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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欲星球 42 荒欲星球

歐陽子謙沈默了一會兒,才道:“斯卡羅德在戰前曾經問我,一光年的焰火能不能成就我的愛情?”他微微沙啞地道:“我現在知道答案了,即使朗曼死了,斯卡羅德不見了,我們也不能在一起,我對這份感情所有的期待都在這一光年的焰火裏燃燒殆盡了!”

雷諾沙啞地道:“你回來,隻要你回來,你要做什麽,我都依你!”

歐陽子謙微笑了一下,淡淡地道:“雷諾,我的命運……要自己掌握,由我不由你!”

說話間他已經進入了外太空,他突然調轉頭開火,這樣後麵追的戰機不得不閃避,歐陽子謙才道:“菲爾德,空戰最後要記得的是,記住開火永遠是放在最後,飛行才是首要的。”他說完就進入了光速旅行,他打開了那個自動導航,這個時候雷諾已經不能捕捉到他的身影了,但是他還能清晰地看見雷諾的臉,他都不敢眨眼,因為眨一下,他就要少看一眼。

飛船不過進入光速旅行短短半個小時,就開始由於無法承受引力而解體,船體爆炸的時候,火花四濺,映紅了天空。飛船解體前歐陽子謙已經啟動了救生裝置,他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雷諾一口血噴在了屏幕上,他都來不及落淚機甲就帶著他彈了出去。

機甲自由地在太空中向著某個方向滑翔,機甲上還裝置了推動裝置,時速很快,即便是這樣也足足滑了兩天,歐陽子謙才從猛烈的震動之中明白自己已經著陸了。他無力地睜開眼睛,這裏是連綿的綠地,大片大片的黃綠林,但是卻都很巨大,高的甚至都有上百米,都是上古的植物蕨類,地麵上長滿了泛著藍紫光藻類,如果不是陽光明媚,歐陽子謙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境當中,他將機甲收起來,開著它朝前走。他發現這個處處透著上古味道的森林裏,居然會有現代的雞鴨牛羊三三兩兩地跑過,頓時吃驚無比。當他開出森林,看到了大片的田地,上麵長滿了蔬菜等農作物,他震驚之餘,有人笑道:“教官,歡迎來到!”

一副農民打扮的斯卡羅德笑著站在山崖上笑道:“看來一光年的焰火成就不了你的愛情,你終於來了!”

歐陽子謙淡淡地道:“我過來看看一光年以外,是什麽樣子!”

斯卡羅德咧了一下嘴,笑道:“這裏所有的生物都是我放養的,地也是我領人開發的,你來了就全了。”

他領著歐陽子謙來到了大本營,這裏已經建得頗具規模,人聲喧鬧,像個小城鎮一般,賣什麽的都有。

裘斯從裏麵飛快地奔了出來,大聲叫道:“子謙!”

“你原來在這裏!”歐陽子謙驚喜地道,裘斯失蹤之後,他一直以為他是在那次大戰之中誤中流彈身亡了,誰知道奇跡再次出現,裘斯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斯卡羅德扯了一下嘴角,道:“我看他的機甲差點撞上飛船,隻好順路把他捎上,就捎到這裏來了。”

裘斯含淚道:“我一直想去通知你,可是這裏完全與世隔絕,現在你也來了,那就太好了!”

歐陽子謙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斯卡羅德的住是一個由廢舊的巨大主艦改造而成的堡壘。

這裏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自己發電,各種設備也非常完整,再加上斯卡羅德多年經營,先進的程度恐怕即便是希爾家族也找不出一艘來,因為他們自然不會把用來控製導彈的動力拿來接上桑拿設備。

飯菜現拔現做,現捉現殺,自然新鮮可口,歐陽子謙吃飽了便選了一間艙休息,一連睡了二十四小時才起來,跟裘斯去看外麵的家場菜地。其實不大,不到地球的四分之一,跟地球一樣,土地不多,僅有一塊大陸,四周也是海洋。

裘斯說得津津有味,回頭卻看見歐陽子謙在走神,便輕聲道:“教官,是不是後悔來這裏了?因為來了這裏,你就回不去了。”

“不!”歐陽子謙微微一笑,道:“我不後悔,這是我的選擇。”

歐陽子謙休息了兩天,斯卡羅德提出來他有生物技術能修複他的手腕,他笑道:“這裏不比雄鷹學校,可是要用手幹農活的!”

歐陽子謙自然同意,他進生物艙的時候,斯卡羅德壞笑著對裘斯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個裝置還能改變他的構造,子謙這種人,愛人永遠不會排第一位,親人才行,所以我要讓他給我生孩子!”

裘斯大吃一驚,連忙衝了進去上氣不接下氣地把斯卡羅德的惡毒計劃告訴了歐陽子謙,道:“他在撒謊,他根本不是要治你的手,是要改造你的身體!”

歐陽子謙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那你要榮幸了,斯卡羅德的謊言都是很有價值的,他隻撒……”他躺進了生物艙,然後慢慢地道,“隻說能讓你致命的一句!”

是的,就像他說自己沒有被斯卡羅德迷奸一樣,他加深了深陷情局的雷諾的痛苦跟疑慮,最終導致了年輕的他們分手。

歐陽子謙在上度過了極為平靜的半年,他每個晚上都在仰望星空,不知道哪一顆才是故鄉。

那裏有他最親的人,他的大哥,他還未出世的侄子……還有令他窒息的愛人。

瑪門監獄是一個很詭異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這裏的人幾乎沒有人探視,沒有電話,沒有來信。

莫子木看著鐵絲網另一頭的人,幾乎無法相信,這個突然失蹤,被報死亡三年,因為無人認屍,而被醫院擅自送到附屬醫學院去解剖的林林,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一切仿佛根本沒有改變,好像無論過多久,林林永遠都是這樣,一頭柔軟的烏黑的頭發,帶著純真虔誠的眼神。

上帝永遠留在原處,差別是你離開他的距離。

“Seven……”林林穿著他的神父裝隔著鐵絲網,上下打量著他,眼裏流露著擔心,但卻克製地沒有表露出來,道:“你……還好麽?”

莫子木的指頭忍不住在顫抖,容清穿了一件駝色的外套站在林林的背後,他的目光由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莫子木。莫子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句話,他這一生從沒像現在這麽一敗塗地。他這一生當中唯一遇上的對他不求回報的就是梅林,可是他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連想也不敢想的。

莫子木微笑了一下,道:“還不錯。”

“我,我,我會替你的上訴的!”林林微帶著激動地道,他一激動就會略帶口吃。

容清就站在他的身後,他將那隻手放在林林的肩頭上,似乎能理解林林的激動。

Seven是林林的第一個傳教對象,他在Seven的身上寄托了對無所不能的神的幾乎所有信任,把對Seven的奉獻當做了對神的奉獻精神。

莫子木愣愣地看著他,他的肩,跟肩上的手,同樣的手,那雙在撫慰林林的手也是把自己推向地獄的手。林林接著柔和地道:“無論如何Seven你不要放棄希望,主會保佑你的。”

莫子木冷淡地道:“林林,我從來沒信過你的主,他也從來沒有關照過我。如果我有片刻的猶豫,我已經遭到報應了。林林,你不要再出現了,我不想見到你。”他說完站了起來推開椅子,表示對話結束。

林林似乎對莫子木的冷漠習以為常,他扣著鐵絲網仍然溫和地道:“困難是暫時的,我一定會盡量想辦法讓你去比較好的監獄,盡快恢複你的學業。”

莫子木猛地回過頭來,道:“我不想感激你在奧地利收容了我,我不想感激你替我承擔了昂貴的生活費跟學費,我也不想對……因為我從酒吧裏招來色狼而讓你受辱這件事表示抱歉。我沒求過你為我做任何事,我唯一要求過你的事情就是請你離我遠一點!你做到了,謝謝,請接著做下去。”

“我,我,我……你知道,Seven,我沒有要求過你的感激,也不想要你的抱歉。”

“林林……如果你曾經改變過我什麽,我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我隻希望你跟你的上帝都不要再在我的生命裏留下痕跡。”莫子木向大門走去,他想要在自己失控之前盡快離開這裏。

“Seven,Seven……”林林沿著鐵絲網追到了另一頭,他的口齒變得出奇的流利,道:“一直想請你原諒,是我因為自己遇到了困惑,所以不告而別。因為在旅店裏被人偷了所有的行李,失去了你的聯絡方式,又因為心裏很亂,就乾脆在羅馬的一家教堂裏待了幾年。”林林道:“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的不告而別並不是對你失望了,想要拋棄你,Seven,你知道你在我心裏的地位。”

“即使你真的死了,你也會在醫院裏被切成一塊一塊,因為醫院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真的有說我根本不認識你!”莫子木冷冷地道。

林林微微輕歎了一聲,溫柔地道:“我知道,Seven,你隻不過是不願意證實你又一次被人拋棄了。我也隻是想告訴你,我從未想過要拋棄你。”

莫子木突然大聲地道:“開門,開門!”他拚命地捶打著門,林林隔著鐵絲網叫著他的名字,獄警進來罵了一聲,但是看見容清的眼神,瑪門的獄警竟然破例沒有掏出他的警棍。

莫子木機械地穿過長廊,他被容清出賣了,他以為這件事他可以忘記,能夠不在乎,然而他怎麽能不在乎?他以為因為他沒有信仰,所以上帝總是派個人給他,然後等他終於學會珍惜又再毫不憐惜地收回。他一生中第一次選擇信仰,學會信任,選擇相信別人,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然而自己隻不過是別人感情糾葛裏一個殘忍的笑話。

為什麽前麵的路會像隔著雨簾,莫子木的眼睛眨了一次又一次,是天在下雨了嗎?

他不慎撞到了一個跟竹竿般瘦的男人,他想繞過去,但是那男人卻堵住了他的路,陰惻惻地道:“別忘了你是誰的人,跟外麵的小白臉一相會就魂不守舍,如果這讓Ivan老大知道,會操得你不知南北,Maytag!”

莫子木緩緩地抬起眼簾,Sticks看著那布滿了憤怒的雙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莫子木已經撲了上來,抬手打關節,反剪用力一彎,將Sticks按在了地上。

Sticks吃了一驚,忍著痛一個反肘捶在莫子木腹間,然後翻身將莫子木壓倒,將他的雙手壓製住,嘴裏道:“媽的,你要不是老大的人,早操了你!”

莫子木頭一抬,狠狠擊在Sticks的鼻梁上,撞得他鮮血直流,然後撲了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Sticks大吃一驚,道:“你他媽的瘋了!”鮮血從莫子木的牙縫中流出,Sticks嚇得放聲叫救命。

Ivan聽說他們兩人打架就趕了過來,如今一見這狀況,他手起掌落擊在莫子木的脖子上。

莫子木眼前一黑,倒在Ivan的懷裏,Sticks連滾帶爬逃到了一邊,一臉驚駭地捂著脖子。

容清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林林打開門的時候,屋內一陣酒氣,他打開了窗子,走到容清的麵前,道:“你在看什麽圖紙,丹尼爾?”

“珊瑚島上的別墅。”

林林看了一下別墅,道:“很大,為什麽每間房子都用電子門?”

容清將酒杯放下,微笑了一下,道:“不好嗎?林林,那不更安全?”

“這不像是人住的房子,阿清,這是監獄,你想造監獄嗎?”他抱住容清的頭,容清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身上,道:“也許我想造一座可以囚愛的房子。”

“嗯。”

“你能理解?林林。”

“人有的時候總是在愛與懷疑當中來來往往,缺乏安全感,就像當年我不該因為你與我斷了聯係,便懷疑我們的感情,懷疑自己的信仰。”

容清苦笑了一下,道:“那個時候,我正在努力通過克魯斯家族的考核,要麽活著做個有名有姓的貴族,要麽無名無姓地死去。”

“你成功了。”

“林林,我真想回到過去,回到我們曾經待過的寄宿學校,回到我們的純真年代。”

“你一直沒說過那是個什麽地方,克魯斯家族要你在那裏有所表現,想必他們很看重那個地方。”

容清微微一笑,深刻的五官擺出了一種譏笑,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淡淡地道:“另一所寄宿學校。”容清似乎對這個問題不願深談,便轉移話題道:“那麽,林林,你也想過囚禁愛嗎?”

“愛是囚不住的……”林林笑道:“你應該放愛自由!”

容清看著他,微微一笑,問道:“林林,像我對你這樣?”

“你……喜歡上別人了嗎? ”林林抬起手揉了一下他的頭發。

“如果我說是的,你會不高興嗎?”

“上帝給人唯一的權力就是選擇,我已經選擇了陪伴上帝。”

“也許是吧,我想……我想,我喜歡他的,我是喜歡他的,林林。”

“他喜歡你嗎?”

“曾經是吧……”容清坐直了身體,又向後靠去,他伸手拿過了酒杯,看著杯中殷紅的酒,將它一飲而盡,口中充滿了苦澀。

他可以靜靜地看著林林,看著林林追求他想要的東西,他相信他如果有愛,那就應該是對林林的這種方式,讓他做自己喜愛的事情,哪怕這種喜愛是以犧牲他自己的感覺為代價的。

而Seven呢,他就像他心尖的一根刺,不能動,一動就會痛,也不願意去拔,因為一拔,他似乎就會死亡。他從不相信這是種感情,隻認為是一種誘惑,因此在下意識裏不讓那根刺紮得更深。等他再看到林林,他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可以讓林林離開,卻不能讓Seven離開。

“想要告解嗎?阿清。”林林溫和地問。

“這次不,不,林林。”容清站了起來,看著外麵的月色,他再次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容清沒有告訴過林林,他很久之前就不再告解了,把心靈最深處的秘密說出口,那不安全。

而要得到誰,獲取什麽,靠的絕對不是祈禱。

“醒了嗎?嗯?”Ivan隔著襯衣揉搓著莫子木的乳尖。

莫子木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不情願也隻好睜開了眼睛,Ivan那很酷的五官就在眼前,他銀灰色的眸子閃著冷冷的光,仿佛在譏笑他。

“你想罵,還是想打?”莫子木冷冷地道。

Ivan笑了笑,道:“首先是誇你,截拳道玩得不錯。”

“你諷刺我。”

“不,不,Bruce Lee說過截拳道的精義就在於式不拘形,你用嘴巴也能咬得Sticks魂飛魄散,真的是非常了不起。”

莫子木將頭轉過一邊,Ivan笑道:“另外,你哭了麽?”

莫子木微垂眼簾不答,Ivan微笑道:“你是傻瓜嗎?”

“……”

“還是笨蛋?”

“……”

“否則你怎麽會表現得就像一個可憐的棄婦?”

“……”

“Seven,想**嗎?”

“……”

“那我幹了。”

“……”

“Seven,我現在在脫你的襯衣。”

“……”

“Seven,現在我在脫你的褲子……這是你的內褲,看到了嗎?”

“……”

Ivan低頭舔著莫子木的乳尖,莫子木終於忍不住抽氣了一聲,Ivan的手握住了他的性器,一邊套弄著,牙齒輕輕碰著莫子木的乳尖,那種微帶痛感的刺激讓莫子木忍不住想要大聲地呻吟。

外麵是人來人往的腳步聲,是無數雙想要窺視的眼睛,他們的**過程會被很多人刻意地收聽著,莫子木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裏是完全沒有隱私可言的監牢。但是Ivan似乎要讓他忘記這一點,每每他發現莫子木壓抑自己的呻吟,就會加強對他的刺激,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莫子木的乳尖,讓措不及防的莫子木叫了一聲,射了Ivan一手。

“混蛋!”莫子木紅著臉惱怒地道。

Ivan笑著在莫子木的耳邊道:“寶貝,再叫大聲點,我喜愛聽你的**聲。”

莫子木將頭側過一邊,閉上眼睛,一副請君自便的姿勢。

“Seven,我進去了。”

“……”

“你要幹快幹,羅裏八嗦的做什麽?”

“嘖嘖,突然想跟你討論一下哲理。你應該會喜歡氣質,我正在努力地體現這一點。”

“你插在裏麵跟我討論哲學?你是瘋子嗎?”

“對不起,我認為氣質應該是與生俱來的,所以也是不分場合的。”

“……”

“學會**,是真正的生命開始,這句如何?”

莫子木閉了閉眼睛,長吐了一口氣。

“不滿意,我還有。**的意義,一開始隻是為了看到你的臉,接下來是為了看到你的眼睛,最後是為了看到你的嘴唇,然後是想在黑暗中撫摸你的全部,把你緊擁。”Ivan笑道:“覺得這句怎麽樣?有沒有打動你?”

莫子木一翻身將他大力地掀到一邊,Ivan赤身**地撐著頭看著他將自己的衣服穿上,長吐了一口氣,道:“喂喂,這種經典的句子居然沒打動你。”

莫子木拉上褲子,忍無可忍地衝他吼道:“請別剽竊跟篡改別人的詩句。”

Ivan衝著他的背影,笑道:“喂喂……別生氣嘛,我覺得我改得比《夜巴黎》精彩得多。”

法國詩人雅克.普雷韋爾在他的詩歌《夜巴黎》裏中寫道:

在點燃三根火柴的夜裏

一開始是為了看到你的臉

接下來是為了看到你的眼睛

最後是為了看到你的嘴唇

餘下的黑暗是為了想起你的全部

把你緊擁

莫子木走在長長的走廊上,路過一個又一個柵欄,好像是路過一個又一個的獸籠。

從獸籠的背後射出來的目光是貪婪的,充滿了獸欲,那早已是非人類的眼神。

他走進了自己的監舍,看著大家略為擔心的目光,他開口道:“有想過從這裏出去嗎?”

托米沒有回答,湯姆嘲諷地一笑,道:“我隻想過明天是否可以活下去。”

“如果……我能在Hunter夜,讓補給船停靠在碼頭呢?”莫子木緩緩地道。

除了傑克憨厚地看著莫子木,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托米猛然抬起了頭,他緩緩地說:“補給船從來不會出現在Hunter夜。”

莫子木往裏走了幾步,他還在微微喘著氣,道:“瑪門的補給船一般會出現在周二,周四的傍晚,我們如果能讓船在Hunter夜抵達瑪門島,便很有機會在那一晚借機離開瑪門。”

托米有一些微微顫抖地道:“你如何才能變動補給船的時間?”

湯姆突然對一臉無辜的傑克喝道:“肥佬,站門口去。”

傑克嚇了一跳,卻言聽計從地站了起來,往門口一站,一米左右的門就被他的肥肉堵了個嚴嚴實實。

“我能侵入對岸的電腦係統,改變他們的調度表。”莫子木顫聲道。

整個宿舍沉靜了許久,托米才道:“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會有很多困難。首先我們需要知道怎麽擺脫Hunter?最重要的是從Hunter區域穿越到瑪門監獄的碼頭,非Hunter區到處都是觸警器,也許我們還沒跑出五十米,就有報警器響了,那個時候我們就隻能等著被槍打成篩子。不論是鳴槍聲,還是拉警鈴,補給船都會立刻離開,我們根本沒有半點機會。最後就算我們能不被發現靠近碼頭,又怎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挾持船隻離開呢?”

湯姆插口道:“你也知道,船上至少有三個護衛,持槍的護衛。”他歎了口氣又道:“不但如此除非你能在晚上走,否則你無法躲過早上的點名,隻要你不死,你就要在清晨喊到!”

托米道:“即使我們能夠上船,不出一個小時他們就會發現我們失蹤了,而那個時候我們還漂在海上。”

莫子木道:“如果我們能在周末參加Hunter,而又能在周一讓船過來,我們也許會有一個不錯的機會。阿道夫喜歡出外度周末,周末都不在島上,周日與周一的清晨通常都由諾頓來點名,所以會比平時整整晚至少兩個小時。至於哪條路沒有觸警區,也許垃圾本身可以告訴我們。”

“這太荒謬了,每個Hunter夜都是九死一生,是他們按功能表來點我們,你如何能保證我們參加周末的那場?難道我們要包下整個星期的Hunter嗎?”湯姆苦笑地道。

莫子木淡淡地道:“因為格奧弗雷隻有周末才有空,他是歐洲最大的軍火商的獨子,從十歲起就跟隨他的父親參與倒賣軍火,從周一到周五,他不會有閑功夫來這裏Hunter。”

湯姆呆了許久,才道:“所以你上一次才故意激怒他?”

莫子木幽幽地道:“他好勝得很,不需要我來故意激怒。”

一時間監舍陷入沉默當中。

“不論你們幹不幹,我都決定離開這裏。”莫子木道。

“太多困難。”托米長吐了一口氣。

“所以……你已經想好了整個計畫?”湯姆開口問道。

莫子木望向監舍外,盡管托米很盡職地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他道:“是的。”

湯姆立刻攤了攤手,道:“反正是死,我要搏一下,I’m in。”他說著就站到莫子木那裏去了,捶了一下他的肩頭,笑道:“從你要我偷卡巴斯基的眼鏡片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想要越獄!”

“托米,你呢?”莫子木轉頭問已經有一會兒沒有開口的托米道。

“太冒險,Seven。”托米道:“太冒險。”

“傑克你呢?”莫子木將頭微微側了一下問道。

傑克還沒有開口,湯姆插嘴道:“我絕不同意帶著肥佬,你想要豎一塊牌子讓所有的人知道C區的肥佬一組正在越獄嗎?”

莫子木淡淡地道:“那傑克就死定了,大嘴Froggy會把他的肉一塊塊割下來。”

傑克嚇得渾身肉顫,道:“不,不,別丟下我。”

莫子木道:“不能丟下傑克。”

“我不同意。”湯姆喊道:“托米,你說一句話。”

托米黝黑的臉上麵無表情,道:“如果你把傑克留下,也許我們要不了三十分鍾就會被人發現越獄了。”

莫子木阻止了湯姆繼續往下說,道:“湯姆,三比一。”

“Shit!”湯姆狠狠地甩了一下手。

托米長歎息了一聲,道:“既然留在這裏也是死,那我們就搏一下吧。”

莫子木輪廓美好唇線微微一彎,露出了一個不是很明顯的笑容。

第十章-2

這個夜晚,瑪門又下起了雨。

在瑪門有兩樣事情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止,下雨跟死亡。

然而實際上,這隻是一種錯覺,卻並非是事實,就像瑪門也有旱季。

莫子木聽著大雨聲,因為沒有窗戶,那雨聲很悶,像隔得很遠,需要凝神細聽,才能聽清楚雨水擊打地麵的聲音,莫子木很仔細地聽著,幾乎聽了整晚。

早上吃過硬麵包之後,放風鈴聲響了,四人來到操場邊,傑克就是一個絕好的天然屏障。

湯姆轉過頭去看D區的門,道:“我們首先要知道D區的人是怎麽通過瑪門森林抵達碼頭的,他們走哪條路,因為如果我們走錯了,就會觸發暗藏著的報警器。”

莫子木回道:“我需要你們幫忙弄兩樣東西,蘇打粉和雙氧水。”

湯姆小聲道:“你要這些做什麽?”

莫子木一笑,道:“我說過讓垃圾本身告訴我們,它們走的是哪條路線。”

“蘇打粉好弄,我在廚房裏可以搞點,但是打掃衛生這活是B區包的。”湯姆聳了聳肩,笑道:“可能大嘴Froggy認為B區更需要殺菌跟消毒。”

仿佛看到莫子木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湯姆才獻寶似的笑道:“不過每個月的今天B區都需要打掃大倉,他們一定一早就把雙氧水放在了廚房的後麵。”

莫子木吐了一口氣道:“那就今天先解決雙氧水!”

他的話音剛落。

“Seven!”一個高大的犯人跑了過來,甩了一下頭,道:“Ivan老大讓你去圖書館。“

“知道了。”莫子木淡淡地道。

托米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

莫子木離開了他們三個人,朝著圖書館走去。

圖書館裏沒有人,還是那樣破舊的書架跟電腦,莫子木知道這通常表示Ivan想要**。

他的腳步還沒有停下,就被Ivan一把抱住,含著他的耳朵道:“想你了,寶貝。”

莫子木微微掙紮了一下,道:“你不是昨天才搞過!”

Ivan將莫子木反轉過來,把他半抱起,與他麵對麵,笑道:“哪有,昨天……我好像隻是跟你討論了一下哲學問題。而且今天很特別,無論如何我都要在這一天……幹你!”

莫子木對他粗鄙的用詞皺了一下眉頭,背部微挺稍稍離Ivan遠一點。

但是Ivan抱著他的的臀部,莫子木不得不為了保持平衡去抱他的頭,Ivan好像因為這個突然就興奮了起來,他的手插進了莫子木的褲子裏。

“別……別在這裏,去裏麵吧。”

Ivan的舌頭伸到莫子木襯衣裏舔著他的胸,道“我……更愛在電腦桌上搞你,不過,甜心,你說了算!”

他抱著莫子木一直走到書架構成的通道最裏麵,將他壓在了牆上,他用舌頭替莫子解開襯衣,呼出來的熱氣讓莫子木既覺得癢,又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全身的溫度在快速的升高。

Ivan很熟練地脫掉了莫子木的褲子,用食指伸進了莫子木的後庭輕輕刮了一下,莫子木忍不住抽氣了一聲,Ivan快速親吻住了他微張的雙唇,舌尖像一隊騎兵一般,瘋狂地在莫子木的口腔內掠奪了一番,然後才非常緩慢地撤出莫子木的口腔,像是為了讓莫子木見證他剛才征服他的這一刻。

Ivan**的步驟不急也不緩慢,很男人,有條不紊地控製著兩人的**節奏,他用各式各樣的手段讓對方情欲高漲,然後不留餘地徹底占有他。

莫子木聽著Ivan緩緩拉褲鏈的聲音,隨著時間的延長,身體的亢奮程度也隨之飆升。

他曾試著抗拒這種情欲,但在Ivan身經百戰的**經驗及自己的生理本能下,那一切都顯得可笑及多餘。

他曾經無數次地偷偷想過跟容清**的方式,但在現實裏他們聯手都很少握。

他跟Ivan做了無數次的愛,但卻在現實裏不敢想象這個過程。

瘋狂的**,被壓著擺出各式羞恥的姿勢,卻止不住地呻吟,甚至在**的時候大叫,粗重的喘氣聲,肉體撞擊聲,還有監舍外麵人來人往的腳步聲,一齊匯集到了大倉內那些嗡嗡聲中。一切都似乎是公開的,整個過程都似乎在供人隨意參觀。

Ivan不用在他的身上打下烙印,這些聲音已經在向瑪門監獄裏的所有人宣告他對Seven的所有權。這就是為什麽莫子木不願意在Ivan的監舍裏**的原因,不過好像Ivan其實也更喜歡在圖書館。

Ivan的性器擠進了他的後庭,那種感覺很矛盾,既有痛感,但又很興奮,隨著一下又一下的退出與刺進,整個人都會在空白又或者是填滿中搖擺。

Ivan將莫子木兩條腿抱在腰間,他每一下撞擊都讓莫子木的身體向上挪動,然後又看著他的身體隨著自己的退出而身不由已地下落,這種往複的撞擊可能使得Ivan比平時更為興奮,到放風鈴聲響起時,他都還沒有射。

莫子木低聲道:“Ivan,快點!”

Ivan卻沒有絲毫打算提早收兵的意思,他抱住Seven快速地**著,似乎在最大可能地享受著占有莫子木。圖書館外響起了腳步聲,那是皮靴落地的聲音。

“天,是獄警!”莫子木臉色都變白了,他拚命捶打著Ivan,但卻無法掙脫繼續壓著他進攻的Ivan。腳步聲越來越響,Ivan似乎總算滿足了,一股熱流射進了莫子木的體內。

他微微一鬆,正在大力掙紮莫子木就落下了地,Ivan順勢脫下襯衣遮住了莫子木**著的下體,按著他,在他的耳邊說:“十八歲生日快樂,寶貝!”。

大嘴阿道夫站在了通道的盡頭,咆哮道:“媽的,沒聽到鈴聲嗎!你們這對隨時**的豬玀。”

Ivan慢條斯理地拉上了褲鏈,轉過了身去,也許是他高大,健碩的身體鎮住了阿道夫,讓他的咆哮聲竟然就此打住。

阿道夫的目光落在了莫子木的身上,他的眼睛從上到下,最後落到了莫子木半**著的修長雙腿上,那裏還在不斷滑落著乳白色的**,阿道夫滿含曖昧地嗤笑了一聲,道:“把褲子穿上,快滾!”

阿道夫倒是沒有睜著眼看莫子木穿衣服,而是轉身走了,莫子木立即甩掉Ivan的襯衣,快速地套上自己的衣服。Ivan在他耳邊笑道:“真爽,我們下回再來一次。”他說著伸手去幫莫子木拉褲子,卻發現莫子木的雙手顫抖得厲害,他一挨上他的手,就被莫子木甩脫了。

然後套上衣服的莫子木頭也不回地朝外麵走去,Ivan撓了撓自己的眉毛,笑道:“喂!一起走嘛!”

他的一步抵得上莫子木兩步,很快就追上了他。

於是,盡管莫子木不願意,他們還是成雙成對地出現在了大倉裏。

湯姆與托米似乎已經養成了默契,兩人背朝著牆壁,像是留出足夠的空間讓莫子木清洗自己的身體,隻有傑克他基本上躺下去,就沒有足夠的力氣翻身,所以隻好仰躺著。

因此莫子木在屋子裏的一舉一動他都能有所覺察,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去偷瞄莫子木的動作。莫子木緩緩地將身上的衣服拉開,監舍裏沒有開燈,大倉內的光線又不算亮,所以漆黑的室內一切都顯得模模糊糊的。他的手撐在洗漱台上,彎下腰用手幫助下麵盡可能地將Ivan的精液排出來,他的身體拉伸著顯得腿很修長,少年人瘦削但不單薄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像一把弓,銳利但不張揚。

莫子木擦拭好身體,將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拉開了監舍的燈,他跳上了自己的床,半靠在枕頭上,拿起那本《麥田裏的守望者》翻了幾頁,暴躁的霍頓出走再出走,卻總是回到無處可去。

托米似乎坐了起來,從莫子木那個方向望上去,他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皮夾在那細細地看著。

湯姆見莫子木朝下看,也探出頭去看托米,道:“老殘廢,又在看你的女兒的照片。”

莫子木道:“托米,你有家人嗎?”

“可以說沒有……”托米笑了笑,將皮夾收好,道:“很小的時候就失散了,都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

莫子木轉頭問湯姆道:“你有家人嗎?”

湯姆笑道:“我叫湯姆,但不是家貓,我是孤兒院長大的。”

莫子木低頭問平躺在床上的傑克,道:“你呢?”

傑克抖動了一下嘴唇,道:“我母親去年才死的……”他說著說著抽泣了起來,而且越哭越響亮,道:“大概是上帝保佑她不想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他的聲音像打鼓一樣,雖然沉悶但足夠響亮。

“快閉嘴!”湯姆低聲喝道:“別把獄警招來。”

“抱……抱歉,我一哭起來就止不住。”

“Shit!”湯姆罵了一聲,他從床上滑下地,拿起毛巾起身去堵傑克的嘴。

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快速的腳步聲,湯姆剛來得及退到托米的床邊,兩位獄警就到了。

頂替死去的鮑威爾的是一名新來的獄警貝裏克,他站在了門口,他吼道:“怎麽回事?!”

傑克死死地咬住毛巾,但仍然止不住地打嗝,湯姆笑道:“Boss,沒事,傑克隻是想起了亡母。”

貝克裏有一對像馬眼一般的又大又凸的眼睛,他掃視了一下室內,喝道:“33412,51591,94941,88641站起來。”

莫子木迅速從床上跳下來,托米與湯姆也跟著排到了門口,傑克努力了幾次,過於肥胖的身軀因為哭得太厲害而始終無法坐起來。

“快起來!”湯姆小聲道。

“起來!快起來!”貝裏克用警棍敲打著鐵柵欄罵道:“你們想搞什麽花樣,嗯?88641站起來!”

“說話88641!”貝裏克叫道。

莫子木喊道:“Boss我去扶他!”

他剛動,後麵有獄警拿來了高壓水槍,貝裏克一抬手,一股高壓水流就射了出去,他罵道:“媽的,耍花樣。”

三人立即被高壓水槍射倒在了地上,那幾十斤的重量不停打在他們的身上,三人在地上翻滾著,獄警都叉著腰在外麵觀賞他們狼狽的樣子。

比起鮑威爾愛出賣囚犯賺取外快的惡習,貝裏克的愛好更是令人難以忍受。他喜歡用高壓水槍對準囚室掃射,看著在幾十斤重的水柱下,犯人們在鬥大的囚室裏像無處可逃的老鼠一樣不停地逃竄,他似乎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搞笑的了。

不到四十歲的貝裏克在其他監獄曾經因為虐囚而被投訴過不下四十次,也許這就是諾頓對他青睞有加,大老遠把他從加利福尼亞弄過來的原因吧。

差不多十幾分鍾之後,貝裏克才收槍,三人已經完全癱倒在地,貝裏克道:“別再讓我看到你們找麻煩,要不然讓你們這群豬玀吃不了兜著走!取消C區204的午飯!”

莫子木立即往前爬著,道:“Boss,不,Boss。”他沒爬多遠,就被托米一把按住,在他耳邊低聲道:“另外找機會,別給獄警機會弄死你。我們大不了再等一個月。”

莫子木隻好失望地取下自己的眼鏡,將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托米似乎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

三人稍作歇息,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傑克還沒能起床,湯姆看了一眼狼藉的監舍,一躍而起跳到了傑克的身上,就掐他的脖子,嚇得莫子木與托米慌忙把他給拉了下來。

“我早說了,這個死肥佬,遲早要害死我們。”湯姆喘著氣地道,他被托米按在床上,一時倒也不能再發作。

“對不起!”傑克躺小聲地道。

“Fuck you!”湯姆咆哮道。

“對不起!”

“Fuck you!”湯姆吼道。

“對不起!”

“媽的,早知道你就是個禍害!”湯姆起身脫濕衣服。

“對不起!”

湯姆套上衣服,懶得再理傑克。

“對不起!”傑克持之以恒地道歉。

湯姆貼著柵欄看外麵吼叫著往餐廳去的人群,摸著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

“對不起……”傑克小聲地在湯姆的耳邊道。

湯姆正躺床上,兩隻眼看著天花板,突然被嚇了一跳,見傑克那張肥臉近在眼前,他沒好氣地拉過被子將自己的頭悶在被子裏。

“對不起……”傑克的聲音貼著被子傳來。

“媽的,媽的,我原諒你了!”湯姆從床上跳起來,朝他吼道。

莫子木與托米都笑了起來,莫子木道:“湯姆不生氣了,就吃這個吧!”他手一扔,湯姆一接,笑道:“怎麽,Ivan的人頭你一直吃到現在,不會是不忍心吃了吧?”

莫子木塞了一塊巧克力在自己的嘴裏,咀嚼道:“我隻是沒胃口。”

湯姆乾笑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笑話有點不妥,他轉了個話題道:“既然今天中午不成了,那我們隻能等下個月了。”

“再等一個月……”莫子木無聲地看著天花板。

隔了一會兒,貝裏克又進來了,門一開,四人嚇得都坐了起來,誰知他隻是丟了一個大盒子到莫子木的床上,陰陽怪氣地道:“Ivan給你的。”

莫子木看著那個包紮著粉色綢緞的大盒子就想隨手把它丟下床,湯姆趴在了他的床沿,道:“Ivan送的,瞧瞧,是不是吃的。”

莫子木隨手抽過別在上麵的卡片,上麵是一行挺剛勁的英文,依然是那句:寶貝,生日快樂!落款是Ivan,莫子木倒沒想過Ivan會寫一手非常漂亮的手寫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找了哪個槍手寫的。

莫子木丟開卡片,拆開盒子,湯姆哇哦了一聲,道:“居然是把小提琴。”

不管Ivan懂不懂琴,顯然替Ivan買琴的人是一個行家,優質的五十年雲杉老料,純正的鯨須琴弦,簡樸卻不失典雅的造型,會令每一個懂小提琴的人都心曠神怡。

莫子木撫摸著琴弦,熟悉的音律仿佛又在指間響起,他有片刻的恍惚,然後平靜了下來,將琴收回了琴盒。

“不拉一曲嗎?”湯姆頗有一點失望地道。

莫子木微微一笑,道:“休息吧!”莫子木的眼光透過重重的牆,似乎看到了豎著耳朵等琴聲的Ivan,他的嘴角上彎,心裏充滿了惡作劇一般的快感。他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受製於Ivan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妙,就仿佛是自己是主動送上門去的,然後獵人吃幹抹淨還無辜地抹著嘴,道:“是你自己硬要給我吃的,我都不太想吃你!”

這種感覺令莫子木悶傷,卻無法像恨別人那樣去恨Ivan,盡管他明知道Ivan比之其他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沒有了這種強烈的感情做支撐,卻深陷在情欲裏糾纏,莫子木覺得Ivan的手正在一點點從控製自己的一部分到控製整個自己,而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卻無力逃脫。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到了晚上,莫子木顯得有點不太舒服,臉上泛紅,有一些輕微的咳嗽。

Ivan派人讓他過去,他咳嗽了一下,道:“跟你們的老大說,今天我不太舒服,就不過去了。”

那人有點傲慢地道:“Seven,Ivan的話還是你自己去回比較好。”

莫子木強壓著咳嗽的衝動,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去,愛怎麽回,是你的事情。”

那個白人似乎有一點下不了台,他壓低了聲音威脅道:“Seven,你要清楚,你得罪了Sticks,他這筆帳還沒跟你算呢,你以為你憑什麽能太太平平地坐在這裏?那是因為你能上Ivan床!放聰明點……”他一句話未完,莫子木突然一拍桌子,順手拿過勺子一下子就指住了那白人的眼睛,道:“你聽清楚了,我說了不、去!”

有他一鉛筆紮瞎一個獄警的例子在前,那白人嚇得動也不敢動。

突然有人一手切在他的手腕上,莫子木的手腕不由一軟,勺子掉了下來,他的手腕也被人扣在了手裏。

Ivan淡淡地道:“Seven,做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隻因為我叫你過去吃飯嗎?”他隻輕輕一拉,莫子木就不得不轉過身來麵對他。

Ivan濃眉一皺,道:“你生病了?”他用手按住莫子木的後頸,然後身體前傾與他額頭相貼。

莫子木沒有掙紮,知道也根本掙不脫。

“你在發燒!”Ivan道。

巡邏的獄警走過來,道:“Ivan,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病了,要立即去醫診室!”他說著抱起了莫子木。

莫子木臉漲得通紅,盡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Ivan的床伴,但他從未讓Ivan當眾表現這一點。

“放我下來!”莫子木咬著牙道。

“你別再講究這些了,寶貝,從明天起你就住到我的房間來。”

“Ivan,我們送他去!”獄警猶豫道。

“他燒得很厲害,又剛從Hunter夜回來,瘧疾也說不定,可能會傳染……”Ivan微微抬起眼簾,他那雙看起來銀灰色的冷酷眸子冷冷地盯著麵前的獄警。

獄警手按著警棍,道:“好吧,Ivan,我讓你送去,但是你不要讓我為難,我跟你一起去。”

Ivan一路抱著莫子木,穿過操場直奔與探視區同一幢樓的醫診室。

穿著白大褂的邁克看見莫子木,還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很平靜地對Ivan道:“把病人,放下,你們都回去吧。”

Ivan將莫子木放到床上,然後俯在他的耳邊,道:“小心養病,別再讓我看到你有軟弱的樣子,嗯?”

莫子木將頭一側,沒有回答,Ivan看了一眼邁克,若無其事地離開。

他一走,莫子木就翻身起床,道:“我隻是有點發燒,給我一點退燒藥就好!”他說完咳嗽了一下。

邁克用酒精棉擦了擦體溫計遞給他,道:“先量一下體溫吧。”

莫子木將溫度計接了過來塞在嘴裏,人慢慢走到窗前,從那裏眺望遠處,同樣坐落在懸崖峭壁上的醫診室的窗外,便是加勒比海。蔚藍蔚藍的海麵一望無際,彤紅的夕陽像一幕巨大的油畫背景,幾隻海鷗偶然飛入,留下幾縷自由的剪影。

邁克的手剛觸到他的背,莫子木下意識地一躲,卻見邁克手裏拿著聽筒,邁克笑道:“我沒有歹意,別害怕!”莫子木微一低頭,轉過身去,邁克將手伸到他的襯衣裏,聽了一會兒,道:“你恐怕不僅僅是發燒,你可能並發了肺炎,需要掛水。”

莫子木皺了一下眉頭,道:“那是不是我要住在這裏?”

邁克填著單子,道:“恐怕是的,你需要被觀察。”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你有很多事情嗎?”邁克問道。

“為什麽這麽問?”

邁克笑道:“因為在監獄裏的人都不會在乎時間,比起住在大倉裏,他們更喜歡住在我的病區,這裏床軟,夥食也好。但你似乎不太情願。”

“也許是因為這裏光線太亮。”

“嗯?”

莫子木轉頭看著他,微笑了一下,道:“會給人自由的假象。”

邁克沉默了一下,道:“來吧,去你的病房,我來給你掛水。”

莫子木與邁克穿過長廊,隔壁便是病區,這裏也有窗戶,但比起邁克房間裏的那扇,這裏的窗戶被設在高高的牆的頂端,光線從那裏射進來,顯得可望而不可及,但所幸這裏的白熾燈很亮,亮到讓人一點沒意識到這裏光線不足。

邁克排空針尖中的空氣,用酒精擦拭了一下他的皮膚,然後紮了進去,莫子木問道:“好像這裏的醫生不多。”

邁克微笑了一下,道:“瑪門不需要太多的醫生。”

藥劑慢慢在莫子木的體內發揮了作用,一陣倦意襲來,他聽邁克問道:“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嗎?”

“沒有特別想要的,謝謝。”所以莫子木微笑了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他的眼鏡被人摘了下來,然後似乎隱約聽到有人說了一句:“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