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時間仿佛已經停滯住了,王蕊微微笑著,神情算不上猙獰，但是也沒有什麽好心，一臉的趣味。
“真……心……話！”
幾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叫林凡白了一張小臉。
“王蕊，你什麽意思？”說出來的話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熱氣，方才還是大好的春光燦爛，短短瞬間就叫人慘白了臉色。林凡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再一次地凝結，這段往事,是她的命門。臉色慘白,看在對方的眼裏，卻是歡樂的源泉。
“王蕊，這個……”湯小婷期期艾艾地開口,“這種問題……”
“不是說真心話大冒險麽？不玩點新鮮的，怎麽能刺激呢？”王蕊笑的更加燦爛無害，本來都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我既沒有惡意中傷，也沒有找人強.奸你。我隻不過是抖出來，抖出來，而已。
嘴角的笑意，似乎自己真的很善良。
林凡頓時明白，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麽遊戲。哼，遊戲？冷笑一聲。就算輸的不是自己，就算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參加，這樣的流言蜚語還是會換個方式傳出來。隻要有人看你不爽，長了腳的流言蜚語會把你壓死。
緋言流長，有人看八卦，有人潑髒水，所謂牆倒眾人推。
隻不過現在，自己還傻傻地給了對方一個可以取笑的機會。哼，又是冷笑了一聲，方才說道，“王蕊，你腦子裏都是裝了什麽肮髒的東西！”冷眼看著王蕊。連語氣也是冷然的。
王蕊卻也噗哧一笑，“沒別的意思啊。我隻是偶然聽我爸爸的司機說起過……”司機兩個字說的尤為的重，仿佛怕是和林凡扯上任何的關係有礙自己的觀瞻一樣，聽在耳朵極為刺耳。
“說是在杏花滿苑中看見過你呢～原來你也是杏花一朵啊。嘖嘖，這嬌媚，也不是尋常的女生練得出來的。”說罷掩嘴而笑，“想必是經驗十足吧！”眼珠子在林凡身上滴溜溜地轉了兩圈。
何止是王蕊的眼神在林凡的身上，現在班級大半的沒有自由活動去的人，眼睛都想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隻能看著林凡。女生間或竊竊私語，連湯小婷也沒有免俗地一臉疑惑。
杏花滿苑是W市有名的一家夜店，夜店顧名思義，各種多有不正當的交易。雖然並不想港片中的夜店那麽淩亂，終究不是正經的女孩去的地方。
林凡的名聲本來就不甚好。隻是大多數的都是空穴來風，雖然不好聽，大家聽在耳朵中也隻是半信半疑，大多數的人隨便笑笑就過去了。隻是一味覺得這個靚妞尺度寬泛。
沒有想到還有人當著別人的麵揭短的。想來王蕊有這樣的氣勢，那個是證據確鑿了。看著林凡的眼神也不禁輕.賤了起來。
林凡冷著一張臉，半揚起臉蛋，“你什麽意思？”語氣極冷，一時間居然感覺胸口堵著什麽東西，所謂物極必反，這樣的話語對她是有殺傷力的。
這個程度本來已經足夠讓她喪失理智，就像上次那個男人的麵前，不就是因為隻是聽到了幾個粗俗的字眼就失去了理智麽？
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在眾目睽睽中，居然意外地冷靜。冷靜地覺得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凍結。
但是，確確實實是自己做過的事情，百口莫辯，哪裏有反駁的機會？眾人也隻不過是看好戲的居多。沒有人上來組織。林凡卻並不把身後的人當一回事情，隻是這樣的往事，她是真真實實不願意想起來。
湯小婷想說什麽。但是張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隔了半晌，才聽見陳毅鋒用不置信的語調，聲音也是顫顫巍巍地說道：“王蕊，這種事情……你不要胡說……”說話的聲音也是越到後麵越贏弱，竟然漸漸不可聞。像是沒有底氣一樣。
王蕊坐下來，徑自倒了一杯果汁，“林凡，你身價還不錯啊，是俗稱的‘高級’吧？王叔——哦，就是我爸那司機，上次接我的時候看到你一個側麵，幾乎都認不得是你了。還說你總是不接他的生意？林凡，你濃妝豔抹煙熏妝，最近倒是不常見到了吧？”說罷嗬嗬笑笑，渾然不知道說出這樣的話語的女生，其實也並不可能得到周遭人的尊重。
隻是王蕊家裏麵富貴慣了，也著實沒有幾個說真心話的。
好似是闡述事實一樣，證據確鑿，句句卻並不省油，甚者有加油添醋的嫌疑。林凡斂下眼瞼，並沒有絲毫的話語用來反駁。
她的確曾經在杏花滿苑中廝混過一段的時間。
正巧是高三畢業的時候。F大的錄取通知書已經收到，家中卻再也沒有多餘的閑錢。那個爸爸，是連自己女兒的錢也會偷去喝酒的主。
居委會可以幫忙解決麽？那也得有門路。上電視求助？把自己最軟弱的一麵暴露在電視機前的觀眾麵前？拿著幾百塊錢卻還要痛哭流涕：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讓自主我的人失望？
別傻了，他們用什麽樣的心情看待沒有一絲辦法的自己？憐憫亦或者是懷疑。懷疑這個僅僅是一個無良的騙局？
不是沒有動過這方麵的主意，但是有時候，靠別人不如靠自己。碰壁受挫這樣的事情經曆多了，就漸漸明白了：天下這麽多的窮人苦人，有多少人的人生可以由別人買單？
林凡打了一個暑假的工，在便利店做夜班，那叫一個辛苦，天天熬夜，黑眼圈加上蒼白的臉色，就不是一個正常的花季女孩。
最後一個禮拜的時候拿到了工資。晚上摸黑回到弄坊的時候，手中拿著沉甸甸的一千塊錢，心情卻並不輕鬆，這些錢還交不上第一個學期的學費的，不要說昂貴的食宿生活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偏偏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還要發生在你的身上。
那天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地痞小流氓，都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盯了林凡有幾個晚上，見到這天的林凡神采奕奕，看到透過便利店的玻璃門看見了這麽多紅紅的大鈔，早就想好了對策。
小混混們才不管你有多少的困難有多少的辛勞，而這些錢，也隻夠他們開心一個禮拜的花銷而已。
林凡受了一點輕傷，嘴角擦傷，更要命的是錢包裏麵隻留下了三十塊錢。遊蕩在深夜的弄坊裏麵，漸漸走向了遠處。跳上一輛午夜公共汽車，那個家她不想回去也不願意回去。
“家”這個字上麵有一個寶蓋頭，意味著裏麵有為你遮風擋雨的人，這樣的家才是家。而她擁有的不過是一間屋子，還是破敗不堪的弄坊裏麵最肮髒的屋子。
哼哼地冷笑了兩聲，林凡，你就是這麽背的一個人。
也就是在這個晚上，遇到了第一個客人。加班的上班族，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長相並不猥瑣，看人的眼神也並不肮髒，隻是多少有點撿到寶的愉悅。這樣的愉悅，讓林凡即使回想起來還是會滿身起雞皮疙瘩。
第一個晚上，拿到了五百塊錢。這樣的錢竟然是這麽的好賺。自嘲著看著手中捏著的錢。在飽食麵前，尊嚴顯得那麽不重要。
後來的時候看徐克的《七劍》。林凡看著電影中那個女孩，被人□的同時居然眼睛中隻能看見半個燒雞。不過一切地在被人蹂.躪的時候啃咬著食物。頓時產生了無限的共鳴。
你們有什麽資格指著我？你們能夠站在這邊指責我，不過是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遇到我麵包遇上尊嚴的情況罷了。
眼神已經變冷。
回去的時候卻叫夜風吹得眼睛發疼。眼睛中流出的眼淚，隨即就叫風給吹幹了。
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手中拿著一遝的鈔票，心中卻空虛的很。隻做一次，已經滿身銅臭，哼哼，多麽低.賤的生活。
還是一陣的冷笑，但是這樣的方法，多輕鬆，不用費腦子，什麽問題就都可以解決了。
上班族說過，有任何的困難都可以找他。林凡卻再也沒有踏上過那條公車的線路。
後來，遇到了seven姐，seven姐是杏花滿苑的小X頭，原先也住在弄坊，後來傍了一個有錢的款爺，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大房子，再也沒有回過弄坊。
Seven姐說，隻要願意，總是有錢的。可惜，你就是一個知識分子還要做這樣的事情。
眼帶惋惜地看著林凡，卻也不會出白錢幫忙。人呐，誰都沒有那個閑工夫白好心。況且又是弄坊這樣的地方出來的“人才”。
窮人之間是沒有感情的。這樣的事情林凡早就明白。
seven姐沒有念過幾年的書，江湖卻已經混了若幹年。隻能對林凡還算不錯，幫她拉的活，算不上低級。能夠穩定些，能夠得到更多的報酬……也能夠少些的後患。隻是這樣，林發已經滿足。
這樣僅僅半年，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真是簡單。
但是仿佛，也失去了所有的東西。
雖然之後再也沒有回過杏花滿苑，但是烙印一旦刻在身上，便沒有洗去的可能。
當初看上王賢易，僅僅是他的言辭語氣中對著林凡，有那麽些許的惋惜。
一點點的理解，之於林凡已經足夠。
沒有想到，還是一樣的狗眼看人低，隻不過把她當作隨便玩玩人盡可夫的J女而已……恨恨地想到。林凡突然覺得，這個大學已經離她很遠，遠到，即使有人伸出了橄欖枝，也是她再努力也抓不到的了。
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嘴角微微撇了一瞥，眼瞼覆下，已經了然。
瞥見陳毅鋒眼神中最初的不信到後來的質疑，到現在質疑中流露出來的那麽一絲不屑和鄙夷。雖然已經料想到，林凡還是感到自己的心還是抽搐了一下。
說什麽喜歡，不過喜歡的是這個皮囊。說什麽一見鍾情，一點點的流言蜚語——即使是真實，在沒有證實以前，已經把你給壓倒打敗——眼神中於是也流露出一絲的玩味。
哼，這個世界，其實就是這樣。不成熟的男生的愛情，當真是遊戲一樣啊。好在，她本就沒有對陳毅鋒抱有多少的期望。
好在，沒有期望，自然沒有失望。
王蕊看著這樣的林凡，雖然依舊隻是沉默不語，但是神情已經不像最初聽到時候的那樣僵硬，臉上甚至流露出些許的不屑，幾分嘲弄。
王蕊心一驚，卻沒有了最初的把握。
玫瑰皺著眉頭，雖然知道王蕊要找林凡的麻煩，但是沒有想到會出言不遜到如此的地步。雖然也同樣不喜歡林凡，但是玫瑰卻沒有用這樣的往事來打擊林凡的意思。
畢竟人為財死並不值得口誅筆伐，況且是一個十幾歲的毛丫頭，要為了生存奔波。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應該用來打擊的。
“王蕊，你用的著麽？即使是杏花滿苑裏麵最下等的坐.台恐怕也比你上品一點點吧！”玫瑰尚沒有來得及出口說什麽，林凡已經開口說到。眉宇見有些許的嘲弄，說話的神情已經大抵不在意。
不就是一個名聲，我林凡反正已經聲名狼藉，其實並不在意再多兩個惡名。
反正你我，還有大家，從來不是同道中人。烏鴉想擠進鳳凰的隊伍，沒有人指責鳳凰的排外，隻會嘲笑烏鴉的自不量力。
是我膚淺了。
不知不覺已經放開了湯小婷的手，孤立地站在眾人的中間，沒有絲毫的依靠，淒涼的很。
玫瑰愣住，沒有接上口，卻聽見林凡冷笑一聲，“你就是喜歡陳毅鋒，也得看看我跟不跟你爭男人。”
陳毅鋒聞言，卻看向王蕊。王蕊一張臉已經通紅，“我就是喜歡那又怎麽樣！”義正言辭，“這才不能讓你在妖言惑眾……”
“沒怎麽樣。”林凡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塗得丹紅的手指甲，“陳毅鋒，王蕊大小姐看上你，可真是你的福氣。可惜了，這豪門生活，不好過。君不見潑辣刁婦失顏色……”閑閑地說道，看著王蕊的眼神中帶著不屑。
連帶著看著陳毅鋒的眼神，也是深深的不屑。
作者有話要說：早七點的那個是更新，其餘時間為修文，錯別字啊小BUG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