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黑手
七十四、黑手
過若水一麵之後,奉直心情好多了,也暫時放下心來於同事來往應酬,日子倒過得充實。
稍稍有空,他便開始暗中追查到底是府中何人一直盯著他和若水不放,這個人不揪出來懲治一番,以後總是個禍根。
事情還需從那天冒充雲家奴才告狀的人頭上查起,查來查去,果真如若水所言,告狀的杜有才隻是京城附近一個無賴,父母早亡,家財敗光,每日偷摸混搶,敲詐勒索,略有收獲便去賭錢喝酒,從來小惡不斷,又是無賴一個,官府關上幾日就放了,也無可奈何。
看來他確實是被人雇去告狀的,如果找到他自然就能找到幕後操縱者,可是查到最後,卻是杜有才那天上午告過狀後,就徹底消失,再不見蹤影,幾天後才被人發現死在即將倒蹋的破屋子裏,因沒有苦主,官府略略查過,沒有結果就雇人草草掩埋了事。。
查了半天,卻是這種結果,奉直氣結,倒是碌兒伶俐,找了幾個和杜有才相熟的混混,給點小錢探出了一點情況。
杜有才去告狀前一天夜裏,突然大方起來,不但買了酒喝,還去~場過了一把癮,最後竟然還輸了一個大大的銀給另一個賭徒。
也許這個銀鎖就是唯一線索,奉直頗費一番心思才花錢買來,仔細一看,奉直大吃一驚,這分明是奉孝的銀鎖!隱蔽處霍然刻著“奉孝”兩個字。這種銀鎖凡是被於氏宗族承認的子女,每人都有一個,在侯府,他和奉純、奉貞、奉孝一人一個。
奉直氣極,奉是一個孩子,難道是看起來膽小蠢笨的善姨娘所做?如果證實,定要揪出來讓她好看!立即就要回府找她算賬。
碌兒所他氣頭上闖禍,連忙攔住勸:“公子萬不可衝動!這什事如果是善姨娘做的,她絕不會笨的把銀鎖子送給對方,頂多送他些銀兩罷了。這銀鎖是奉孝的,說不定善姨娘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不妨問問他,他不過一個孩子,說不定能問出實話。
”
奉直靜下心一想確此。索性同碌兒一起在奉孝下學堂回家地路上等著。
學堂離侯府不遠。除了雨雪天氣。奉都是由書僮亮兒陪著走去上學。遠遠看見奉直象在等他。麵色不善。心頭一激淩。暗想莫非被他發現什麽了。暗暗尋思該怎麽才能掩飾過去。麵上卻如常。看見奉直後胖滾滾地身子直往前奔。滿臉熱切和驚喜地笑。
見他一付天真單純地樣。奉直反倒不好說什麽。就淡淡地迎上去。令亮兒先回去。把奉孝拉到馬車裏問話。
兩人坐定。奉直正思量著該如何開口。奉孝仍是笑嘻嘻地說:“二哥今日怎麽來接我了?是不是發餉銀了要請我吃好東西。我正好聽人說聚賢樓來了一位禦廚地後人。菜做得可好了。要不今天請我吃一頓?”
說完可憐巴巴地看著奉直。好象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奉直地疑慮瞬間煙消雲散。這分明還隻一個單純貪玩地孩子。
可銀鎖就是鐵證。他還是不放心地一把掏出銀鎖。在奉孝眼前攤開。然後緊緊盯著他。看看他有什麽變化。
奉孝先是一驚,然後滿臉驚喜交加的神情:“二哥,這是我地銀鎖,你從哪得到的?”
奉上仍然逼視著他:“好端端地怎麽會丟了銀鎖?這可是於家身份的象征,你怎麽也不聲張?”
奉孝羞愧地低下頭,囁嚅著說:“那天下學堂後,我嘴饞,派亮兒去買臘牛肉,自已一個人先回,可是走到背街處,一個無賴突然衝了出來擋住我地路,搶走了我的零花錢和銀鎖,幸虧我那天沒帶金項圈,要不然一塊被搶走了。後來我怕被罵,一直沒敢告訴娘。“
說完羞愧地抬起頭:“二哥,你不會怪我無能吧?居然被一個無賴給搶了!噢,對了,這把鎖子怎麽到了你手上?那個無賴抓住了嗎?”
邊說邊偷偷觀察奉直的臉色,這把銀鎖是那個杜有才嫌定金少強行索去了,答應金項圈到手後就還給他,誰知那天哄他喝了毒酒後,卻怎麽也找不到,原來是被那廝輸給別人了,現在竟然被奉直查出,但願這番話能哄得過他,奉孝雖然麵色如常,心裏卻暗暗捏了一把汗。
奉直聞言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這件事是奉孝做下地,有些愧疚地把銀鎖子給他戴好:“以後小心,莫再一個人走了,最好讓書僮跟著,走吧,我今天請你去聚賢樓吃飯,菜隨你點怎麽樣?”
奉孝頓時歡呼雀躍,仿佛隻要到好吃的,就是最大的樂事。
麵對滿滿一桌好菜,奉孝興奮地大快朵頤,奉直卻毫無胃口,索性令碌兒陪他吃飯,一個人喝著悶酒。
雖說想辦法見了若水一麵
天的事情發生後,段嬤嬤肯定會嚴加防範,以後再就更難了。而且查來查去,幕後黑手仍然沒有查到,他藏在暗處,說不定一但嗅到什麽蛛絲馬跡又想法生,讓他和若水不得安寧。
越想越心情煩悶,就一聲不語地喝著悶酒,奉孝乖覺,也不打擾他,隻默默地吃著。
奉直走後,若水地心情頓時雨過天晴,雖然無比地思念他,舍不得他走,可知道他如此真心對待自己,再加上孩子一天天能摸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讓她甜蜜而心安,而且在這裏吃穿用度比在雲水居還要優厚,便不做多想,一心一意將養身子。
隻是,自從來這裏以後,段嬤嬤便不許任何人跨出大門一步,每天院門關的嚴嚴實實,還落了鎖,周圍靜悄悄地,除了她們幾個,再沒有人聲。
特別是每到晚上,枝兒和段嬤嬤住在廂房,若大的主屋,隻有她和虹兒兩個,雖說不遠處就有護衛,心裏還是難免有點害怕,隻能每晚早早地熄了燈關緊房門睡下。
每天早上,若水早早醒來,聽從青姨娘的話,由虹兒陪著u院裏走來走去,想讓孩子長結實些,生怕個意外存不住。
可是這裏沒有真正的主,段嬤嬤和枝兒每天都睡到很晚才起床,若水等不到,隻得讓虹兒每次親自生火燒熱水,服侍梳洗,從未做過這些活地她,經常弄得滿身滿臉都是灰,有一次還差點燒著了衣服。
看她滿臉的,憤憤地端著一盆熱水進來,衣袖上還有一點燒焦地痕跡,若水吃了一驚:“你怎麽把衣服燒著了?”
說完又懊惱地說:“明天算了,我起=些,等她們起來了咱們再起床吧,不用這麽辛苦了。”
虹兒搖搖頭:“我不怕,做幾次就好了。如果我們起床晚了,等太陽出來,段嬤嬤又不讓你在院裏轉了,說是有身子的人不敢多曬太陽,還說怕被人瞧了去,我就不信,這院牆這麽高,門又關得緊緊地,誰會瞧了去?誰知道她是什麽居心,說不定故意為難小姐!真不要臉,收了公子那麽大一錠銀子,還收了小姐一個金鐲子,還這樣對我們!”
若水苦笑一聲,段嬤嬤是夫人派來;侍的,雖說是個奴才,自己卻每天看她地臉色行事,被她管得死死的,想在院裏轉轉,都要聽她的,說不定她這樣做,就是夫人指使的,這些話怎麽對奉直和虹兒說?幸虧吃穿用度上不曾苛待。
“虹兒別氣了,她是夫人身的人,和我一樣的奴才,還是個體麵的管事,卻要在這偏僻地方服侍我,連自己的家人也不能常常見到,肯定心裏有氣。咱們不用跟她計較,以後我就用冷水洗臉吧,反正現在也不冷了!”
虹兒仍然氣呼呼,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說:“小姐是身子的人,怎敢用冷水洗臉?我多做幾次也就熟練了。你也太好性子了,那天公子問為什麽不告訴他?我就不信她還敢不聽公子的?”
“咱們在這裏時間還長著,什麽都要仰仗她,若被公子訓責,她表麵會恭敬些,隻怕內心怨恨,以後會暗中使壞,公子又不能常來,哪裏能防得住她?這些小事還是忍忍算了。
”
虹兒無奈點點頭,主仆兩人收拾停當,趁著段嬤嬤和枝兒還沒起來,在滿院的霞光裏散步,花瓣和葉子上都凝結著晶瑩的露水,兩人沿著花徑穿梭其中,細語說笑著,忘記了心中的不快。
段嬤嬤早已醒來,看到她們倆每天早早起來在院裏散步,想起夫人交待的事,心裏煩悶,她怎能不明白這樣下去孩子就會長得更加結實的道理,如果任憑她們這樣,怎麽才能完成夫人交待的任務?
正惱著,虹兒在外麵輕輕的敲門:“現在已經辰時(注了,姑娘是有身子的人,經不得餓,嬤嬤可否起來準備早飯?”
段嬤嬤冷冷地說:“你這麽關心雲姑娘,還讓她起這麽早在院裏走來走去?萬一凍著或者是累著,我怎麽對夫人和公子交待?有身子的人,也知道好好將養著,老奴還以為你們多走走孩子不用吃飯就長大了!”
見她說的難聽,虹兒氣得正待理論,若水一把拉住她回房,搖搖頭勸道:“我沒事,不過沒有正經主子在她想偷懶而已,晚些吃就行了,別為這點小事生氣了。”
“可是小姐是有身子的人,怎能餓著?空肚子容易作嘔!”
若水淡然一笑:“我沒事,以後把=上的點心留一點我吃就行了。”
虹兒正待反駁,若水笑著搖搖頭,主仆二人相對無言。
注辰時:上午7時至9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