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三人二
四十八、三人(二)
吃完飯老太太頭暈暈的想睡,見奉直也酒意漸漸上來,一麵懊悔不該由了奉直的性子喝,一麵囑咐仙兒送回去好生侍候。
出了屋門,瘦弱的仙兒用盡全身力氣扶著奉直,奉直酒勁上來暈乎乎的,也不好意思推開,就任由仙兒把自己的胳膊架在她瘦弱的肩上,扶著他回去。
若水和奉直、仙兒一起去見夫人,結果奉直留下陪著說話,仙兒托辭看嫂子半路走掉,隻剩她一個人悶悶地回了雲水居。
一個人難免胡思亂想,也許是因為孕期反應吧,她整天困倦無力和心煩,情緒會突然變壞,想著奉直沒回來,仙兒也沒回來,他們會不會有什麽事瞞著自己?
等到午飯時間,他們還沒回來,也不見派人來傳話,嚴媽就派人去傳飯,小丫頭卻吃力地提著兩個重重的食盒回來了,說是仙兒姑娘交待讓章大嫂準備的,她和公子陪老夫人吃飯,特意讓廚房挑好的準備了雙份,請嚴媽還有虹兒杏兒陪雲姑娘一起吃中飯,她和公子還要陪老夫人,暫時回不來。
若水盯著滿滿一桌精致可口的菜,心裏十分難過,她等了滿滿一上午,他們倆卻在一起,仙兒一定又是百般殷勤,讓奉直無法抗拒,更可悲的是自己想吃幾樣好菜,還要借著她的光。
嚴媽見她難受,不好多說,隻能不停地夾菜,勸她保重自個的身子,暗想以後難過的時候還多著,提早適應一下也好。
匆匆吃過飯,若水想回房休息,又怕奉直回來看不到她,索性令虹兒從奉直的書房搬出琴,坐在亭子裏心神不寧的撥著,撥了幾下想到是午睡時間不好吵人,又停下來坐著發呆。
昨夜柔情繾綣,早晨還未起床,仙兒卻已經橫亙中間,雖然殷勤倍至,卻象心頭一根不疼不癢卻拔不掉的軟刺,時刻提示著她的存在。
終於看到他們回來了,遠遠看著奉直的胳膊搭在仙兒的肩上,好象是摟著她,守門的婆子迎上去也被推開,若水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靜靜地坐在琴前看著他們,心神俱亂。
虹兒見她神色不對,正待勸,發現奉直腳步不穩,連忙說:“小姐,公子好象喝了酒,被仙姑娘扶著!”
若水心頭稍稍好受一些。虹兒正待去幫忙。若水喝住:“別去了。那麽長地一段路都扶回來。人家馬上就到了。哪用得你幫忙!”
說著奉直扶著仙兒已經走近了。看見若水在亭子裏等她。連忙推開仙兒。扶著柱子站穩。滿身地酒氣:“若水。這會子怎麽不睡還在這等我?可要當心身子。中午吃得怎麽樣?飯菜可還可口?我在祖母那邊脫不了身。幸好仙兒有心吩咐廚房挑好地再做一份送過來。要不我哪能心安?來來來。咱們去你屋裏歇一會。那地方清靜!”
見他事事想著自己。又百般體貼。若水倒覺得自己太計較了。老太太要留人吃飯。他也不好推拒。喝多了仙兒扶著也是應該。要不然摔了怎麽辦?
連忙麵色一緩。笑著謝過仙兒。就和虹兒扶奉直回屋歇息了。
仙兒看著他們走了。立即斂了滿臉地笑。目光狠厲。心裏恨極了。自己辛辛苦苦侍候了一中午。還要厚顏求人給若水準備好菜。這會子把人送回來。就成了多餘地。
若水就是奉直地寶貝。一點委屈和辛苦也不能受。事事都先想著她盡著她。自己就是那操勞受苦地使喚丫頭。要付出十倍地努力。才能得到他一丁點地認可。
若水和虹兒扶著奉直,被他滿身的酒氣熏得心頭難受,連忙跑開扶著樹連連做嘔,奉直大驚,忙喊:“若水!你怎麽呢?虹兒,快去看看!”
仙兒遠遠看到,連忙收斂心思快速趕上,扶住若水輕輕捶捶她的背:“若水妹妹怎麽呢?剛剛還好著!是不是被公子酒氣熏得?要不公子去主屋歇息吧,小心熏了若水妹妹!”
若水半天才緩過來,喘息著說:“沒事,姐姐中午使人送的菜好,我貪嘴多吃了些,這會子好多了!”
奉直心疼她是有身子的人,想了想還是說:“你回去漱漱口,喝杯熱茶,好好歇息一會,我還是去主屋睡,仔細又熏了你,等酒勁過了再來看你。虹兒扶你家小姐過去,細心照料著,不可大意,茶要熱熱的,泡的淡一些。仙兒傳人把這裏仔細收拾幹淨,再去廚房吩咐章大嫂使人糯糯地熬上素粥,準備幾樣精細清爽的麵點和開胃小菜,晚飯時辰送到雲姑娘院裏,肚子吐空了睡醒會餓的。”
若水雖然不舍奉直離開,可是當著仙兒的麵也不好強留,又覺得仙兒和她身份一樣,不能總讓她侍候自己,笑笑說:“仙兒姐姐還要扶你回去,就讓虹兒去吧。”
仙兒連忙扶住腳步不穩的奉直,滿臉堆笑:“妹妹身邊怎可少了人服侍?嚴媽這會恐怕正午睡,還是不要打擾她老人家了,讓杏兒去吧,我送公子回去歇息。
若水眼看著仙兒扶奉直回主屋歇息,心裏難受,無奈自己身子不爽快,隻好帶著虹兒回去歇了。
躺下心情煩悶焦躁,想著奉直和仙兒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會子嚴媽也睡著,旁邊再沒外人,奉直又喝了酒,會不會一時情熱做下什麽?可仙兒也是奉直的女人,怎麽著都是應該的,自己又能怎樣?越想心越煩,翻來覆去半天,才迷迷糊糊睡去。
仙兒扶著奉直回房,脫了鞋襪和外衣,費力地把他安置到床上蓋好被子,雖然累得氣喘籲籲,心情卻無比爽快,終於有了和他獨處的機會,特別剛才若水心情十分低落,終於也讓她嚐到被冷落的滋味了。
奉直酒勁漸漸上來,渾身酥軟無力,迷迷糊糊的躺著,覺得有一雙輕柔的手用溫熱的巾子擦了他的臉,又輕輕揉著他的兩鬢和額頭,直覺是若水,可是眼皮重得抬不起來,輕輕拉住她的手,嘴裏呢噥著:“若水,你是有身子的人,仔細我們的孩子,別累著了,來,過來躺著!”
說完不由分說,往裏挪挪,把仙兒拉到身邊躺下,手搭在她的腰上沉沉睡去了。
仙兒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濃密的長眉、英挺的鼻子和輪廓分明的雙唇,這是她渴望很久的容顏,終於可以在他睡著的時候,大膽地端詳和觸摸了。
奉直感受到了,嘟噥一句把她的手拉下來,翻身半壓在她身上又沉沉睡去。
仙兒心都要跳出來了,依偎著結實的胸膛,輕輕地闔上眼,細細感受著他的體味和呼吸,幸福得渾身顫栗,麵色潮紅,幾乎快要暈過去。
可很快意識到這種幸福是偷來的,奉直也隻是把自己當成了若水才會這樣親密,有她占著他的心,自己縱使費盡心思得不到半點柔情蜜意,在他心裏隻能是一個好使些的丫頭罷了。
想想心裏湧上許多恨意,奉直初見時要把她退回去的情景象一根刺紮在心上,時時滴血,時時疼痛,隻有把若水趕去才能除去這根刺,這溫暖寬闊的懷抱才能屬於她。猛然又想起剛才奉直說若水有了身子的話,仙兒一驚忘了身旁的奉直,一下子坐起來。
奉直仍迷迷糊糊,咕噥了一句眼皮也沒抬,翻了個身又睡去了,見沒吵醒他,仙兒才放下心來,暗怪自己魯莽,思索半天輕輕下床,含癡帶怨地看著沉睡的奉直,心裏愛得不行,強壓住心頭的狂跳,低頭在他滿是酒氣的唇上輕輕地吻下去。
正心旌搖蕩、意亂情迷之際,門輕輕被推開了。
仙兒驚得猛回過頭,卻是杏兒捂著嘴吃驚地站在門口,頓時放下心來,又象做賊被抓個現行,又羞又惱,狠狠瞪了杏兒一眼,拽住她匆匆退到外麵。
杏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輕聲求饒:“求姑娘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保證不會亂說的,你打我罵我出出氣都行,千萬別趕我回廚房做雜活去,我以後再也不敢亂闖了!”
仙兒咬著牙狠狠擰了一下她的臉蛋,壓低聲音罵道:“死蹄子!也不長長腦子!公子的臥房豈是你隨意進的?竟敢在我麵前不自稱奴才?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看不把你賣到妓院去!”
杏兒忍著疼,既不敢躲閃又不敢求饒,隻忙不迭磕著頭。
仙兒怕驚醒奉直,也不敢太聲張,踢了一腳令她滾一邊去,細一思量,收斂一下自己的情意也好,這會奉直正愛若水的緊,他本不是放浪濫情之人,必不能一下接受自己,若他驚醒之後因為羞怒更瞧不起自己,說不定就因此再無得寵的機會。
麵色一緩說:“算了,看在以前的姐妹之情和這幾天還算忠心的份上就不怪你了,隻是以後千萬要小心從事,這可是服侍主子,不比在廚房涮鍋洗碗,必須事事按規矩來,要不咋死都不知道。剛交待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杏兒怯怯地說:“奴才都按公子的交待對章大嫂說了,她說定會安排妥當,請姑娘放心。”
仙兒想想,從手上褪下一個金箍子遞給她:“好,你總算中用了些,再去廚房一趟,把這個給章大嫂,說是給公子和老夫人也照那個做一份,晚飯時辰送過去,再找個潔淨心細的丫頭,將鮮藕洗淨去皮,放在玉臼裏搗爛,潷出一盅汁子送過來。然後你再去我屋裏,把老太太賞的貢菊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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