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隻能是手足

第十九章隻能是手足

何歡手執腐骨鞭正要抽向染雲的時候,擎天接住了這一招。死死地拉著腐骨鞭的另一端,聲色俱厲地對何歡說:“放了這姑娘。”

頓時,何歡的臉都綠了。

堂堂魔界大護法,染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顯赫的位置,今朝竟然成了什麽姑娘。讓魔界的臉往哪兒擱。何歡的表情由詫異變成了僵硬了。

何歡一副無奈的表情,看著天界大名鼎鼎的戰神擎天,點了點頭。心裏暗道“服了”。

“兄台,這可不關你的事情,別給自己惹麻煩。”何歡抽回了鞭子,警告地說。

天界的擎天是何許人也,既然管了這事兒,又怎麽會輕易罷休。

擎天冷哼了一聲,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淩虐這位姑娘。誰能看得下去?”

此時,染雲竟然添油加醋地很不給麵子地躲到了擎天的身後,做了個抽泣狀。這副我見尤憐的模樣,更是讓擎天暗下了決定,一定要保護身後這位可人兒了。

擎天看了看何歡:“閣下可是魔尊何歡?”

其實一早他就已經認出何歡了。那一世獨立的霸氣,那渾然天成的魔性。除了何歡,這世間再不做第二人想。更何況千年前他曾經與何歡有過一麵之緣。雖然何歡不一定記得他,但是他一定無法忘記何歡的。因為何歡的氣場,足夠強大到無法讓人忽視。

這英雄相見本來是該英雄惜英雄的,可是誰想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呢。

何歡打量著這位天界的神,“正是在下,閣下是……?”

擎天抱了抱拳,以何歡的輩分,比他高的不是一點半點,行禮也是自然的,“天界擎天。”

一時間,空氣有點冷。

染雲打了個寒噤。

“不知是否可以給在下個麵子,放過這姑娘。想必魔尊也不是個欺負女人的人吧。”擎天說出這句話也不算是委婉了,話裏是說何歡在這兒欺負女人。

何歡汗了,這要怎麽解釋?要麽他堂堂正正做人,把真相告訴擎天,可魔界的麵子啊!要麽他做禽獸,讓擎天做那個救世英雄。

為了魔界,何歡一咬牙,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讓開。”

何歡做事從不解釋,可是這次的確是有點離譜。

擎天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可人兒,之間染雲抽泣著說:“多謝英雄出手相助,隻是,隻是奴家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魂。”

何歡當時真的是想抽他了。

隻見染雲三步一回首地向何歡走去。還未及五步,便是被擎天拉了回來。估計這擎天八成是喜歡上女裝的染雲了。

“還望魔尊高抬貴手,不然,就問過我手中的昆侖劍。”

就這樣,兩個人這一架從人間打到天界最後打到了魔界。戰爭持續了整整一個月,打得酣暢淋漓,最終當然是魔尊何歡抱得美人歸,可以也因此被昆侖劍傷了。

擎天也沒有從魔尊何歡的手中討到什麽便宜。

腐骨鞭,滲入擎天的血液,頓時擎天的仙氣就開始變弱。腐骨鞭的威力就在於它的後續的力道,毒性會隨著那力送入對手的血肉之中,故名腐骨。

擎天吃了這一鞭,便是靈力大減,留著最後的氣返回九重天。

何歡拎著不爭氣的染雲回到了魔界。

染雲被幽禁四十九天,不見天日。對於每個人,懲罰的意義都是不一樣的。染雲這人生平最愛的就是自由,所以這樣對他比打得他皮開肉綻還讓他難受。

這以後,魔尊有兩個也都不召見染雲。這在魔界還是頭一次。一時間魔界小報眾說紛紜,有的說魔尊和大護法出了間隙,有的說魔尊有意提拔新人……這樣一來,魔界的各股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都想占據染雲的位置。

最後迫於形勢,魔尊不得不見染雲一麵。

染雲自己便是也知道玩過火了,遂不敢多言。

“染雲,你怎樣玩我不管你,但是你給我記住了,你是個男子,最主要的是你是魔界的大護法。”良久,何歡開口道。

“這事兒,我替你擋一次,絕對沒有下一回。下去吧!~”

何歡不知道,染雲之所以扮女裝隻是因為一直想做一個女孩子,因為他喜歡上的是像何歡那樣的男子。從他們認識開始,便是喜歡的,可是命運就是這樣開了個玩笑。

此生注定了,他們隻能是朋友,隻能是手足。

這兩男爭一女的橋段是多見的,可是這兩男爭一男的情況還真的是不多。染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轉眼間,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可仍不見何歡的傷勢好轉。在去青丘之前,染雲本就是做好了打算的。他可以不要白唯的命,但是一定得得到白唯的血,隻有那血才可以幫助何歡。可這靈狐雖然是抓到了,可是幾個月以來都不見何歡有何動靜。這著實讓染雲難辦了。

魔界何歡有一顆不老不死的心,有些傷是可以自愈的。可是被這天界的昆侖劍所傷,就必須要借助外力。如果得不到靈狐血,就隻能去九重天西王母那裏盜取靈芝仙草了。而那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那天,何歡依舊在煉魔殿內整理魔界大小事務,染雲在門外叩門,不多不少,正好三下。陽光透過樹的枝葉灑到了染雲的身上,好像照了一層光環。而他那純淨的天地之氣,又使得他多似幾分仙子了。真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是魔。他一點也不像。

染雲跨步進門的時候,何歡正捂著心房往下三寸的傷口處。

那傷口是透過肋骨劃開的,所以有些猙獰。

染雲那雲袖底下的手又緊了緊。每次他闖禍都是何歡替他背著的,也許何歡前一世真的欠了他很多很多……

“為何還不動手?”染雲在剛進門的地方停下了,沒有再向前走。

有那麽一瞬間,突然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些遙遠。可明明是那麽久那麽久的朋友,明明悲歡共,生死同。可是此時,竟然隻能遙望。

何歡定了定神,從剛才的疼痛中晃過神來,卻隻是說了句:“你來了。”

“恩。”

良久的沉默。

這還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如此說話。換作以往,他們是無話不談的;打鬧逗趣的;互相調侃的。而現在終是有些事情變了,變得不一樣了。也許隻是時間變了,又也許時間沒變,我們變了。

“打算何時動手?”染雲又緊逼著問了一句。

何歡從大殿上走了下來,步伐沉穩地來到了染雲麵前。拍了拍染雲的肩膀,然後繼續向前,直到踏出了玄關。

他對著外麵的日頭伸了個懶腰,然後說了:“我沒打算動手。”

那一刻,染雲的心口仿佛被沉重地敲了一下。他知道的,其實他早在來之前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可是他還是想問,想聽何歡親口和他說出這些話。可是聽到了又能怎麽樣呢?這些情緒終究都是他一個人的。

染雲望著那個背影。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背影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而他能做的隻是盼著他過的好。隻能是盼著,望著,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