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沈顧青打開了門,父親的保鏢小趙正和申正鴻對峙著。申正鴻便是那個瘸腿保安了,因為聽致義說是當兵出身,想來身體各方麵基本素質都該不錯。

小趙脹紅了臉,眼睛瞪得如銅鈴,那樣子怎麽看怎麽像個受了氣的孩子。見沈顧青出來了,他幾乎立刻衝了進去,呼吸紊亂極了。

申正鴻倒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活動了活動手腕,沒什麽表情地說道:“要是沒什麽事,我就下去了,擅自離崗是要扣工資的。”

沈顧青笑言:“你來之前怎麽不想想離崗扣工資的事,這會兒卻稀罕起來了。”

申正鴻沒有多說什麽,一條腿一踮一踮地順著過道走。

“聽說當過兵的都有點臭脾氣,你這臭脾氣還挺有趣的。”

跛腳男人頓了頓,短暫的停留之後繼續往前走。

沈顧青回到辦公室,聯係了致義,起草了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打鐵要趁熱,他想立刻讓老頭子簽字,省得夜長夢多,突生變故。

沈轅也爽快,答應了便守諾做到,不會磨磨蹭蹭浪費時間。

沈顧青看著協議上“沈轅”兩個字的草體,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到手了,當真不容易。

協議一簽署,沈轅董事長的位子基本上名存實亡,沈顧青等於真正架空了他的權力。盡管董事長的頭銜還好端端地戴在他的頭頂上,不過已與空殼子無異。

公司內,除了沈顧青一派,幾乎沒人知道董事長已簽署股權轉讓協議這件事。董事會那四個老頭,還屁顛顛地把重點放在沈轅身上,殊不知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早已大權旁落,暗箱操作的另有其人。

謝重雲按照沈顧青的吩咐,去見了顧蓉娣,女人端莊溫婉,極識大體。謝重雲倒是一貫笑眯眯的狐狸樣。

見到顧蓉娣的時候,謝重雲是很吃驚的,這種吃驚就如同沈顧青初次見她時那樣,帶著某種不可思議和揣測。

“每個帶著這樣眼神看我的人,大概都見過當年的沈夫人了。”女人微笑著。

謝重雲第一次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女人伸手示意,“坐吧。”她讓傭人泡了杯茶,待客之道極好。

她朝著仍處於愣怔狀態的謝重雲笑了笑,“先生,不自我介紹一下嗎?”

謝重雲回神過來,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顧蓉娣仍保持著微笑,從容不迫的模樣讓本該緊張的氣氛變得十分舒緩。她說:“我知道你來的目的,轅似乎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他把一樣東西存放在了我這兒。”

謝重雲自是喜不自勝,如此明事理的人,怪不得能在董事長身邊呆上十年。

“可是轅也說了,這東西先到先得,誰第一個找上我,它就是誰的。”

這話倒是讓謝重雲一愣,“難道之前有人來過?”據他所知,沈氏旁係不該知道顧蓉娣的存在才是。

顧蓉娣道:“確實有人來過。”

謝重雲端著茶杯的手晃了晃,很快他鎮定下來,問:“誰來過,能告訴我嗎?”

“很抱歉,這是轅設定的規則之一,不論誰來,我都不能告訴另一方姓名。”

“隻是不能告訴姓名嗎?”謝重雲問。

顧蓉娣露出慈藹的笑容,“任何信息都不能。”她似乎說著無關緊要的話,或許在她看來,這僅僅是個遊戲罷了。

謝重雲深望進女人的眼,雖然有些飽經風霜的疲態,卻也隱藏著睿智的神采,她沒有撒謊。

“那麽,我告辭了。”似乎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等等。”顧蓉娣與他同時站起來,明顯的挽留之意。

“您還有話說?”

顧蓉娣喚了聲秦姨,擺手向她做出了某個很平常的動作。秦姨像領會了什麽神秘暗語般點點頭,轉身去了樓上。

謝重雲看著那仆人的神色,有點琢磨不清女人的意味。

顧蓉娣與他說:“本來我這裏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是先前來的那人比較好心,他隻取走了百分之十,還剩下百分之五。”

當真是峰回路轉,即便隻有百分之五也是好的,這樣一來,他們就能與沈氏旁係分庭抗禮,而不是明顯處於弱勢。

臨走之時,顧蓉娣意味深長地對謝重雲說:“那個年輕人相當有禮貌,而且燒的一手好菜。”

“您說誰?”

“取走那百分之十股份的人。”

“是嗎……”謝重雲的腦海裏開始迅速搜尋沈氏內部符合條件的人選。

“謝先生,”顧蓉娣打斷了他的思維,“有句話請你轉告轅的兒子,就說,他父親其實很疼愛他,讓他常回家看看。”

“我知道了。”謝重雲當然明白董事長的良苦用心,作為沈夫人生前的好友,他對這對夫妻之間的感情諱莫如深。找個和前任妻子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作伴,董事長其實一直都忘不了沈夫人吧。

得到消息的沈顧青沒有驚,也沒有喜。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也料到了,老頭子要是肯乖乖交出所有股權,他就不叫沈轅了。

“爸,你給我出了道難題啊。”沈顧青望著窗外夜景,努力揣度著謝重雲帶回來的話。

依他對沈轅的了解,那麽精明的人,絕不會把自己往死路上推。最後百分之十的股份,儼然成了決勝的關鍵,老頭子這一舉動,一下子把自己放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是怕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嗎?”沈顧青喃喃自語。

致義走進來,“該回去了吧,大樓裏人都走光了。”

“讓我再想想。”沈顧青仍望著窗外。

致義走過去,從後麵摟住對方的腰,臉貼在他的脊背上,“想什麽,我幫你一起想。”

“在想那最後百分之十的股份是被誰拿走的。”

“有線索嗎?”致義道。

“線索是有的,顧蓉娣的話實際上已經告訴我這人是誰了,隻是……我還沒有證據。”

致義沒有說話,單單依靠著他的脊背。許久之後他說:“你把那人拉攏過來不就行了,要什麽證據。”

“那你覺得,我該用什麽方法把他拉攏過來?”

“投其所好,對症下藥。”致義簡潔明了。

沈顧青不由笑笑,隻說:“爸藏著最後一張牌,一定有他的道理,現在沒必要戳穿他,他想出來的時候自然會現身的。”

“嗯……”致義輕輕應了一句。

“對了,”沈顧青拉開致義的手轉過身,“大伯的女兒明天要回國了,你讓人盯著點,必要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致義整理了一下上衣,“你打算什麽時候和他們攤牌,這種事情可不能拖太久。”

“快了,他們比我們急。”

謝重雲頭一次覺得自己很失敗,在沈氏這麽多年了,第一次沒有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隻拿回百分之五,傳出去簡直毀滅了他多年來樹立的良好形象。當然這種事情根本傳不出去,他隻是有某種強迫症而已。

洗了澡出來,他看見正鴻**上身靠在床頭看電視。

正鴻以前當過兵,全身上下都是古銅色的肌膚,就連那地方也一樣。肌肉線條遒勁到爆,尤其是小腹部,八塊腹肌像雕刻出來似的。

謝重雲是個具有某種強迫症的人,他不喜歡臀部白白嫩嫩的男人,也不喜歡光有臉蛋身體毫無料的所謂美男子。申正鴻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正鴻剛開始不是個彎的,但是長期的部隊生活讓他極少接觸女性,所以他討女孩子歡心的本事為零,再加上後來瘸了腿,更讓他討不著女孩子了。

謝重雲為什麽會看上申正鴻呢?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一個夏天,在外執勤的保安沒有空調吹,那時謝重雲不經意看到了躲在樹蔭下猛喝礦泉水的申正鴻,那男人赤著上身,身材棒極了,謝重雲幾乎一眼就相中了他。

不過這真的是很久遠之前的事了。申正鴻從不記得自己曾在樹蔭下喝過礦泉水。然而謝重雲每每談到此事,總會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他男人的身材有多棒多迷人,直到現在還著迷得要死要活。

謝重雲跨坐在申正鴻身上,“聽說,那小娃娃找你去對付小趙了,沒傷著哪裏吧?”

“董事長的保鏢隻是塊頭大而已,身手一般般。”申正鴻沒有炫耀的意思,他的語氣很平穩,就像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謝重雲扭了幾下腰,“你是專業,他是外行,在你麵前擺弄自然是班門弄斧。”

申正鴻看著他的眼,“想要?”

“嗯……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做了。”

兩人換了個姿勢,謝重雲跪趴在床上,男人幾乎沒有前戲,從背後直搗黃龍。

“嗯啊……”這毫無預兆的一下讓謝重雲呻.吟出來,“正鴻,你慢點……”

申正鴻蹙著眉,“你最近和他走得可真近,三天兩頭往他的辦公室跑。”

這是吃醋了?念想一晃而過,謝重雲本能地動起臀部來,“那裏,用力……啊……快……”

申正鴻承認自己每次都淪陷在這種魅.惑的勾.引裏。

一室肉.體碰撞聲,還有男人的磁性低喘。

泄過之後,申正鴻將謝重雲摟在懷裏,“抱歉……”沒什麽過多言語,他本就不擅長言辭。

謝重雲就著側躺的姿勢與他接吻,“親愛的,吃醋後的你可真粗暴,不過我喜歡。”

“下次我會控製好的。”申正鴻依舊蹙著眉。

“下次?”謝重雲勾起嘴角,“下次我們玩點不一樣的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