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珠格格(三)
還珠格格(三)
乾隆這段時間過得舒心極了,自從太後回宮,皇後的性子柔和了許多,心愛的兒子女兒們也沒再出過什麽狀況,又得了個稀奇的香美人,連政務似乎也輕鬆了很多。
實際上小燕子怎麽可能那麽安靜呢,那就是個移動災難體,一天不惹事都不舒服!
這天,小燕子和紫薇到延禧宮想求求令妃放她們出宮去玩,卻見到令妃麵色蒼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居然還在發燒。
紫薇連忙吩咐叫太醫,令妃卻攔下了她,說自己不想多事,免得驚動了太後,又要怪她引人注意。小燕子罵了幾句“老巫婆”,上前跟紫薇一起關心令妃,幾人聊了幾句家常,說到了乾隆,令妃黯然,原來乾隆已經好久沒來過延禧宮了,紫薇安慰令妃在乾隆心裏是不可磨滅的存在,令妃拿起帕子傷心的擦了擦眼角,哽咽道:“紫薇,你還不懂,對任何女人來說,‘不可磨滅’的地位還不夠,女人需要的,是‘不可取代’的地位啊!”【注①】
紫薇被這句‘不可取代’說的震動,想起了自己苦苦等了十八年的娘,隻覺得心痛難忍,也跟著哭了起來。小燕子卻已經忍不了了,大喊大叫著衝了出去,說要給令妃娘娘討個公道!
令妃著急的喊了幾聲“快回來!不要去!”見紫薇也追了出去,便揮手讓宮女們把湯藥等裝樣子的東西都收拾了,擦幹了臉上的淚。這個小燕子,要是利用得好了,還真是一支好用的槍,衝鋒陷陣,無往不利啊。想到接下來定會得到皇上的憐惜,不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一個長相平凡的小丫頭見此垂下眸子,輕輕的把茶點放在了令妃身側,過了一會兒見令妃吃過茶點要躺下休息,就端起剩下的茶點悄悄退了出去,整個過程自然又平凡至極,令妃此刻誌得意滿,貼身侍女們又搶著奉承,自然沒有注意到這種小事。
紫薇追著小燕子進了寶月樓,正趕上含香冷豔高貴、不願侍寢惹得乾隆憤怒。小燕子又是個沒眼色的,不管身邊一大堆太監宮女,一進門就怒氣衝衝的大喊:“皇阿瑪,你對得起令妃娘娘嗎?這個生薑公主除了臉漂亮,哪裏比得上令妃娘娘!你總是教我做人要真誠,要負責任,難道都是廢話嗎?”
乾隆正因著含香的事氣憤不已,小燕子不等通傳就闖進寶月樓,已經讓他怒不可遏,再聽到小燕子一句句的指責,再也忍不住怒氣,摔了杯子怒喝道:“放肆!這兒是妃子的居所,是你可以說闖就闖的地方嗎?還有你的那些話!你是在指責朕?嗯?你瘋了嗎?”
小燕子倔強的瞪著乾隆,不管不顧的喊道:“我才沒瘋!我隻是‘路見不平’,看不下去了!我說不出四個字四個字的話,可是我大道理也學了一堆,令妃娘娘生病了你看也不看,管也不管,隻顧陪這個生薑公主,你負了令妃娘娘,你對令妃娘娘不忠!”
乾隆何曾受過這樣的指責?氣的手都抖了。況且侍衛先前已經查到,小燕子其實是個罪臣之女,是他寵愛小燕子才暫時瞞了下來,如今小燕子竟敢指著他的鼻子罵!一瞬間,乾隆隻覺得怒不可遏,揚手就打了小燕子一耳光。
幾人都被這一耳光驚到了,靜默了一瞬,小燕子一手捂住臉,瞪大了眼睛看著乾隆,喃喃道:“你打我……你打我……”,隨即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跑了出去。
“皇阿瑪,我和小燕子一直都好敬佩你,好崇拜你,每當你維護我們的時候,我都覺得好感動!可現在,你……”紫薇哽咽著說不下去,眼淚掉了下來,傷心的跑掉了。
乾隆回頭看了一眼含香,滿眼的戾氣把含香嚇得後退了幾步。乾隆眯起眼說道:“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以為朕會無限期的縱容你!哼!”說完便甩袖走了,留下含香癱坐在地上茫然無助。
這邊小燕子出了寶月樓之後,憤怒的跑去了景陽宮,對永琪喊著再也不要當格格了,她要出宮,要和永琪分手,永琪嚇了一跳,好不容易哄好了,她又要永琪和她離開這個無情的皇宮去流浪江湖,永琪哪裏肯,抱住她溫聲安慰了一番,待小燕子消氣了,看著心愛的女子臉色紅潤的靠在自己懷裏,一時情不自禁便吻了上去。
腦殘劇裏每當有情緒失控無法解決的事情時,都會發展成親熱畫麵,太後怎麽會錯過這個機會,早就讓人盯著他們了,一聽說小燕子向景陽宮跑去,太後就帶著皇後和一大幫心腹奴才去了景陽宮。讓侍衛拿住守門的奴才,踢開門,果然看見永琪和小燕子抱在一起正陶醉的親吻,柔情蜜意,神色迷離。
侍衛們在前麵,受到的衝擊最大,一個個張口結舌,知道太後是來抓小辮子的,卻沒想到會看到這麽火熱的場麵,五阿哥的手還放在還珠格格的胸上呢!
侍衛和奴才們都低下頭,皇後氣的說不出話,一手指著他們直發抖。五阿哥被踢門聲驚了一下,待反應過來,麵色瞬間慘白,拽著小燕子就跪了下來。
小燕子雖說咋呼慣了,不懂規矩,可被這麽多人當場抓住她和永琪親密,還是知道事情不妙的,見永琪臉色不好,也不敢出聲,隻老老實實的跪著,眼睛亂轉。
景陽宮裏一時間安靜極了。太後是在場所有人裏最鎮定的一個,她板著臉嚴肅的盯著永琪,把永琪盯得直冒冷汗,才吩咐兩個侍衛把小燕子堵住嘴押到慈寧宮暗房。見永琪出手阻攔,便喝道:“永琪,不要挑戰哀家的底線,若再不知悔改,哀家就讓小燕子嚐嚐什麽叫‘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你大可以試試看!”說完隱晦的看了桂嬤嬤一眼,桂嬤嬤點了點頭,悄悄的隨侍衛一起走了。
永琪被震住了,不敢再有什麽動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燕子被拖走了。
太後對在場的人下了封口令,永琪禁足景陽宮,又派人去請乾隆到慈寧宮去。
乾隆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延禧宮看望令妃,令妃在床上昏睡著,麵色十分蒼白,襯著大大的肚子,看上去著實楚楚可憐。乾隆趕緊宣了太醫,太醫為令妃診脈後說是鬱結於心,思慮過重所致,隻要在這方麵多加注意,再進補一段日子即可痊愈,但若是憂思過甚、心結不解,恐會影響腹中胎兒。
乾隆本來對令妃心生憐惜,結果聽了太醫的診斷,這病完全就是令妃自己心思重弄的!什麽鬱結於心,思慮過重,還不是因為最近含香進宮,沒有來看她?嫉妒心竟然這麽重,絲毫不為腹中孩子著想,難道以往的賢惠大度竟是裝的?竟還讓小燕子和紫薇去指責他不忠,簡直不可理喻。乾隆在心裏打消了封令妃為貴妃的念頭。
正在這時慈寧宮的小太監求見,說是太後娘娘請皇上到慈寧宮有事商議。乾隆當即起身離開。冬雪臘梅見之前的計劃失敗,令妃又不知為什麽昏迷不醒,聽了太醫的話也不知道哪裏不對,急得團團轉,卻什麽也做不了,隻暗暗祈禱娘娘能快點醒過來。
那位太醫出了延禧宮,用帕子擦了擦汗,抬頭看了一眼夕陽的餘暉,心想,這後宮的格局怕是要變了啊。
乾隆到慈寧宮時見皇後也在,倒沒有了從前的反感,皇後最近賢惠了不少,沒有再忠言逆耳,反而越來越有孝賢的風範了,讓他很是滿意。和太後見了禮,便坐在炕桌旁邊端茶喝。待得知太後是為了什麽事而找他之後,乾隆直接摔了杯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虧他還為動手打了小燕子不太自在,結果小燕子轉身就跑去和永琪卿卿我我。
乾隆自己可以和夏雨荷未婚生女,卻不能容許皇室的格格如此不檢點,這若是傳揚出去,所有嫁出去的沒嫁出去的格格都得遭殃,皇室也會被天下人恥笑!
再一想到永琪和福爾康去漱芳齋的時候總是門窗緊閉,下人全在院子裏候著,皇後提過兩句不合規矩,還被自己給擋了過去。以前是沒往這方麵想,就算知道他們感情好,也隻以為是發乎情止乎禮,現在看來他們幾個說不定早就不守規矩了!
懷疑的種子一埋下,腦補起來就越想越生氣。乾隆當即讓人宣紫薇到慈寧宮,又請太後派心腹嬤嬤去檢查她們兩人是否清白。對女子來說這是極其打臉,極其羞辱的事情,可現在沒人同情她們,也沒人會替她們說話。
紫薇一來到慈寧宮就被帶到暗室同小燕子一起接受檢查,小燕子已經昏迷,兩個嬤嬤都是力氣大的,很容易便製服了紫薇,所幸兩人仍是完璧之身,讓乾隆的怒氣略微緩解。
乾隆穩了穩情緒,看向太後道:“皇額娘,這些天兒子政務頗多,一時忘了說,小燕子的身世已經調查清楚了,她乃是當年因文字獄抄斬的方之航之女,她還有一個哥哥和她從小失散了,依兒子看,小燕子倒似不清楚自己身世的。”
皇後聞言身子僵了一下,連忙用帕子掩住口,同時也掩住了到嘴邊的忠言逆耳,隻坐直身體擔憂的望著乾隆。現在十二有幸得太後看重暗中教導,她不夠聰明,沒有什麽高明的手段幫襯,隻能管住自己的脾氣,不給十二拖後腿,安安穩穩的坐著皇後的位子。
太後留意到皇後的動作,很滿意自己的調^教成果,拍了拍乾隆的手道:“我兒莫要小看了女子,自古宮廷奸細多為女子,不管小燕子對自己的身世知不知情,我們都不能放她在身邊。當年抄斬她逃了過去,於法不合,還是處死比較穩妥。”
乾隆雖然對小燕子的印象壞了許多,但畢竟是寵了那麽久的女兒,實在不忍心處死她,便又跟太後求了情,希望太後能網開一麵,還說了當初剛得知真假格格的事時,五阿哥怕小燕子有危險說過不能沒有小燕子的話。
【令妃很感動,眼睛濕濕的看著紫薇,語重心長的接口:“紫薇,你真是一個貼心的好人兒。你那麽了解,幾句話都說到我心坎裏去了。隻是,對任何女人來說,‘不可磨滅’的地位還不夠,女人需要的,是‘不可取代’的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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