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老頭卻有一雙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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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卿這微微一動,已經是驚動了那個男人!他有些奇怪的蹲下身子,嘴裏嘟囔著:“你醒了?”

莫卿卿卻是趁機伸出左手,猛的一拽,將那個男人拉到近前,麵無表情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冷冷說道:“閉嘴!”

柳夢生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人猛的睜眼,猛地起身,如今又這般有些猙獰的看著自己,就算對方是個沒有及笄的妙齡少女,但是那種氣勢卻是把自己徹底壓製住了。

他不由自主的就聽話的閉上了嘴。

那雙波光瀲灩的雙眸就那樣直直的盯著自己,那樣清澈透亮又是那樣的冷若冰霜,柳夢生仿佛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投影,他的心突然就不合時宜的迅速的跳動起來,仿佛整個靈魂都被這雙明眸所吸引,居然就忘了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莫卿卿鬆開了手,迅速的站起身來,也不管那柳夢生因此而一個踉蹌,差點撲倒。

她拍了拍手,整了整衣衫,攏了攏頭發,慢慢走到桌邊,坐在繡墩上。

“真要委屈你了!不過這也是你咎由自取!”

柳夢生有些呆愣,隨即後腦一疼,整個人就暈厥了。

他閉上眼之前,心裏想的卻是,她,果然是個好的!

隨後就頹然倒地!

紅錦從柳夢生身後鑽了出來,笑著對莫卿卿說道:“這人,怎麽處置?”

“扔出去算了。他……倒是殺不得。不過他做賊心虛,應該不會亂說的!”莫卿卿擺了擺手。

紅錦也不羅嗦,依言輕輕一抬,輕鬆的把一個成年男子扛在了肩膀上,然後又下了地道。

莫卿卿趁著那地道的出口還沒有合上之前,迅速的摘下頭上的兩支金釵和耳朵上的寶石耳環,順著那洞口扔了下去。

待那地道口慢慢合上,莫卿卿心中已然是思緒萬千。

果然是好計策!

這金銀閣即便是檔次再高、環境再優雅,也不可能隻有她們這一家客人。剛才她們上樓的時候就隱隱聽見樓下傳來了女子的說笑聲。

到時候若是有人看到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她的那些“姐妹”們肯定會“無意之間”的“失聲尖叫”。這樣事情就會鬧大,引來其他家的女眷看到自己和這姓柳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等於名節盡毀,隻能委身嫁給柳夢生為妾或者是常伴青燈古佛,更加嚴重的就是直接沉塘。

即便是沒有其他的女眷來圍觀,隻要傳出去一星半點的風聲,也絕對不會有正經人家來求娶自己,到時候隻怕是自己也也要頂著家人的鄙視孤獨終老。

真是惡毒到了極點!

她慢慢走回到小圓桌旁邊,靜靜的坐在那裏,麵上平靜異常,隻等著即將到來的風雨。

不過是盞茶的工夫,外麵就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

莫卿卿輕輕的伏在了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柳氏似乎在訓斥什麽人:“你這個糊塗東西!姑娘這麽長時間沒出來,也不知道去先回去看看,居然就真的傻乎乎的過去找我們?如果姑娘出了什麽事情,你有一萬條命也不夠賠的!”

“夫人恕罪!是奴婢犯糊塗了。聽姑娘說讓我自己先過去,我也沒有多想,就照著吩咐過去找您們了,誰知道姑娘居然這麽久還沒有過去。”聽聲音,說話的正是彩繡,她的聲音顯得既惶恐又不解。

“還不快帶路!真是個混賬!”柳氏又訓斥了一句。

然後就是幾個姑娘紛雜的議論聲,大約就是什麽“三姐也過於自作主張了!”“三姐真是太過分了,怎麽能惹母親擔心。”等語。

房門外,彩繡領著一行人快步走了過來。

她剛一推門就驚叫著說:“啊,這門怎麽打不開呢?好像是被鎖上了!”

“鎖上了?這怎麽可能?”柳氏故作驚訝的喊了一聲。可是她的心裏卻是奇怪,怎麽一點聲響都沒有呢。

方嬤嬤假模假式的說道:“夫人,我去找掌櫃的過來,看看怎麽把門打開。”說完就一路小跑去了。

柳氏做出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又對著身後的其他幾位姑娘說道:“這事你們不要聲張,萬一……總之不要聲張。”

可是她剛才那一番大呼小叫分明就是要故意引人注意。

果然,這時候,隔壁的幾間量身的小間裏,已經有幾個丫鬟模樣的人出來探頭探腦。

柳氏非但沒有應有的大家貴婦的穩重態度,反而流露出了一絲明顯的驚慌。

這樣的舉動無疑更是印證了那些看熱鬧人心中的猜測。她們越發的遮遮掩掩的站著不肯回去了。

謝老掌櫃蹬蹬蹬幾步跟著方嬤嬤上了樓梯,又氣喘籲籲的邁著老腿拎著鑰匙跑到了柳氏的麵前。

他的氣息還沒有調勻,就焦急的說道:“夫人,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怎麽會出了這樣荒唐的事情。想必是哪位繡娘以為屋中無人,所以就給鎖上了。希望不要驚了府上的姑娘。真是罪過罪過。”

柳氏這才端起架子,又用眼神示意方嬤嬤上前回答。

方嬤嬤一臉擔憂的說道:“掌櫃的,我們家三姑娘許久都沒有去前麵和我們會和,我們夫人恐怕她是否身體不適,出了什麽意外,趕來尋找。誰知這量體的小間的門居然被鎖上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偏偏卻又讓每一個在那邊窺探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眾人聽到居然在一位閨閣女兒的身上發生這樣古怪的事情,都不得都豎起了耳朵,臉上的表情也更加興奮了。

謝老掌櫃乃是個人老成精的老人,他一聽這話,心中就是一陣冷笑。

哪有大戶人家的姑娘不見了還這樣大張旗鼓的到處張揚?一般的處理方式都是盡量的低調,而且都是不許任何外人參與的,否則就意味著會留下無數的話柄和流言。

而剛才那個嬤嬤模樣的人,非但明明白白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而且還特意在“三姑娘”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這不就是在告知這些看熱鬧的人,這屋裏的就是三姑娘,而且還是出了什麽事情的。

雖然沒有點明她們是出自哪個府邸的,但是這京城裏的大戶人家也不過就是這麽幾家,還有誰不認識誰的呢?更何況,這丞相的正頭夫人都在這裏站了這麽些時候了,又有哪個人會認不出來的呢?

謝老掌櫃忍下心中的鄙夷,狀似惶恐的拿起鑰匙,顫顫巍巍插進鑰匙孔,打開了門。

莫冰冰早就等著要看莫卿卿的笑話,更何況這事情處處透著古怪,隻怕這莫卿卿是在幹什麽苟且之事,否則又怎麽會外麵這麽大的動靜,裏麵卻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響和反應?

她顧不得大家閨秀的儀態,一馬當先,三腳並作兩步就推開站在門口謝老掌櫃,打開門就衝了進去,嘴裏還說著:“三姐,你在幹什麽,這是怎麽了?”

可是她一進門,就愣住了,話的聲音也小了下來。

她這反常的舉動更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柳氏心裏一喜,以為這必定是事成了,就帶著一絲哭腔,邁著小碎步也當先走了進去,邊走邊用帕子抹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說道:“我的女兒啊,你這是怎麽了,該不會有什麽不妥吧。”

誰知,她進到屋子裏的一瞬間,也是一愣,然後什麽話都憋了回去。

莫嬌嬌見前麵兩個人居然都是進到屋子裏就一言不發了。也不由自主就跟著走了進去。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之前的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並不是這屋裏有什麽令人震驚的苟且之事。

也不是她莫卿卿倒在血泊之中或者缺了胳膊少了腿。

而是這屋子裏幹淨得什麽都沒有,別提什麽男人、血泊了,就連隻蒼蠅都沒有!

隻有莫卿卿好像是昏迷了一般趴倒在那邊的圓桌上。

莫嬌嬌不由自主的也是一愣,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屋子居然沒有可疑之處。

可是如果真的沒有任何的問題,自己的母親柳氏又怎麽會故意張揚,又大肆宣揚出去?

她自然也是看出來了柳氏的用意——就是為了單純為了讓莫卿卿丟臉或者更甚是為了讓她有什麽實質性的損失。

可是這樣的結果她實在是沒有料到,因為柳氏做事一向是事無遺算的。

她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卻發現即便是一貫沉穩不露聲色的柳氏,此刻的臉上也都是難以置信。看來事態的發展也超過了她的預料。

莫嬌嬌想了想,就走到那似乎還是沒有任何意識的莫卿卿的身邊,推了推她的胳膊,微微提高了聲音說道:“三姐,你醒醒!三姐!”

莫卿卿這才悠悠醒轉,然後有些迷糊得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三個人。

她的心中冷笑,可是麵上卻是剛剛蘇醒般的迷惑不解,喃喃的說道:“我這是怎麽了?”

然後她又輕輕的轉了轉頭,終於看到了柳氏等三個人,不由得驚訝的說道:“夫人!四妹、六妹!你們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倒是我們該問你!你怎麽會自己一個倒在這裏?這算是怎麽回事?”莫冰冰沒有看到預料中的莫卿卿的醜事,居然有點惱羞成怒,口不擇言的說道。

“四妹這話,真是讓我不解了。我怎麽了?我明明在這裏量好了體,又想囑咐繡娘幾句,就讓彩繡先過去告訴母親一聲,免得你們等得著急了。”莫卿卿的臉上全是疑惑不解,“可是誰知彩繡剛走,我和那繡娘說了兩句,就突然人事不省了。”

她貌似無意的攏了攏頭發,卻又一聲驚叫:“呀!我頭上的那兩支金簪哪裏去了?”說完又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接著說道:“我的耳環怎麽也不見了!”

柳氏看她的樣子實在是不像作偽,心裏也不禁懷疑,難道真是那個繡娘見財起意,違背了自己的命令把莫卿卿弄暈了拿了財物就跑了?

所以那個不成器的柳夢生才沒有出現在這裏?

她有些試探著說道:“除了那個繡娘,就沒有其他人進來過了?”

莫卿卿莫名其妙的說道:“怎麽,母親覺得這裏像是有什麽人來過的樣子?我都暈倒了,實在是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過了。”她把問題輕易的推了回去。

柳氏一噎,這話讓她怎麽說得出口,難道讓她說她安排了一個男人過來,想要趁機毀了自家姑娘的名節?

方嬤嬤從一邊鑽了進來,發現這樣的情景自然也是嚇了一跳。她是最了解其中的關節的了。

如今,她隻能是提示般的說道:“夫人,三姑娘受了驚嚇,還是先回家休息吧。這裏……畢竟人來人往的,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

現如今,整個事情都成了柳氏自說自話的鬧劇,如果還是被傳揚出去,那些個都是人精的宅門夫人又豈會看不出端倪?必定會從中嗅出事情的三分真相,到時候被嘲笑、沒麵子的就會變成這堂堂的丞相夫人了!

柳氏聽了這話,頓時也冷靜了下來,如今要緊的不是追究這丫頭到底使了什麽詭計,而是挽回如今有些難堪的局勢!

她收斂了心神,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臉,聲音裏帶著真摯的擔憂,說道:“卿卿,快起來吧,和母親回家休息。至於事情的真相咱們回去再說。如今找個大夫給你看看是不是真的無礙才是正經。”

她對著身後的方嬤嬤冷著臉說道:“你去把咱們家慣常用的那個張老大夫請到府裏去,一會兒給三姑娘好好看看。”

方嬤嬤聽了之後,就馬上快步走出去安排了。

莫卿卿一副虛弱的站不起身來的樣子,彩繡見狀立刻識趣的上去扶住了她。莫卿卿就勢倚在了彩繡的肩頭,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柳氏早已領著其他幾個姑娘快步走了出去,她隻希望趕緊離開這個古怪的讓自己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莫卿卿偏偏不如她的意,步子邁得奇慢無比,又做出無比病弱的模樣,務必讓那些看熱鬧的人,都看清楚自己並非是出了什麽不堪之事,而是受到了傷害。

而那個柳氏就是對這樣的一個姑娘極盡欺負諷刺之事!

柳氏隱約也感覺到了莫卿卿這番舉動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可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剛才又出了醜,旁人如今隻怕都以為自己虐待和欺辱這個庶女。她就更不能當眾斥責她或者責罵她!

她隻能忍住心中的不耐煩,勉強保持平靜的說道:“三姑娘,我知道你如今身體不適,可是你還是不要再耽擱了,否則要是到了家裏真有不妥,大夫又醫治不及時,隻怕會鑄成大錯!”

這話裏分明還有一些別的意思。

柳氏心道,如果回家之後大夫發現莫卿卿並沒有不適,或者是沒有什麽曾經中過迷/藥的跡象,那麽到時候再找她算賬!她也不會饒了她!

莫卿卿腳步略微一停,也聽出了柳氏話中的威脅,但是她卻沒有慌張,隻是略微加快了腳步。

柳氏帶著四個姑娘走出了金銀閣,她的心中真是氣憤不已。

雖然這時早已經雲收霧散,太陽也露出了臉,可是她的心中卻是依然的烏雲密布。

這一趟白白花了不少銀子,給這幾個討厭的小丫頭做衣服,還沒有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真是得不償失!

謝老掌櫃始終恭敬的跟在後麵,嘴裏不停的道著歉,說道:“今天真是得罪了,老朽一定會盡力找到那個膽大包天的繡娘,到時候再去給夫人和姑娘們賠罪。”

這話裏的意思竟然是就認可了莫卿卿是被繡娘弄暈了,打劫一空的說法。

柳氏想要出言反駁,可是就覺得無從反駁起。說不是,那不是明擺要給自己的“女兒”栽贓,而且也沒有確實的證據來支持自己。說是,那不就是幫著莫卿卿作證,而且還是對自己不利,因為自己沒等著弄清楚真相就說出了那些有些刻薄的話。

她的心裏扭曲著,糾結著,就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那謝老掌櫃卻好像沒有看到柳氏那有些猙獰的麵孔,繼續唯唯諾諾的說道:“為了給您賠罪,這次幾位姑娘的衣裳就由我們金銀閣免費提供。而且我們還會另外為姑娘們每位多做一套秋裝。”

“真的嗎?這可真是太好了!”莫冰冰聽到這個消息,不合時宜的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尖叫。

柳氏斜著眼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莫冰冰也看到了她那種有點冷森森的眼神,連忙就住了口,有些不甘願的重新回到了姐妹之間。

方嬤嬤此刻也沒在身邊,柳氏隻能自己開口說道:“掌櫃的客氣了,這些許銀子,我們府裏還是出得起的,你不必多禮了。”她顯然是有些責怪這金銀閣的繡娘和掌櫃,一個壞事,一個多嘴,生生的壞了自己的打算。

謝老掌櫃卻是越發的誠惶誠恐,說道:“不敢不敢,夫人您大人大量,必定不會和我們這些商賈之人計較。我們是最重視您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主顧,您可得給我個機會贖罪啊。明日,我們還會親自去府上奉上本月限量版的一套衣衫。”

他的年紀雖然已經過了六旬,可是眼睛卻一點都不渾濁,反而精光四射,此刻他已經敏銳的發現,柳氏聽到“限量版”幾個字的時候,原本緊繃的臉已經有所鬆動。

他繼續再接再厲的說道:“您放心,這衣服我保證除了宮中的貴人,宮外僅此一套。”

有哪個女人不愛美?又有哪個名門淑女不愛出風頭?

聽到這難以抵擋的*,柳氏也不禁聲音有些黯啞,她故作矜持的說道:“如此豈不是讓掌櫃的破費了?不合適吧。”

謝老掌櫃卻是知道這不過是她在欲拒還迎,他立馬斬釘截鐵的說道:“一點都不破費,我明日一大早就去府上。”

柳氏終於點了點頭。然後也沒有多說什麽,就點了點頭,帶著四位姑娘一起上了馬車走了。

謝老掌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從屋裏陰暗處走出來的紅錦,表情有些嚴肅的說道:“這事你還是得趕緊去回報主子一聲!”

“您放心,消息早就傳出去了。我也得回去了,否則容易讓別人起疑。”

老夫人知道莫卿卿居然被人迷暈,也是非常的擔憂,此刻見到這一行幾個人都有些古古怪怪的神情,也說不清楚是擔憂,是不解,是驚訝還是無奈。

她顧不上去探究這幾個人搞的是什麽古怪,隻是擔心莫卿卿是否真的身體有礙。自從知道皇上要給皇子們選妃之後,她是對莫卿卿寄予了很大的期待的,如果她的身體真的有什麽不妥,那就真的不會有任何大的前途了!更何況她如今是長公主的義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人家怪罪下來,也不好交代啊!

“謝大夫,快過來給我這孫女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妨礙。”老夫人還沒等到莫卿卿坐定,就吩咐謝大夫上前診脈了。

這位謝大夫的年紀至少有七十歲了,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如同桔花一般。他顫顫巍巍的走到莫卿卿身邊,拱了拱手說道:“三姑娘,老夫得罪了。”

柳氏一看不是平時府裏請的張老大夫,心中生疑,禁不住問了一句:“這位是?”

“哦……張老大夫恰好返鄉了,於是舉薦了這位謝老先生過來。”老夫人解釋。

柳氏回頭看了一眼方嬤嬤,方嬤嬤連忙給了她一個已經安排好一切的表情。柳氏點了點頭,不疑有他,不再多問。

彩繡立刻拿出一塊帕子敷在了莫卿卿的左手手腕上。

謝大夫伸出手輕輕放在了莫卿卿的手腕,眯上眼睛,另一隻手輕輕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搖頭晃腦的喃喃說個不停,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柳氏見他口中振振有詞,神色也有些古怪,就以為莫卿卿果真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夫,我們家三姑娘是不是一切安好?”

“自然是一切安好!”謝大夫表情嚴肅的說道。

柳氏麵露喜色,說道:“真的嗎?三姑娘,你方才不是說好像是被那個繡娘迷暈了嗎?如今怎麽又會沒有什麽是事情?”

莫卿卿剛要開口,那位謝大夫又張口了:“夫人,您也太急切了,我還沒說完呢。”

柳氏的表情一頓,這個老不死的,怎麽難道方才方嬤嬤去請人的時候沒有給他什麽暗示?怎麽還會說這樣不知好歹的話?柳氏隻能等著謝大夫的說辭。

“這位姑娘,除了受了一些驚嚇之外也沒有什麽大礙了。”謝大夫說道。

“沒別的了?”柳氏又升起了希望。

“也不是,姑娘似乎還曾經中了微量的毒。”謝大夫轉了個彎又說道。

“你說了半天,到底是有沒有大礙!怎麽一會一個樣!”柳氏被這老大夫慢吞吞的說法弄得一肚子火氣。

“夫人,你怎麽就是不肯讓老夫說個清楚明白!”謝大夫睜開他的眼睛,手卻像是舍不得一般,還是沒有離開莫卿卿的手腕。

莫卿卿看著那隻潔白如玉,一點瑕疵也沒有,壓根就不可能是屬於老人家的手,就這樣輕輕的搭在自己的腕子上,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心道,這個不要臉的,真是夠膽大的,居然親自來了!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了占自己的便宜!

謝大夫的手輕輕摩挲著,即便隔著一層絲巾也能感覺到那滑膩白希的手腕,嘴角溢出了一絲有些逍魂的笑容。再配上這樣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簡直就是怪異到了極點!

老夫人也有些被折磨的沒有耐性了,不由得揚起了聲音說道:“謝大夫,您這是怎麽了?你和張老大夫也是好友,你該明白,我們和張老大夫那都是幾輩子的交情了!你怎麽還賣起關子來了?”

謝大夫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啞著聲音說道:“姑娘無大礙,於今後也沒有什麽妨害。但是確實是曾經中了輕微的迷/藥,而且受了不小的驚訝,還是需要靜養一些日子。”

老夫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急忙吩咐給老爺子送上診金三十兩,然後又安排人送他出府去了。

那謝大夫臨走之前,還朝著莫卿卿拋了個媚眼。

你這時才會發現,如此老朽不堪的一個人居然有這樣一雙波光流轉的桃花眼!

莫卿卿心裏歎了一口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隻能擺上一副有些虛弱又有些委屈的樣子,說道:“祖母,這事真是莫名其妙,我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遭遇到這種事情?”說到後來,她禁不住有些啜泣了。

老夫人也是有些氣憤,她禁不住指著柳氏的鼻子說道:“你這個夫人是怎麽當的?就任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自己呆在陌生的房間裏,然後你就能和其他人該吃吃,該喝喝?居然過了那麽長時間才想起來去找人?你平時的聰明沉穩莫非都被丟到腦後了?”

柳氏被噴了一臉,心裏厭惡得很,可是畢竟理虧,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有些訥訥的說道:“是媳婦想左了,總以為三姑娘一向是個穩重淡定的,來了這些日子,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差錯,所以就沒有太放在心上。誰知竟然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的話裏還是隱藏對莫卿卿這件事情的懷疑和不滿。

莫卿卿壓根沒把柳氏的話放在心上,今天這事已經讓柳氏吃了癟,她總該明白,即便是她又回到了莫府,莫卿卿也不是由著她拿捏的!

莫卿卿又落下了幾滴眼淚,到底磨得老夫人又心疼了幾分,又接著對柳氏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

莫卿卿這才心滿意足的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柳氏自然是對她的惺惺作態恨得牙癢癢,可是如果平心而論,她今天的這番作為確實是有失體麵和不負責任的。所以她也隻能忍著老夫人的一番指責。

其他的幾位姑娘看到老夫人居然突然對莫卿卿這樣的重視,心裏都有幾分不服氣。可是今日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老夫人和夫人的黴頭!

回了蘭苑,紅綃一見莫卿卿是被人攙扶著回來的,心中不免嚇了一跳。

她趕忙把莫卿卿接了過來,又謝了謝彩繡說道:“真是多謝姐姐了。來日我必定親自過去感謝!”

彩繡沒有多說什麽,看了莫卿卿一眼,行了個禮,就扭頭走了。

“姑娘可是有什麽大礙?”紅綃趕忙問道。

莫卿卿見沒有其他人,這才放鬆了心情,說道:“你別怕。沒什麽問題。”她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但是隱去了紅錦的事情。

“真是殺千刀的!這樣的事情也幹得出來!”紅綃恨恨的說道。

她一邊從衣櫃裏給莫卿卿拿換洗的衣服,一邊接著說道:“姑娘,今日虧了你機智,也幸虧那繡娘恁的無恥,貪圖錢財,否則真是不堪設想了!”

“對了……”莫卿卿喝了一口熱茶,“咱們院子裏今日就沒發生什麽特別的?”

莫卿卿總覺得今日的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柳氏必定還有後招。

紅綃聽了這話,趕忙走過來,低聲說道:“姑娘英明!”

她附在莫卿卿的耳邊說了一大通的話。

隨後她從自己的衣袖裏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莫卿卿。

莫卿卿冷笑了一聲,把東西接在手裏,翻過來複過去的看了半天。

突然靈光一閃,她才意識到,對方到底是要幹什麽!

她心中一沉,心道,好一個連環計!

幸虧自己留下了紅綃,否則這一擊若是被他們打中,隻怕她的麻煩就不小了!再聯係上在金銀閣發生的古怪事件,隻怕自己連骨頭都難以留下!

她輕輕一笑,心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