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怒火過後的溫柔嗎
30怒火過後的溫柔嗎
黑夜裏
乳白色的暖玉床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體,她極度沒有安全感地摟著自己的雙臂,無聲的淚自緊閉著的雙眼流下,沾濕了滑落在臉上的黑發,一條條地遮蓋著蒼白的小臉。
黑暗中的庫洛洛注視著床上的人,手無意識地為她撥開臉上被淚水浸濕的黑發。
怎麽會這麽冰?指尖碰觸到她的皮膚時詫異地發覺她的體溫居然隻有幾度而已。手求證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那張暖玉床。床依然是溫暖的,但是夜旭的身體卻不合常理的低溫,就算是一塊冰放在上麵現在也應該化成水了。
沒有頭發的遮蓋,無聲哭泣的小臉更加明顯地顯露出來。
看著她緊抱著自己蜷縮在床角微微顫抖,庫洛洛動作輕柔地捂上她的臉。
在夢中也在害怕著嗎?
想轉身離去,可是腳步卻仿佛釘在了地板上。
輕輕地歎了口氣,庫洛洛側身躺在床上一把摟過小丫頭把她鎖進自己的懷裏。冰涼的寒氣從懷中的人兒傳了過來,真是個會惹麻煩的收藏品。
這麽一個人是打哪來的?本來就夠奇怪的無生命狀態,吸食人血,卻對作為食物的人類擁有人類的感情。狩獵者會對獵物產生感情的麽?
殺人時所散發出來的黑暗,與流星街相似卻有著本質的不同,是淩駕於天地之外、漠視所有生命的黑暗氣息。因為不是人類,所以才對作為食物的人類如此的無情和冷漠,可卻矛盾地擁有人類的情感。
在幻影旅團待得越久,就越發覺她的矛盾。
低頭看著她的臉,緊閉著的嘴唇倔強地抿著,纖細的手臂還是防衛地圈繞著自己的身體。很明顯的一個倔強、隻依靠自己、相信自己的人呢。
從不付出真心,從不顯示軟弱,即使是對上西索這個危險人物也隻是單純的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的人。
不需要同伴嗎?可是你現在對上的可是蜘蛛,落入網的小蟲子,你以為自己可以逃脫得了嗎?
被幻影旅團揀到了,那麽就作好被蜘蛛網束縛的覺悟。既然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那麽就隻有死亡才可能終止這一切,而沒有死亡的你就隻有羈絆到幻影旅團毀滅的一天。
伸出一隻手把她圈繞的手臂分開,摟著她嬌小的身體。睡夢中的她似乎不滿姿勢被人強行改變,小手下意識地環過庫洛洛的腰,扭著身軀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緊貼著庫洛洛抱著他繼續睡。
嗬嗬,很好的改變呢,庫洛洛無聲地笑了。
又是這個黑暗的房間。
7歲的時候和堂弟堂妹們玩躲貓貓,我貪玩地躲進四叔三申五令禁止進入的一間遠離人群的房間裏,還多手地推上了鎖上容易打開難的那把古老銅鎖。
在房間裏無聊地等待他們來找的時間裏,發現牆角的一個木箱裏傳來一陣奇怪的“嘶嘶”聲,好奇心超重的我以為四叔又捉到可愛的小動物藏起來不讓我們發現,就打開了那個箱子的蓋。
結果那裏麵居然是滿滿的一箱駭人的斑斕毒蛇。
扭曲著、圈繞著,滿箱的花斑毒蛇從裏麵爬了出來。被嚇哭了的我狂奔到房門想奪門而去,卻死也打不開那道門。隨著越來越多從箱子裏爬了出來的扭動著的花斑毒蛇布滿整個房間的地板,已經嚇傻了的我衝到已經空了的箱子裏,把自己牢牢地鎖在裏麵。
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企求有什麽人來救自己。但是那個房間離人群太遠了,而且被關在箱子裏的我極力呼救的喊聲根本無法傳出房間去。
口幹了,聲音嘶啞了。不知道自己在那個黑暗狹小的箱子裏呆了多久,隻是記得耳朵裏傳來“嘶嘶”的蛇吐信子的響聲一直在腦中盤桓逼迫著我脆弱的神經。
在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直守在病床邊的哭腫了雙眼的爸爸媽媽,至於發生什麽事則完全沒印象了。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才無意中從別人口中得知我遺忘的記憶。那段時間裏,他們整整找了我三天,直到找到那間滿是毒蛇的房間裏的我時,他們已經對我的生命不抱希望。但是慶幸我夠聰明地躲在箱子裏才沒有被毒蛇咬死,在連續發了5天低燒後,我也終於醒來。
自從發生這件事之後,四叔再也不捉蛇了。然而我卻落下了極度害怕蛇和偶爾會選擇性遺忘一些刺激過度的事情的病根。特別是如果被驚嚇到,我會連續幾天晚上都會夢到這間滿是毒蛇的房間。隨著年齡的增長,做這個夢的次數逐漸的減少,直到再也沒夢見過。
可是現在,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我都那麽的熟悉。那是在哭泣的黑暗裏所害怕著的東西。
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是還是不由自主地害怕得發抖。
不怕的,不怕的,這個是夢,是夢,隻要醒來就好,醒來就沒事了。
“嘶嘶~~”
僵硬的身體冒著冷汗,頭也不敢回地又衝到那個自己害怕著卻又不得不依靠的黑暗的箱子裏。
怎麽辦,怎麽辦,死命捂著耳朵要堵住那個恐怖的聲音。
有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在狹小黑暗的箱子裏,淚流滿麵的我恐懼地蜷縮著身子,抱著救命稻草般依靠著這個脆弱的空間。
爸爸~媽媽~~~~~
沒有再呼救,因為再也不會有人來,因為家人不在這裏,不在這個世界,我絕望地任淚水滑落。。。。。。。
漸漸地,哭累了的我感覺到自己被一種似有若無的溫暖的懷抱包裹著。
是誰?黑暗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溫暖懷抱的氣息如此陌生卻又熟悉,為什麽會有這麽矛盾的感覺?
失去家人的依靠,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隻是單純地嬉笑胡鬧的我從哪裏得到這個溫暖的?
是小傑他們嗎?可是他們的世界裏沒有我的存在。
是伊耳謎嗎?那個一直防備著我的殺手家族裏的有著孤獨的溫柔的人。
是西索?不可能啊,那種毀滅與沉淪的氣息一直銘記在心裏,就像骨子裏的恐懼仍然存在一般熟悉。
是幻影旅團?唯一一個有家的味道的地方嗎?縱使見識他們的冷血和殘忍,卻被他們彼此之間的羈絆吸引,單純地為了這種感覺而待在他們身邊。
是幻覺吧,這個世界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既然沒有希望就不要奢望,可是這個隱約存在著的溫暖為什麽要誘惑著已經放棄的我?
黑暗中我伸出雙手想把這個溫暖緊緊地抱著不讓它溜走,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真的抱住了。
這樣也好,幻覺就幻覺吧。
即使是個夢。
我貪婪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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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的我看到身邊的人時僵硬地躺著一動也不敢動。
黑亮的發絲滑落在細致白皙的臉孔上,若隱若現地遮蓋著額上的十字印記。閉合的雙眼斂去了銳利的光芒,顯得原本冷酷的俊臉線條柔和了許多,帶著不符年齡的稚氣。他的手摟在我的腰上,顯得那麽的自然和諧,仿佛躺在旁邊的我是個普通的擺設品而已。而我,OMG,我居然把手緊緊地環在他的腰上!怕突然的動作會驚醒旁邊的人,僵硬的我隻能保持著這個姿勢,與他接觸的手臂上的皮膚仿佛都要燒了起來。
媽媽咪呦,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麽回事?!
為什麽庫洛洛會睡在我的旁邊,為什麽我會如此大膽地摟著他的腰,昨天發生了什麽事?僵硬地躺著的我隻能直勾勾地看著他那張稚氣的睡臉。
而此時,早就醒了的庫洛洛睜開黑亮的眼眸對上我直盯著他的眼睛,良久
“醒了就梳洗一下,我們今天出發去友鑫市。”
說完就自己起身出去了。
而傻傻的我還呆想著那幾個問題。
半個小時後,我懊惱地扯扯頭發,實在想不明白啊啊啊。算了,不想了,哼著我的“洗刷刷”我快快樂樂地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