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慕楓最近幾天心情極度暴躁。
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呆在清河園不出院子一步,好守在哥哥身邊。
可是最近絕空宮裏卻偏偏很多事,那個柳若飛一刻也不曾讓他閑著。
想多陪在哥哥身邊,卻每每被柳若飛譏諷沒什麽能力還妄想保護別人。
在這句話的刺激下。慕楓一直在外奔波,經常到很晚才能回來。
近來哥哥的氣色很不好,麵色比以前蒼白很多。
平時經常坐在廊下或者是荷塘邊,可是現在一天到晚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
除了那隻貓陪在他身邊,剩下的就是宣毅。
提起宣毅,慕楓就咬牙。
每回自己早晨還沒出去,宣毅就來到院子裏直奔哥哥的房間。
晚上回來時竟然還賴著不走。非要等他下了逐客令他才走。
偏偏哥哥似乎還跟他談得來,讓自己想趕他都沒辦法明著趕。
那個人平時不管對誰都是一副清冷的麵孔,從來不曾見過他一絲表情。
卻對著哥哥說話時,露出任誰都看得出的輕淺笑意。
慕楓看到雖然非常非常不滿意,卻也隻能無奈的歎聲氣。
也好,自己不能一天到晚在哥哥身邊,有個人陪著哥哥也許不那麽孤單。
有什麽事也有個人照應,畢竟宣毅功夫不錯。
自我安慰了一下,慕楓恨恨的看了宣毅一眼,出了門。
柳若飛看到慕楓走了過來,抬手指了指:“你去馬棚看下吧,那裏有幾匹新買的馬匹,都是從西北草原購來的名駒,你去挑個,以後出門用吧。”
隻看了他一眼,慕楓點了點頭,走過去。
柳若飛看著這個六弟越走越遠的背影。
這孩子雖然才隻有十三歲,卻已是身形昕長。一張臉龐冷凝俊逸,一雙眼睛透著明亮,透著活力,如火一般能把人瞬間燃燒。這樣一個狼崽也隻有在如溫麵前才如被馴服了一般,眼裏是滿滿的溫暖,臉上是知足的笑。
這般年紀雖還略顯幼嫩,可是在過幾年的慕楓絕對會是讓任何一個人不能小瞧的男人。
這個少年總是目中沒有他這個大哥,不,應該說除了如溫,他眼中沒有任何人。
那兩個不成器的雙胞胎,身子弱的如溫,還有眼中完全沒有絕空宮的慕楓,對他都構不成威脅。
他從未擔心過這個宮主之位,隻要如溫還在絕空宮,那慕楓就永遠會為自己所用。
“走吧,今天展堂主跟你一起去”看到慕楓牽了一匹棗紅色的馬走過來,柳若飛指著身邊一名三十多歲的清瘦男子說道。
慕楓一鞠手“展堂主”。
“六公子”那堂主淺淺一笑,回了個禮。
兩人跨上馬便疾馳而去。
柳若飛看著他們走,轉身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子,準備歇息一下。
推開門,卻見宣毅正坐於屋中等著他。
掛上那邪邪的笑,走到椅子旁邊,坐下翹起二郎腿,倒了一杯茶水大口灌下去。
看向宣毅“宣公子,莫非是想念□□樓的芳菲了?今晚去□□樓吧!”
“柳公子,今天我有事要找你商量。”宣毅看了一眼柳若飛那邪魅的笑。
“什麽事?”
“我要柳如溫。”
聽到這一句,柳若飛拿著茶杯的手顫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手捏著茶杯輕緩的放回茶盤裏。
收回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食指撓著拇指一下又一下。
臉上的笑意卻更盛了,仿佛聽到了很可喜的事情般,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讓人看不到哪雙眯起的眼睛裏隱藏了些什麽。
宣毅說完並沒有看他,隻是看著前方微垂著眼簾。
柳若飛不答,宣毅也並不催,兩人安靜的坐著。
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窗子打開著,一陣風拂過,揚起紗帳飄飛。
外麵傳來別的院子裏的人聲,隱隱約約,好像是幾個丫頭在話家常。
幾隻信鴿咕咕的叫著,落在院子裏歪著腦袋看向他們,黑色的小眼睛充滿了好奇。
柳絮漂浮,點點散散,帶來春的呢喃。
遠遠一陣環佩叮當之聲傳來,慢慢走進,揚起胭脂香。
一青衣薄紗女子踩著小碎步,臉上充滿嬌縱之色的走到門口,看到柳若飛在屋內,抬步就要走進去,輕言軟語“爺~好久沒回來了”
“滾~”柳若飛頭也沒回的咬牙低吼。
那女子一條腿正抬到半空中,聽到這一聲,嚇的一縮腳,拌在門檻上,摔了下去。
抬起頭看向柳若飛,卻看到他一張臉色發青,充滿庂氣。
把在眼眶裏的淚水也嚇的憋了回去。
迅速爬起來,提著裙子慌張的往外奔跑,仿佛後麵有野獸在追趕一樣,在也不顧的什麽端莊形象,隻知道發著抖離開這裏。
那女子一路跑一路灑落淚珠。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爺平時不是挺疼愛自己的麽?
他好久沒回來了,一直在忙。自己做了些許點心給他,親自送過來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
可是卻弄巧成拙。
屋內,宣毅至始至終都不曾錯過一下眼珠,始終低垂眼簾。卻不知看向何處。
“為什麽是他?”柳若飛呼出一口氣,壓著聲音問。
宣毅聽到柳若飛終於開口,望向他“我們當時的條件沒有要問這個吧?”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口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柳若飛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問,可是他卻還是不自覺的問了這個愚蠢的問題。
思及此,臉上又掛上了幾分笑意,輕鬆的語氣與剛才判若兩人:“我這個弟弟身子不好,眼睛又看不見,我作為大哥是多關心了些。”
“柳公子不用擔心,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他的,不讓他受一分委屈。”
柳若飛一張嘴百般心思,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為什麽是他?”再次問出這句話,一雙手隱在身旁,握的死緊。
承諾過宣毅,讓他隨便要一個絕空宮之中的人,可現在這句話卻悔的他心裏如萬蟻噬心,千算萬算,怎麽會料到他會要一個瞎了眼,費了武功的男人呢?
本來打算將自己年方十六的小妹嫁給他,即拉攏了他,又在他身邊放了一個柳家人。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是他。誰都可以,卻偏偏是他。
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那一聲軟糯卻堅定的“住手”之後,便對這個五弟上了心。
聰明,勤奮,漂亮,善良。這個孩子有讓人不顧一起嗬護的衝動,卻更有讓人禁錮摧毀的殘暴。
當聽到父親要毀了他時,自己經曆那一刻的掙紮後,沒有一絲異議。毀了更好,可以留在身邊,可以讓他不在散發那麽多的光,不再讓別的人瞧得到。
隱忍了很久,在等他長大,更是在等自己掌握絕空宮,把逆寒門,長明宮等所有門派踩在腳下。
等那天來到,絕不會在讓他離開自己視線一會。
讓他徹底屬於自己。
這顆明珠早晚是自己的。
可是宣毅這一句讓他慌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枉他自以為一張嘴沒有說不出的話。枉他以為泰山崩於前也鎮定的心態,此刻卻徹底顛覆了。
不知道怎麽拒絕,不知道該不該拒絕。
更是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麽不小心,明明那個孩子不能讓別人看到。
可是現在卻不能阻止,這本就承諾好的。更何況現在絕空宮的處境需要他的幫助,需要他身後的長明宮的幫助。
宣毅聽到他再次問這一句,正色說道“你放心,我不是存了什麽不好的心思。和他在一起~~我很安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千言萬語隻概括出一句話。
“很安心”柳若飛背靠椅子,諷刺的笑著。
良久,閉上眼睛,壓抑的聲音“如你所願”。
“謝柳公子”宣毅起身走向門口。
“不用謝,這是我承諾過的。”看向宣毅的雙眼灼灼。
“放心,答應過的事我定會助你的。”說罷,宣毅已遠去。
柳若飛看著那消失的背影。怔楞著。
忽的拿起手邊茶杯,狠狠砸向牆壁。
轉身兩手一揮,狠命的把桌上的茶壺茶盤統統掃下地,一室破碎聲,刺耳紮人。
侍衛聽到動靜,急忙趕來“少主,怎麽了?”
“滾~~都滾~~”柳若飛雙目赤紅,聲音嘶啞,如踩入陷阱的瀕死的野獸一般怒吼著。
那些侍衛見機急忙關上門往外走去。
柳若飛撞向桌子,掀起砸向門框。
倒向床上,壓下床帳,白色紗帳軟趴趴的遮住他的身子。
一雙攥緊的手,指甲深深陷進去。
血順著指縫留下,染紅了純白的紗帳,如盛開的花。
作者有話要說:複習了牛嫂的初始係列,真是大膜拜啊。
哎,下麵要開始鬥爭了吧,我頭疼這些個啊,很難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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