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
不要臉
柯凝歡原本想著他明天就要離開,先糊弄著等他走了,手機一關,他也奈何不得自己了。
卻不想陸二少流氓成性,竟然得寸進尺地想著要留宿,可真是好人做不得,當東郭先生隻有被毒蛇咬死。
腦子裏這樣想著,身體便劇烈地掙紮起來,陸緒平哪裏肯讓她掙脫,隻用一隻手臂便把她摟得死死的,騰出另一隻手,固住她的腦後便吻了起來。
說實話,柯凝歡的格鬥科目並不咋樣,隻會一點點花架子,除了身體柔軟靈活一點,其實比一般女孩子的力氣也差不了多少,看起來還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所以當初在武警學院集訓時,石頭才那麽嚴厲地訓斥她,逼著她練槍法。
要說目前中國的這些紅色保鏢們,確實有一些身懷絕技,十八般武藝在身的功夫人,但事實是,如果真遇到恐怖襲擊暗殺什麽的,等你拿拳腳來對付人家黃瓜菜都涼了,隻有快速出槍才是硬道理。
而一般情況下,地方上的警衛力量最重要的還是以嚴密防範為主,警衛人員的個人的素質也是體現在綜合協調和組織能力上,通俗點說,就是思維周密,腦筋好使反應一流才是第一位的。像柯凝歡這種遇到突出事件當人肉盾牌擋子彈的,極可能是一輩子也遇不到一回,至少從建國以來的警衛史上也是極少發生的。
但是在未來,隨著國內外形勢的嚴峻性和複雜性,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特別是柯凝歡在手臂受傷的情況下,陸二少要成心耍流氓,她還真的隻有挨欺負的份兒。
陸二少當然是把她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否則柯凝歡要真的是跆拳道黑帶,陸二少怕早就被揍的滿地找牙了,哪敢像現在這樣放肆。
陸緒平原本隻想懲罰一下這小丫頭晚上說謊騙他開會的事兒,可一挨著她的身子,那股子清新的氣息便讓他欲罷不能,直把小丫頭吻的氣喘噓噓,麵紅耳赤,才意猶未盡地把她推開了些。
柯凝歡雖然被他吻的暈頭轉向,可是心思裏還是留了那麽一絲絲理智,一邊氣自己又被他占了便宜,一邊也恨自己怎麽就不接受教訓,這次竟然是引狼入室。
她拚力掙紮了一下,雙臂又被他箍得死死的,竟是又羞又惱,張口就對著他的胸前狠狠地咬了下去。
隻聽陸緒平“噝”地一聲倒抽一口冷氣,卻是一動不動任著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胸膛上的一塊肉,直到她感覺到口中滲入一股腥鹹的味道,才覺得解了氣,鬆了口。
“還要嗎?”
陸緒平隻是抽了抽嘴角,隨即低下頭寵溺地問。
柯凝歡猛地抬頭,看著他目光中的隱隱的笑意,似乎在覺著她這樣非常有趣,不覺越發憤怒,大眼睛裏慢慢地積上了一層水霧。
“陸緒平,你怎麽這麽不要臉!你是不是覺得我連死都不怕,就更應該不怕你欺負是不是?”
說著,便輪起沒有受傷的那條胳膊,使勁兒地捶打著他的胸堂。一邊打一邊哭著嚷嚷,“我告訴你,我不怕死,可是我怕丟臉!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花心大蘿卜!”
說實話,以柯凝歡這種家教、工作環境,長到這麽大她根本就不會撒潑罵人,這次實在是陸緒平把她給惹急了。
陸緒平輕易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別到她身後,然後回身坐到椅子上,把她抱到腿上坐下,緊緊地把她摟到了胸前,抬手輕輕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漬。
“傻丫頭,我怎麽舍得欺負你呢,心疼你都還來不及。”
陸二少長這麽大從來都是女人哄著他追著他捧著他,哪裏說過這樣的甜言蜜語,可是現在這種肉麻的話從他嘴裏溜出來,竟然這般自然流暢,他自己一點都沒覺得過分。
“答應我,以後別躲著我,好不好?”額頭頂著她的額頭,用唇輕觸她的眼睫,一點點吻幹她的眼睛,沙啞的聲音,透著些許無奈,“小歡,不管是什麽原因,你都要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的感情一個機會,好不好?”
柯凝歡像是被他的話震動了,緩緩地仰頭看著他眼神,那雙淩厲的眸子,此時看起來似有絲絲痛苦的煎熬,竟然牽動她的神經抽疼了一下。
她也像是鬧累了,頭放在他的肩上,閉上眼,許久也不吭聲。
像是過了好久,久的陸緒平以為她要睡著了,才聽到她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輕聲地說:“陸緒平,我答應你,可是,你也要答應我,給我時間。行嗎?”
“好。”她答應給他機會,他怎麽能說不好。
她的矛盾和糾結他當然看得到,他不能再逼她了,這個女孩,真的和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人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柯凝歡第二天也是一早就到了辦公室。
處長李慶鬆來了後,便把她叫到了過去。
李慶鬆是從內衛部隊調來的幹部,三十多歲,做這行也算是十多年了,為人誠實,行事謹慎,在省裏幾大機關口碑不錯,也頗受局領導信任。柯凝歡畢業後他一直帶著她出勤,對這個小妹妹倒是挺愛護的。
“凝歡,坐吧。”李慶鬆示意她坐在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
“你的傷怎麽樣了?”
“傷口已經愈合,但需要做複健,暫時活動受限。”她簡潔地回答。
“嗯,多注意休息,工作的事情不要著急。”李慶鬆在問她的時候,隻是在她受傷的手臂上掃了一眼,沒有任何停留。
“處長,王局長是怎麽回事兒?”柯凝歡覺得對著自己的處長沒必要繞彎子,也不等他扯別的,直接問了出來。
李慶鬆找她,當然會談這個問題,但想不到這小丫頭就這樣莽撞地問了出來。
“免職,等著轉業。”李慶鬆輕聲地說,臉上的神色有一絲木然。
“回廳裏?”
警衛部隊的工作性質特殊,除非自己有更好的出路,否則幹部轉業回到公安是正常的途徑。
但是王局長是高配副軍職,少將軍銜,才剛剛五十歲,回到廳裏怎麽按排?
“不清楚。”李慶鬆垂下了頭,順手便要去摸煙,摸出來了,想到對麵坐的是柯凝歡,便又放下了。
柯凝歡知道處長是在想問題或是寫東西時定要抽煙的,便低聲說:“處長你抽吧,沒事的。”她從上學到工作都是在男人堆裏打滾,對男人的一些習慣還是很理解的,也挺寬容。
李慶鬆搖搖頭,長長地歎息一聲:“高局長是從別的部隊調來的,這兩天出勤務去了,等他回來你和他報個到吧。”
“好。”她答應著。
“局裏的其他人員暫時沒有什麽變化。”李慶鬆又說,“廳長,去省委黨校學習了,現在由吳副廳長主持工作。”
“哦?”柯凝歡隻覺得眼皮子一跳。
按慣例,不管是那一級公安部門,都是由一把手分管警衛工作,但大部分都有一位副職協助一把手協助分管。吳副廳長在廳領導的分工中是協助廳長分管警衛工作的,警衛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廳長停職,他反而主持廳裏的工作,這不能不說透著詭異。
柯凝歡就是再單純,這種話也不能問出來,工作這幾年她多少也明白一些官場規則,沉默了半晌,才問:“m市的情況呢?”
李慶鬆頓了一下,低聲歎息:“還能怎麽樣,盧局長雖然承擔了責任,但畢竟是事情發生的屬地,各級領導出都承擔了相應的責任,該撤的撤,免的免,處分的處分,從上到下,幾十個人呢。”
李慶鬆緩了口氣,抬起眼有些心疼地看著她說,“凝歡,你知道你這一槍挨的多值嗎?如果不是你擋住了那顆子彈,且不說首長會受什麽樣的傷,光是下邊這些人的處理,可能就不是這樣輕鬆了。包括槍手。”
柯凝歡一想,也確實是這樣,且不說別人,就是自己也難逃罪責。
到時候z省的警衛局讓人家整窩端了都有可能。
某省在一個二級任務中發生車禍,使警衛對象受傷,局長政委當即就地免職,所涉及的屬地及交通等部門大約百十來人都受到了不同的處分,影響極大。
“那個槍手是什麽情況?”
李慶鬆沒有說話,隻是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
這是槍擊事件的調查情況報告和對相關人員的處理決定,上麵印著最高密級。
難怪自己昨天在所有的文件中沒有看到任何資料,這種報告是不會讓別人輕易看到了,如若她不是當事人,怕也難以看到。
柯凝歡接過文件迅速掃了幾眼,頓時明白了事件前因後果。
這份報告是中央調查組的最終報告的副本,言辭雖然說的很客觀,但是柯凝歡還是明白了事件背後的複雜性。
“白長銳怎麽處理的?”
“另案處理,現在已經移送檢察院了。”李慶鬆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