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05

過去（05）

那天晚自習放學，我走進教室門口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軒格和一女生的談話。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對洛微那麽好，她根本不懂得你對她的好。”女生說。

“我隻是希望她可以被我的快樂感染，其實她可以是個很快樂的女生的。”軒格回答。

“可是她真的懂嗎？”女生說。

軒格不再說話，因為他看見了我。我裝作什麽也沒有聽到的樣子，我對他微微笑，他點頭。

也許是我從來都沒有發現，是軒格一直女裏讓我開心，也許我應該反問一下自己，我真的懂嗎？

難道，最近很少言語的軒格是因為他累了嗎？他不再和我講人生哲理了嗎？還是他已經對我放棄了？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就算我不開心，就算不想笑，也應該要學會偽裝的不是嗎？這樣子他就不會那麽累了。他給我講笑話我應該笑大大聲的，而不是板著一張死臉。

上課的時候軒格回到座位，我第一次主動跟他講話。我說，綠格子，對不起。

他打量了我很久，然後說，洛微怎麽了？然後我隻是搖搖頭，不再多說。他失落地低下頭，然後又很快地抬頭向我笑。

軒格，這真的是你嗎？你那麽努力，而我卻熟視無睹，你在班上那麽受，卻為了改變我放棄那麽多，你寧願別人說你被洛微感染，你也不曾放棄過我這個悲劇。軒格，或許我真的太自私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主動牽起軒格的手，我也是第一次以那種最開心地笑容麵對他，我說，綠格子，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回家了吧！

你被我牽起的那隻手搐動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我說，洛微，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我搖頭，然後仰望神聖一樣看著他，綠格子，我不想你為我再煩惱了。

我感覺我那一刻真的長大了很多，懂了很多一樣，我也從未發現自己可以那麽瀟灑地讓軒格離開我。我應該可以做到開心快樂的，洛微不是無能的人。

洛微，要是你真的可以做到快樂，我想我已經可以放心了。軒格的眼裏盡是憂傷，我第一次看見陽光的他那麽孤寂。

其實，我知道大家不喜歡我的原因，連小姑也是這樣子。我明白，你希望我可以不是人群中特殊的那個，因為那種特殊不是什麽好東西。明天開始，我可以像他們一樣很快樂地活著，開心地笑，我不會再想那麽多了，因為一個人，所以我必須快樂。十六年來，我第一次對一個人傾訴那麽多，第一次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的話。

軒格看我的眼神突然改變，我看到了那種摸不到的喜悅，我也感覺到我們之間多了一樣什麽東西，但是我說不出。

“綠格子，再見。”我努力向他笑。

我開門進去的時候撞到看表弟。

“鍾小陽，你幹嘛躲在門後麵？”我扶起他，輕輕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洛微啊，你不覺得綠格子喜歡你嗎？”鍾小陽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

“你這小鬼，上哪學了那麽多不該學的東西？”我白了一眼他。

“可是，我看見綠格子看你的眼神很不懂耶！”鍾小陽咬了咬他的食指，眼睛瞪得大大圓圓的，超可愛。

“現在很晚了，你回去睡覺，不然小姑會打你屁屁的。”我不知道為什麽，連一個小孩子問的問題我都要逃避，我真的不能坦然麵對嗎？

每一次，聽到鍾小陽說我喜歡綠格子或者說綠格子喜歡我，都會有一種小小的幸福感，那種味道是甜的，可是這些都是因為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