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是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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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再張狂的人,被打到七寸還是會痛得打跌。

而虛偽的人,一旦你的麵具沒人戴的牢,那是決計不能從那人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弱點。

就比方說原著中宗執的恨。那是因為過去而造成的慘痛記憶,可若是無人知曉這番過去,怕是怎麽也想不到對付變態宗執的那些招數的。

而應無儔……哈,這種看似張狂不羈實則膽小如鼠的窩囊廢,蘇醉還真瞧不上眼。

若說蘇醉最害怕的原著人物,那必定是宗執。而說到連蘇醉這個作者都最最瞧不起的劇情男人,那絕壁是應無儔沒有之一。

應無儔……嗬嗬,若是他敢對她有任何的不敬與**狂狷,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讓他丟人丟到骨子裏!

壓下腦海中越飛越遠的胡思亂想,蘇醉靜下心來隨著管家前往大宅正廳。

一入門,蘇醉便見到自二樓精致的巴洛克式樓梯上緩緩走來的一對中年男女,男子器宇軒昂,背脊挺直如同一把利劍,卻被溫潤的氣質包裹更好似一柄被劍鞘遮掩住戾氣的神兵。女子穿著一襲雅致大方的素色旗袍,看上去簡潔,實則那旗袍的布料暗藏著高貴典雅的玄機,一見便知不是凡物。

蘇醉很疑惑,畢竟在她筆下隻著重筆墨寫女主男主們的糾葛,卻半點沒寫過這些高門大戶背後的故事,更何況是他們父母這輩的情況——不,她有寫,而且是很雷的一個情節,還專為此勾勒出一個“奇葩”的人物……此人同樂正、殷家等諸多父輩人物有“非正當關係”,亦正亦邪,看似荒誕不羈卻對女主擁有最大程度的影響和幫助。

但是,但是!那位“神奇”的人物,應該、大概、似乎、可能……沒有跟這三大家族有什麽瓜葛吧?

蘇醉真恨不得捶開自己的腦袋,挖空了內存搜索當時寫文的構思細節。——她現在隻記得那位人物主要同樂正家的族長有很大關係,所以當初才推動了女主在轉變為女王屬性後,第一個報複並利用的人物,就是那位學生會長——樂正驍。

之所以忽然想起這些事,也不過是因為驚訝看到這中年夫妻倆感情甚篤的模樣,讓蘇醉不禁暗自惡意揣測,到底這些劇情男人們都那麽變態,是不是都跟家庭因素有關……

管家默然退下,中年男子作為主人,先客氣而簡潔地對蘇醉表達了他們對她出手相助的謝意,並暗暗感慨了一下蘇醉小小年紀竟身手與判斷力皆了得,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倒不如現在便被納入三大家族名下培養,日後也好出人頭地……

蘇醉同樣客氣而簡潔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不外乎便是生活願望簡單,隻想平淡過日子而非做個女強人雲雲,再加上年紀還小,以後的路還長得很,未來會怎樣誰都不知道……

於是男子客氣笑笑不說話,旗袍女子上陣,拉住蘇醉的小手——還被上麵滿滿的老繭嚇了一大跳,心疼得說掉眼淚就嘩嘩直掉眼淚——兩人坐在沙發上,閑話家常。

女子說他們是宗執的父母,也是當前三大家族的族長。——雖說是三大家族的總族長,卻也不是世襲繼承製。雖然選出的族長是有能者而居之,但平常三大家族也是分門自治,隻有在涉及到三大家族共同利益時才會由大族長出麵統一協調處理。

女子說,蘇醉的善舉不僅救回了蔚年遇的一條命,也收獲了三大家族的感激之情。特別是宗執在回家後對她更是讚不絕口,連連說不敢相信一個看起來隻有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居然如此能耐!——而她作為母親的,若不是因為蘇醉的年紀實在太小,她是一定會為那素來溫文卻不動如山的傲氣兒子動了心而偷笑不已噠。

蘇醉剛開始還隻是默默汗滴禾下土的聽著,不吭聲不發表任何意見。可聽到後來就越來越不是味兒了——特麽什麽叫年紀實在太小,特麽什麽又叫傲氣兒子動了心?!

我勒個擦,除了上帝蘇醉都想高呼梅林的內褲了有木有啊!別嚇姐,姐實在不堪忍受“宗執會看上姐”這種奇怪到無法言語的恐怖言論啊!

如果說是蔚年遇那個沒腦子的會看上外表清淡內心堅強的蘇醉版“單白”,蘇醉還得說聲算他有眼光。可是換了宗執……臥槽啊,蘇醉隻覺得自己被丟了冰窖都沒有這麽讓人發冷,這麽可笑啊!

於是蘇醉連連擺手,“夫人您可別開玩笑了呀!我隻是個小女孩,沒見過什麽世麵出身又平凡,隻不過仗著眼神好點、力氣大點,所以這次才僥幸做了件好事。可,可這也不代表宗少爺就……那,那不僅是誰都沒法相信的天大笑話,更是對宗少爺的侮辱啊!”

蘇醉說得聲淚俱下的,對自己是一路抹黑到底,就差給梅林跪了說“宗執能喜歡我這麽個幹巴瘦的柴火棍那絕壁是他眼瞎”有木有!

——卻隻換來宗夫人那可憐巴巴望著蘇醉,滿眼“唉從小就生活得不幸福的孩子內心也充滿了可怕而又可憐的自卑感”神馬的……蘇醉看懂了隻想說尼瑪你全家都從小不幸福,你全家才都充滿自卑感!

她隻是害怕宗執那個變態會1000%的變態給她看好不好!

宗夫人抹抹眼淚,“唉……說實在的,我也真是蠻喜歡你這性子,說一是一,直白單純,待人和善卻又不驕傲。若不是你的出身,在三大家族中真的不好說上話……我啊,還真的是想將你和小執湊成一對呢!”

先不忙著為某變態那個苦逼兮兮的昵稱“小執”笑翻天,蘇醉在心裏撇嘴開了:若是尋常家世平凡的女孩子,在聽到宗夫人方才那番“你很有可能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喲!”的話,恐怕早就樂不思蜀地開始跟宗夫人套近乎、攀交情,或者更大方點的直接就半羞不澀的一口答應了吧?

可聽聽,聽聽!人家心裏半點沒忘“你的出身”呢,嘴裏半點不帶落下不提的,說明她心裏明鏡似的一直惦記著,決不是真心要噶親家,求個童養媳呢!——若真是傻不愣登說胖就喘的,指不定人家這一變臉不高興了,當場就將這“居心叵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鳥兒就敢小執拉關係”的拜金女當場轟出門去!

蘇醉敢賭十根黃瓜——哦不,下半輩子的黃瓜她都敢押!就賭這宗夫人實打實的隻不過是在試探自己罷了!

所以在蘇醉方才那掏心窩子得貶低自己、表達衷心跟宗執少爺無任何瓜葛也不敢奢望有任何瓜葛的言語下,宗夫人在說了有關身份的那些話後便不再以此試探蘇醉。

想來他們今天也是要借著麵談來試探前些日子的綁架事件,會不會如他們所想的那般,是蘇醉或其他存了心思的女子試圖同三大家族的少爺產生任何不該有關係的一種方式……而今日,他們的答案是,很滿意。

之後在一番看不見刀光劍影卻堪比戰場廝殺的唇槍舌戰中,蘇醉完美地表現了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小天真卻不失從小生長在暗巷的世故圓滑,同時隱晦表達了自己隻想求財,一副十成十的不要臉麵不要真愛隻求財的拜金女模樣。

而這種模樣,亦完全符合宗夫人他們猜測中的,一個出身暗巷、家庭不和諧還有個窩囊廢的父親的小女孩,該有的形態。

——既然她缺錢,就給她錢好了。

隻是這錢也不是那麽好給的。宗族長當場叫來三大家族的禦用律師,當著三人的麵,婉轉著說辭要蘇醉簽下收錢後便不得再渲染此綁架事件,並決不與三位少爺任何一人產生瓜葛的合約。

給的錢,也就是封口費罷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蘇醉冷靜淡然地被送回了暗巷口,直到一個人走進她的家門,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草泥馬都特麽是群居生物!

今天的羞辱真是夠了。若非她目前的狀況是半點形勢不由己,又何須受這些眼高於頂的有錢人的鳥氣?

曾經作為頗有名氣的刑警的小姨曾在家裏無比暴躁的掀桌,說特麽一天天的哪個有錢的犯罪嫌疑人被逮進局子裏,第一句話絕壁是“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就是什麽都不說”,第二句話就是“你們憑什麽抓我我平常納稅那麽多卻養出你們這些蛀蟲”!

——蛀蟲你妹啊!特麽的你們納稅是給我們嗎?納稅那都是給國家的好不好?!她們也隻是賺死工資,頂多破案了有獎金的好麽?!

卻特麽一個個有錢就了不起、有錢就牛逼哄哄的好像自己就沒犯罪一樣,非得證據全攤麵前了才說“我是冤枉的”!——冤枉你妹!

蘇醉握緊了拳。

不管如何,為了她的目的達到,她可以忍。無論她當初救人的前提是什麽,她自己都不可否認事後產生的挾恩以報的念頭是多麽令人不齒。

——她可以為她的貧窮與無助坦然,卻不會為自己自私的念頭辯解。

想到單獨設置的、屬於她的戶頭名下已經有了兩千萬現金和一套房產,蘇醉邁進家門的腳步都輕了許多。

對於房產坐落的位置,她早就決定好了,隻一心高興地想著同母親盡早分享。

隻是……一踏進家門,她似乎……聞到了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