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枝兒一
五十七、枝兒(一)
老太太院裏回來,於夫人憂心忡忡,無法安睡,索一起商議該怎麽辦。
“原本我想著奉直和雲氏也不容易,特別是那雲氏一個千金小姐落到這種地步,讓人堪恨也堪憐,再加上這段時間奉直對我心生間隙,想著趁嫡妻沒進門,讓他們好好處一段時間,也好彌補母子感情,卻忘了雲氏的孕期反應!”
青姨娘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暫時別讓讓雲氏搬走了,就讓她先留在那院,吩咐她沒事不要出去,隻由貼身丫頭服侍,想必也不會被人查覺什麽?”
於夫人搖搖頭:“奉直一直在府裏招人妒恨,暗地裏不知有多少人收買了他的奴才打探消息,想著辦法整他,要不為這,雲氏的身孕也不至於讓人這樣緊張!何況現在還有一仙兒!”
提起仙兒,青姨娘沉默了,這可是若水正經的對頭,若說嫡妻看不上同一個通房爭寵倒有可能,這兩人地位可是相當,偏偏直心裏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她哪能不忌恨若水?
於人擔憂地:“雖然不希望奉直專寵一人,仙兒也太有心機了,短短兩天就得了奉直的恩寵,奉直這孩子我們知道,不是個濫情放浪之人,可見這仙兒有多厲害,再過些時日她怎能不發現雲氏有孕?很可能為了爭寵不擇手段,巴不得張揚出去讓我們攆了雲氏!這種人留在屋裏,將來還會對主母不利,終會弄得奉直家宅不寧!”
青姨娘想到若水的單純良,歎了一口氣:“也許仙兒隻是想爭寵罷了,並無壞心眼,總是老太太賞的,多少要留點情麵,再說既是個有心機的,又怎會不知輕重去對主母耍心眼子?更不會忤著奉直的意思去害雲氏!”
於夫人冷笑一聲:“你不知道,除了向你這樣心善的,這種出身下賤的人,大多不得勢時拚命做賤,略略得勢就猖狂的不得了,本就有老太太撐腰,再稍得些奉直的寵,還不知狂成什麽樣子?”
想想又說:“算了,不提她,弄死她還不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你抽空交待嚴媽防著她點,別被一介家生子弄得奉直後院不寧地。”
青姨遲疑了一下說:“那雲氏雖然嬌貴些,我看倒是個單純善良的,不知會不會被那仙兒哄”
於夫人淡地說:“她是個什麽樣地人我還能看不出來。其實倒是個沒心機地。隻是這種女子不太適合生活在大家族裏。而且出身不好。又做下這等沒臉地事。弄得我們一個月來就沒有安寧過。以後會惹出什麽麻煩還說不來。還是盡快想辦法讓她去別處住吧。免得反應得厲害被人猜出什麽。派人傳於管家來。我有事找他!”
於管很快過來。行了禮坐下。於夫人喝退侍從。隻留下青姨娘陪著。
“明個一早你就帶人在府裏找一個環境清靜。偏僻無人地院子。報青姨娘看過。再使人細心打掃收拾妥當。缺什麽趕緊添置齊全。都要好地。然後再來回我。”
於管家忙點頭答應正待退下。猶豫一下又轉身跪下。擦擦汗。把心一橫:“請夫人莫怪罪。不是老奴背後嚼人舌根。實在是有地奴才太不象話。
昨個是二公子把雲姑娘和仙姑娘收房地好日子。可是段嬤嬤把雲姑娘帶到老夫人院裏簽賣身契地時候。雲姑娘竟穿著大紅地衣服。最後雲姑娘被老太太斥責換了衣服。這不是讓二公子難看嗎?雖說雲姑娘年輕不懂事。可段嬤嬤是府裏地老人了。她明知不妥卻不提點。不是以奴欺主是什麽?”
於夫人麵色一冷。把茶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有這種事?”
主子再怎麽不好,也不能被奴才欺淩,若水雖也簽賣身契,但是做了奉直的屋裏人,身份可就不一般了。
“是的,老奴親眼所見。雲姑娘總算是二公子的屋裏人了,她有什麽錯處,老夫人、夫人和公子是打是罵也是應該地,可總不該被一個奴才如此欺負,這不是讓二公子臉上難看嗎?老奴本不想說,可是思前想後,不敢對夫人有所隱瞞,這會子來秉夫人定奪!”
青姨娘懊悔地說:“我前個病體沉重,一時沒操心,竟出了這種差錯,本想著雲氏走時會和我告別一聲,可是她直接就走了,看來是段嬤嬤存心讓她出醜攔著不讓見我!這種奴才可不敢留了!管家說得對,夫人打得罵得罰得,卻再怎麽能被奴才欺負!這種人留下必然生出事端,幸虧雲氏省事沒亂說,如果二公子知道了這件事,不是要和我們生分嗎?”
於夫人略一思索,心下頓時有了小說整理發布於ωωω.ㄧб主意,卻不流露:“於管家是個細心盡職的人,這件事我知道了,暫時不要外傳,她總是老人手了,突然辭了也不好,找個合適地機會吧!”
青姨娘看著她遠去,忍不住問:“夫人真的打算盡快給讓雲姑娘去另院居住?奉直能答應嗎?”
於夫人
說:“奉直不答應又能怎樣?雲氏的身孕眼看瞞不住的!”
想了想又說:“他的親事該著手了,最多兩三個月就要娶親,這會攆雲氏去別處住著也好,別影響了夫妻倆的關係,對奉直可不好!再說早搬過去也好早點解決。”
青姨娘手裏一哆索,茶盅差點掉了,於夫人把她地表情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說:“本想讓他們好好處一段時間吧,免得被奉直記恨,可事情等不得。奉貞最近怎麽樣了?明天你先替我去看看,等我抽空再去看她。”
見又提起奉貞,青姨娘神色一變,連忙回話:“謝夫人疼愛奉貞,夫人的安排,青兒無有不從!”
於夫人笑笑:“奉貞我當做親生呢,巴不得她有個好終身。不過得給雲氏找個可靠地人服侍,她那個丫頭年紀小不醒事,一個人也顧不過來,我看你身邊的枝兒是個伶俐人,相貌白淨俊俏,年紀也快二十了吧?她好象對大公子存了心思,就讓她去服侍雲氏一段時間,事情過後就由我作主把她賞大公子~了房,總算服侍你一場,也不誤了她地終身,再說大公子身邊沒有一個妾室和通房的,讓外人笑話我們做長輩地,也顯得劉氏不賢惠。”
見上枝兒,娘更心驚,明白夫人是存心拖她下水,強穩住心神:“青兒一切都是夫人給的,何況一個丫頭,就憑夫人做主吧。隻是大公子立誌不納妾的,怕他推拒,反倒讓枝兒麵上無光。”
“這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受!”
正說著,在門等候地枝兒臉色緋紅、麵帶羞意地來報:“秉夫人,大公子求見!”
見她神色異常,青姨娘白於夫人所說非假了,又暗自奇怪奉純為什麽突然來訪,平時於文遠可是禁止他來正房的,也巧,正說著他就來了。
奉純;臨風一般走了進來倒頭就拜,枝兒竟也不退下,含羞站在一。
行了禮抬,熱切地看著她“孩兒禮數荒廢,久不來給母親請安,請母親恕罪!”
看到於夫人心下唏噓,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大公子多禮了,我如何會怪罪你,枝兒給公子看坐吧。”
枝兒端過凳子,抽出手絹擦了擦,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羞得不敢看他,又顫抖著遞過茶杯,青姨娘這才相信夫人所說非假。
“大公子今個怎麽有空來這裏?”
見她言語生份,奉純麵色黯然,很快又熱切地說:“母親養育之恩奉純沒齒難忘,日夜思量,還請母親就叫奉純吧!孩兒前個去莊子巡查,有佃戶挖到好大的一個何首烏,很稀罕,花錢不一定能買到,孩子想想還是母親最用得上,因此送過來,請母親笑納!”
說完拍拍手,一個小廝捧著一隻錦盒進來,於夫人心下一暖,示意枝兒接過去先擱著。
“奉純真是個有心的孩子,難得有好東西還記得我。你這麽有孝心,今個我也就盡盡做母親的心意。你也是一個公子哥兒,堂堂侯府的長子,身邊連一個侍侯的人也沒有怎成,知道地你專情,不知道的說你媳婦不容,恐怕還有背後指責我們這些做長輩地不操心,你看看昨個老太太賞了奉直兩通房,本想也一並賞你的,免得被人說偏心,可又怕你不肯要,弄得人家女孩子沒臉。”
見她肯叫自己的名字,奉純心頭一熱,聽說通房丫頭又一驚,忙說:“奉純無能,妾室眾多恐怕引起麻煩,孩兒不勝其煩,再說信兒慧兒也漸大了……”
於夫人麵露不樂:“你這孩子,三番五次拒絕老夫人的好意,如果納個不懂規矩的妾室,倒是可能會引起麻煩,可如果在府裏挑一個溫順可靠地,又有什麽問題?孩子大了有什麽要緊,你父親都抱孫子了,前個還不是式納了那兩個丫頭?再說你媳婦又要教養孩子又要侍候你,那顧得過來,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豈不虧待了你?”
說著暗暗觀察,枝兒先是兩眼一亮,又暗了下去。
於夫人心頭一喜,接著又說:“再說你堂堂一個侯府長子,隻有一子一女,這子嗣也太稀薄了!你媳婦早該替你張羅了,偏你慣著她,到現在沒有一個通房姬妾地。我今個就作主,在府裏挑一個好的,定不虧了你。可是奉直快成親了,這會子顧不上,等他媳婦進了門,就辦了這件事,先收了房,若溫順懂事,又生了孩子,再升姨娘吧!我不信你媳婦還敢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