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姚馥雲是那種跟誰都能說得上話的人,丁驍的態度開始還有些冷淡,幾句話之後,兩人就攀談起來。

雲槿的這位前夫,無論從五官、氣質還是談吐,看起來都無可挑剔啊,而且還很有禮貌的樣子,怎麽雲槿非要跟他離婚呢,

姚馥雲怎麽也想不通,她覺得像丁驍這樣的家庭,隻要沒太大毛病,一般也是不會離婚的,雲槿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呢,

就在他倆說話的工夫裏,雲槿已經辦好了事回來,看到丁驍坐在她辦公桌前,雲槿一陣煩躁,他怎麽找單位來了,這事兒是方便捅到單位來的事兒嗎?越過越糊塗!

“你怎麽來了?”雲槿不高興的跟丁驍使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丁驍偏坐著不動,“我怎麽就不能來?”

雲槿沒心思跟他吵架,不悅道:“有事兒下去說吧。”“就在這兒說。”丁驍把那份律師函從口袋裏掏出來,扔桌上。

姚馥雲八卦的伸著腦袋想看,可也知道這不是她該湊熱鬧的時候,賠笑:“我有點事兒先出去一下,你們聊,我把門給你們關上。”說著,她溜走了。

雲槿把門關好以後,走到丁驍對麵,盡量壓低了聲音不引起隔壁科室的人注意,質問丁驍:“你到底想怎樣?這裏是單位,你鬧到單位來,想過後果沒有,公公婆婆不被你氣死才怪。”

“你這玩意兒就不會把他們氣死了?”丁驍下巴一抬,示意她看桌上的律師函。

雲槿這才知道他忽然跑來的用意,坐下:“你總拖著不辦手續,我沒辦法隻有請律師了,嵩嵩大了,這事兒老拖著對他不好。”

“我說你有完沒完哪,上回在我奶奶家咱不都說好了嗎,你隔三差五就跟我鬧,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丁驍覺得雲槿這時候律師函純屬神經有毛病,當然,也不排除她見異思遷的可能,但丁驍心裏不願承認是第二個可能,任何能讓他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的可能他都不會承認。

“既然你怎麽也放不下外麵的女人,那我主動給她騰地方好了,不就差一個名分嗎,我讓給她。”雲槿扭著頭,看都不想看丁驍。

丁驍被她說的糊塗,氣道:“什麽外麵的女人,你說誰呢?你別整天想當然行不行?你有證據嗎,你就冤枉我。”

“丁驍,你不要再狡辯了,你好歹也是個男人,也是個當了爸爸的人,你能有點骨氣和尊嚴嗎,說這話你不覺得虧心?”雲槿被他的抵賴氣得心口不停起伏。

“總之我他媽就是不承認這張紙,我要我兒子,你把兒子給我,不然別談。”丁驍把小寶貝兒嵩嵩搬出來,以往他吵不過雲槿的時候,嵩嵩就是他殺手鐧。

“兒子歸誰,咱可以到法院去判,他才三歲,如果你忍心讓他看到你我對簿公堂,那就去判。”雲槿反唇相譏。

丁驍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娘們兒吃了秤砣鐵了心,連兒子也不顧了,倒有些不知該什麽說才好,讓他拿嵩嵩做籌碼,他可做不到。

“那醫生給你灌了什麽迷湯了?這主意是他給出的吧?孟雲槿,你竟然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勾搭,你是不想活了你!”丁驍想不通雲槿這次的行為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把矛頭指向邵景軒,認定了邵景軒教壞了他們家孟肉肉。

雲槿無奈的揮手,“你夠了你,我和你之間的事非要扯上別人,跟邵醫生一點關係也沒有,完全是我自個兒的主意,我很累,丁驍,別跟我吵,我回家還要帶兒子,你知趣點,回去吧,單位人多口雜,傳出什麽不好聽的,公公婆婆一世英名都毀在你手上。”

“我到底怎麽著你了,你非要跟我離婚,還找律師,好像我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丁驍看出雲槿的緒不對,不願就此離去,來都來了,不把話說清楚,那不是白來了。

雲槿知道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索性把話說開了,說見到他和一個陌生女人去酒店,那女人還披著他外套。

她這麽一說,丁驍就想起來了,肯定是他送莫楚沅去酒店那晚被她看到了,哪怕他再聰明,也不是神機妙算到老天爺會安排這樣的巧遇。

丁驍耐著性子把莫楚沅被恐嚇的事說給雲槿聽。雲槿一直沒有表態,等他把話事說了一遍,才道:“說完了?”

“怎麽?我解釋的還不夠清楚?”丁驍怎麽也想不到雲槿在聽了他解釋後會是這個態度。

雲槿指著門,“你現在可以走了,對你的解釋,我沒有任何話想說,我想說的話早就說過了。”

“你!”丁驍氣得不行,可腦海裏忽就靈光一閃,他老婆這是吃醋了啊,覺得他對別的女人太好,她又吃醋了,不管他幫莫楚沅是不是出於好心,他幫了前女友,這是事實,她完全可以理解為他對前女友餘未了。

“我就是不想讓你生氣才找小叔和小嬸去陪她,才找丁驥來處理這個案子,她住在酒店這麽多天我一次都沒跟她見過麵,隻跟她電話聯係,總不能她被殺人滅口拋屍,我都不理不睬吧?”丁驍強壓著怒火,不想自己的聲音傳到隔壁。

雲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臉別過去,跟自己說,不能對他心軟,他三天兩頭出故事,各種理由層出不窮,自己已經心軟了一次又一次,這樣下去,何時才是個盡頭?

見她一臉厭煩,丁驍無奈,為了不把事鬧得人盡皆知,也隻能先離開。“我不離婚,孟雲槿,我就不離婚。”丁驍走時扔下這麽句話。

在隔壁辦公室望風的姚馥雲聽到重重的關門聲,意識到隔壁的兩人談崩了,趕緊想去看看究竟,卻見丁驍已經離開,而雲槿獨自坐在那裏不言語。

“不是過不下去,幹嘛非離不可?我看他長得不錯,說話也很有禮貌,不像是特別壞的人。”姚馥雲對丁驍印象還不壞,覺得這青年雖然出身高幹家庭,卻沒什麽架子,說出話來也不是滿嘴跑火車那種。

“壞人能把壞字兒寫在臉上嗎,您看誰都不像壞人,他就是長得太不錯了,他才……他同性戀,他喜歡男人,您明白了吧?”雲槿豁出去的說。

“哦,怪不得,我就說嘛,他長得這麽好,你為啥就是非離不可,他爸媽肯定不同意他搞同性戀,所以他才娶了你遮掩,是吧?”姚馥雲恍然大悟的說。

雲槿看到她略有些誇張的表,雖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是心頭暢快,總算是出了口氣,哪怕隻是逞口舌之快。

“您說是那就是。”雲槿恨恨的附和一句。

哪知道,姚馥雲笑臉一拉,沒好氣道:“我信你的話我才真是二百五,他要真是同性戀,你都給他生了兒子了,你的使命早就可以結束了,他還死乞白賴追你回頭幹嘛,他又不是娶不到老婆,就是娶十個花瓶回家,也照樣娶得到。”

雲槿見她義憤填膺的樣子,訕笑:“您比我明白。”

“不是我比你明白,而是我比你多吃了十幾年飯,多看了十幾年世態炎涼,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勸人離婚,尤其是有了孩子的,但你這種況,離了倒也幹淨,你那個前夫一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離了你還能過幾天清淨日子。”姚馥雲雖然覺得丁驍看起來不錯,可也感覺得到,那小子要是起火來,隻怕脾氣也不小。

“就是這話。”雲槿趁著姚馥雲還沒注意,把丁驍扔在桌上的律師函趕緊給收了起來。

姥姥出院以後,被孟家人接回家,雲槿經常帶著兒子回去探望,丁驍想去,卻被她拒絕了。

就在雲槿下了決心要跟丁驍離婚的時候,她弟弟孟小白又出了事。

傍晚時分,雲槿剛從幼兒園接了兒子,開車在路上就接到母親白玉仙的電話。

白玉仙在電話裏語氣很焦急的告訴她,她弟弟孟小白下午的時候被警方傳喚了,具體事還不知道,但是警方不許他回家,也不讓家屬探視。

早就說小白那小子整天上躥下跳不省心,這不,事真來了,可再怎麽說,那是她唯一的親弟弟,她不可能看著他出事,卻坐視不理。

“媽,您先別急,我找人問問。”雲槿控製住焦慮,撥打了丁驍堂弟丁驥的電話。

丁驥接到嫂子求助的電話,立刻就開始調查,同時也給丁驍打了電話。丁驍一聽說小舅子出事,趕緊去了雲槿娘家。

孟家,一家人正急得團團轉,不讓家屬探視,隻允許律師前往,這讓他們無法得知孟小白更多的消息,甚至他們根本鬧不明白,孟小白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兒。

丁驍的到來,讓一家人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女婿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尤其是姥姥,含著熱淚攥著丁驍的手,“大丁子,你救救雲槿她弟弟啊,小白是我唯一的外孫子,他要是真蹲了大獄,我可沒臉見他姥爺。”

“姥姥您別急啊,小白不一定有事的,我堂弟已經趕到分局那邊問況去了,有什麽進展會及時跟我聯係的。”丁驍跟姥姥說話,目光卻在找雲槿。

雲槿坐在沙角,看到丁驍望著自己,跟他使了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到房間裏麵談。丁驍跟著她進了她以前的房間。

兩人關上房門,雲槿才問,“小白那事兒,危險嗎?”

“不好說,警方正在審訊,案不會透露的,丁驥托了幾層關係,才好不容易查到,是跟他公司近期承攬的一個項目有關。”丁驍謹慎的說。

雲槿難過的低下頭,半天才道:“不管怎麽樣,小白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他出事……丁驍,你幫幫他,不管他出多大的事兒,隻要你肯幫他,他就不會出大亂子。”

丁驍一雙俊目看著她,之前看著她眼淚婆娑,他還挺心疼,可聽了她說話,又覺得她話裏有話,沒有立刻表意見,等待她下文,果然,雲槿哭道:“隻要你幫小白度過這個坎兒,我就把嵩嵩給你帶。”

丁驍的目光由晴轉陰,變得銳利而深邃,但是那種深邃中包含著恨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把我兒子當什麽了?就算我欠你的,他可不欠你!”

不用她開口,他都會幫小舅子這個忙,他要是不想幫忙他就不會到孟家來,可雲槿用兒子來跟他交換,這些話深深的刺傷了他,讓他覺得自己在她麵前成了陌生人,而不是曾經密不可分的枕邊人。

她弟弟的事,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平常就愛打著丁家的幌子在外麵招搖,他聽了不止一個朋友說起過這事,朋友們都說,萬一孟小白惹出事來,丁家人臉麵上也不好看,可為了照顧她麵子和感受,他從沒跟她提起孟小白在外麵那些事,就算偶爾有出格的,也想辦法幫孟小白擺平了,上回張老板那筆爛賬要不是他收拾,孟小白能那麽幹淨的抽身?

現在倒好,出了事反而拿他兒子當籌碼,丁驍油然而生一種出力不討好的感覺。

雲槿自然是聽出他言外之意,可她顧不上解釋,她父母和姥姥為了這事急瘋了,丁驍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除了求他,沒有別的辦法,泣道:“丁驍,你幫幫我弟弟,小白那孩子要闖禍必然是大禍,他要是坐牢了,我爸媽和姥姥都經不起這個打擊的,你幫幫他。”

“咱倆在一起這幾年,你家裏出了什麽事兒我沒幫忙,你用得著這麽刺我嗎?”丁驍冷冷的說出這句話,心裏氣憤交加。

雲槿隻顧著哭,抱著丁驍胳膊懇求,“你救救我弟弟,丁驍,救救我弟弟,他要是坐牢,這個家就毀了。”丁驍雖然生氣,卻也知道她為她弟弟的事傷心,默默的忍下不快,推門而去。

雲槿沒有追他,憂心忡忡的站在原地。丁驍的脾氣她知道,他不會不幫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飛還是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