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問別人,都說不知道,也沒人看見丁驍幹啥去了,雲槿去找丁驥,丁驥也說沒看見他哥什麽時候出去的。

“丁小邪接了個電話,就扔下牌走了。”丁驍的發小兒鍾奕銘漫不經心在邊上說了一句。雲槿正想問問他,卻見他把手裏的牌推倒,興高采烈的告訴眾人,他胡牌了。

沒法兒從他這裏得到更多的消息,雲槿隻好坐著等丁驍回來,哪知道左等右等不見他,隻得打電話,電話卻是占線提示音。

心裏放不下,雲槿離開包間,想去停車場看看丁驍的車還在不在。一水兒的豪華車裏,丁驍的奧迪並不起眼,雲槿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然而,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她在車後座看到了糾纏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丁驍無疑,另一個不是安思潔又能是誰。

血液直衝腦門,雲槿在瞬間感覺到頭暈目眩,世界在一刹那之間變了顏色,幾秒鍾之內她就明白了眼前的狀況是怎麽一回事,白日夢做多了總會醒的,隻是某人的卑鄙超過了她的想象。

就在雲槿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丁驍和安思潔已經從車裏下來,手牽著手,丁驍叫住雲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想過要重新開始,但是,我跟她已經和好了……”

無聊又狗血的解釋,雲槿根本聽不進去,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咽下心頭苦澀滋味,冷冷道:“沒什麽好對不起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隻要你問心無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丁驍見她氣跑了,本想跟過去解釋解釋,安思潔死拖著他手不放,沒辦法,隻得轉身摟著安思潔的腰,跟她一起回會所去了。

“掃興,她怎麽跟我穿一樣的衣服,店員還跟我說,全國就兩件,誰知道這麽快就有仿的了。”安思潔不滿的嘟囔,掐丁驍的手,恨不得慫恿他去給自己報仇,把雲槿那身山寨衣服給扒了。

丁驍哪裏在意這些,奇道:“一樣?我怎麽沒發現?”安思潔不屑的笑,“你能發現什麽,你根本就沒正眼看過她吧。”

“那也是,我一看到她就想笑,她小時候,我跟你說……”兩人一路說笑,聲音漸漸變得很小。

回到包間裏,眾人對安思潔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表現的很意外,對她和丁驍勾肩搭背更是習以為常,隻是鍾奕銘忍不住打趣,“哎呀,出去一趟,衣服回來了,人沒回來。”眾人哄笑一陣,也就各玩各的,不以為意。

一路往前,雲槿像個失去了方向的風箏,風吹到哪兒,她就飛到哪兒,想著不哭不哭,卻還是忍不住淚水奔潰。

一個人為了愛,可以變得如此卑微,受騙是一時之怒,雲槿知道,她真正傷心的不是丁驍騙她,而是他從來就沒愛過她。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都沒有。包羅萬象的古蘭經沒有告訴我,當我愛的人不愛我該怎麽辦。

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往前衝,卻還是追不上他的步伐。明知道流眼淚無濟於事,受了委屈的人,又有幾個能控製得住。

你知道自己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嗎,你現在像個喪家之犬,你怎麽那麽沒出息呢,明明知道他從來沒喜歡過你,他跟你好,不過是利用你……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百遍一千遍,雲槿還是不能不心痛。

一個人再傻再憨,在別人眼裏再不當回事,也是有自尊心的,雲槿在心裏自怨自艾,不管自己怎麽努力,有些東西是沒法改變的,比不上人家就是比不上,有些人能當女神,有些人隻能當個女神經病。

女神經病坐在街心花園裏,望著城市夜空下點點燈光,一邊啃著雞腿漢堡一邊唱:“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屬他人,番王小醜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裏很著名的一個唱段,女神經病忽然想到,那穆桂英對楊宗保也是一見鍾情,雖然他是她的手下敗將,他也不同意跟她結婚,最終她卻憑借驚世駭俗的逼婚行為和一身出眾的武藝,贏得美滿姻緣。

相比功成名就之後,為什麽不寫寫穆桂英年輕時的故事呢,打破傳統郎才女貌的局限,將主角換成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重新編排的話,一定很多人喜歡,雲槿想著想著,心情漸漸地好了很多。

“那人是不是受刺激了,怎麽又哭又笑的,大街上唱開夥。”

“可能精神有問題。”

路人看到雲槿,指指點點。

我精神沒問題,隻是之前輸入了錯誤程序,跟原有係統產生了衝突,等我更新一下,打個補丁,把錯誤程序刪掉就沒事了。

雲槿抹幹了眼淚。

失戀的苦,隻有自己才能體會到揪心,說給旁人聽,不過是隔靴撓癢的安慰,沒有什麽實質意義,雲槿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所受的委屈,決定把這事當做一個坑,吃一塹長一智,下回不能落進同樣的坑裏。

丁驍後來打過電話給雲槿,想約她出來跟她解釋一下,自己並非有心利用她,雲槿推辭了。

“沒什麽好解釋也沒什麽好道歉的,願打願挨的事,是我自己掉坑裏了。”雲槿並不打算為這事跟丁驍掰出個子醜寅卯,已然吃虧上當,不甘心也沒用。

何苦來,不喜歡一個人就是不喜歡,又不是罪過,專門解釋反而顯得矯情了,你不是一向淡定嗎,你繼續保持就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跟我說,她在你心裏有多重要。

丁驍聽出她不過是說氣話,“其實你長得還可以,瘦下來挺秀氣的,性格也不錯,可就是你我之間差點緣分。”

想說自己沒存著利用她的心,話到嘴邊卻又力不從心,丁驍並不是個修煉到家的混蛋,他知道雲槿喜歡自己。

和安思潔鬧分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回回都想著再也不理她了,回回卻又心軟,可能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喜歡已經成了習慣,少了她就好像生活缺了一塊,所以當安思潔聽說他帶著新女友參加聚會,跑來對他撒嬌耍癡軟磨硬泡求他回心轉意,他掙紮了兩下也就答應了。

和丁驍撇清關係以後,雲槿把自己泡在各種資料裏,每天琢磨新編的劇情,作為團裏內定的國慶獻禮劇,她肩負的責任很重。

可惜的是,她和丁驍之間注定了剪不斷理還亂,就在事情過去兩個月之後,某個夜晚,雲槿接到丁驍電話。

“雲槿,我心情不好,你出來陪陪我吧。”丁驍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消沉的醉意。

我是你的召喚獸嗎,心情不好就找我?雲槿不知道他是抽了哪門子的風,想置之不理,到底狠不下心,問清了他所在的位置。

酒吧裏,雲槿找了半天才找到丁驍,他趴在那裏,滿桌的啤酒瓶子,看起來像是在借酒消愁。

丁驍這家夥,肯定是蜜罐子裏泡太久了,非要自尋點煩惱當做調劑,雲槿想不出他會為了什麽事喝得醉醺醺的,連拖帶拉好不容易才把他架出酒吧,拽上自己的車。

開著車,聽到鼾聲漸起,雲槿從後視鏡裏看著在後座東倒西歪的丁驍,心裏罵了他幾十句,“喂,你別光顧著睡覺,快到你們家住的大院兒了,門口的衛兵不會放我的車進去的,要不要通知李阿姨派人來接你?”

“我不回家。”丁驍憑著一點殘存的意識,直愣愣的來了一句。雲槿微愣,不回家,那他想去哪裏?

把車往某個酒店的方向開,雲槿想著去開個房間,讓酒店服務生把丁驍架進去睡上一覺,等他酒醒了,大概他就不會抽風了。

把丁驍抬到大床上以後,雲槿替他脫了鞋,好不容易把他安頓好了,自己卻累的不行,剛想離開,丁驍像隻小狗一樣,摸索著枕在她軟軟的肚子上。

還挺會找地方!盡管此刻丁驍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看起來溫順忠犬,雲槿還是忍不住在他腦門上用力一彈,可也沒把這個醉鬼弄醒。

打量他睡顏,額頭到鼻子,再到下巴,流暢的弧線看起來賞心悅目,丁驍從小到大都這麽好看,雲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擰他耳朵玩兒,卻讓他覺得癢了,不耐煩的撓撓。

這一撓,讓雲槿忽然間頓悟,自己跟他之間是沒有可能的,同樣的錯誤不能重複第二次,他不過是心情不好才找自己出來,並不是自己在他心裏有多少分量,那個讓他喝醉的人,才有分量。

就算近在咫尺,五官清晰、表情可見,自己和他依然是遙遠的。

不愛,即是天涯。

在她愛他的這些年,她所有的努力他都看不到,驕傲的他從來也不知道,有個女孩兒懷著怎樣卑微的心情愛過他,愛情不是委曲求全,他可以忽視她,但不能利用她的癡心。

雲槿輕輕的挪開身體,把丁驍枕在自己肚子上的頭小心的推到一邊,細心的替他墊了枕頭,溫柔的輕撫他眉眼,一晚上的辛苦不能沒有回報,她決定臨走前占個大便宜,於是在他臉頰上親了幾大口,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走在大街上,雲槿還在為剛才的事兒激動,丁驍這準是失戀了,這個猜測讓她特別開心,可一琢磨,心裏又犯嘀咕,怪自己膽子不夠。

明明是天上掉餡兒餅,他媽的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還直往你嘴裏掉,自己送上門來,一口吃完還不會噎著,愛吃什麽餡兒的就掉什麽餡兒的,想吃多少都管夠,就是這麽個待遇,自己愣給滑過去了。

不甘心!傻!

雲槿一會兒文藝一會兒現實的來回糾結,把丁驍喝醉這點事兒在心裏翻騰個底兒掉,甭管他喝醉了是為誰,他能在喝醉的時候第一個想起來找她,這就足以讓她激動好些天。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