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誰料夢魘不饒人
第三十二章 誰料夢魘不饒人
剛走進醫療院，慕容童就聽到裏麵傳來熙熙嚷嚷的爭吵聲。
“大……夫，先救……救明月！”床榻上的小沫臉色蒼白，眼裏失去了往日的光亮，隻是一味的蠕動著嘴唇，勸解大夫先救另一個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明月。
“大夫，救小沫吧，我……沒事兒！”明月呼吸有些緊促，一聽到小沫的話連連擺頭。
“明月！”小沫打斷明月，掙紮著側過身子看著明月，眼神落寞，“以後你要好好保護公子，是我……對不起她，她……恨死我了，我……不能再保護她了……我……”一句話斷斷續續的未說完，絕望的淚便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小沫，小沫！大夫，快救小沫！快救她啊！”明月不顧劇毒的折磨，拉扯著大夫的衣袖瘋狂的叫喊著。
站在門口的慕容童看到這一幕，怔怔的沒有說話，冰涼的**順著臉頰淌下來，最終跌跌撞撞的轉身離開。
“寨主！”在慕容童即將踏進自己房間時，身後的天龍喊住了她。
慕容童轉身，無力的掀了掀眼皮，一個眩暈身子晃了一下。
“寨主！”天龍和幾個兄弟趕緊上前扶住她。
“我沒事兒，有點累，我想好好休息休息，天龍，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好嗎？”慕容童難得的露出孩子般乞求的眼神。
“是！寨主！”天龍欲言又止“可是芸兒姑娘……”。
“我任何人都不想見！”慕容童簡單明了的說著，“還有，寨子裏的事麻煩你了！”
關上門，聽到門外天龍在安排士兵給自己嚴格把門的聲音越來越弱，慕容童無力的躺在床上，閉上眼，什麽都不想，就這樣睡吧，這一定是個夢，夢醒了，就和以前一樣了……
除夕之夜如期而至，萬家燈火，通宵達旦，整個山寨洋溢著喜慶的氣氛，一束束絢麗多彩的煙火綻放在夜空。村子裏的孩童都穿著新衣，拿著鞭炮到處奔跑著、玩鬧著，歡笑聲不絕於耳。
慕容童開心的看著大家吃喝玩樂，心中也覺得舒暢。身旁的莫雅芸著一身大紅色裙襖，外披一件雪白色狐裘，如墨青絲及腰散落，一支梅花簪斜斜的插在發髻上，既妖嬈又嫵媚。
“童兒，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莫雅芸媚眼如絲，附在慕容童耳邊軟儂細語。
“嗯嗯，”呆呆的望著莫雅芸，慕容童怔怔的點點頭。目光一直追隨著那抹豔紅色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廳外的夜色中。
酒過三巡，已是三更，醉意朦朧的慕容童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院落。
“你們都回去繼續玩吧，我自己……回去就好……”慕容童掙開兩人的攙扶。
推開朱紅色的木門，看見自己的房間亮著光，咦？難道有人在嗎？慕容童晃晃神，穩住步子走過去。
漸漸的靠近房間，慕容童聽見一串串**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嗯……田郎……慢點……嗯……田郎……”
是芸兒的聲音？慕容童一驚，加快步子走近房間，莫雅芸難耐的**聲伴隨著重重的喘息聲清晰的傳入耳朵。慕容童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趴在門縫處看起來。
男女混雜的衣服從門邊一直散落到床邊，床上一個男子正壓在女子身上起起落落，女子媚眼迷離，沾染了香汗的發絲貼在白皙的臉上，徒增了些許嫵媚。男子背著身子，雖然看不清他的樣貌，但從莫雅芸口中的“田郎”，慕容童也知道他是五虎山的頭領之一—花田。
縱使再不經人事，慕容童也知曉了他們正在做的事，一時間怒火中燒，想衝進去，奈何腳像被千斤巨石拽著，怎麽也動彈不了。想開口，張開嘴卻說不出話，額頭上急出密密的汗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纏綿。
“芸兒，我們這樣被寨主知曉了怎麽辦？”一番繾綣之後，花田將莫雅芸摟在懷裏，一邊撫著她的長發，一邊溫柔低語。
“田郎，怕什麽？你我兩情相悅，況且她是一個女子，卻一直欺騙我，自己還不潔身自好，破敗的身子還有臉活著？”莫雅芸輕蔑的一笑，隨後伸出纖纖細手在花田的胸前若有似無的劃著。
“芸兒，你真美！”花田親吻著莫雅芸的臉頰，身體又有了反應，一個翻身將莫雅芸壓在身下，開始了又一輪的進攻。
聽到他們的對話，慕容童隻覺得心仿佛被萬千螞蟻啃噬，痛的難以呼吸，渾身劇烈顫抖起來，為什麽？為什麽？慕容童呼吸有些困難，為什麽騙我？挪了挪腳，發現能動了，慕容童逃一般的跑出院子，想起方才莫雅芸的話，又瘋一般的跑回來，“嘭”的一下推開了門。
床上的兩人一怔，花田迅速拉過錦被遮住了莫雅芸的嬌軀。
“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慕容童眼眶微紅，怒瞪著莫雅芸質問。
“什麽為什麽？你還有臉問我？是先欺騙的我？你一個女兒家為何以男子自居？既非清白之身，有何臉麵求取真情？”莫雅芸連番發問，語氣冷若冰霜，全然不是方才花田身下那婀娜如水的莫雅芸。
“你！！！”慕容童指著莫雅芸的胳膊有些打顫，一時間無言以對，胸中憋悶，一口氣堵在喉間，噴出之時，已化作鮮紅血液。
“砰砰……”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慕容童，我已將你的身份告知山寨其他頭領，你好自為之吧！”莫雅芸將視線轉向門口，淡淡的說，“其他頭領一致同意花田坐居新寨主之位！”
“你……你們！啊！！！”
隨著一聲吼叫，慕容童“騰”的從床上坐起來，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晃晃腦袋，看著熟悉的場景，方才知道原來是夢。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慕容童皺著眉頭回憶起來，仿佛做了好多夢。夢到自己在金陵的街市上纏著爹爹要糖葫蘆，受委屈了縮在娘親的懷裏，沒事兒的時候纏著哥哥學武術，和小沫一起去懲治地痞惡霸。
最後記憶落在除夕之夜撞見莫雅芸和花田的夢上，慕容童身子打了個激靈，如此的真實。想起夢中莫雅芸的話，慕容童呆呆的睜開眼，眼珠一轉不轉，直到外麵傳來吵鬧聲。
“開門，我要見慕容童！”顧鍾離不管不顧的嚷嚷道。
“對不起，顧少爺，我們寨主說了，不想見人！”天龍和幾個弟兄極力阻攔著。
“大哥，你先回去吧，童兒是真的累了，不要打擾她了！”莫雅芸拽著顧鍾離的衣袖勸阻。
“芸兒，慕容童怎麽能這樣冤枉你呢！不行，我要問個清楚！”顧鍾離憤憤的說。
“大哥……”
“你對他一心一意，傾盡全部，他竟然這樣侮辱你！真是可惡！”顧鍾離氣急敗壞的跺跺腳，“你還沒有嫁給他呢，他就這樣，那以後嫁給他還得了？我們這裏可不像中原那樣男子主權！”
“大哥！”莫雅芸有些氣急，“我和童兒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嘛！”
“……”
慕容童無力的閉上眼，濕透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臉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燒，頭痛的厲害，總感覺身子飄飄忽忽的。迷迷糊糊的聽到顧鍾離的聲音漸漸散去，莫雅芸和天龍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
“天龍，找幾個兄弟把門撞開吧，童兒淋了雨，受了傷，萬一有個好歹怎麽辦？”
“這……”天龍皺著眉頭猶豫著。
“出了什麽事，我負責！”莫雅芸果斷的說。
“好！”天龍下定了決心，轉身要走，忽然門自動打開了。
莫雅芸和天龍迅速轉身，驚訝的看向慕容童，麵色蒼白，發絲淩亂，眼神空洞。
“童兒，童兒，你沒事兒吧？”莫雅芸奔過去去挽住慕容童的胳膊，眼裏盡是擔憂。
觸到莫雅芸的眼睛，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夢裏的場景，慕容童如觸電一般猛地掙開莫雅芸的攙扶。
“童兒！”莫雅芸眼中不解，但更多的是擔心慕容童的病情。
“我沒事兒！”慕容童牽牽嘴角，掃視了院子裏站著的人，忽然皺起了眉頭，“小沫呢，是不是又去我爹那裏告我的狀了？這個小沫！”
“童兒……”莫雅芸瞪大眼睛訝異的看著慕容童。
“寨主，小沫她受傷了！”天龍快言快語的答道。
“小沫！”慕容童驚呼一聲，仿佛想起什麽，踉踉蹌蹌的跑去醫療院，眾人見狀，也都緊隨著跟了過去。
“明月，你要忍住！”大夫在傷口處消了消毒，看向明月。
“大夫，動刀吧，我準備好了！”明月看了一眼另一個床榻上安穩入睡的小沫，咬緊牙關。
大夫拿起利刀，剛要下手，就被慕容童無端的闖入打斷了。
“住手！”慕容童闖進房間，一把推開正在準備動刀的大夫。
“寨主！”眾人都一臉不解的看向慕容童。
“你要做什麽？”慕容童厲聲喝道，隨後又將目光轉向病榻上的小沫和明月。
“小沫，小沫，你怎麽了？”晃了晃小沫的胳膊，見小沫沒有動靜，又撲到明月的床榻前，“明月，小沫怎麽了？是不是又偷懶睡覺了？我去打她的屁股，這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