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母女合謀

第63章 母女合謀

“你瞧見她那般模樣了吧,不過就是仗著自己年紀比我老,早我一年考上女學,就這般耀武揚威地,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沈錦瞧著麵前的花枝,“小人得誌。”

“好了,你都已經給了她難堪,出了一口惡氣,如今再說她,豈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沈長樂伸手將花枝剪斷,這盆花是她精心養著的,隻不過最近一直在發蔫,她叫了專門侍弄花草的婆子來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花枝之前長得太過茂盛,土裏的營養不足,這才會出現之前的情況。

沈長樂最近正在學養花,說來也是可笑,上輩子沒去過女學,這輩子發奮刻苦地就為考上女學。誰知上了還沒到半年,就落地個退學的結局。之前她一直在養傷,第一年是跟不上,就算最後考核也會被留下。到時候再讓她上一年黃字班,她還不如徹底退學,來地體麵又合適。

畢竟誰都知道,她是因為身體原因才退學的嘛。

“那你可得更認真了,這會是痛快了,要是回頭沒考上女學,我看你也不用出門了,”沈長樂睨了她一眼,搖頭淺笑說道。

“我知道,你可別瞧不起人,”沈錦嘟嘟囔囔又說,顯然是不太高興。不過隨後她又想了想,有些試探地說:“三姐,我能求你個事嗎?”

“什麽事兒?”沈長樂見她這小心翼翼地模樣,估計這事還不小的模樣。

“嗯,就是我大舅家中的新蘭姐姐,她今年也要考女學,隻不過她家裏的先生教地雖不錯。可我舅母說,那先生到底沒考過女學,不知道這裏頭的門道,所以還讓她在我家裏暫住幾日,跟著三姐姐你一塊上學,”沈錦偷偷地瞄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有明顯地怒氣,這才把話說完。

自打她懂事之後,自己的外祖家便已經和濟寧侯府那邊端了聯係,兩家老太太明明是嫡親的姐妹,可如今卻也死活不來往。從前沈錦還不知道如何,可是年紀大了,便知道這大概都是因為娘親的事情吧。對於娘親的記憶,她已經十分模糊了。雖然祖母準許她每個月去看娘親,可是她見到的娘親是整日死氣沉沉,滿口佛經的老婦人。

雖然她也難過、心疼,可是年紀越大就越明白,這麽多年爹爹都不肯原諒娘親,她當時肯定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錯誤。而這個錯,還可能和三姐姐有關係。

或許她該討厭三姐姐吧,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表麵上還不想聽從她的管教,可是心底卻十分以她為傲。三姐姐很厲害,不僅可以考上女學,還是第一名,就算是那樣人才濟濟的學院裏,她也是最受矚目的那一個。她心底也會嫉妒,可是更多地卻是說不上來的自豪。

所以盡管知道這事很為難,可她還是開口了,她總覺得三姐姐是可以為她妥協的。

“你大舅舅家中的新蘭姐姐,”沈長樂蹙眉深思,可是想了半晌,都不記得這人的模樣。沈家如今和林家也是來往甚少,除了年節裏該有的禮節,沈令承幾乎從不登林家的門。更何況,林家的舅父從商之後,更是讓人所不齒,似乎生怕沾上了他家的銅臭味一般。

沈錦見她疑惑,立即說道:“就是比我大兩個月的新蘭姐姐,她今年也要考女學的。若是我們能一塊考上,以後相互也能有個照應嘛。”

沈長樂點頭,這話倒是真的。當初她上女學的時候,就是和葉菱是舊識,兩人這才親密無間的。況且女學之中的閨秀,說來再入學之前,也多是見過麵的,或是姻親關係,或是故交,總會在各種宴會上見過麵的。所以能有熟悉的人同自己一塊上學,在書院裏還是能迅速適應的。

隻是沈長樂並非是專門的先生,又隻是從女學退學了,要是貿貿然答應了,別人還以為她自大地以為自己能當先生呢。她教沈錦,那是自家的親妹妹,指點一番,旁人也不會說什麽。所以沈錦問這個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時間裏猶豫了。

沈錦見她猶豫了半晌,也沒有說話,登時撅著嘴,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哀求道:“三姐姐,你就答應了唄,反正你教我一個也是教,如今也不過是多一個人而已。”

“你想地可真簡單,”沈長樂看著她,一副你可真天真的表情。大概這一世沒有林氏的影響,沈錦的脾氣雖然是爆碳一樣的,可最起碼是直來直往地性子,不像上輩子,說一句話都要拐彎抹角的。倒是沈月卻變地十足,一句話裏能夾雜著好幾層意思,瞧著就讓人無奈。

沈長樂不得不說道:“我也不過是在女學上了幾月而已,如今隻是個退學的。若是你讓林新蘭過來,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是我不自量力,好為人師呢。”

“怎麽會,你當年可是第一名考上女學的,舅母說了,比起先生們教地書上的那些大道理,三姐姐你更能幫助我們考上女學呢,”沈錦也沒多想,直接將她大舅母肖氏的話說了一遍。

沈長樂聽罷,當即便是冷笑,她算是聽出來。這位林家大太太是為了一心讓女兒考上女學,還真是費盡心機。隻是女子讀書本就不是爭名奪利,她這般未免也太過下乘。可轉念,這到底是人家的一片慈母之心。沈長樂雖不喜歡她這般做派,卻也不會貶低。

但她還是說道:“我知道你舅母的意思,隻是我教你是天經地義的。可是教她卻是沒道理,我自己如今也還跟著先生讀書呢。所以這事情我不能答應。”

沈錦見狀,隻得撅嘴點頭。

等過幾日,林家便派人來請她過去。沈錦以往都是歡歡喜喜地過去,這次卻是沒那麽高興。舅母一向待她好,可偏偏頭一回讓她辦事,她就沒辦成功。所以她心裏也過意不去,就算到了家裏,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她在老太太院子裏坐了一回,就被林新蘭拉著去往自己院子裏坐著。兩表姐妹之間,因為年紀靠近,再加上林新蘭又事事順著沈錦,所以兩人關係一向就好。隻是這一次,林新蘭說了好幾句,沈錦都沒搭話。

林新蘭瞧她這幅樣子,立即拉著她的手,關切問道:“表妹,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又什麽事不高興啊?”

“表姐,先前舅母說的事情,我三姐姐沒答應,”沈錦撇撇嘴,還是把如實說了出來。

林新蘭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可是一想到母親平日裏的囑咐,便立即笑道:“我還當是什麽事情呢,本就是我娘親提地突兀了。我先前還覺得怪不好意思地呢,所以你也別往心裏頭去。”

沈錦一聽她這般善解人意地話,又覺得羞憤難當,想想這麽多年,舅母和表姐待她多好啊。可偏偏她連這點小事都幫不了表姐,一想到這裏,她的頭垂地更低了。林新蘭見狀,更是拉著她的手,柔聲安慰說:“我的傻妹妹,就這麽點小事而已。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其實我覺得依自己的學識考上女學本就不容易,母親也隻是實在著急了點,病急亂投醫。你可千萬別放在心裏。”

她越是說讓沈錦別放在心裏,沈錦就越發地愧疚。表姐本就艱難,若是自己再不幫著她,豈不是太過分了。

而林新蘭在瞧見她臉上的歉疚之色後,又低低地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原還想著,咱們表姐妹能一塊考進女學,到時候在書院裏好歹也有個照應呢。”

“表姐,你放心,我,我這次再回去求求我三姐姐……”

“可別,你可千萬別,三表姐本就性子冷,你若是這般,我怕她心裏怪罪我不知好歹,”林新蘭微微垂頭,臉上露出可憐的表情。

恰好這會,肖氏身邊的丫鬟來請她們過去。等兩人到了肖氏的院子裏,就瞧見梢間的桌子上,擺著好些布料。肖氏見她們過來,立即招手笑道:“你們來了,都來瞧瞧這桌子上的布料,這可是從江南那邊帶回來的時興料子。”

“娘可真偏心,什麽好東西,都得表妹來了,才能拿出來,”林新蘭撅嘴,語氣中帶著嬉笑。

肖氏見狀,立即伸手點她的額頭,輕斥道:“你這臭丫頭,竟是吃你表妹的醋。你想想錦姐兒哪會得了好東西,忘了你的,沒良心的丫頭。”接著她又轉頭看著沈錦,歡笑說道:“況且咱們錦姐兒,這樣可人意的,又聽話,我不疼她疼誰啊。”

沈錦被她說地不好意思,喃喃道:“我哪裏有舅母說地這般好。”

她低頭看著桌子上擺著的料子,不僅顏色鮮亮,便是上麵花紋都十分新奇,京城這邊確實是少見。林家如此生意做地不錯,所以時常會有天南海北帶東西回來,沈錦肯定是有一份的。

沈長樂有那樣顯赫地外家,外祖母和姨母都疼愛,什麽好東西都緊著給她。況且那邊也就她一個女孩兒,沈錦雖然豔羨,可是自己的外祖家待她自己也是不差的。所以即便比不上三姐姐,可是府裏的其他三個姑娘卻是遠遠比不上她的。

一想到這裏,先前好不容易消散的愧疚,便又升了起來。她瞧著肖氏,十分愧疚地說道:“舅母,先前你讓我辦的時候,我沒辦妥當,我……”

她輕咬著唇,似乎說不出話來。

倒是肖氏露出些許驚訝,反問道:“你這孩子,是怎麽,什麽讓你辦的事情啊?”

“娘,就是你說讓我去表妹家中住著,和她一塊跟著三表姐讀書的事情,都是您多嘴說這一句,你瞧把表妹愧疚的,”林新蘭又拉她的手,細聲安慰她。

肖氏這才回過神,她立即自責道:“你這孩子可真是實誠。舅母也不是說讓你辦妥這事,隻是想讓你回去問一聲罷了,既是沒成,那也沒事。你若是這般見外,舅母可就要生氣了。”

“就是,你再這樣,我也要生氣了,”林新蘭撅著嘴,可還是笑嘻嘻地說。

林家母女兩這又說又笑地,可算是把沈錦逗樂了。不過也正是這般,她越發覺得舅母和表姐是真正待自己好的人,她們什麽好東西都想著自己,可是如今這可是考女學這般大的事情,自己怎麽也該出手幫幫忙吧。

於是她下定決心說道:“舅母,表姐,你們且放心。我三姐姐就是麵硬心軟,回頭我再去求她幾回,她肯定就會鬆口的。”

肖氏登時一笑,輕輕拍了她的手掌,笑道:“這傻孩子,說地都是孩子話呢。姐妹之間何須用到求字,你且跟我說說,你三姐姐當時是如何回你的?”

沈錦當即將自己和沈長樂的話,一字一句地重複給肖氏聽了。就算肖氏聽罷,都不得不讚賞,這個沈家的三姑娘可真是個謹慎又心細的,比不得她這個外甥女,傻大姐一般的脾性。難怪這麽多年來,同樣是姐妹,沈長樂便能在府裏這般風光,而沈錦隻能掩蓋在姐姐的光輝之下。

她略思慮了一會,心頭便湧上了一個主意。便是一笑道:“其實你三姐姐也是多慮,不過是自家表姐妹而已,哪至於傳出這樣的閑話。”

沈錦讚同地點頭,她先前也是覺得三姐姐太過小題大作。可是這幾年,她被沈長樂管教慣了,所以沈長樂不同意的事情,她雖不服氣,可也不敢真的罔顧她的意思。

肖氏也是看出門道來了,所以輕輕說道:“其實舅母的本意呢,也是想讓你表姐和你一塊住上些時日。你功課一向比你表姐好地多,兩人在一塊,總比一個人有好,便是有個什麽疑難問題的,也有個商量。若說真讓你三姐姐教你們,倒也不至於。”

她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是沈錦眨了眨眼睛,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她心底一聲歎息,隻恨自己的七竅玲瓏心,愣是沒點化她。於是她衝著旁邊的林新蘭使眼色,倒是自家的閨女,可謂是一點就透。

“表妹,我娘的意思是讓我去你家中住些日子,這樣一來,咱們也能一塊備考。其實之前我娘說那話,也隻是心急罷了。不過我想要是我真有什麽不懂的,去問三表姐,我想她肯定也會幫我解惑的,”林新蘭眉目清秀,一雙柳葉眉更添了幾分柔和,所以她說起來也是不緊不慢,反倒能讓沈錦明白。

“是啊,這主意好,我還真想和表姐你一塊住著呢,”沈錦也是歡喜地說道。

旁邊的肖氏也是點頭,笑道:“正巧我家裏的先生,家中有喪事,準備告辭回家。我還正愁著這臨時到哪兒去找個靠譜妥帖的先生呢。正好這幾個月讓你表姐在你家中讀書,若是考上了女學,那就正好。若是沒考上,我也正好再尋個先生。”

沈錦聽了,也覺得這主意好,恨不能這會就跑回家去。

“這事也不是小事,還需得你家裏老太太同意,我明日帶著你表姐親自你家中一趟,”肖氏說話間就把自己定下了。

對麵的沈錦不僅沒覺得一絲奇怪,反倒是歡喜地很。

所以她今日離開的時候,都是念念不忘,還對肖氏說道:“舅母,你明日可別忘了啊。”

“不會忘的,這些東西你也帶回去,給你三姐姐和四姐姐分一分,”肖氏指揮著丫鬟將東西擺在後麵一輛馬車上,都是上等的絲綢。

等林家母女兩人回了院子,肖氏在榻上剛坐下,林新蘭便不高興地說道:“娘,那匹月光藍料子,您不是答應留給我的,怎麽又給拿出來讓表妹挑走了啊?”

她有些委屈,先前所有好東西要和沈錦分也就算了,她這麽喜歡的一匹料子,娘都沒替她留下。

肖氏這一下午忙著和沈錦說話,可真是腰酸背痛。她招招手,讓小丫鬟給自己敲敲背,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真以為你表妹是個傻的。我都說了這批是從江南送來的時興料子,是等著她來了,你們兩個才一塊挑的。若是真把這料子留下,除非你別在她跟前穿,你若是穿了,她肯定就會覺得我這個舅母待她不過如此,就是給她的料子,也隻是你挑剩下來的。”

“哪裏會,她那麽傻乎乎的,怎麽可能瞧地出來,”林新蘭有些遲疑地說道。

“你們這些小姑娘家家啊,喜歡的無非就是衣裳首飾這些,誰多了一件首飾,誰又新做了一身衣裳,你當真以為看不出來?”肖氏嗤笑,顯然是在笑話林新蘭的天真。

好在這個女兒也是她養大的,打小就會聰慧伶俐,隻要自己這麽一點撥,就能通透。

所以林新蘭此時露出失望地眼神,有些無奈地說道:“女兒明白了,”可隨後她又臉色一沉,止不住地怨道:“可這樣處處忍讓著她,處處遷就她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麽時候。娘,女兒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什麽名貴的首飾都得她挑了我再挑,什麽好看的料子也都是她選剩下了,才能輪到我選。”

肖氏回頭看了她一眼,嚇得林新蘭立即不敢再開口。待過了一會之後,她才揮揮手,示意丫鬟出去。不過院子內外都是她的人,倒也不用擔心,誰敢把她的話漏出去。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不過就是幾件首飾和衣裳而已,你瞧瞧便把你委屈成這般。可是娘平日裏缺著你的,還是短著你了,竟是養地你這樣眼皮子淺薄?”

林新蘭被她訓斥地不敢說話,肖氏哼了一聲,又訓道:“這些衣裳首飾不過就是一時的好處而已,你以為娘讓你這麽多年捧著那丫頭是為了什麽?”她伸手點了下女兒的額頭,恨恨道:“我還不是為了你日後能找個好婆家。”

一提到婚事,小姑娘家自然是害羞的,林新蘭粉臉羞紅,垂下頭嬌嬌說道:“娘,您說什麽呢,女兒年紀還小呢。”

“是,你年紀是小,可是這嫁人是女子一生之中最緊要的事情,遠的不說便是你祖母和你姨祖母,明明都是嫡親的姐妹,可是如今咱們家是什麽境況,你再看看濟寧侯府,又是何等花團錦簇,”肖氏忍不住歎氣,這女子嫁人實在是要緊地很,便是同母姐妹,這境遇也能天差地別。

林新蘭本來還不以為然,可是一想到濟寧侯府,她也知,自家是萬般趕不上的。所以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澀,反倒是抬眼瞧著肖氏說道:“可是這跟巴結表妹有何關係啊?”

“你這傻孩子,你也不瞧瞧那沈家是何等的人家,便說你那個大表哥,今年進士及第,那時候是何等的威風。隻怕上門提親的人,能踏破了他沈家的門檻,”肖氏一想到這裏,也是豔羨地很,她也是有兒子的。可奈何是個讀書不通的,別說進士了,就是考個舉人都落第兩次了。

沈如誨本就是沈家的長房嫡孫,未來的國公之位,不出所料的話,肯定是逃不出他的手。可誰知人家又這般厲害,不僅考中了進士,更是清貴的庶吉士,聽她家老爺說,未來的前途那可是不可限量。這樣的人,肖氏也知道,自家的新蘭肯定是夠不上的。都說一家女百家求,她看著啊,這沈家的如誨,也是一家好男,百家女想嫁。

可是除了沈如誨之外,沈家還有個二少爺。沈如諳那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雖說讀書不如他大哥,可也是個俊秀的後生。再加上他也隻比自家新蘭大上四歲,所以肖氏是早就盯上了沈如諳。隻是她也知道林氏的事情,當年影響實在是太壞了。直接讓濟寧侯府和林府斷了來往,可是都說事在人為,她瞧著自家的新蘭,怎麽說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日後再長大些,哪個男子能不心動。

所以她拉著林新蘭的手,說道:“你表妹在家裏便是再不受寵,那也是國公府裏的姑娘。你和她一般大,日後她出外交際,你若是跟她好,你說她會不帶著你一起?到時候你也多認識認識些姑娘,把自己的名頭打響亮了。還怕沒有好姻緣?”

此時她倒也沒提起沈如諳,畢竟閨女年紀還小,提地太早反而不好。若是她能進了沈府小住,到時候表哥表妹一塊處著,也能處出幾分感情來。

肖氏到底是個厲害的,說來便來。這前一天剛說過,第二日就帶了禮物,到沈家來了。待在老太太跟前一說,連老太太都愣了,可人家也說地有理有據,兩個姑娘在一塊讀書,總會有個相互促進吧。

況且沈錦又一心要考女學的,老太太瞧她那勁頭,倒是不比沈長樂那會輕。

“祖母,你便答應了吧,表姐過來了,我便是遇到什麽問題,也能有個商量的人。況且女學的考核中,我不太擅長的科目,都是表姐擅長的呢,”沈錦可謂是使出喝奶地勁哀求。

老太太也不是不疼,都是自己的孫女。況且林氏作死的時候,沈錦年紀還小,這麽多年沈錦也算是她跟前養大的。所以她這麽點要求,老太太也不好拒絕。

這麽一說,算是定了下來。肖氏當即歡歡喜喜地帶著閨女回去了,而收拾箱籠的時候,可是收拾了好些東西。

林新蘭還有些好奇,問道:“娘,你怎麽讓丫鬟給我收拾這麽多東西啊,我又不是不回來的?”

“你這傻丫頭,你又不是隻在那裏住一兩天,你可是要住好幾個月的,”肖氏有些得意地說道。

“可家裏離沈府那麽近,若是有個什麽需要的,回來拿就是了,需要這般嗎?”林新蘭還是覺得太過誇張了。

肖氏瞧她這模樣,就知道是個傻的,她輕輕掀起嘴角笑道:“你懂什麽,你收拾這些東西回去,便是在那裏長住著,旁人也不好說什麽呀。”

“娘,那這豈不是無賴一般的,”林新蘭一個小姑娘,哪裏好意思死皮賴臉的。

可是肖氏卻又一笑,說道:“你個傻丫頭,娘這是為你好呢。你到了那裏之後,也勤快些,多些表哥表姐們做些針線活。你的活計一向出眾,送了他們的話,肯定都會喜歡的。”

肖氏在說到表哥的時候,不僅停頓了一下,連語氣都透著一股子曖昧。她們母女本就親近,所以說到這,林新蘭哪裏還不明白啊。娘親這是想讓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呢。

“都說好女難求,其實這真正難求的是那些品性好的男子,這世道要求女子多多,不僅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理家管事也不能落下,不說別的,就女學的那些姑娘,哪個德才兼備的。可你再看看男子,不說別的,就你哥哥如今都學會了出入那些秦樓楚館。咱們女子一生隻能一個男人,可是那些男子卻能有無數的女人,所以娘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最起碼丈夫得是個品性淳厚的,”肖氏雖處處算計,可到底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林新蘭一聽自家哥哥都出入那種風月場所,登時怒氣衝衝道:“娘,你怎麽不管管哥哥啊?”

“有什麽可管的,他也不過是應酬而已,難免的,你哥哥雖不是老實的,可大麵上卻是不敢錯的,”肖氏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信心的。

林新蘭突然想到自己哥哥屋子裏的那幾個丫鬟,各個都是千嬌百媚,開口便如鶯啼,端地能勾人心魂。她也知道其中有兩個已經被哥哥收了房,本來她還沒覺得如何,可是一想到未來丈夫的房中,或許也有這樣的小丫鬟,她這心底就是說不出地不舒服。

肖氏又和她說了幾句,這才讓她好好休息。

兩日之後,林新蘭就到沈家小住了。因為是表姐妹之間,倒也沒什麽顧忌。所以沈錦直接請了沈長樂過去,也請了其他姑娘。

隻是沈長樂正好沒事,便去地早了些。可饒是這樣,當她進去的時候,瞧見這院子裏的箱籠,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待她進門之後,便笑著問道:“外麵的箱籠都是表妹的?”

“是啊,我娘給我收拾了這些,我也覺得有些誇張,”林新蘭一張柔柔弱弱地小臉瞧著她,似乎在期待她的話。

沈長樂尷尬一笑,違心道:“不誇張,表妹安心在這裏住下就是了。”

“就是,表姐,你安心在這住著,”沈錦樂嗬嗬地說道。

沈長樂目瞪口呆地看著沈錦真心的笑容,嗬嗬,這可就是真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