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冷靜中的瘋狂(四)

第一卷 第十八章 冷靜中的瘋狂（四）

離楚仔細回憶著在識海中的那個城市模型，半晌才對哥斯拉道：“這個住宅區的中心有個地下空間，準軍事化結構。一個星期內，你改造成戰時規模。通訊中心就建在這裏，你來列材料清單。還有，給老孔單獨建立一個指揮中心，要一個大型的沙盤。少校，一個星期內，建立起正規軍隊編製。我要有200名可以駕駛機甲的士兵。老孔，其他的你來處理，咱們明天這個時候見。大家還有問題嗎？”

“沒問題了。”孔替大家回答。

哥斯拉嘿嘿幹笑著對離楚道：“那個人的屍體我要了，明天我帶裝備來給你。”

離楚點點頭，看這些人離去，他心裏忽然空得發瘋。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來了，又莫名其妙的處理好了。其中該有的艱難，竟然一個都沒出現。這種事情不合乎常理，離楚按著刀，抑製不住瘋狂的想法。他想回去把那四個來抓他的家夥宰了。在無罪城，有時候殺人的確是一種放鬆的好辦法。屋子裏還留著一具屍體，血腥氣頗重，讓人感覺呼吸之間都有血泡在空氣裏漂浮著，隨時能吸進人的肺裏。

“不錯！”青紅拍起手來，她放下青顏，來到離楚身邊，遞給他一塊壓縮水盒。離楚接過咬破在嘴裏，帶有鎮定和營養成分的水湧進了喉嚨，離楚覺得舒服點了。青紅抬起她瑩潤如玉的手，揉了揉離楚的臉道：“這兒血腥味兒太重了，回我那兒去，我跟你再說說這些人。”

離楚的耳邊嗡的一聲，他還以為自己是幻聽，直到真正的金屬回聲在房間內響起，他這才知道是李碧湖的長刀發出的聲音。李碧湖怒了！離楚驚訝的是自己提前聽到了那把刀的殺意。

青紅回眸一笑，對李碧湖道：“你也來，還有事情要你做。”

李碧湖嗯了一聲，提刀先出了門。離楚捏碎孫子心髒的時候毫不猶豫，現在卻有點不忍心了。李碧湖這樣跟著青紅，肯定是沒有好結果的，而這個人，又沒做錯什麽。他隻是喜歡一個人，願意付出。想到這裏，離楚才回味起方才青紅放在自己麵頰上的手指，是那麽的冰冷，就像是冬日街頭撲麵而來的雪，輕盈，毫無感情。

“小楚，走啦。”青顏過來拉離楚，離楚跟在青紅後麵，被青顏牽著，就像木偶。

青紅隻當做沒看到離楚那一刻的表情，她風姿綽約，又異常穩當地走在離楚前麵，似乎故意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背影。那背影除了堅決，還有點落寞。青顏的手是熱的，她緊緊抓住離楚，讓離楚覺得這世間又有了點留戀。

好在殺了孫子那一刻起，離楚感覺自己的心已經硬了起來，從前的事情他不再想。他感覺失落，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即使是一切順利，最終拿下無罪城，可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僅僅是為了活下去？離楚握緊青顏的手，心想，也許該找個理由了。

走廊內並不通風，鮮血的味道並沒有淡去，離楚看著地下的血跡，忽然笑了起來。獄長還沒死呢，自己竟然有空多愁善感，有這時間，不如提高自己的力量，或者，享受最後一夜的生活。這個城市裏，每個人都不知道是否擁有明天，自己想那麽多幹嗎？離楚抬起眼睛，青紅的背影也變得誘惑起來。寬大的衣服並沒有隱藏住她的曲線，她每一步的節奏，都仿佛要踏在人的心上。

即絕望，又充滿希望，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小楚！”青顏發現了離楚的變化，用力捏著他的手。

“嗯？”離楚漫不經心，從一扇門走到另一扇門，不過是幾米的距離，他的心已經平靜下來。而且他也知道，在到達七級的水平之前，自己的心靈還要經曆很多這樣的衝擊，能否堅持住，是自己是否可以成功的關鍵。

“哼……”青顏沒說什麽，甩開離楚，追上母親，回到了青紅的房間。

離楚最後一個進門，他耐心地轉身，關門，上鎖。這些東西對獄長毫無用處，不過獄長沒有出手之前，自己還得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已經是深夜，紅月高懸，屋子裏沒有電，茶幾上立著銀質燭台，月光和燭光將客廳照成粉紅的顏色。窗子上的窟窿已經補好，屋子裏的溫度高了點。青紅拍拍女兒道：“回去睡覺吧。”

“嘿！”青顏很聽話，她也實在是困了，如果沒有事情，平時這已經是入睡時間。離楚見青顏回去臥室，心想，青紅畢竟還是個女人，還是個母親，這青顏，是她唯一的弱點！這個念頭一起，離楚打了個冷戰，自己怎麽了？青紅和自己的交易雖然有逼迫的意味，可也是自己的契機，而青顏更是救了自己的性命。這種念頭怎麽起來的？

“冷嗎？”青紅踢掉鞋子，把大衣蓋在身上，縮在沙發裏，問離楚。

離楚搖搖頭，他和李碧湖麵對青紅坐下，都一言不發。

“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四個人？”青紅問的自然是那四個丟在離楚房間裏的活口。

“如果他們會駕駛機甲，就留下，否則就問完事情就放了他們。”

“嗬，小楚，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狠了？放他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我不喜歡殺人。”離楚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他現在仿佛還能感覺到孫子的心髒在自己手中跳動的感覺，那麽有力，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在捏碎孫子心髒的瞬間，有快感，也很空虛。那感覺就像和一個陌生女子的一夜情緣，所有的興奮都在射出之後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