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當然認出你
090 當然認出你
“首長好!”嘩啦啦所有在場的士兵都整整齊齊的向崔覺敬禮而去。
唐綿綿屏住呼吸的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崔覺是參謀部的正參謀長,便是軍區司令部的指揮首長,在外任務時,還是自動請纓帶來部隊救援便是此刻這裏最大的軍官,任何一個人見了他都不得不放低姿態恭恭敬敬的敬禮。
而那些百姓雖然不敬禮,卻一個個神情嚴峻而又眼帶崇拜的盯著他的緩步前行。崔覺在他們眼裏仿佛就是一個神,是他救了他們,更是他將這裏的傷害減到了最低,也是他讓他們感覺到他們沒有被國家和政府拋棄,所以北青人民感謝崔覺,北青人民崇拜崔覺。
他的容貌,他的氣度,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在北青人民嚴重,他便是一個神般的存在。
唐綿綿不知道北青人怎麽想的,此刻在她眼裏,崔覺也是光芒萬丈。
身後的人給他撐著傘,而他穿著一聲凜然、俊逸、正氣的綠色軍裝筆直挺拔的緩步而來,背後是青山是綠色的千家帳篷,是煙霧朦膿的山水墨畫。他身後跟著的那些軍官,那些士兵仿佛都在此刻飄渺虛無,他的眼裏仿佛也隻有唐綿綿的存在,對著她的方向一步又一部的緩然而來。
唐綿綿的心跳幾乎都停止了,隻站在原地看著崔覺一步又一步的跨著步子,那樣的幽慢,直到停下腳步。
唐綿綿捂著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向後側頭,因為……崔覺並沒有停在自己的身前,而是擦肩而過,停在了具光禮的身前,眼裏看見的是那些北青人。唐綿綿有些慶幸原來他並沒有認出自己,可是又有些失落,一股強大的失落從心底蔓延到了胸口,那麽的難受。
“到底怎麽回事?”崔覺冷清的聲音在背後傳來,唐綿綿就是不看,也知道他此刻是什麽樣的眼神,該是用冰冷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了吧,他就是有那樣的威嚴,真正的威嚴起來,隻是一個眼神就能讓所有人害怕。
“四哥你……”具光禮低聲的呼了一句,她不明白,難道四哥沒把唐綿綿認出來?雖然唐綿綿穿著黃色的雨衣,雖然她的臉也有些遮住,而且有些狼狽,但是自己都認出來了,他沒道理沒認出啊。
崔覺眼神淡淡的掃過具光禮,眼眸裏寫過一抹警告之色,具光禮立即住了嘴,難道……?
“首長大人,你要給我做主啊,你們軍隊有畜生和我老婆……”說話的是劉國安,他哽塞難咽的‘噗通’一聲就跪倒了地上,垂著頭痛苦的大喊。
“你老婆在哪裏?”崔覺俯視著地上的男人,揮手示意,兩個士兵立即上前再次將他扶了起來,隻是這一次沒有強加的捆綁起來,隻是抓著而已。
劉國安的眼神穿過具光禮和崔覺來到唐綿綿扶著的女人身上。
所有人也跟著把視線再次放到女人身上,包括旁邊的唐綿綿。
唐綿綿猝然一驚,仿佛也感覺到眾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和女人的身上,輕輕的咽了咽口水,扶著女人轉了個身,自己卻低著頭,硬著頭皮的道:“她……在這裏。”
“到底怎麽回事?”崔覺淡淡的挑眉,神情絲毫未變,唐綿綿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看到他的那雙黑色軍靴,心裏說不清是怎樣的情緒,明明因為擔心他,想要看看他才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可是他卻沒有認出自己,心裏不得不承認是委屈而又酸澀的。
可是看到他這樣安好,看到北青人嚴重對他的崇拜和感激自己也鬆了一大口氣,看著他的鞋子,也那樣的安心了。
身邊的女人還在發抖,唐綿綿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所有人知道她是被強奸的,心裏再次對旁邊這個女人憐惜,於是硬著頭皮低著頭又道:“這裏人多,為了她的名譽,我覺得……應該找個地方再說。”
“我也覺得。”具光禮也低聲應道。
“既然有冤屈,大家都知道了,何不又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讓所有人知道?”崔覺是個男人,更是個軍人,在他眼裏沒有憐惜和心軟這兩個詞,鐵麵無私的盯著女人,似乎現在就要知道答案。
“我……”女人恨恨的掐著唐綿綿的手臂,痛的唐綿綿呲牙咧嘴,可是唐綿綿知道她是在害怕,是在內心掙紮。這接二連三的事讓女人已經快要崩潰的失了神智的確不該再逼迫她了,但是除了她和光禮知道,別的人終究是不知道啊。
“是……是那個人突然跑進來……我掙紮不過……我想死他堵住我的嘴……是那個人強奸的……我……不是我……我沒有偷人……沒有……”女人顫顫抖抖的說著自己的無辜和痛楚,幾乎要暈倒地上,唐綿綿立即勉強的扶著女人,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冷冷的道:“聽見了?現在該抓的是你們自己的手下,而不是再苦苦逼迫一個本就是受害人的弱者!”唐綿綿說的這樣理直氣壯,心裏不可能沒有半點兒虛,可她又僥幸自己雨衣太大所以應該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還那麽的狼狽,他應該沒有繼續認出自己來。
果不然,女人的話剛剛落地周圍的人就全部猛的倒吸了一口氣,全部都是討論聲。
“怎麽回事啊,他們可是軍人,怎麽能這樣做?”
“太沒素質,太不要臉了,是強奸犯呢。”
“真是丟臉啊……”
“這秀秀太可憐了。”
“對啊,國安你剛剛太過分了……”
“要把那個人抓住,坐牢去啊。這還是救我們的軍人嗎?”
周圍的各種聲音,唐綿綿也聽在耳朵裏,心裏也氣,這是你讓說的,看吧,大庭廣眾下說出來,讓自己被罵了吧,還軍人呢,軍人也有敗類!
“秀秀……”劉國安滿臉悔恨、痛楚的向唐綿綿扶著的女人望來,唐綿綿才知道這個女人叫秀秀。
秀秀還在默默的流淚,也望著自己的丈夫,竟然是無言。
“立即,整頓所有的士兵,一個也不能少,全部集合。”崔覺側目看向身後的季雨,冷聲下令。
“是。”季雨點了頭,吩咐了下去。
周圍的群眾又討論了起來,崔覺冷眼淡掃道:“我們絕不會徇私枉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了法的人。會還給所有人一個公道。”說完,便帶著眾人闊步離去,經過唐綿綿身邊時不經意的瞟來一個淡淡的視線,唐綿綿心裏一個咯噔,什麽……意思?難道認出自己了?還是因為自己剛剛說的那一句話而不滿?
具光禮跟在後麵,一把抓住唐綿綿:“還不跟著去?”
“我……我不……”
“快走,你把這秀秀小姐扶著。”具光禮才不給唐綿綿拒絕的機會,下了命令就跟上崔覺的腳步。
唐綿綿無奈的歎氣,隻得扶著秀秀也跟在後麵,而大白依舊穿著紫色的雨衣晃悠晃悠的跟在旁邊,仿佛也沒有看到崔覺一般的沒有任何衝動,那劉國安這一次也豎拉著腦袋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再次返回政府廣場,穿過廣場穿過大廳到了後麵寬闊的花園,那裏已經集結了一千多士兵,整整齊齊的站成了列隊,站在毛毛細雨裏每個人都嚴峻著神情目不斜視。
崔覺依舊是站在最前端的人,身後站著一排列的軍官。這一次撇開所有的士兵,沒有打傘,一個兵也不剩的全部依言站在列隊裏。
唐綿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側目看向身側的奉天晴,奉天晴倒始終像個局外人似的,默不作聲讓唐綿綿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一個一個看過去,是誰你就抓出來。”崔覺發了令,視線淡淡的落在那些士兵身上。
雖然士兵們心裏也有氣,不明白為什麽參謀長會懷疑他們,這也是對他們不信任的一種侮辱,可是他們也知道他們中間出了敗類,也為那個敗類感到羞恥,隻得一個個壓抑著內心的憤懣等待著女人一個個走過去的煎熬。
秀秀顫抖著身子在唐綿綿的攙扶下一排排的走過,一個人也沒有放過,可是半個小時後之後,秀秀站回來,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卻是輕輕的搖了一下頭:“不是,都不是。他不在這裏麵。”
所有人驚愕,怎麽會沒有?
“是不是有人缺漏了?”崔覺皺起眉,視線冰冷的看向具光禮。
具光禮立即搖頭,附近崔覺耳邊低聲道:“這事有蹊蹺,先前就有一個男人跑去威脅秀秀,那個人應該知道一些什麽,現在正在審訊。除了那個人,還有兩個我的親衛之外,就應該全部在這裏了。”
崔覺蹙眉,季雨突然上前低耳道:“參謀長,炊事部有四個兵沒有來。”
“炊事部?”崔覺猛的扭頭看向身後的季雨,季雨輕輕的點了點頭。
崔覺凝眉,吩咐具光禮:“解散吧,讓每個人都敬守職位,必須鼓足士氣。”
“是。”光禮點頭。
崔覺又淡淡的瞥過唐綿綿所在的方向,低聲對季雨不知道說了什麽,季雨連連的點頭,轉瞬就消失了。
“把秀秀小姐和他丈夫放回民宿區,找人特別照顧一下。”
最後崔覺扭頭對身後的沈團長又吩咐道,沈團長自然不敢違命,立即說是。崔覺轉身便領著一群人走了,看也沒看唐綿綿一眼。
“秀秀。”劉國安上前來想要握住秀秀的身子,秀秀卻驚恐的一躲,躲到唐綿綿的身後,緊緊的拽著唐綿綿的雨衣瑟瑟發抖。
“秀秀……你和我回去吧……我……”劉國安一臉歉疚的看著秀秀,仿佛真的為自己打了秀秀而感到後悔自責。
秀秀不停的搖頭,顫抖著:“我不要和你回去,不……”那裏那麽多人,那麽多的眼光,即便她沒有偷人,可是她被強奸了也不是光彩的事情,她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唐綿綿知道秀秀的心情,看向沈團長:“可不可以讓她現在這裏呆著?等心情平複一些再說?”
沈團長頗為為難的模樣,站在旁邊的具光禮淡言道:“既然這樣,就讓她現在山上呆著吧,讓劉先生回去。”
“不,秀秀讓我在這裏,不……”劉國安糾結而又痛苦的看向秀秀,似乎真的很後悔很後悔了。
“你走吧,雖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可我已經不幹淨了,你走吧。”秀秀用手臂擋著自己的嘴,把臉埋在唐綿綿的背後。而劉國安則被沈團長讓人快速的帶離了這裏。
人都走了,隻有那一千多精兵還站在原地淋著毛毛細雨。
具光禮咳了咳嗓子清冷道:“大家幸苦了,剛剛讓秀秀小姐來確認一下我們的部隊裏是否出了人渣,可不代表我們不信任大家。真是因為信任,所以我們首長才會還大家一個清白。而我們是男子漢,本就不怕任何流言和懷疑是不是?”
“是!”整齊洪亮的聲音穿透廣場,響徹所有的仿佛,整整一個回蕩。
“大家是否能依舊恪守職位!”
“是!”
“解散!”
一列隊一列隊的散開,具光禮才轉過身來歎氣:“也不知道你們怎麽回事,一個不願意認,一個還真不認識了?”
唐綿綿知道具光禮說的是自己和崔覺,自己也心虛,心裏也失落,聽著便垂下自己的頭。
“好啦,好啦,現在先不說這個,你不是沒吃東西麽?跟我來吧。”
唐綿綿點了點頭,轉身便跟著具光禮而去,而秀秀始終跟著唐綿綿,仿佛跟著她自己才不害怕一樣,至於奉天晴……雖然一路沒有說話卻始終也跟著唐綿綿轉悠來去。
這一次具光禮帶著唐綿綿直接到了廚房,話說這裏的廚房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百平方左右的開挺,就像是大酒店的後廚一樣的設施齊全。三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端著盤子忙來忙去,具光禮對著身後跟著的軍人道:“你們親自去拿些吃的來,快點兒。”
“是,具少校。”
具光禮帶著唐綿綿、秀秀、奉天晴還有大白到一邊坐下來等著,而秀秀始終緊緊拉著唐綿綿靠著坐下來,大白則蹲在一邊,似乎也是餓了。
唐綿綿看了下時間,竟然都已經十點了,所以算來算去她的確是和大白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這裏又沒人,你把雨衣脫了吧。”具光禮見不得唐綿綿還是那一身狼狽,唐綿綿也才意識到自己頭上還戴著雨衣帽,嘿嘿一笑才脫下,撐著頭捧著杯子喝熱茶。
“這位是……”具光禮這才得空看向一旁一直跟著唐綿綿的奉天晴,不得不再關注一下,這個男人追著唐綿綿的眼神實在太詭異了。
“他是奉天閬的弟弟。”唐綿綿也才想起自己竟然一直沒有介紹一下,便立即道。
“你好,奉天晴。”奉天晴伸手向具光禮而去,具光禮禮貌性的握了一下,麵上微笑:“原來你就是奉二哥的弟弟,難怪有些相像。”
“托了他的福氣,你竟然知道我的存在。”奉天晴的一臉平和,風淡雲輕。
具光禮也隻是一笑,沒再接話茬。
廚房裏的人很快就端上來吃的,都是一些早飯,包子、小菜和粥,一一擺上桌之後才說:“現在午飯他們還沒做好,隻有早上還剩下的新鮮早點。這是我們親自拿來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也行,先下去吧。”具光禮揮了揮手,兩個士兵便退下去了。
“怎麽做飯的都是兵啊?”唐綿綿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舀了一碗粥放到地上大白麵前還不忘了問具光禮這個讓她好奇問題。而且吃個早安也要這麽謹慎麽。
“當然了,部隊裏的兵,吃的飯自然也是士兵做的,不過這都是本地兵,也就是被被派遣到北青駐紮的軍區的炊事兵負責我們的夥食。”
“北青也有本身的部隊麽?”
“那是自然,不然我們區區一千兵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救不了八萬人,我們是外援,可是也是精力部隊。”具光禮說的一臉自豪和得意,唐綿綿心裏聽著也覺得很驕傲和牛氣,突然便想到一個可能,“那侵犯秀秀的軍人有可能也就是……”
“噓——”具光禮突然噓聲,手緊緊握住唐綿綿,唐綿綿愣住,什麽……意思?
具光禮申請莫測而又飄渺的看著唐綿綿淡淡道:“北青本來的部隊在另一邊,離這裏很遠,不要亂說。”
唐綿綿心裏雖然依舊疑惑,不過還是點了一下頭:“哦……”可她又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簡單,光禮那一聲‘噓’又是什麽意思?
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飯,大白似乎也吃飽了,幾個人站起來正要離開,秀秀卻驚聲一個尖叫,指著前麵的某一個方向大喊:“是他,是他,是那個人!”
唐綿綿立即向前望去,一個推車,兩個士兵推著正要出門!秀秀認出來了?是那兩個人中的誰?而秀秀用力掙開唐綿綿竟然拔腳就向那邊奔去,就在此刻那士兵聽到這聲尖叫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竟拔腳就跑,具光禮卻動也沒動,就是伸手把唐綿綿護在伸手,秀秀還沒奔過去,劉國安就從中間跑了出來一把將秀秀抱進懷裏。而那門口的兩個士兵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四麵八方湧出來的士兵們團團圍住,大白勇猛狂吠,奔騰向前一撲,就把其中一個士兵給撲到了地上。
唐綿綿驚愕的看著眼前這急遽變化的一幕,根本來不及理清發生了什麽事。
秀秀卻像瘋了一樣的掙紮大哭:“是他,就是他,是那個禽獸……是他強奸了我,是他……他的脖子上有一塊黑板,他的模樣我死也忘不了……”
劉國安抱著秀秀痛哭:“秀秀求你了,別鬧了,我求你了……我知道我錯了,你打我吧,我不該冤枉你啊……秀秀……”
而就在這哭鬧間,連著廚房裏的那一個,三個炊事部的男人都被按在了地上已經動彈不得。崔覺從簇擁的人群後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低頭俯視著地上的三個男人冷冷一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投毒、謀殺、強奸都是你們做的,是不是?”
“首長大人不要冤枉我們,我們是北青的兵,我們是好心來給你們做飯的,不是什麽犯罪分子!”
“真是這樣嗎?要不要我把你們連長叫來確認一下你們究竟是不是他們的人!還是非得不見棺材不落淚!?”崔覺說的話陰鷙的讓人直直顫抖,三個男人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搭一句話。
“把他們帶下去,分開房間關著,我要親自審訊!”
“是。”
唐綿綿看著這一切,終於有點兒反應過來,感情……他們早就發現可能是廚房的人了?所以早就埋伏在周圍了?所以剛剛光禮給她拿吃的才一定要自己的人去拿,那樣的謹慎?
三個男人被六個兵抓著綁起來然後帶了下去,唐綿綿心裏一陣唏噓。
空蕩的食堂頃刻便隻剩下唐綿綿、崔覺、奉天晴、具光禮、秀秀夫妻還有季雨和大白。
唐綿綿突然想起自己的雨衣帽子拿下來了,現在想要再遮反倒有些掩耳盜鈴、亡羊補牢的感覺,隻能低著頭,快速的抓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希望崔覺還沒來得及看見自己。
“我把他們帶下去。”季雨立即給具光禮一個眼神,具光禮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秀秀我來幫你。你放心吧,該得到的懲罰,他們都會得到的……”
秀秀望了唐綿綿兩眼,這才和具光禮下去,而大白抖了抖身子,竟然趨步走到了崔覺身邊去臥下來,唐綿綿狠狠的瞪著大白,早知道帶上你那麽容易暴露身份就死活不帶你了。
身後的奉天晴也輕輕的咳了兩下:“我剛剛沒吃飽,我再尋點吃的去。”
說完便閃身進了廚房。
“喂……”唐綿綿轉身想跟著奉天晴而去,卻聽得背後一聲低吼:“還不過來!”
唐綿綿立即頓住了腳步,心也一顫,砰砰砰的急跳了起來。是叫、叫自己麽?是、是認出自己了?還是……還是……
“唐小井,要我親自過去捉你?過來!”
唐綿綿渾身一顫,唐小井……能這麽叫自己的,非他莫屬了,他真的,真的是在叫自己呢。
唐綿綿心裏又緊張又害怕又顫抖,退了幾步才轉過身子,低著頭認命的一步又一步走過去。
越是走近就越是緊張,他會不會很生氣啊?自己沒有認他,還私自跑到這裏來。而且,還帶著大白,還沒有顧家裏的果果,那麽多的事情都沒管就來了,他會不會生氣?他會不會發火?
看著軍靴近在眼前,唐綿綿突然覺得自己口幹舌燥的有些上火,腦袋一蒙就搶先的道:“我知道我自己跑來你會生氣,我也知道我沒在家裏陪著果果不對,我更知道我不該帶上大白,我知道這裏很危險也知道你是在這裏行任務我不該插手管閑事,我不該……嗯……?”
接下來的話唐綿綿根本就還沒有講出口,自己便已經被崔覺的大手攬進懷裏,緊緊的,緊緊的被他抱在懷裏,幾乎連呼吸都沒有辦法換過來。
“你……”唐綿綿不知道為什麽和自己預料的不一樣,不知道崔覺為什麽把自己抱的這樣緊,可是自己的心跳好快,從來、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激烈,沒有這樣的溢滿整個胸腔的溫暖和激蕩。
“你怎麽會來,唐小井……你讓我好驚訝,要不是剛剛那麽多人,我早就抱你抱進懷裏確認了!”崔覺低沉而又醇厚還帶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輕悠的回蕩,是那樣的真切而又輕柔,仿佛一個夢境。
唐綿綿輕輕的咬唇,心‘呯呯砰砰’的跳的越加激烈了起來,臉也紅到了耳朵根子,幾個急促喘息,仿佛才找到了自己。
嘴角是壓抑不住的笑意:“你……你難道……早、早就認出我了……?”
“你是我老婆,我當然一眼就能認出你。況且身邊還帶著那麽招搖的大白。小傻子。”崔覺低低的笑,與那冷峻的軍人形象有不同了起來,仿佛恢複了平日裏對待唐綿綿的拿不正經的模樣。
唐綿綿心裏一暖,沒想到最後還是大白暴露了自己,而且……他就真的那麽確定是自己啊!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的擴大:“你……你不生氣麽?”
“有點兒。但是……更高興。所以很矛盾。”崔覺的手越抱越緊,直到勒的唐綿綿快要喘息不過來,唐綿綿掙紮著大叫起來:“放開一點兒啦,好緊……”
“好。”崔覺答應,便真的放開了唐綿綿,大手卻扣住她的手腕,轉身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去哪兒?”唐綿綿幾乎,立即看四周鬆了口氣,幸好周圍已經沒有了人。
“我房間。”
“呐、呐?”進房間幹嘛?唐綿綿立即想到某件事情,該、該不會是一見麵他就要……唐綿綿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頭,暗暗的唾棄自己竟然胡思亂想到了那裏,腳步卻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崔覺的身後一陣小跑,看著他的大手扣著自己的手腕,一股甜蜜從心底壓抑不住的不停蔓延而又噴散……
崔覺的房間在E棟樓307室,五十平左右,沙發、床、衣櫃還有獨立的衛生間,雖然比不上什麽酒店的豪華包房卻也是應有盡有而且幹淨整潔。
進了房間,唐綿綿隻看了房間一眼,還沒來得及看第二眼身子就被崔覺給壓到了門板上。
唐綿綿有些緊張的用手抵著崔覺壓下來的身子,望著崔覺近在咫尺的了臉龐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要去親自審訊那些人麽……”
“唔,我會去的,馬上就去。”依舊是那低沉醇厚的聲音,卻忍不住的有了一絲顫音。
“那你還不走?”唐綿綿發現,自己說的話竟然也有些發抖。
“去之前我一定要做件事。”崔覺的手指挑上唐綿綿的下顎,惹得唐綿綿下巴生了火似的滾燙。垂了垂眼瞼,知道他要做什麽,緊緊的咬了咬唇,輕悠悠的抬頭,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癡纏而又眷戀,仿佛都看到了各自對方眼眸的那點兒火熱**。
再也無法壓抑,一個低頭,一個仰頭,一個攬腰,一個抱頸,四片火熱的唇已經激烈的撞擊在了一起抵死纏綿。互相吞咽著對方的芳津,相互探入對方的唇齒內勾引曖昧。
久久,一個纏綿的吻終於隨著各自的喘息停了下來,放開懷裏的唐綿綿,崔覺低頭看著她那紅靨嬌俏的模樣禁不住的顫抖心動,很想就把她壓在這門板上狠狠的,狠狠蹂躪一翻。
可是眼下卻又很重要的事必須去做,讓他必須冷靜,必須抓緊時間離開這裏,必須騰出一個時間再來狠狠的要她。
低頭在唐綿綿的麵頰上輕輕的啄了一口,崔覺喘息著終於放開唐綿綿,摸摸她的頭溫暖的笑:“等我,中午我回來陪你吃飯。”
唐綿綿揣著同樣激蕩的心,羞澀的點著頭:“唔。”
“洗個澡,睡一覺,我很快就回來了,嗯?”
唐綿綿不停的點頭:“好的,好的,我知道啦,你快去啦。”
“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讓我走!?”崔覺眯了眯眼,並未動彈身子,反而是轉身一個輕壓又把唐綿綿給壓回了原處。
唐綿綿伸手給他理了理衣服:“別亂想,我是不想讓你耽誤工作。還有,秀秀的事情你一定要給她一個公道,她太可憐了。”
崔覺點了點頭:“我心裏有數的。”
唐綿綿咧嘴一笑,望著眼前的崔覺,手裏拽著他的軍裝有感而發:“感覺好真實,又好飄渺。我真的……真的就來北青找到你,還在你身邊了。”
崔覺笑著揉了揉唐綿綿的頭發,低頭在她額頭上再次印下一個不舍的吻:“等我。”
然後才依依不舍的出去了。唐綿綿看著關上的門板,摸著自己的嘴,這就叫做……小別勝新婚麽?為什麽這麽甜?不管是他的一個溫柔眼神,還是他的一個輕柔親吻,或者是他的手指無意間的碰觸,她都覺得心裏快要滿到爆炸,滿到溢出來了。
轉身蹦上床,抱著腦袋滾了幾圈才忍不住的輕聲尖叫了出來:“啊!太爽了,他不僅沒生氣還對我那樣好,這到底是不是做夢,是不是?”
起身坐起來,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好痛……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嘻嘻……”唐綿綿轉身,便又甜蜜的滾進床上去了。滾了兩圈才又彈跳的趴下來,哇呢,她怎麽忘了自己穿著雨衣啊,雨衣又髒又濕。
低頭看床單,果然髒了一些。
唐綿綿懊惱的捶了捶自己的笨腦袋,哎……一時太高興得意忘形了。
不行,身上味道好重,剛剛崔覺怎麽下得了手保自己的?還那樣啃啊啃的啃了自己的嘴半天。不過想到這裏,唐綿綿便又甜蜜的笑了,哎呀……洗澡去。
不消五分鍾,浴室裏就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還有女子清脆而又輕快的歌聲:“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洗完澡的唐綿綿才想起一件事,噢啦,她唯一帶著換洗的衣服給秀秀穿了。
幽暗的房間裏沒有一絲光線,隻有習慣了裏麵的黑暗才隱約的看得見一些模糊的影子。
男人被拷著手,綁著腳,身上也被繩子緊緊的捆綁著,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訊。
房間裏暫時隻有他一個人,除了他的眼睛能觀察之外其餘他什麽也做不了,甚至不知道還要無邊無際的究竟要等多久。十秒如同十分鍾,十分鍾如同十個小時,漫長的讓他從來都沒有覺得時間竟然是如此的難熬,就連站三四個小時的軍姿也從來沒有這樣的痛苦過。
“嘀嘀嘀——”不知道是哪裏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渾身一顫,眼睛迅速的看過房間裏的沒一個角落,可是模糊的視野裏竟然什麽也看不見。
“哇啊——”奇怪的貓叫聲也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簌簌的響動在左邊,背後一陣陰涼的風……他突然想起自己把人按進水裏的那一幕,對方垂死掙紮,還是個無辜的小孩子……才七八歲,死了還瞪著眼睛望著自己。他這兩天晚上做夢總是夢見,不停的夢見……所以他的膽子一再的變小,他害怕黑暗。害怕任何一個突然的響動……黑夜不停的蔓延,他仿佛聽見了隔壁、隔壁的隔壁還有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傳來同夥的慘叫聲,是那樣的悠長。
“吱呀——”門被人從外推開,男人全身緊繃的神經再次漫漲,扭頭驚恐的看向門口,空蕩蕩的門口隻有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竟然沒有半個人影。
“來、來人……有人嗎……來人……”男人顫抖著嗓子喊了起來,不停的扭動著屁股下的凳子想要借此發出響聲。可是沒有人理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也許有鬼影,有個鬼影……閃了過去!一個孩子在門廊前閃過,他看到了看到了那雙眼睛!不,他回來了,回來了……站在門廊前,回來了!瞪大雙眼正看著自己,他在看自己……!
男人渾身僵硬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孩子,覺得他下一步就要走進來了,渾身咯吱咯吱的僵硬起來,嘴唇不停的顫抖:“我不是故意殺你的……不是的……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被逼得……對不起,你不要來找我……”
“那你為什麽……要害死我……”男孩幽幽的望著光亮處的男人,似泣似訴,像極了死時的無力呼救。
“是我的上司,是趙參謀長,是他要我們混進來害死人的,是他……不是我們自願的,不是……他用前途威脅我們,用秘密威脅我們。我們不想害死人的……我們是軍人啊,我們不想害死人……”男人似乎已經崩潰了情緒,坐在那裏便是嚎啕大哭。
‘啪’一聲,男人扔掉手裏的切換視頻遙控器,起身冷哼:“就這點兒心理素質,怎麽當上軍人的。”
季雨汗顏:“是你采用的戰術太容易瓦解人的心理防線。隻要是害死過人的,誰不怕鬼敲門,誰不怕那點兒東西?心裏但凡有點兒正義感的人,是扛不住你這黑暗叫靈異戰術審問方式的。”
具光禮優哉遊哉的嗑著瓜子兒點著頭極其讚同季雨的話,吐了一口瓜子皮兒又看向站起來的崔覺問:“也虧得那脖子上有黑疤的男人一時犯了色心對秀秀做出這種畜生行為的事才露了馬腳,不過……苦了可憐了秀秀了。哎,現在真相水落石出了,四哥你打算怎麽辦?趙參謀長竟然派人混進來害人,想栽贓到我們軍隊上讓外界以為我們害死了人。要不是那個脖子上有黑疤男人對按耐不住對秀秀做了那種事,要查出來估計也不會那麽快了。”
“我本來已經察覺到是炊事部的問題,也找人監視了他們,隻要他們有下一步舉動就會被抓起來。隻是晚了一步。”
“啊?可憐的秀秀啊。”具光禮可惜的歎氣。崔覺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季雨挺了挺眼睛移開話題:“現在準備怎麽處置他們四個?”
“關起來,帶回T市,交給司令部徹查。”
具光禮一聽,立即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真要這樣大動幹戈?唉呀媽呀,那趙副參謀長就要倒大黴了!”
“他不是早就想害我?我得讓他嚐一嚐一舉被人搗破老窩的滋味。”崔覺冷酷一笑,扭頭看向季雨:“你對外麵的記者說,可以適當的透露一些風聲出去,比如連環殺人案,也讓警察介入一下。但是不要說出我們已經抓到凶手。”
“可是消息一透出就會造成民眾恐慌啊。”季雨覺得這件事情這樣處理並不是絕妙。
“有時候,適當的民眾恐慌反而會激起他們的鬥誌和憤怒,而他們的憤怒也會是讓背後伸手害人的人心虛的最佳毒藥。”
具光禮皺了皺眉:“我不太懂欸……”
季雨卻一笑:“我明白了。參謀長是想順著那人的意願演戲給他看,然後挖個陷阱來一個甕中捉鱉!”
崔覺勾唇完美一笑,眼眸落在四個視頻裏正被黑暗和恐懼各自折磨的四個男人,眼裏不由得寫上一抹輕蔑,這樣素質的人,也實在隻能是那人手下出來的殘兵!
具光禮總算明白了,粲然一笑:“不得不說,唐綿綿是你的副將。因為她,這件事出奇的順利,也提前解決了。”
崔覺勾唇一笑:“光禮,回去賞你獎金。”
具光禮立即歡喜的手舞足蹈。
季雨也笑,隻等這場雨停下來,他們也可以凱旋而歸了。
“四哥,綿綿被你送到哪兒去了?我們一起吃午飯唄。”出了房間,具光禮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崔覺的後麵追問。
崔覺神色一冷,瞥向具光禮:“好生吃你的飯去趕來打擾我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咦……重色輕友!哼!祝你精盡人亡……!”
一記淩厲的眼神刮過來,具光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她有點兒得意忘形了,瞧瞧,他那眼神都要殺死人了,明明腳步輕快的恨不得飛回去。看來她要有災難了,不過,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哼。”看著具光禮那溜走的背影,崔覺冷哼一聲才轉身悠然漫步的向自己的房間踱去,嘴角卻不由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