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華老板，有拜帖。”

華錦繡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替我回了吧…我看下”打開金色的帖子，上麵赫然寫著“顏如玉敬上”錦繡的心又如那晚開始抽緊，隻是不是一點點，似乎比一點點又多了一點點，心裏有了主意。

一身青色長衫，隨意束起的長發，讓原本清冷的臉平添了份利落。管家站在大門口遠遠的看見來人越來越近，又是習慣性的奴才笑容，華錦繡的臉上多了份笑意，輕輕地，正門迎接，想來這位大少奶奶也是個懂得體恤和尊敬的人，對那人的情愫裏麵又加了份尊敬。

繞過前廳，中廊，再經過那日搭台的庭院。那間屋，窗戶開著，是這身影，遠遠的，近了，近了…“華老板，請坐。”顏如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暖的微笑，繼而伸出手示意錦繡入座，“這是上等的碧螺春，今年的新茶，華老板您潤潤口。”華錦繡端起茶杯，滑了一兩下杯蓋，碧螺春特有的清新，混雜著閨房內的香氣，頓覺心曠神怡。水汽沾濕了華錦繡長長的睫毛，顏如玉也呆了眼，褪卻粉墨，錦繡的容顏相較自己而言確實略顯平庸，隻是這份靈氣的眼睛透露出來的桀驁，散發著另一分味道。和段子睿的不一樣，夫君文質彬彬，夫妻間近月來相敬如賓，顏如玉身上散發的氣息是獨特的，台上台下都有的光芒，不若出眾的容貌，是了那般品性。

“段夫人，錦繡有一請求。”華錦繡輕輕地說道，“可否容許錦繡為夫人定一次妝？”顏如玉怔怔的看著華錦繡，良久點了點頭，自己也可以，也可以抹上油彩，走一走那台步？華錦繡小心翼翼的從包袱裏取出油彩，筆尖在那張近乎完美的臉上遊走，華錦繡覺得這不是在定妝，而是在描繪一件藝術品，一份瑰寶。勾完最後一筆，錦繡的筆尖已經卯出了汗，手心也濕透了。“近睹分明似儼然，遠觀自在若飛仙。他年得傍蟾宮客，不在梅邊在柳邊。”華錦繡輕輕地念道。

一旁的碧月驚呼道：“杜麗娘，杜麗娘。小姐…”隨即取來梳妝台上的銅鏡，隻見鏡中人兒便了一番模樣，嫋娜娉婷，千嬌百媚，活脫脫畫裏走下來的人兒，似乎比那畫裏的仕女都美。顏如玉笑了，那可以讓所有都失去顏色的笑容，華錦繡的心跳的厲害，猛然喝了一口茶，順了順氣，這段家真是積了十八代的福，迎得此女入門，想著竟泛起了一絲不悅。錦繡不知，如玉亦不知。

“華老板，你那日的曲目，甚是好聽，我聽碧月說叫《牡丹亭》，是何一番典故？”

“是說杜麗娘和柳夢梅生死離合的愛情故事，這份愛情超越了時空，如杜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愛情？如玉的心裏生出了疑竇，和子睿少了的那點是愛情嗎？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如玉看著錦繡的眼睛，深深的，仿佛要深入到心裏一般，這清澈的雙眸浮上了一層羞澀。“段夫人，錦繡，錦繡可有不妥之處？”如玉淡淡的搖了搖頭，吩咐碧月打了盆清水，這等模樣若是讓別人看了去，也不知要招了什麽是非。錦繡隻在一旁，看著鉛華落盡，不免又是一聲歎息。

“華老板想必也是通曉音律，碧月，把我的琴拿過來。”顏如玉撫摸著琴身，把琴放平，修長的雙手優雅的在琴弦上撫過，音色如一汪清泉，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麵上的一陣清風，引人心中鬆弛而清新，一曲畢，錦繡還陶醉其中，今兒不止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畫中人，更是聽聞這等天籟，真是不枉此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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