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歪打正著(下)
第三十三章歪打正著（下）
周圍的宮娥才女都奇怪的看著馬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能夠讓皇帝和昭儀吃驚成這個樣子。 而且公主身體羸弱，這怎麽聽著也都不像是好話呀。
“除了仙師之外，其他人都退下！”
李治衝著周圍揮了揮手，一眾宮娥才女都退了出去，很快在昭儀院中，就剩下了馬野和李治夫婦三個人。
看到房間中沒有其他人了，李治指了指嬰兒床旁邊的座位：
“仙師請坐！”
能夠在皇帝麵前混一個座位，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恐怕都要受寵若驚了。但是馬野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武媚娘輕輕的將咪咪放在地上，滿臉愛憐的看著熟睡中的女兒，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前段時間，公主忽然整日哭鬧不停，身體熱的好像火炭一樣，而且不吃不喝。請來宮中禦醫診斷，他們也說公主身體羸弱，朕一氣之下將禦醫處死，並將消息嚴密封鎖。”
馬野嚇得一哆嗦，冷汗從後背升起，禦醫說了句公主身體羸弱，就被哢嚓了，自己剛才可是也說了同樣的話了。隻聽李治接著說道：
“後來朕又多次派禦醫診斷，但是那些庸醫都對公主的病素手無策。好在公主吉人天相，病了兩天之後自己就好了。隻是每次吃的東西都很少，人也日漸消瘦了。正是因為這個，仙師之前說貴人近日有一場大劫難，朕立刻就相信了仙師的說法。”
心中暗叫好險，看來安定公主的確身體很不好，自己算是歪打正著。
“朕聽到消息，有一個給公主探視過病情的禦醫和家人說起公主身體羸弱，恐怕不能長久的事兒，朕心中氣憤，私下裏將所有給公主探視過病情的禦醫和一些知情人都處死了，就是守護在公主周圍的宮娥才女們都徹底的換了一批！”
馬野低著頭，假裝沉思的樣子，心中卻是如同狂風中的海麵一樣，翻滾個不停。果然是帝王家，人家實話實說竟然就人頭落地，甚至為了這個身體羸弱的公主喪命的還有很多人，想想都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朕也知道是冤枉了一些人，可是朕就是無法接受他們的這個說法。今日仙師也看出公主的身體不是很好了，想必一定有解決辦法吧？”
後世對於安定公主的死有很多的猜測，很多的曆史著作中對此也都進行了佐證。不過一直沒有定論。
呼聲最高的是武媚娘親手終結了自己女兒的生命，從而利用女兒的死嫁禍給王皇後，達到自己上位的目的。
此刻馬野已經完全否認了這個說法。
看到武昭儀輕輕的撫摸著熟睡中的小公主的眼神，滿是母親對女兒無限的愛憐。馬野可以斷定她沒有勇氣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即使她是心狠手辣的武媚娘。
至於說王皇後和高陽公主將小公主害死，恐怕可能性就更小了。剛剛進入到昭儀院的時候，他親眼看到宮娥才女不離左右，如果不是李治的命令，恐怕那些人還一直守候在周圍呢，無論是王皇後還是高陽公主，都未必會尋到單獨和小公主相處的機會。
排除了這些猜測，馬野不禁搖頭苦笑，眾人對小公主的死充分發揮出了自己的想象，陰謀陽謀的弄出了無數中可能，現在看來，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麽複雜。小公主很有可能是自己病死的。
按照那些禦醫的說法，安定公主很有可能是出生之後就存在著某些先天不足。但是這話是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口的。
大唐朝的醫療條件還是比較差的，嬰兒的死亡率非常高。即使是皇帝的女兒在生命的麵前也沒有特權。
死亡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公平的，一個人一輩子，都隻有一次機會。
武媚娘不過就是利用自己病死的女兒，大做文章，嫁禍在了王皇後的身上而已。而李治早就已經有了廢後的想法，也就順水推舟了。
看到馬野臉上苦澀的笑容，李治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了：
“仙師，您為何笑而不語呢？”
“也許我把小公主帶到我生活的地方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他可是公主啊！”
馬野說的是實話，剛剛出生的小公主被人帶出宮，這絕對不是小事情。各種版本的猜測，那口水足以讓黃河水都上漲幾米。
沉默了良久，忽然李治猛的用手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隻要有一線生機，也要嚐試一下！隻是不知道仙師仙鄉何處？我好派侍衛保護著！”
“侍衛倒是不必了，何況我去的地方，侍衛也去不了！”
馬野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自己帶著公主走，這讓李治和武媚娘兩個人更加的猶豫了。武媚娘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果不是怕吵醒了好容易才入睡的女兒，估計早就大聲斥責了：
“不行，女兒剛剛滿月，禁不起折騰，再說……再說仙師一個人帶著公主也不方便！”
看到武媚娘急了，馬野心中一陣的暗罵：要不是你變成了鬼魅，過了一千多年之後求著老子找你的女兒和叫咪咪的死貓，老子才懶得趟這趟渾水呢！
“我知道萬歲對本仙師的身份還有懷疑，程老千歲親眼看到過本仙師的手段，如果您同意本仙師帶走公主，可以讓他親自送行。自然也就可以親眼看到我的手段了。萬歲，小公主的生死都在您的一念之間了！”
馬野輕聲的說道。然後重新擺出了高人的做派，微微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
“程老千歲知道您的本領？”
李治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馬野還是不說話。李治隻好用問詢的眼光看著武媚娘。武媚娘眉頭緊鎖，忽然眼波中閃過了一抹寒光，好像下了什麽決心一樣。
從皇宮中出來，天早就半夜了，長安城保持著宵禁的傳統，因此在寬城的街道上，隻能夠看到一對對的巡城衛隊走動的身影。不過宵禁對於老程這個九千歲來說，並沒有什麽約束力，帶著兩個護衛，三人三騎慢悠悠的向自己的國公府走。
程咬金幫著馬野進入到後宮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了。趕走了對馬野讚歎不已的程處亮，坐在馬上，老程就琢磨著如何和馬野撇清關係呢。在他的心中，那個家夥圖謀小公主，無論成功與否，最後都會惹出亂子來，還是早點兒撇清比較好。
就在老程琢磨著心事的時候，忽然在身後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宵禁的長安街頭，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縱馬狂奔？
老程疑惑的扭頭看去，兩個侍衛也都從腰中拔出了兵刃，做好了警戒工作。
一匹健馬快速的衝到了程咬金的旁邊：
“老千歲，萬歲口諭，讓您馬上進宮！”
老程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心中暗罵：
“該死的，不會這麽快冒牌神仙就露餡了吧！”
皇命不可違，隻好帶著兩個護衛跟著傳令兵一起重新折回皇宮。沒有進正門，按照李治的旨意，侍衛帶著程咬金和護衛走向了通往坐落在皇宮深處的冷楊宮。
老程心裏更加不踏實了。唐朝是踐踏在大隋朝的屍體上建立起來的朝代，而大隋朝的皇帝姓楊，李淵當初就建立了一個冷楊宮。
開始的時候，一般在冷楊宮處理的都是前朝後宮中的犯人，後來，隋朝後宮幸存者已經沒幾個了，這裏就變成了專門處罰後宮犯錯誤的嬪妃。雖然名義上不叫冷宮，但是實際上這個地方對於在後宮的人來說，比冷宮還要恐怖。
現在皇帝竟然說要在這裏召見自己，老程的心裏就更加打鼓了。
空空蕩蕩的廣場上，一個宮娥才女侍衛的影子都看不到，隻有李治、武媚娘和馬野站在角落中。馬野的背上依舊背著烏龜殼子一樣的登山包。身體還騎坐在自行車上。
老程遠遠的看到了這個場景，怎麽看著都覺得詭異。看著馬野身下的自行車，程咬金不妙的感覺更強烈了。這家夥自行車在手，隨時都可能會跑路，可是自己就徹底完蛋了。
傳令侍衛在和李治交旨之後也退出去了，程咬金硬著頭皮來到了李治的麵前：
“萬歲，不知深夜將微臣喚來何事？”
“仙師說老千歲知道他的一些手段，可以讓你來給做個擔保，說他的手段絕對是朕從來沒有見過的！”
程咬金奇怪的看了看馬野，他知道馬野此行的目的，心中疑惑這家夥沒有得手就要溜走了麽？
“哦，我的確見過他施展過瞬間消失的本領，除了這個，其他的我真沒見識過。”
“哦？就是這個了。”
李治說完，默默的走到了武媚娘的身邊，在武媚娘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繈褓，好像繈褓裏包著一個嬰兒。李治的臉上滿是愛憐，用手輕輕的在繈褓中撫摸了一下，然後從武媚娘的手中把孩子接了過來。
“仙師要駕車，帶著一些東西不太方便，就讓程老千歲代勞吧！”
李治還是不放心這樣直接將孩子交到馬野的手中，試圖讓程咬金在旁邊監督。馬野看著老程鍋蓋一樣的大肚子，一陣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