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惺惺相惜

第040章 惺惺相惜

男孩向穆曉晨投以感‘激’的眼神,他明白她是有心相幫,便如實說:“何姨母親在這邊住院,她一個人照顧比較吃力,就請我做護工,今天何姨不在的時候,老人家拿著水果刀鬧自殺,我怕出事,就上前奪刀,爭奪的過程中用力大了些,老人手腕上瘀青了。”

穆曉晨心裏對他的好感又升了一層。

從她聽到兩人爭執開始,他就一直都謹守禮節,說起話來客客氣氣地,現在得了機會,敘述的事情也跟她之前猜測的差不多。

穆曉晨母親就在這裏住院,她心裏清楚神智不清醒的人力氣都出人意料地大,因為他們都是蠻用力,並不像正常人一樣護疼、保護自己。

瘋勁過去之後,脫力、肌‘肉’拉傷、‘抽’筋什麽的,都是正常現象,拉扯過程中受點小傷,就更不必提了。

這件事按常理來推斷那個何姨應該是沒事找事兒,老人家並沒有出事,這已經是看護的功勞了才對!

她開口相勸:“何姨,我媽媽也是病人,有時候她們力氣很大的,我想他也就是處理的時候可能急躁了些,保護老人不傷到自己就已經算是盡心了。”

如果在菜市場有人這麽相勸,那個何姨肯定更大聲反駁回去。

可是出入這間醫院的病患家屬,那個個非富既貴,她在他們麵前,早就自卑得不行,潛意識就覺得她都得罪不起。

她麵‘色’難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從包裏拿出了錢包,很不爽地問:“不管怎麽說,我媽受傷了是事實,就是這麽個情況,你說該算你多少錢吧!”

男生客客氣氣地算帳:“咱們之前講好的一百五十塊錢一天,我來了四個星期一共是8天,本該一千兩百塊,既然何姨說我把老人家‘弄’傷了,我也不是不願意承擔責任,您看兩百塊錢做營養費了,怎麽樣?”

穆曉晨在旁邊聽得簡直都要吐血了好麽?

她吵嚷這麽凶,那個服務生被罵這麽曆害都堅持應該拿到錢,搞了半天才一千多塊錢?

她還以為做了很久的護工需要付很多錢好不好?

何姨手捂著錢包,好像錢馬上就要長翅膀飛走了一樣,撇撇嘴說:“你以為傷在你身上,這麽不值錢!”

這話一說完,別說那個服務生,連穆曉晨的臉‘色’都變了,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服務生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穆曉晨就已經說:“那何姨覺得怎麽樣才比較合適?”

“我給你八百塊,以後你也不要來了,我們就算兩清。”

穆曉晨冷笑:“還是一碼算一碼吧,你把他看護費付了,至於老人家的傷,並不是故意傷害,賠你醫‘藥’費就夠厚道的了,回頭看醫生給看看,該開什麽‘藥’錢我們付就是了。”

手腕上有瘀青而已,過幾天自然就好了,怎麽也不至於開四百塊錢的‘藥’!

這個何姨也不像能夠左右醫生的人。

果然,何姨臉‘色’變了變,她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子說起話來這麽硬氣,心裏更是打鼓:她家裏是有錢呢還是有權?這麽小小年紀就這麽曆害的樣子?

所謂的大家風範便是如此,小‘門’小戶這麽大年紀的‘女’孩兒,就算是三觀很正也不拜金,但遇到大場麵、有錢人,還是多少會有些緊張怯場的,表現出來的就是給人一股子畏畏縮縮小家子氣的感覺。

人就是這個樣子,見的世麵本來就是對一個人的曆練,隻有曆練多了,才會真正的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給人一種氣場強大的感覺。

她已經人到中年,這會兒也還是怯了場了,強撐著做沒好氣狀:“還不夠麻煩的,一千就一千!”

一邊說,一邊開始點錢,好像怕兩人反悔不同意了似的。

兩下裏‘交’割完畢,她趕緊溜之大吉。

穆曉晨這才問:“好巧啊,又遇到你。”

“謝謝你!”他真的沒有想到,她又一次幫了自己。

上次她還身在事中,表現已經讓他十分驚喜,這次完全是路見不平熱心相助,他隻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美麗善良又可愛,純淨一如雪山顛峰的寒冰,千年萬年來,都從未遭受過任何汙染。

鼓起勇氣,他屏息問:“穆小姐,你叫什麽名字?”

穆曉晨看看遠處等著自己的司機,對他揮揮手示意先上車等著吧,這才笑問:“你呢?”

“歐陽策。”男孩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邊等她的人,眼神黯了黯:“你朋友?”

穆曉晨笑:“司機。”

那車本身就價值不菲,又配有專‘門’的司機。

歐陽策心裏無端地生出許多煩悶來,就好像原本一片平坦的原野,突然之間絲絲縷縷地冒出許多細小的草來,讓人覺得心裏都‘毛’刺刺的不舒服。

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她理應擁有這麽出眾的家世。

可是,於他來說,她便是天上的雲,而他,隻是地上的泥了。

雲泥之別,又怎麽會有‘交’集?

她耀眼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子,他卻隻能是那個仰望天空的人。

明知如此,心底還是期望著對她能夠多了解一點,哪怕多相處一分鍾也好。

這個世界上,是有一見鍾情的,尤其是男生麵對穆曉晨這樣清新漂亮的‘女’孩子時。

他重複:“我叫歐陽策,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穆曉晨。”

他給她的印象,是一個沉穩端方的少年,並不是什麽壞人,自然也不是一定要隱瞞自己的名字不能告知。

“穆曉晨……”他喃喃念道,似乎這三個音節,在‘唇’齒間輕吐而出的時候,便有甜蜜的味道化開在舌尖,滋味是那樣的醉人。

他的心跳著:“真好聽。”

說完才覺得自己匱乏的語言,根本不足以形容她名字給他的感覺。

穆曉晨笑了笑,輕問:“你不上學了嗎?”

前幾天看他做服務生,這兩天又見他做護工。

可他年紀應該不大的樣子,按理該是學生。

歐陽策有些無奈:“是學生,不過我家裏沒有什麽人了,隻能自己掙足學費。”

穆曉晨看了他一眼,又生怕自己目光中滿是同情,會刺傷他的尊嚴,忙忙地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