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傻抑或不傻
第三十八章 傻抑或不傻
?一年補通通，不如補霜降。
呂氏前一日便準備好了魚，鴨，蘿卜。魚是兄弟倆撿鴨蛋的時候撒了網，網回來六條四指寬的草魚，今兒個還剩下四條。呂氏想著今兒個又是霜降，又是幾個兄弟幫忙的最後一天了，這地兒也翻得差不多了，呂氏便想著整頓好的。
小河村的霜降，是家家戶戶喝湯湯水水的，各式各樣的湯水。因著地裏幫忙幹活的，就有八九人之多，湯水本就很難混個飽，呂氏準備湯水頗費了番功夫。呂氏前一日便去村裏的豆腐鋪子，錢來發那訂了板豆腐，在錢來發去鎮上出攤賣豆腐前，去取了回來。
呂氏一大早便開始忙活，湯水煮的時間久才會夠味。呂氏準備了，蘑菇野鴨煲，菘菜豆腐湯，大骨頭蘿卜湯，菘菜肉丸湯，鹹肉蘿卜湯，魚肉豆腐湯。滿滿地足料地。
呂氏一大早便開始準備，隻有兩口鍋，隻能燒好了舀出，隻能開飯前加熱下。
唐大海正用力地揮舞著鋤頭，一下一下地，眼瞧著今兒個就能都給翻好了，心裏也一陣鬆快。
“柱子哥，我好像看到大海哥他大嫂和他娘往這邊來了。是不是我熱得眼花了？”李大娘家的二兒子剛喝完水，放下碗，不經意間轉頭看見幾個人影，有些難以置信。
“你這小子，瞎說什麽呢，他娘都說了老死不相往來了，還往這來幹什麽！”唐大柱繼續揮動著鋤頭，頭都不抬，顯然不怎麽相信。
“大柱哥，是真的呢，還不止她們兩個呢，他三弟也來了。”唐大柱並不相信，但是邊上的三嬸家的兒子唐大路開口倒。唐大柱抬起頭來，皺著眉頭，喊了聲“大海，你娘來了。”雖然唐大柱可不認為自個兒的大伯娘突然出現是個好事兒。
唐大海驚地放下鋤頭，看著江氏漸漸走近，倒也沒有動身，隻默默地想了會，又用力地揮動著鋤頭。其他人看著唐大海這般，一時間倒也不說話了，隻翻著地。
“唐大海，你眼裏有沒有我這個娘，明明看見我過來了，你還杵在那，裝什麽死人啊。”江氏遠遠地便瞧見唐大海抬頭往她來的路上盯了好一會兒，原本以為唐大海會跑過來迎接她，但是等她走了好多路，唐大海又低頭幹活了。江氏有些沒有辦法接受，自個兒的二兒子，一向對於自個兒的話兒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想法，一直隻有嚴格的照辦。這會兒，看著唐大海好似沒有看見她自個兒這般，江氏有些急了，還沒走到，便已經破口大罵了。
唐大海這才放下手裏的鋤頭，“娘，你有什麽事兒？沒什麽要緊的事兒就以後再說吧，這地兒都等著要翻呢，可不能耽誤了明年的春耕。”唐大海聲兒不大，但是卻是很堅定。
“二哥，你怎麽跟娘說話呢，大嫂說你變了，對娘不恭敬了，我原本還不信。瞧瞧你現在是什麽樣兒，定是聽信了二嫂他們一家子的。”唐大山痛心疾首道。
唐大海隻是搖搖頭，他原本什麽都不想說，隻是不想由著三弟將髒水往孩子他姥姥身上潑。“三弟，孩子他姥姥，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說過娘怎麽樣，你不要汙蔑了她們。相反，在這段日子裏，一直是她們幫著我們一家子撐起這個家的。”唐大海對著自個兒從小疼愛有加的三弟，倒也頗為真心地說著。
“大山，我的好兒子，你還跟他多說什麽！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偷偷地背著我便買了這麽一大塊地兒，瞧著也有四畝了。要不是你大嫂在外頭聽來你買了地兒，你說說你要瞞我到什麽時候？”江氏看著這四畝地，不知道心頭什麽感覺。
老大家的田氏看著自個兒的婆婆江氏，原本在自個兒院子裏破口大罵的，這會兒瞧著唐大海那兒人多，倒也隻是嚷嚷了那麽幾句。“呸，窩裏橫的老婆子。”田氏心裏毫不留情地罵著。
田氏轉眼想了想，如果能將這四畝地弄回去，以後文偉說親便又能往更好的說了。“二弟，三弟說的有理呢，你不該如此忤逆娘的。還不快給娘磕頭認錯，娘大人有大量，會饒了你，不跟你計較的。”唐大柱幾人聽著心裏暗罵，但是畢竟江氏在，幾人作為晚輩的男子，倒也不好罵出聲來。
唐大海不言不語，隻固執地站在那兒，手裏牢牢地握著鋤頭柄，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江氏，江氏心裏一陣發麻，想著這二兒子看來是離自個兒越來越遠了，聽了他嶽家的慫恿，跟自己離心離德了。“你那是什麽眼神，我是你娘，你聽了你嶽家的，就不把我放眼裏了，虧我還養你一家子大小那麽多年，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你說，你這銀子是不是趁著我不在，偷偷地從我那兒拿的，你將這地契拿來給我，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大伯娘，這地兒是大海他嶽家湊錢給買的，這一家子以後就靠這四畝田過活了。”唐大柱揚聲對著呂氏喊道，心裏滿是憤憤不平。唐大海這般老實的人，遇到這般個娘，是不是不幸了？
“就二弟一家子，哪用得著靠四畝田過活啊，一畝也就差不多夠養活的了。”田氏撇撇嘴，算計著。
“柱子哥，你又不清楚我家的情況，你就別插話了。我娘還會冤枉了二哥不成，娘都說不計較了，隻要地契給娘便好了。再說了，娘哪裏真會看著二哥一家子餓著，都那麽多年了，也沒餓著誰過啊。”唐大山很不滿意唐大柱的插嘴，特別還是質疑江氏。
“真是孝順兒子！你娘那是對你好，對人家大海哥一家子可不好，有你一半好，倒也不會分了兩次家，一無所有地趕出來。”李大娘的小兒子可不認什麽伯娘不伯娘的，說起話來倒也毫不忌諱，實在是讓人看不慣。以前，瞧著這唐大山倒是跟唐大海好得挺像個人似的，怎麽，轉眼娶了媳婦生了兒子，便都不是味了。
“二哥，你倒是說句話兒，由著那麽多的外人，欺負你娘和你三弟。平日裏瞧著好像對三弟好得很，現在看來倒由著外人這般指責，你這二哥也不過如此，倒是負了三弟的一片心了。”大嫂田氏搖搖頭，攙扶著江氏，還一邊安慰著唐大山，唐大山搖搖頭，“我相信二哥知道自個兒錯了，他也是一時迷了心竅，娘，你給他一次機會吧。”唐大柱幾人瞪大眼睛，不知道這唐大山是真的這麽想，還是跟田氏套好了說辭。如果真是這般想，他們倒真是無語了，不知道還能對著他說什麽。
江氏輕輕地拍了拍唐大山的手，一臉慈愛地看著唐大山，“乖兒，娘知道你的好，你二哥有你一半，娘就心滿意足了。唐大海，我再說一次，隻要你將這四畝地的地契拿來還給我，我就不計較你以前做過的事兒了。我也不過份，地契拿來還給我，我租個一畝地給你種，讓你養活一家子。”江氏很為自個兒的寬大善心自得。
“二哥，你還不趕點過來，杵在那兒做什麽，娘都說租給你地，讓你養活一家子了。”唐大山著急地呼喚著唐大海。
“噗嗤，唐大山，你倒是想得很美好啊。換你試試，讓你娘把你一家子分家趕出去，奪了你的地兒，還口口聲聲地租給你一畝地，你覺得這是好事嗎，你肯換嗎？自個兒傻，當別人都跟你一樣傻啊？”三嬸的獨子一向慣得很，看不順眼的，倒是直言不諱。不過倒是明辨是非，倒沒有養成驕縱的性子。是以，聽著唐大柱叫喚來幫唐大海一把，倒也二話不說地來了。
“唐大路，你眼裏有沒有我這個伯娘的，你說誰傻，你爹娘寵著你，可不是讓你窩裏橫的，有本事外麵橫去啊。這會兒那話擠兌你三哥，你娘倒是教得好啊。”江氏聽著唐大路說自個兒的乖兒傻，一時倒忘了逼著唐大海，轉頭對付起唐大路了。
“嘿嘿，大伯娘，我娘本就寵我，那又怎麽樣！我是家裏的獨子，不光爹娘寵我，我的幾個姐姐也寵我，不寵我寵誰！你還管不到我娘怎麽教我！倒是大伯娘你，要應該好好地教教你的乖兒，免得被他媳婦帶壞了，以後可不孝順你這個娘了。”唐大路一臉無賴，你能拿我何！氣得江氏兩說了幾個“你，你，你。”倒也真真沒辦法替他娘教訓他，這唐大路可是唐有田家的**，小兒子。
“娘，別氣了，氣壞了自個兒，跟個這麽個無賴一般見識。二哥，你什麽意思，給個準信，娘已經說了，不計較你偷拿了她的錢了，你認個錯，事兒就過去了。你就站在那兒，事兒也沒辦法解決。”唐大山一臉仁義道德。
“三弟，你真覺得你二哥我，唐大海，會拿了娘的錢？娘的屋子，我進都沒進去過，娘藏錢的地兒在哪兒我都不曉得，我怎麽會拿了錢？”唐大海有些不敢相信，什麽時候，他跟他的三弟，會那麽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