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漆黑幽遠的夜,一勾殘月,幾顆疏星。月光輕灑,靜謐清冷。

近幾個月絕空宮經常有人偷偷潛進,這幫人心細大膽,行事詭秘,一旦被發現立即逃走,從不戀戰,且之後幾夜絕不在出現,等風聲稍鬆時,又再次前來,宮中各個角落,不論廚房,書房,甚至各個夫人的住處都被光顧,府中侍衛一再增加,卻從來不曾抓住一人,真是如泥鰍般滑溜溜

絕空宮一眾人埋伏在暗處,柳若飛這次向爹請命一定要抓到這些人,集齊宮內高手,十日前開始夜夜潛伏與暗處,隻等這些人一出現,必將生擒。

壓抑不住的嗜血的潛在,整個人蠢蠢欲動,這些年跟從爹出來鍛煉,不論何種情況都不曾放在眼裏,彈指間輕鬆解決,養成了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習性,可是這些人卻讓他們整個絕空宮吃了個啞巴虧,怎能不氣憤。不過很久沒有遇到過可以讓他如此費勁心機的人出現了,卻也叫他興奮異常。

柳若飛星眸閃爍,嘴角輕挑,誌在必得。

對麵牆角白光一閃,是潛伏之人打的暗號,他們今夜終於等來了。

在柳若飛之前的安排下,沒有人動彈,都靜靜在原地等著。

今夜來的人不知為何明顯比以往要多。全部黑衣蒙麵,輕功極其了得,柳若飛也隻能勉強看到一道道黑影閃過。

柳若飛朝前方陰暗處,右手一擺。霎時幾張大網從空中落下,迅速罩下。幾個黑衣人沒來得及逃出,被困與下。下麵幾個黑衣人倒也不慌不忙,幾人迅速朝一個方向集中,拿刀割網,此網乃是搜集酷寒之地的莖饉草,經過一年暴曬,在由特殊工藝製作,由網頭,網身,網尾三層組合,網頭開有係耳孔,係耳孔穿有拉耳繩,網身呈圓台形,網尾組合包括內替、網尾,網尾和內替的一頭一起連接網身的後部,網尾的另一頭固定一條紮尾繩,內替的另一頭固定一條紮替繩,網尾的長度大於內替,網尾和網身連接處固定一條拉尾繩,此網一旦合攏,隻能由外麵同時拉開拉耳繩和拉尾繩方可鬆開,材質特殊,堅硬無比,一般刀劍根本割不開分毫。看到切割無用,幾個未落網的黑衣人返回,一隊開始與絕空宮之人廝殺,另外一隊尋找開網的辦法。

絕空宮的人越來越多,團團將他們包圍住,不緊不慢,勢在必得。

黑衣人倒也很是沉得住氣,並不忙於送死,網內人靜立不動,網外兩人尋找網的打開方法,另外的人就在外圍負責對抗。隻見那兩人同時拉起拉耳繩和拉尾繩,網被打開,裏麵黑衣人迅速出來加入戰鬥,其中一人打了個手勢,其餘人向他慢慢靠攏,尋找突破口。

“誰派你們來的?有什麽目的?”柳若飛一派悠然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他仿佛也不介意,輕笑了下,抽出長劍刺向其中一人黑衣人,那人經過這一番戰鬥,已是多處受傷,勉強擋住他這一劍倒退幾步。

“都退下”大叫一聲。

便接著攻向黑衣人。意在生擒,並不致死。

“如若投降,饒爾等不死。”狂傲的語氣邊揮劍邊吐出。

兩人被刺中腿部,腹部,倒地。其餘人等皆不語,隻一直專心對付他。無聲的跟他說:寧死不降。

“哈哈哈哈”手中的劍越來越快,黑衣人一個一個的倒下,隻剩兩個人還站著。

“隻留一個就行了”正要將劍刺入一人胸口,忽的眼前銀光一閃,出現了另一人把他的劍擋住。

“快走”清冷的聲音

手臂一揮,兩個黑衣人借力,轉瞬間已在幾丈之外,絕空宮之人才反應過來,緊追而去。

柳若飛看著眼前人,身形骨架大約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同樣的黑色衣衫,銀色鬼麵,遮住麵容,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清冷,孤傲,麵具上唯一未遮住的兩眼,漆黑如墨,流光溢彩,如致命的漩渦,望進去便會深深沉醉其中。不禁讓人想撕開那層麵具,看看究竟是怎樣的臉龐才配的上這雙美眸。

柳若飛縱使看多了美人,也不禁失神與這雙眼睛中。

隻霎那,那人便攻過來,揮動著手中的軟劍,伴隨著破空的颯颯聲,劍光如綿綿細雨一般,細,密,柔,卻帶著一股逼人的煞氣,散落在他身邊,周圍的絕空宮的人被這股劍氣生生逼開,向後退。

柳若飛勉強接招,虎口被猛的一震,心裏一陣錯愕,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內力。

趁著柳若飛錯愕之際,那人後退輕盈跳上屋頂,足尖輕點,如離弦的劍一陣風般消失。

隻剩下絕空宮的人愣在了原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柳若飛蹭一下緊跟而去,躍上圍牆,隻見夜色深沉,枝葉隨風輕舞,被雲遮住的月光模糊輕灑與地上。一片寂寥,哪裏還有那蒙麵黑衣人的蹤影。

“少主,我們這就去追。”

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們追不上了。”

柳若飛望著空蕩的前方,目光灼灼:這次是我失算,下次在見到你,我要撕爛你的麵具,讓你跪倒在我麵前。

“都回吧,經今日一戰他們最近應該不會來了”

“是”絕空宮之人都散了

柳若飛走在回房的路上,思索著那個銀色麵具的少年的功夫,從為曾見過的招式好象不是中原各大門派,每招雖強勁,不過並不在致人命,隻求能傷到人不再與其對抗。如果他使出全力,說不定還能險勝與自己。而他卻隻是虛晃一招便借機走了。是心軟還是有什麽原因不能傷人,正想著,發現自己走到了“清河院”,靜靜站在那裏,看著已經漆黑的院子,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走到一扇門前,伸手正欲推,遲疑了下,縮回了手。怕寂靜的夜裏吱呀的開門聲吵醒了人。推開窗戶翻了個身進去。

屋內並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不過對於這個久習武功的人來說,並不影響他的視力。

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人沉睡中,眼睛一如既往的閉著。想到此人從四年前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過,心裏泛起一陣憐惜。

看著這張絕美的容顏,手輕輕撫上那彎彎的眉毛,挺翹的鼻頭,瑩潤柔軟的嘴唇,小巧尖細的下巴,最後停留在他濃密如羽扇的睫毛上,來回撫弄,這樣一張絕世麗顏,如果眼睛睜開,該是怎樣的勾魂攝魄?

忽然想到今夜見到的那個銀色鬼麵少年的那雙眼睛。

心思轉了幾圈,驀的抓住被子下手腕,手指伸向脈門。

忽的嘲弄一笑,自己想太多了,這個身子有多弱,自己是在清楚不過了。

把被子拉了拉,推開窗戶,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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