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牙掉了
五十八、牙掉了
“還有，奶奶你和小柱子也不能吃太多，要不牙齒酸軟，連飯都嚼不動了到時候。”
“恩，知道了，這個要留著賣錢的，奶奶也會少吃。”阮老太想的更多的是，要賣錢，家裏還欠著5兩銀子。
翌日一早
“娘，你往楊梅上灑點水，一點點一點點的，別直接潑。”小花覺得沒有花灑還真麻煩，改天非得找人做一個。
“恩，知道了。”
“娘，我們多撒一些，今天劉掌櫃要來，到時候讓他嚐嚐，沒準還可以賣點出去。”小花的眼前浮現的全是錢的符號。
“好，就按你說的20文一斤，看看他們買不買，如果不買咱們再降價就好了，直接賣兩袋給他們，明天帶兩袋去你姥姥家，讓你姥爺釀酒，剩下一袋你分一些給村長和村裏人嚐嚐，剩下你自己搗騰吧，我也不管你了。你那個小籃子的就咱們自家人吃吧，昨天你王嬸家的，你給了嗎？”靜娘突然想起昨天她回來忙著殺兔子，忘了這回事了都。
“都給你了，娘你就放心吧。”
“那敢情好，那楊梅我自己折騰，娘屋裏有糖嗎？”小花突然想起楊梅幹需要糖和鹽，她知道家裏有些鹽，但她沒買過糖。
“沒有，家裏哪有那金貴的東西。”靜娘覺得女兒很奇怪，怎麽問這種問題。那糖一斤要二十五文，怎麽吃得起啊？
“額，沒有糖，怎麽做楊梅幹？娘你知道哪裏有賣的嗎，離咱們程家坑最近的地方。”現在買糖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最近就黃村了，月末趕集，可以買。”
不是吧，最近的地方就是黃村，明天還要去姥姥家，那楊梅怎麽辦，等不了那麽久。小花想了半天，糾結了半天，總不能讓奶奶做吧，而且家裏現在沒錢，娘和奶奶怎麽可能讓她花錢買糖呢，話說家裏還欠著她5兩的債。算了，要實在不行，到時候一起賣給劉掌櫃得了。
正當小花準備午睡的時候，院子外邊傳來熟悉的馬車喊停的聲音。
“小花，我和掌櫃來了，你快點出來。”南方的夏天就是熱，馬上就要過端午了，這天熱的小花都難受了，苦逼的沒有空調，這貨都想伸出舌頭來喘氣了。
“哦，來了。”這貨慢悠悠的從屋內出來，抬頭看了看那火辣辣的太陽，熱氣迎麵撲來。好在之前王叔和榮華哥給屋頂鋪了厚厚的兩層鬆樹枝，這樣屋內還沒有那麽熱。
“快請屋裏做”招呼兩人坐下來之後，又連忙去倒了兩碗涼水。
二栓和劉掌櫃冒著這個大熱天來程家坑拿貨，本身劉掌櫃可以不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少東家自從那次在鎮上見過小花之後，就交代他，以後一定要親自去小花那，不能找其他的人，且每兩個月要向他匯報一次情況。當然了，這些小花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非得炸毛不可。
劉掌櫃和二拴坐下來之後，用手散了散，隨後又喝了一碗涼水後，才感覺腦門沒那麽熱，眼前沒那麽黑。
此時靜娘已經按照小花的要求，先用鹽水泡了泡楊梅，隨後用清水洗了之後端了上來。
“劉掌櫃，筍什麽的先等等談，我這有一些新鮮水果，你先嚐嚐，如果覺得好，咱們再來談談。”靜娘按照小花說的，將裝楊梅的碗端上來後，直接坐了下來。
“好說，這鬼天氣也不知道怎麽著，昨天都還沒那麽熱，今天一下子熱的不行。不錯，好吃，你這是打算賣給我嗎？”劉掌櫃一邊抱怨了一下天氣，一邊隨手拿起一個楊梅放進嘴裏，隨後眼睛一亮。
二栓則是看見掌櫃的沒動，也就不好意思動手，現在看見掌櫃的開吃了，還說好吃，看著鮮豔欲滴的楊梅，迅速的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好吃，真好吃，掌櫃的，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水果呢，也不知道這個叫什麽？”
劉掌櫃疑惑的眼神也看著靜娘，小花看到這情形知道劉掌櫃的意思，因此開口說道：“這個呢，叫楊梅，是止渴生津的，還有助於消化。夏天口渴的時候，吃這個最好了。不過不宜多吃，容易上火。”小花把楊梅的優點缺點一骨碌都說出來了，就看著劉掌櫃的表態。
“額，這個水果是止渴，確實好吃，隻是不知道你這邊有多少，又打算怎麽賣？還有這個需要怎麽保存？”劉掌櫃知道這個東西不僅好吃，而且貴在新鮮，他在鎮裏和青州城都沒見過。看這色澤，在看這口感，鎮裏和城裏的大戶人家肯定會買。那些人都有錢，凡事都圖個新鮮。
“這個我也不賣你多貴，一斤30文，你看怎樣？目前也就我一家有，這個除非有冰窖，不然保存不久。連帶著樹枝，每天多撒點水，可以保持5天左右，這天氣太熱了，但是在冰窖裏可以保持一個月左右。”
“我們悅來酒樓就有個冰窖，價格上你看能不能再便宜點。”劉掌櫃看著這食物新鮮，沒想到保存期那麽短，不過好在悅來酒樓就有一個冰窖，隻是從鎮裏去青州城也需要3個時辰。到時候先買回去放冰窖裏，然後給東家送一筐過去先。如果東家認可的話，到時候在推出也不遲。
“劉掌櫃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你看這個東西現在稀少，不僅外觀好看，而且可口，你也知道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吧，這沒要50文都不錯了。”小花本來和靜娘談好了一斤20文的，但一想到自己做不了楊梅幹，想到之後的收入在哪還不知道，心裏就膈應的慌。家裏還要買牛，之前水田還是村長表叔的牛義務性的貢獻出來的，她家現在實在沒錢給租金。現在不多炸點，什麽時候炸。
“那好吧，既然這樣，30文就30文，你家有多少我都要了，另外筍幹需要200斤，酸筍和酸辣筍各需要50斤。”劉掌櫃覺得這個價格雖然貴了點，但好在能接受，套用小花剛才說的那句話，物以稀為貴。
“劉掌櫃，筍幹，現在每次隻能給你提供50斤，另外酸筍和酸辣筍，我打開一個甕子，就不能保存太久了，一個甕子是100斤，要的話，你就帶2個大甕子回去。不過你下次過來的時候，得把甕子送還我。”夏天醃製的東西不好保存，必須得放在陰涼處。小花家裏現在又把王嬸家的2個大甕子也一起借來了，還有村長表叔家也借了2個。之前收的有些多，因此也做了6個大甕子、2個中等的甕子和2個小甕子，中等的2個上次已經賣完了，剩下小的自家吃，要賣也隻能賣大的了。
“好，要不下次來，我直接給你送2個新的過來。這個打開之後，我就放在冰窖了，應該沒什麽事。那幹筍能不能多點呢？還有楊梅有多少斤？”
在小花和劉掌櫃談的過程中，小花想娘使了眼色，靜娘立刻明白小花的意思，出門借稱去了。
“筍幹不能多給了，200斤酸筍是2400文，50斤幹筍是350文，至於楊梅你可能得稍等下，我娘去借稱了。”在價格上小花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一刻鍾後
“娘，你先歇會兒，劉掌櫃他們也不著急，你別累著自己了，這大太陽的。”小花想找東西給靜娘扇下，奈何放眼望過去，都沒有扇子之類的，不禁有些泄氣。
“沒關係，娘先去把楊梅弄出來。”
“奶奶，你進來幫娘一下。”由於小柱子在房間午睡，小花不敢大聲喊。
院子裏在看著修井的阮老太聞聲跟著進屋了。“小花怎麽了？”
“奶奶，我們今天要把楊梅賣了，您進屋幫娘一下吧。”這個家也就阮老太的屋子是最涼快的，因為阮老太房間上邊的屋頂是鋪的最後的，而且也有有個窗戶，通風，因此就將楊梅鋪放在阮老太的地板上，時不時的靜娘會灑點水。
“好了，都在這了。”靜娘對著小花說。讓小花知道除了要送人的，也留給小花搗鼓的，剩下都在那了。
“娘，你稱一下有多重。”小花看著地上有四大袋子的樣子，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重。
“我來吧，這個重，女人家力氣可能撐不起來。”劉掌櫃覺得不管怎樣，自己是個男人，這種力氣活，就應該男人來。
“這些總共有318斤。”劉掌櫃稱一個報一個，最後統計出一個數據。本來小花還想著把那袋自己留著搗鼓的拿出來一起賣了得了。但又想想還是算了，自己留著做楊梅罐頭或者一會兒去村長表叔家看看有沒有糖，買點回來算了。
“50斤幹筍，350文，甕子裏的是2400文，這個318斤是9540文，總共加起來是12290，也就是12兩銀子又290文，你們算算對不對。”劉掌櫃不愧是大酒樓的掌櫃，這邊稱好多少斤，那邊就隨口算出是多少銀子了。
“沒錯，就是這個價。劉掌櫃一定要記得，一會兒馬車上要時不時的給楊梅灑點水，另外一回到鎮上，馬上就要放進冰窖裏，還有酸筍什麽的也是要放冰窖裏，特別是打開之後，還不能沾油，切記。”
“好，記住了。這個錢你算算對不對。”劉掌櫃讓二栓把東西搬到馬車上，自己掏出錢數了數，遞給小花。
“不用數了，咱們合作這麽久，這點信任哪能沒有。”小花直接把錢遞給阮老太。
“那我們走了，甕子下次給你送來。”說著揮了揮手，搬起最後剩下的一袋楊梅走了。
“小花，這個家現在是你當，你把錢留著吧，該還的都還了。我出去給打井的師傅，送點楊梅，解解渴。”阮老太又把錢遞給了小花後，又回房裏拿了楊梅去了院子邊了。
“娘，打井的2兩銀子已經給奶奶了，這邊的12兩又290文，除了筍幹的350文，要給王嬸140文，還有之前由於筍太多，因此拿了那麽多醃製，和王嬸說，到時候給她一層，還得給240文，總共這是380文，你給王嬸拿過去。另外剩下11兩又910文，要還給黃老板5兩銀子就剩下6兩又910文。明天咱們去姥姥家，你給姥姥500文吧，娘你這麽多年沒回去了，這次就多給點，姥姥家也不容易。”說著遞給靜娘要給王嬸的380文。
靜娘看著自己8歲，還沒有9歲的女兒把帳算的條條有理，處處為這個家，也為她著想，自己著實心酸不已。
“好，娘都聽你的。這幾天娘和你奶奶，把衣服都做出來了，鞋也快納好了，端午節後，你的生辰也快要到了，到時候就9歲了。娘也沒什麽好給你的，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小柱子也快醒了，娘去看看他，你先去睡會兒吧。”
晚上吃完飯後
“娘，明天我們都要帶什麽啊？”小花不知道姥姥家到底在哪，有多遠，也沒這個概念。
“穿一身帶一身。其他的就把昨天的野兔子給你姥姥帶過去，這個娘和你奶奶說了。還有你的楊梅帶過去讓你姥爺釀酒，額，小花，娘要告訴你一個事，你別激動。”小花拉長耳朵聽著娘說，結果突然看到靜娘停頓了一下。
“什麽事？”小花疑惑不已，看著她娘，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娘不是賣了4袋楊梅嗎？”
“是啊，這有什麽問題嗎？”小花不明白，她娘怎麽問這個問題呢。
“就是你還記不記得，那楊梅就五袋和一籃子，那個籃子裏已經分一半給你王嬸了，剩下一袋和半籃子，那半籃子也吃的差不多了。你不是說要留兩袋來釀酒嗎？”靜娘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小花一聽腦門子爬滿黑線。這是哪和哪啊，怎麽就剩下一袋子了，那還怎麽搗鼓啊？
看著娘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模樣，小花無奈的歎口氣：“娘，算了，這次我不搗鼓了，也不送人了，全部都拉到姥姥家去釀酒吧。”
“娘前幾天已經托人去給你姥姥帶口信了，想來你姥姥也等著咱們過去呢。”靜娘這會兒就有點近鄉情更怯。
“娘，去姥姥家要多久啊？咱們怎麽去？”
“你姥姥家離咱們程家坑有二十幾裏地，走路需要一個時辰，咱們這次帶著東西，牛車需要半個多時辰，早上娘已經和你表叔說好了，明天租他們的牛車一天，給個5個大錢就可以了，錢也都給了。”小花聽了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
“小花，快點起來，你表叔家的牛車在外邊等了。”昨晚小花聽了一個晚上的嗡嗡嗡，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感覺沒那麽熱了，就要起來，實在不甘願。
“快點，都快9歲了，怎麽還不如小柱子呢。”靜娘直接把女兒從床上拉了起來。
“娘，你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小花死活賴在床上，嘴裏還咕嘟著。
說不飽，實在太痛苦了，這該死的古代，什麽都沒有，蚊子多，天氣熱，尼瑪連電風扇都沒有，家裏更是連一把扇子都沒有，痛苦死了。
靜娘不管小花怎麽賴，愣是將她從床上拉起來。昨天井挖好了，也裝上了輪軸，今天給婆婆把新水缸裝滿後，就打著一盆水直接進女兒的屋子了。
“自己快點穿好衣服，娘把東西搬上車後，進來要看到你已經洗好臉了。”靜娘發現麵對女兒越來越賴床，她也越來越強勢了。
“好了沒，快點吃早餐，娘去看看小柱子。”靜娘風風火火的進來，看到閨女剛從房間出來，頭發還亂七八糟的。
“你弟弟還在睡覺，這幾天就讓你奶奶帶著，娘給你梳頭，別動，吃你的飯。”
“娘，我能不要這兩個小揪揪嗎？不好看。”小花想讓她娘給她換個發型，每次都頂著這兩個小揪揪，想著都鬱悶。
“不要這個要哪個？你還小，等你10歲了，娘再給你換一個。”靜娘不容辯駁。
“娘，我要穿新衣衫，不穿這個了，你我要穿那粉色的。”小花想穿新衣衫，顏色亮的，在現代的時候她最喜歡的顏色就是枚紅色了。
“那件給你收進包袱了，你就穿身上這件吧，不許有意見，快點吃，我們要出門了，一會兒太陽大，熱了。”
小花看著牛車上放著醃製的酸筍，酸辣筍，楊梅，布，用鹽抹過的兔子，麵粉等等。笨手笨腳的爬上了牛車“好了，娘，我們可以走了。”
須臾，“娘，你和我講講姥姥怎麽樣，就是人好不好，還有姥爺，舅母，還有兩個舅舅。”小花實在好奇娘的娘家。
“你姥姥姥爺人都很好，還有兩個舅舅，你舅母比較精明。你去了，嘴巴要甜點知道嗎？”靜娘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嫂子。
自己的大哥在四年前才成親的，好不容易娶了一個媳婦，就是那媳婦太精明了，什麽都算計著，斤斤計較。
吳家莊村口
“孩子他爹，你說帶口信的那人是不是說錯日期了，靜娘怎麽還沒回來呢？”兩個老人家站在村口的大樹下，朝遠處眺望去。
他們就是靜娘的爹和娘，也就是小花的姥姥和姥爺。
“不會錯的，你別著急。”背有點駝，臉上滿是褶皺，身體瘦弱的老人安慰著自己的老伴。
“孩子他爹，你說靜娘都三年都沒回來了，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自從家柱征丁之後，家裏的一切都靠她一個人撐著。我可憐的閨女，這幾年都沒回來了。都怪我們自己沒本事，不能拉拔一下她。”另外一個滿頭白發中夾著幾根黑發的婦人，同樣是駝著背的老太太，想到這幾年閨女的日子，難過的不禁抹了下眼角。
“娘，村口的那兩個老人家你認識嗎？”小花遠遠的看見兩個老人家站在那，好像在等誰一樣，不禁心口一動。
“那是你姥姥和姥爺。”靜娘眯著眼睛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爹娘嗎？看著爹娘那蒼老的神態，眼眶不禁一熱。
“孩子他爹你快看看，那邊牛車上的是不是靜娘？”小花的姥姥手緊緊的抓住自己老伴的袖口，深怕那不是自己的閨女。這幾年，她太想自己的閨女了，奈何家裏窮，走不開，加上家裏的錢都被大兒媳婦抓在手裏，一個大錢都沒有，就算有心想貼補點給她都不行。加上吳家莊去程家坑，得走一個時辰，她的身子不好，也沒辦法去。自己的小兒子到現在都還未娶妻，為了這些，她都愁的早已滿頭白發。
“爹，娘，你們怎麽在這等？快上來，咱們一起回去。”靜娘拉著自己的爹娘上了牛車，緊緊的看著爹娘，這幾年他們的變化太大了，老了好多，看著爹娘這樣，靜娘不禁淚流滿麵。
“姥姥、姥爺好，我是小花。”小花甜甜的打著招呼，有心衝淡這種憂鬱的氣氛。
“好好，小花快過來姥姥看看，我們家小花真漂亮。”姥姥拭了拭眼角，拉過小花，滿臉笑容的拍了拍小花的手。
“靜娘，小花好了？”小花姥爺知道以前小花傻，因而都未見過，可看小花這樣，眼珠咕嚕嚕直轉，一副精靈樣，怎麽可能啥，一看就是一個聰明的閨女。
“好了，好了，都好了。家裏現在好過多了，都虧了她，真是老天保佑啊。”靜娘剛想開口和娘說小花的事，一看這周圍，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到了，爹娘，咱們回去再說。”看著周圍好多人好奇的看過來，還有一些熟悉的人過來打招呼，就先招呼了一下，先回娘家再說。
“鬆桂（村長大兒子），麻煩你了，嬸子已經到家了。”
“不礙事的，嬸子你快點進去休息吧，這外邊熱，我回去了。”大桂看著靜娘和小花姥爺、姥姥把東西卸了下來後，就打了聲招呼回去了。
許是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屋內走出了兩個男的，一個女的。小花心想著，這就是大舅和二舅了，另外一個應該就是大舅母了。
“兩位舅舅和大舅母好。”小花先是有禮貌的上前玩了一下腰，打了一聲招呼。
“這就是咱們小花了，真漂亮，快快進屋去歇會兒。姐，你可回來了，娘都想你想的睡不著。”小花二舅看見自家多年不見的姐姐和外甥女，咧著嘴笑開了，隨著家裏的幾個人手腳利落的把東西搬回屋裏去。
那個從屋裏走出的婦人，小花一看就是一精明的人。先是看到姥姥和姥爺不高興，在看看她和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看看地上的東西，就連忙笑著招呼她們進屋了。
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家好不上哪去的屋子，小花心疼不已。同樣三個臥房，姥姥、姥爺一間，小舅舅一間，大舅夫妻一間。另外一間是廚房，一個飯廳，一個堆雜物的小屋子。雖然是泥胚房，但看起來好像隨時要倒了一樣。小花心想，要要是雨下多了，就肯定倒了。
幾人把東西都搬到小花姥姥的房間，坐在一塊，準備聊天的模樣，靜娘看了看自家嫂子，就先拿出那2匹用粗布包起來的棉布。
“爹，這匹布是給你和大哥，還有光亮做衣裳的，一人兩身衣裳夠做了。”拿出將那匹藏青色的棉布遞給小花姥爺。
“娘，這匹是給你和大嫂做衣衫的。”又拿出另外的一匹藍色的棉布遞給小花姥姥。
“這麽破費做什麽，還是棉布，這多金貴啊，農家人穿這麽金貴的衣衫做什麽。”小花姥爺板起臉訓示著，雖然他的內心很感動閨女的貼心，但又覺得花了這些錢不值得。
“爹，你們就做了穿吧，我也買了。家裏還有呢，也沒有多貴。”靜娘歎了口氣。
“是啊，爹，既然小妹都買了，咱們就收下吧。”小花的大舅母劉氏笑眯眯的上前摸了摸那匹藍布，在心裏打算著，可以做幾身衣衫，穿出去走一圈，也有麵子，整個吳家莊穿得上棉布的還是少數，更何況是可以做幾身呢，想到這些臉上就笑開了花，連帶著看著小花和靜娘都格外的親熱。
“爹，這是我帶回來的楊梅，你們嚐嚐，爹我想讓你幫我釀楊梅酒。”靜娘說著拿出楊梅，遞給家裏人。
“姐，釀酒好啊，這樣以後就有酒喝了。”小花二舅吳光亮聽到酒，就嘴嚐了。
“好吃，這個東西太好吃了。”劉氏剛咬下一口，眼睛一亮，就想帶著這些東西出去得瑟了。但一聽到要釀酒，家裏雖然沒有分家，錢也都握在她手上，但公爹說話還是很有權威的，她看了看公爹的反應。
“釀酒？好，等釀好，讓你光亮給你送過去。”小花姥爺一聽，馬上答應了。
“光亮，你去那個盆子來裝些自家留著吃，其他都用來釀酒。”靜娘指揮著自己的弟弟去那盆子。
“小妹，你怎麽花這麽多年，你家也過的不容易，怎麽就這麽破費呢，還有要釀酒做什麽？你家又沒有男人。”小花的大舅吳光明開口了。
“大哥，家裏現在好多了，都虧了小花，日子也沒有那麽難過了。這些布買了就買了，你們就盡管收下。還有這楊梅釀酒是有用的，不是用來自己喝的。”靜娘知道不能在大嫂麵前說田和地，她這個人最是精明，動不動就要算計你一把。
“好過就行，都怪大哥沒本事，讓你跟著苦了這麽多年。”由於靜娘今天穿的不是新衣衫，小花也穿著那半舊不新的衣衫，故而家人都不相信她現在的日子過的比之前好，以為她打臉充胖子。
“好了好了，你們該做什麽都做什麽去，先讓你們小妹和外甥女休息一下，這大熱天的。”小花的姥姥發話了。
小花姥爺和舅舅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小花姥姥想和自家閨女說些貼心話，隻好都出去了，隻是劉氏磨磨蹭蹭的，不太願意出去，她想著自家小姑子多年不回來，聽說日子過得比自家還不如，但這次回來，居然帶了兩匹棉布，這可是要幾百文，另外又帶了那麽多的東西回來，沒準趁她出去的時候，拿著錢補貼給老太太呢。這個家的錢現在歸她管，她當然要知道有沒有這麽一回事了。
劉氏的算盤在心裏打的劈裏啪啦的響，就是不太願意出門，磨磨蹭蹭的。小花大舅看到這模樣就知道她是什麽心思，連忙一把拉著出去了：“小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去李屠戶那邊買些肉回來，今天咱家就早點吃飯。”
“什麽，還要賣肉？家裏哪來的錢買，你要有錢自己買去。”劉氏說什麽都不願意掏這個錢買，故意大聲嚷嚷著，要她掏這個就像要割她肉一樣。
“你說什麽呢，快點別囉嗦，小妹難得回來一次，今天多做一些菜。”小花大舅看著自己媳婦這摸樣，不禁有點火大。自家媳婦是爹娘好不容易攢錢給他娶的，小弟到現在都沒錢娶媳婦。這劉氏嫁到這家也有4年了，一個娃都沒生，平時手腳是勤快，但看錢和**似的，嫁到這個家不到一年就把錢都握在手裏。平時摳的不行，現在妹子難得回來了，居然還這樣，大聲嚷嚷的。要不是爹娘要他忍讓，按照以前的火爆脾氣早就打了再說。
“不去，就是不去，要是你有錢你就自己去。”說著賴在地上就是不起來。小花二舅和姥爺好似早就見怪不怪了。
屋裏的小花和靜娘都聽見了，兩人對看了一眼，小花的姥姥麵色有些訕訕的。
“娘，我讓二舅帶我出去轉轉，你和姥姥說說話。”小花看著情形也不好說什麽，好在這個吳家莊也是屬於黃村一片，語調上稍稍有點不同，但說的還是聽得懂的。看那不靠譜的舅母還是算了，又不好讓姥姥麵上過不去，隻好這樣提出了，相信她娘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果然，母女連心這話是沒錯的，連帶著小花的姥姥都知道是什麽個意思。“光亮，你帶小花出去走走吧。”靜娘在屋裏喊了一聲。
小花這二舅應聲進來了，牽著小花，給小花帶了鬥笠出門去了。這是小花第一次仔細觀察自己的二舅：看起來有二十歲的模樣，可能由於常年勞作的緣故，有些黑紅，身高目測有一米七六的樣子，撇開黑不說，五官還是不錯的，整體可以算得上一個帥哥，隻是太黑了，也就偏向普通級。
“二舅，我們去買肉吧，我帶錢了。”小花開口了。
“哪能讓你掏錢買呢，一會兒二舅去賒點，回頭二舅打分工就能把錢還了。”憨厚的二舅撓了撓腦門子。
“二舅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會兒吧。”小花想和他二舅聊聊，她覺得二舅不是那種保守不開竅，反倒是看起來屬於那種聰明型的男人，隻是這個村呆久了，故而就知道埋頭苦幹的人。可光是埋頭苦幹，一年能賺幾個錢啊。
“好，那咱們去那邊的大柳樹下歇會兒。”小花看著柳樹邊，還好，現在一個人也沒有，還挺適合談話的。
“二舅，你想賺的比現在多嗎？”小花一臉正經的問著他。
“當然了，整個吳家莊誰不願意多賺點銀子？”吳光亮不是很明白外甥女的意思。
“二舅，如果有這個機會給你，你會離開吳家莊嗎？”
“這個，怎麽說？隻要不是太遠，是可以的。逢年過節能回家一趟就成。”他還年輕，還有抱負，當然也想出去走一走，能賺的比現在多當然好了。現在一家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地還是地主那邊佃來的，一年忙到頭，遇到收成好的年頭也就勉強夠吃，收成不好的年頭還不是照樣饑餓。而爹娘又想攢錢給他娶個媳婦，這個村，現在到二十還未娶妻的也就剩下他一人了。
“二舅，我想讓你到我家來幫忙。前段時間，我家買了22畝的地和5畝的水田，我家現在有22畝地和6畝水田。我家你知道情況的，我爹不知是死是活。前陣子我去鎮上的時候，就聽人說，仗已經打完了，有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可依舊沒有我爹的消息。家裏小柱子還小，沒個男人，很多事都不方便。二舅我想讓你來幫忙，頭年給你3兩銀子，你看成不？當然你得和姥姥姥爺說清楚。你也知道大舅母的為人，如果她知道了，非得鬧不可。”
“你家咋買那麽多田了？什麽時候買的，怎麽都不說一聲呢，讓二舅去幫你是應該的，怎麽說還給二舅錢呢，你這孩子。”吳光亮覺得自己去幫姐姐是應該的，不能談什麽錢不錢的。
“二舅你聽我說，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我以前傻你也知道，後來變聰明了，是神仙指導了我。家裏現在的一切也是我弄的，隻是我娘一個婦道人家很多東西都拿不定主意，我還小，有些東西需要你們出麵。二舅我的意思，我家反正都要請人來做事，就是田這塊也需要人打理。我們家鄰居那個王叔我請了他們家，一年也是3兩銀子，但他還得顧著自己家。這些還得是需要有人管的，你們兩個剛好能一起互相幫忙，你覺得呢？”小花不知道如何說服她二舅，但就想著能多幫忙她二舅就多幫忙。
“那也不成，要我去，我就直接幫忙，不能給錢。這個事情，我會和爹娘說的。”小花二舅在這個事情上也是個一根筋。
“二舅那這樣好，我想在鎮上開個店，你看你能幫忙我嗎？隻是這個我娘不知道。我想和你合計合計。到時候你幫我打理，可以不？就當你到鎮上打工了。別告訴我娘和姥姥他們，這個事情，就你知我知。”小花看著二舅去她家沒希望，想到自己的銀票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做點什麽。
“要二舅幫你是可以，你哪來的錢？你告訴你娘能行嗎？”吳光亮實在不懂自己外甥女到底在想什麽。
“二舅你隻管答應我，行不行，能不能做得到？至於到時候具體做什麽，我來告訴你。你隻要答應我幫我管理就行，另外我會找個人來一起幫你的。”
“好，我不告訴你娘，這個是你的私人的嗎？但你必須告訴二舅你的錢哪裏來的。”吳光亮很好奇這個還不到9歲的外甥女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二舅，我兩個多月前，從山上滾了下去，在我重傷的時候，有一位神仙說要對我彌補，於是我聰明了，後來被打昏迷的時候，那個神仙教了我很多，說要幫助我家，隻要我家行善就行。我學會了很多東西，還識字……”小花把從來到這個陌生時代的一切都告訴了她二舅，包括在鎮上賺來的錢，她相信她二舅是個好人，不是見錢眼開的。
吳光亮聽完之後，摸了摸外甥女的頭，覺得自己真心不如一個小女孩。也為自家姐姐心疼不已，原來姐姐這幾年過的如此的辛苦。
“二舅，我想在鎮上先買個店麵，做個小生意，你就去幫我吧。你和姥姥說，你去鎮上打工，賺來的錢自己留著娶媳婦，相信大舅母也沒什麽話說了。等咱們好點的時候，你再把姥姥接到鎮上去吧。”小花歎口氣，也不知道舅舅到底答應不，她都說的口幹舌燥的。
“好，我直接說自己到鎮上打工，其他都不說了。”吳光亮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心，自己這樣不僅能幫外甥女，也能增長一些見識。
“二舅，我們去賣肉吧。咱們先說好，過幾天，我還要去鎮上一趟，到時候店麵什麽買好了，我讓人給你捎個口信。”當務之急是先要有個店麵才行。
甥舅兩人剛進門，“喲，我說這大熱天的還有心情逛啊，也不知道早點回來，家裏都沒柴了，怎麽做飯呢。”眼睛還沒適應突然的黑暗，就聽得一個令人不舒服的諷刺聲音，小花皺了皺眉頭。
“就你多話，柴不是給你劈好了？等太陽沒那麽打點的時候，到時候我再去砍點就是了。”小花的大舅一聽不樂意了，板起臉訓示著劉氏。
他二舅麵不改色的，將手上的二斤五花肉遞了過去。“呀，有肉，那敢情好，你們歇會兒，我先去做飯了。”劉氏眼睛一亮，連忙接過五花肉，臉上笑開了花，聲音帶著獻媚的說了一聲就往廚房走了。
小花的大舅搖了搖頭：“小花，讓你見笑了，你大舅母除了貪小便宜之外，也挺好的。”小花在心裏嗤之以鼻，她很不屑這種人，但麵上還是表示不礙的點了點頭。
“舅舅，我姥爺呢？”小花好像自從進屋之後沒多久就沒看到她姥爺了。
“你姥爺在準備給你們釀酒呢，嗬嗬，他就是急性子。”吳光明笑著答道。
“我去喝姥爺說一下要用橡木桶才好。”說著風風火火的找姥爺去了。
半個時辰後
“吃飯了”廚房裏傳出喊聲來。隻見不一會兒劉氏就將菜陸陸續續的端上飯桌。
看著桌上的菜，小花很無語，沒什麽油的白菜，一個燉蘿卜還有一小碗五花肉。隻是那五花肉做的又白又肥，她實在提不起食欲。可能是因為家裏有客人的原因，飯是幹飯，隻是不知道參合了什麽米，看起來是黃白色的。
“小花來，多吃點。”她姥姥夾了一塊肥肉放她碗裏。劉氏瞪著小花碗裏的那塊大肥肉，整的小花都毛毛的。
“舅媽多吃點，好給我生個小表弟，嘿嘿。”小花一遍裝傻，一遍把碗裏的肥肉又夾給了坐在旁邊的劉氏。
“好好，小花真乖，舅媽一定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小表弟。”劉氏看著那塊最大的被夾到小花碗裏的時候，已經心疼了一會兒了，這下看小花把那塊最大的肥肉又夾給了她，頓時高興不已。
晚上睡覺前，姥爺和二舅舅一個房間，小花、靜娘和她姥姥一個房間。趁著小姥姥還未進來，趕緊問道“娘，你把大錢給姥姥了嗎？”天太熱了，實在睡不著，還有蚊子嗡嗡嗡的。
“還沒，等後天回去之前再給。”快點睡吧。
“娘，我有點睡不著，牙疼。”小花有點鬱悶，怎麽好端端的就牙疼了呢，這幾天明顯感覺門牙搖晃的厲害，還有槽牙疼，可惜沒有鏡子看不到牙到底是怎樣的。
“看來我們小花要長大，要換牙了。”靜娘一臉的笑眯眯。
小花有點無語，難道還沒換乳牙嗎？這貨一直沒把注意力放這上邊。
由於天氣太熱，一夜輾轉，好不容易才睡著，感覺沒睡多久就被吵起來去吃早餐了。飯後，小花坐在門檻上，望著藍藍的天空，整個人顯得懶懶的。
“小花，你發什麽呆呢？來，二舅帶你去玩。”吳光亮本來想去田間看看的，但看到外甥女無精打采的模樣，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舅，我牙疼。”小花抬頭看了看她舅舅。
“牙疼？二舅看看。”說著讓小花張開嘴巴。
小花微微張開嘴巴，隨後又閉上：“二舅，我是不是有蛀牙？你看這兩個門牙搖晃的這麽厲害。”
小花一邊問著二舅，一邊搖著牙給她二舅看，突然，這貨的臉上一頓，眼眶瞬間溢出眼淚。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她手裏正拿著其中的一顆門牙，原來牙被她搖掉了。
她看著自己手中的牙，想到門牙少了一顆，這一說話不僅難看還漏風，更別說笑了，就淚流不止，恨自己手欠。
一氣之下，也用力搖了另外一顆牙，結果也掉了。這下可好，兩顆門牙都沒了，套句她以前調侃她侄女的話：“啊啊啊，我no牙。”
吳光亮看著自家外甥女的行為，都傻眼了，這叫什麽事啊，用的著搖的那麽用力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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