有婚約在先，卻勾引我姐姐，令其有孕在身，被發現之後卻腦羞成怒，先說要娶我姐姐納我為妾，後見得長公主收我為義女，又要娶我納我姐姐為妾，被我拒絕之後，又持刀欲取我性命，我蘭府的女兒又豈容得顧府如此踐踏！”
她這番話條理分明，將所有事情羅列而出，直說得顧夫人麵色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蘭晴萱直勾勾地盯著顧夫人道：“我若是顧夫人，教出這樣的兒子來，我早已經一頭撞死，顧夫人此時竟還有臉跑到蘭府來討要公道！敢問顧夫人，不明事理、是非不分是不是就是顧府的公道？”
蘭老夫人和李氏聽到蘭晴萱的這句話都愣了一下，李氏之前在萬佛寺的時候見識過她的伶牙俐齒，而蘭老夫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蘭晴萱原本就長得和秦若歡極為相似，她此時這般說話，蘭老夫人便覺得她似又看到了秦若歡。
顧夫人今日來蘭府，原本仗著顧府在官場的聲望，又想著顧染墨受了重傷，是想到蘭府來大鬧一場，下一下蘭府眾人的麵子，卻沒料到她才開始發威就遇到了蘭晴萱這枚硬釘子。
顧夫人平日又是個好強的，被蘭晴萱這麽一氣，頓時臉紅了白，白了紅，紅了紫，像開了個染鋪一樣精彩非凡。
她咬了咬唇道：“顧府的長輩都死光了嗎？竟由得一介晚輩在這裏如此放肆！”
李氏還想著蘭玉芳的終身大事，雖然覺得蘭晴萱頂顧夫人的話很是爽快，但是她以後還想和顧府做親家，不想和顧夫人就此撕破臉，也想下下蘭晴萱的麵子，當即喝道：“晴萱，平日我怎麽教你的，還不快閉嘴！”
蘭晴萱看了李氏一眼輕聲道：“母親平日裏教我女子要知書達理，要明事理進退有度，眼下顧夫人這般欺上門來，蘭府並不理虧，又有何懼？”
她這句話反問的李氏一呆，李氏皺眉，顧夫人冷笑道：“難道這就是蘭府的家風，女兒竟敢頂嫡母的嘴！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顧公子讀了那麽多的書卻還是那麽無恥，我之前也不明白是為什麽，在見到顧夫人之後我就明白了。”蘭晴萱反唇相譏。
她斷了顧染墨的根本，顧夫人早已經恨她入骨，臉早已撕破，她也無需對顧夫人客氣。
顧夫人大怒，蘭老夫人原本是想著息事寧人，隻是顧夫人今日一來就極為強勢，蘭老夫人知道對顧府，怕是難以息事寧人了，蘭晴萱的話讓顧老夫人心裏覺得痛快，卻也擔心蘭玉芳的事情，於是她輕喝道：“晴萱，到我身邊來，不得對客人無禮！”
蘭晴萱尊重蘭老夫人，當下輕聲道：“是，祖母。”
李氏看到蘭晴萱對蘭老夫人如此尊敬，心裏很是不快，卻也不能表露出來，隻是陰著臉站在那裏。
蘭老夫人看著顧夫人道：“顧府與蘭府原本也是世交，這件事情中間想來也有一些誤會，顧夫人還是先說說顧府是什麽樣的想法吧！”
顧夫人惡狠狠地瞪了蘭晴萱一眼，對蘭老夫人道：“還是老夫人通情達理，染墨被蘭晴萱所傷的事情是不會就此了結，顧府也容不下蘭晴萱這樣的惡媳，所以顧府要退婚！”
蘭老夫人淡淡地道：“退婚之事蘭府同意，隻是之前晴萱在萬佛寺的時候就已經當著長公主的麵退婚了，勞請顧夫人把晴萱的生辰八字還回來。”
蘭晴萱聽到蘭老夫人的話後心裏微暖，在這個朝代，女子被人退婚也算名節有損，以後嫁人的難度會增加，而這件事情是顧染墨無理在先，若是她退的顧染墨的婚，且錯不在她，以後再要說親時也好說一些。蘭老夫人這樣說是在全她的麵子。
顧夫人之前知道蘭晴萱在蘭府極不受寵，原本以為蘭老夫人和李氏都不會幫她，卻沒有料到蘭老夫人竟還如此維護她，而她恨透了蘭晴萱，自要想辦法把蘭晴萱的名聲弄臭！
顧夫人冷笑道：“不是蘭府要退顧府的親，而是顧府要退蘭府的親，蘭晴萱生性惡毒，未成親就刺傷未婚夫，未過門就和未來的婆婆頂嘴，如此惡毒不孝的女子配不上我的兒子染墨！”
她說完拿起蘭晴萱的生辰八字就朝她的臉上扔了過去。
蘭老夫人看到顧夫人的舉動手終是變了臉，她冷冷地道：“顧夫人出身高貴，今日行事怎麽如此過份？萬佛寺前的事情當時可是有不少人看到的，你如此顛倒黑白，欺負晚輩，隻怕是做得有些過了吧！”
“我做得過？”顧夫人不屑地道：“難道這些事情蘭晴萱一件沒有做？沒錯，墨兒是在未成婚之前和蘭玉芳有私，但是蘭玉芳同樣也是蘭府的女兒！再說了，男子有個三妻四妾是極正常的事情，可是女子未成親就做下那樣的醜事，你們蘭府的家風也當真是好啊！”
蘭老夫人方才急著護蘭晴萱，倒把蘭玉芳的事情給忘記了，此時聽到顧夫人的話後也覺得臉上無光，她當即瞪了李氏一眼。
李氏心裏也委屈，卻微笑著打圓場道：“這中間有些誤會，顧夫人不必動怒！不管是顧府退了晴萱的婚也好，還是晴萱退了顧府的婚也罷，這場婚事便算是退了，晴萱也的確是傷到了顧公子，晴萱，還不快點向顧夫人賠個不是！”
顧夫人對李氏的這番話甚是滿意，當下將架子端了起來，頗為得意的瞪了蘭晴萱一眼。
蘭晴萱冷冷一笑道：“母親這句話差矣，什麽叫做不管是顧府退了晴萱的婚也好，還是晴萱退了顧府的婚也罷，這場婚事便算是退了？整件事情我都是受害者，當日的事情有長公主為證，想來顧府也不能顛倒黑白！若是顧夫人對退婚這件事情有異議的話，大可以去找我義母長公主理論！”
顧夫人和李氏的臉都微微一變，蘭晴萱知李氏的心思，以前她任由李氏拿捏也就罷了，現在李氏休想！
蘭老夫人此時心裏也有些顧忌，輕喝道：“晴萱，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再說了！顧夫人出身名門望族，這中間的道理她也是明白的，不管怎麽說，你終究傷到了顧公子，先給顧夫人賠個不是。”
蘭晴萱雖然知道蘭老夫人的想法，心裏終究覺得委屈，卻也知道她往後在蘭府還有諸多事情需要蘭老夫人照拂，她不能拂了蘭老夫人的麵子。
於是她緩緩從蘭老夫人的身後走了出來，對著顧夫人輕輕一福道：“晴萱不該失手傷了顧公子，請顧夫人見諒！”
顧夫人掃了她一眼，得理不饒人：“就這樣道歉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我家墨兒是新科狀元，你需當著全千源城百姓的麵向他道歉！”
蘭老夫人額前青筋跳了跳，對蘭晴萱道：“晴萱，你先回來！顧夫人既然不接受道歉，那麽蘭府也無需再顧及顧府的交情，蘭府和顧府的親事結不成，那便做怨家吧！”
顧夫人今日的話說得極為難聽，那是因為她知道蘭晴萱傷到了顧染墨的**，而蘭府所有的人都以為蘭晴萱隻是傷到顧染墨的大腿，今日裏顧夫人初來蘭府的時候蘭老夫人已經低聲下氣的道了好幾回歉了，可是顧夫人的話卻一句說得比一句難聽。
在蘭老夫人看來，蘭晴萱已經給顧夫人道歉了，顧府做下這樣的事情來蘭晴萱以後再要嫁人怕是不易，若是蘭晴萱當著千源城所有百姓的麵再向顧府道歉，那麽勢必會讓蘭晴萱在千源城百姓的心裏留下凶狠惡毒的印象，以後怕是再難嫁出去了。
蘭老夫人雖然要顧及已經有身孕的蘭玉芳，卻也不願意這樣做賤蘭晴萱，更覺得顧府這樣的行事，蘭玉芳就算是嫁給顧染墨以後的日子怕也不好過，索性她就強硬了一回。
蘭晴萱聽到這句話隻差沒拍手了，蘭老夫人的這句話太符合她的想法了！
顧夫人聞言一驚，蘭老夫人的這句話說出口，那便意味著蘭府不會再和顧染墨成親，可是顧染墨如今已經不能人道，而蘭玉芳肚子裏的孩子是顧府所有的希望，她不能不要蘭玉芳腹中的孩子，而要蘭玉芳腹中的孩子，就需要把蘭玉芳娶回去。
隻是她的話說到這裏也沒有轉彎的餘地，她又覺得蘭府並不知道顧染墨不能人道之事，她此時絕不能表現的太弱，她當即把袖子一拂道：“蘭府竟是如此不講理！今日裏就當我沒有來！”
她說完抬腳就走，李氏急了，忙起身道：“顧夫人不要生氣，有話好好說！你慢點走，我來送送你！”
她說完就跟了上去。
蘭晴萱看到她的樣子眼裏滿是不屑，用膝蓋想也知道李氏去找顧夫人說什麽，她輕輕咬了一下唇。
蘭老夫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蘭晴萱輕輕低頭道：“祖母之前讓秀珠姐姐提醒我讓我來給顧夫人賠不是，我方才見她太過欺人，一時沒忍住，請祖母責罰。”
蘭老夫人幽幽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倒也怪不得你，顧夫人是太過份了些！你這性子如今倒是越來越像你母親了，這有如此在的轉變祖母很高興。”
蘭晴萱輕聲道：“祖母，以前我母親去世之後我總想著不給你添麻煩，所以諸多事情都選擇息事寧人，這一次險些送命，有些事情我也想開了，我總歸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活著了！我要像我母親一樣，助父親成就一番事業。”
“你這傻孩子。”蘭老夫人慈愛地道：“你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罷了，這蘭府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不過你有這個心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