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早春茶宴
卷一 罌粟毒 057 早春茶宴
夏侯懿最近似乎很忙,沒工夫來南宮府騷擾自己,南宮墨雪過得倒也清淨自在,期間秦淑月過來看過她兩回,雲婉茹也帶著婉麗丫頭過來過幾回,倒也不算無聊。
隻是每日苦澀無比的湯藥讓南宮墨雪極為不滿,因此她一有時間便往鳳欒的院子裏跑,而黛影總是抽搐不已的神色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她家主子的事情似的。
二月二,龍抬頭,京陵南宮府。
“小姐,這幾日兵部尚書府的公子幾乎每日都來約大小姐出門遊玩,對她十分照顧,大小姐也倒收了性子安生了幾日。”
“恩,那我那二弟弟呢?今日什麽動作都沒有嗎?”南宮墨雪突然想起將軍府還有這麽一號人物於是順嘴問問。
“二少爺自從柳姨娘被休他從莊子上回來之後,每日都在他的院子裏看書練字,不曾有其它動作。”青裳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於是這般答道。
南宮墨雪點了點頭,前世南宮霖倒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除了膽小如鼠以外,做學問倒也算是可以,馬上就要春闈了,不知他會如前世一般參加春闈然後考中進士呢!
“明日的早茶宴都安排好沒?怎麽能不給我這大姐姐一個驚喜呢?”
南宮墨雪淨了臉,隨後半躺在床上,懶懶的問道。
“回小姐,秦小姐傳話來說都準備好了,您放心吧。”
“嗯,下去吧,我乏了。”
南宮墨雪放下手中的地理雜記,有些煩躁,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夏侯懿那廝真是可惡!
是夜,墨雪閣內琴聲悠揚、延綿不絕,南宮墨雪房頂上躺著數星星的人則是得意了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墨雪幾乎將《樂殤》曲譜上的古曲都熟練地談了一遍之後,又將其中蘊含的陣法都融會貫通,才放下手中的古琴,然而天已經微微亮了。
南宮墨雪怨念無比的喚青裳進來給自己梳洗打扮的時候,房頂上數星星的男人也回府準備今日來早茶宴露臉了。
一個時辰之後,南宮墨雪精神抖擻的帶著黑眼圈有些重的丫鬟們去了芙蓉閣給主母請安,並且準備迎接今日的貴客們。
每年早春的時候,京陵城中的貴族氏族中就會有人準備那年的新茶,自然也是南方進貢過來的早茶來舉辦早茶宴,然而這早茶宴也是有講究的,除非家中有待字閨中的女子要出嫁才會有人舉辦,否則會被視為輕浮之舉。
南宮府的庶長女下月要嫁與兵部尚書府嫡子做正妻,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陵城的大街小巷,因此今天的早茶宴也格外的熱鬧,凡是京陵城中有點背景的夫人們都在被邀請行列,自然也會有很多待字閨中的小姐和公子前來。
雲紫萱作為將軍府的主母在前院迎著客人,而南宮芸作為早茶宴的主角自然是要在最後出場的。
南宮墨雪在後院安排著早茶宴的一切事宜,青裳跟梓鳶也忙的不可開交。
“雪姐姐,茹兒來幫忙了。”
雲婉茹甜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南宮墨雪笑著將她們母女三人迎進了後院的客廳中,然而南宮墨雪詫異的是舅母身後還跟著一個大約十七八的年輕女子。
女子低眉垂首,杏眼桃腮,襯得這寒冷的早春都有些暖意了,想必她就是舅舅新娶的貴妾了。
“舅母您帶著妹妹們先坐,一會還請舅母幫襯著些。”
丫鬟將水果和早茶端上來,給幾位貴客沏了茶。
南宮墨雪轉身剛要離開,卻看見舅母身邊的貴妾付姨娘低著頭站在一旁,絞著手中的帕子。
於是她柳眉一豎,走到這貴妾身旁道:“舅母家的丫頭何時這般不懂規矩了?還不伺候主子去!”
林氏見侄女幫自己出氣也樂開了道:“雪兒,這是你舅舅的姨娘,今日本不該帶她來,可她一大早非要跪在我房門口跟著,於是隻好帶了她來。”
上次香囊的事情林氏並沒有發作她,隻是請雲紫萱將香囊給了自家男人,這貴妾付姨娘便從那時開始失寵了,如今她非要賴著跟來,也是自討沒趣。
“這樣啊?舅母還真是操心,這等不懂事的姨娘又不能使喚,不如帶個丫頭來呢!”
南宮墨雪說完轉身出去了,留下一臉委屈的付姨娘站在原地,原本絞得一塌糊塗的手帕更加不能看了。
林氏撲哧直接笑了出來,看向站在身後的付姨娘。
“姨娘別介意,我這侄女就是個心直口快的,她不知道你是貴妾,隻以為你跟著我讓我受累了。”
付姨娘才收起她那我見猶憐的神色,上前去給林氏斟茶,卻聽得一旁的雲婉麗十分譏諷的開口她。
“付姨娘您就省省吧,即便是這兒都是人,一會子你將滾燙的茶水都潑在自己手上也沒人會替你說話,這種場合出席的本就都是各府的正妻,沒有人會替一個妾室打自己的臉。”
雲婉茹瞥了一眼付姨娘的作興,直接無視給自己娘沏了茶,一會兒還要替雪姐姐招呼客人呢,誰有功夫理她一個姨娘?
南宮墨雪在外間陸續迎進來了各大府的夫人小姐,雲婉茹跟林氏則是在客廳裏替她招呼著,聊得好不熱鬧。
按照東辰禮俗,男賓要在前廳裏吃茶,女賓則在後廳裏吃茶,待到午膳時,大家方可一同匯聚到花園中,由男賓和女賓表演節目助興。
此時大部分的男賓都留在前廳跟南宮墨璃討教學問,而女賓也大都到齊了。
南宮墨雪看著遲遲不肯出麵的南宮芸也懶得管她,反正今天的主角終究是會出來的,至於最後到底是什麽結果卻很讓人期待。
“雪姐兒,這兩年出落得越發可人了,快過來給我瞧瞧。”
南宮墨雪才迎完最後一撥客人踏進客廳中,前頭便傳來一陣熱絡的搭訕聲。
說話的人是坐在主位旁的兵部尚書的夫人方氏,今日她一身得體的芙蓉色金羅蹙鸞華服,襯得她圓潤的臉龐更添幾分柔美,隻是這年過三旬的年紀配這身顏色卻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