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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事務所裏的人向來是寥寥無幾,一般沒有大案子的都健身瑜伽酒吧茶樓走起了,而這一周大老板毫無懸念成為休閑代表。
季項銘過了五十歲就鮮少參加那些激情的娛樂活動,這回牽著老婆的手逛O大、看回憶、羨煞旁人的境界絕對是事務所那群傑出青年們達不到的。所謂傑出青年自然是要包括代表的兒子的,忙完了案子陪同媳婦隨隨便便吃個中飯,還得回辦公室打報告。
季澤峻全神貫注地在做總結,無所事事的梁夏隻好靠在椅子上睡午覺,這一不留神就睡到了四點半,還是被夢嚇醒的。
每次做到跟老爸老媽有關的都不是什麽好夢,這次居然夢到老媽出軌被老爸發現了,在家吵得要死要活。梁夏對自己做這樣的夢百思不得其解,老爸老媽一門心思中彩票,哪有功夫做偷雞摸狗的事情。
“這件西裝要一千二。”季澤峻突然轉身看著梁夏,眼神冰冷至極。
梁夏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把季澤峻的西裝當被子,驚醒之後“被子”被無情地推到了地上。“又不是一萬二,洗幹淨了還是一條好漢。”梁夏故作鎮定地撿起季澤峻的衣服,拍了拍上麵的灰塵,“你要相信自己辦公的環境是整潔優雅的。”
“你的勤勞、勇敢去哪了?”季澤峻關上電腦,起身慢慢走到梁夏麵前,用鼻子頂著她的額頭,“以前還知道賺錢養家,現在每天吃喝睡撒拉。”
“我就睡了一個下午好麽?本來就是可憐你才來陪你的,不然我直接去藥房啦。”梁夏毫不客氣地撞開季澤峻,不過季澤峻似乎早就料到她沉不住氣,躲得也快。
其實自從早上梁夏主動親了自己的臉頰開始,季澤峻就莫名地有些小激動,行為舉止稍稍脫離了成熟男人的軌道,“你想不想聽我的感情史啊?”
梁夏腦袋後麵黑了三條線,如此幼稚不堪的話從他嘴裏冒出來真不容易。不過,季澤峻的感情史她曾經胡思亂想過,為了驗證自己猜的□不離十倒是可以聽聽,反正自從一夜情之後她的思想境界和內心承受能力都發生了質的飛躍。
“哀家洗耳恭聽。”於是蹦出一句老成的話。
“噗。”季澤峻忍不住晃了晃梁夏的腦袋,和她在一起歡樂比從前多得多。“魏翎大學和我同班,她很聰明也同樣很努力,班上喜歡她的男生挺多的,漂亮的女生人見人愛,不過,你老公我、看得比較透徹,看到了她柔弱的一麵,就是家庭條件不好產生的自卑,略多了點關心後她就傾心於我了。隻能說班上找不到比她特別的,如果你再大點然後在我們班上,估計我就看不上她了。”
“哎呦,受寵若驚啊,但你真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掩蓋自己的脆弱,人後來把你甩了吧?”梁夏撐著腮幫,衝季澤峻拋了個媚眼,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那就不要怪她直接了。
“你老公我從小認真學習,不近女色,隻是大一的時候被舍友欺騙看了部教育片,才對女生有了興趣,而魏翎恰好這時出現了,我的初戀就給她了,你要知道每個男人對初戀都有一種盲目的留念,所以才有了幾年的花花公子的經曆。”季澤峻察覺自己說這些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心悸,終於完全解脫了。
梁夏掐指一算,直接上苦情戲,讓你裝雲淡風輕,“所以你和魏翎在一起有六年?研究生畢業後就分手了?”
“六年半好不好,我介紹她到老爸這來實習,工作一個月後逐漸就像變了一個人,又拖了幾個月徹底結束了,我們的理念差太遠。”季澤峻當然看出了梁夏的心思,不過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過去的就是過去的,也許今天之前會懷念會心痛,但今天以後絕對不會。
“不過我覺得她對你挺念念不舍的,看我的時候帶著火藥味。”梁夏有點別扭,季澤峻站著她坐著好壓抑,索
也站起來。
季澤峻最近就喜歡抱著梁夏,逮著機會又拉到懷裏了,“你今天那舉動是吃醋麽?”話剛說完又有些後悔,梁夏嫁給他無非是因為爸媽欠錢太多,就算是吃醋也不是真心的。
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今天這場合就特別想掏自己老底,梁夏靠到季澤峻胸膛上的一瞬間跟觸電一樣,再聽到他問自己是不是吃醋,這不問還好,一問好像是有點,“她對著有婦之夫淌口水哎,當然要讓她痛苦地咽回去啊!不過,我是有點吃醋啦,你長著一副托付終生的臉哎,別人都虎視眈眈的。”
長著一副托付終身的臉?梁夏每次的形容都讓他想笑,“曾爺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咋滴突然提起了老太爺呐?梁夏又滴了滴汗,不過很快就想通了,咧嘴一笑,“我曾爺爺救對了人。”
不管他們結婚的初衷是什麽,至少現在看來很快樂,那就夠了,誰說幸福一定要先愛後婚?
五點半的時候季澤峻和梁夏一起去了藥店,梁誌和夏芸竟然沒有霸著彩票站而是待在藥店櫃台後麵收銀。
“太陽打西邊出來啦?”梁夏拿了一盒創口貼擺在爸媽麵前。
季澤峻剛準備開口喊嶽父嶽母,看到梁夏的舉動後皺了皺眉,關心道:“你哪裏受傷了?”
“剛下車的時候刮到了,沒事。”梁夏把右手食指伸給季澤峻看表明沒什麽大礙,不過這一幕在梁誌和夏芸眼裏那就是秀恩愛。
“季少爺今天怎麽有空陪夏夏來啊?”夏芸刷了一下創口貼,然後從口袋裏掏了幾塊錢放進抽屜裏,梁夏有瞬間的呆滯,爸媽多久沒給她買過東西了,雖然隻是一盒創口貼。
“叫我澤峻就好了。”季澤峻接過創口貼小心地幫梁夏包好手指,“今天爸爸請客,讓我來接嶽父嶽母一起去。”
“你們女婿贏了個大CASE,慶祝一下。”梁夏附和著,這還是頭一回季澤峻陪她來見父母呢,也算回娘家吧。
“哎呦我想起來了!前幾天看到報紙上說那個什麽工廠生產假藥的,受害者可多了,那個最可憐的找了季項銘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然後起訴了。”梁誌一拍大腿驚呼,嚇了小夫妻倆一跳。
“什麽最可憐的啊,爸你講話很難聽哎。”梁夏一臉嫌棄地看著老爸。
“你爸他就是個粗人,這兩天我們都在忙著收銀,報紙電視都沒看。”夏芸拉起梁夏的手,“寶貝兒媽這回醒悟了,買彩票那感覺跟坐著收銀不能比!我跟你爸半輩子都想證明自己運氣沒那麽遭,結果害苦了你,現在想想,真不值,坐這收銀每天心安理得地收錢,都不用提心吊膽。”
“本來就是啊。”梁夏一陣鼻酸,這麽傻逼淺顯的道理她的老爸老媽現在才明白,不過其實也沒差,現在隻不過付出點勞力大把賺錢而已,沒有季家的藥店讓他們如此享受估計永世在彩票的世界裏都不會翻身。
“走吧,嶽父嶽母辛苦了一天肯定餓了。”其實是季澤峻自己餓了。
為了調和兩代人的口味,促進兩家人交流,季項銘摒棄了大飯店而選擇了海底撈。
“這不太像公公婆婆愛來的地方哎。”進了門梁夏便小聲地詢問季澤峻,公公婆婆這種名門望族不是都喜歡坐大桌子吃豪華餐。
“這是高端一點的火鍋,你婆婆還是很鍾意的。”季澤峻無意識地牽起梁夏的手,後麵的梁誌和夏芸笑得合不攏嘴。
“婆婆真的好愛吃。”這句話很小聲,純屬喃喃自語,反正在嘈雜的火鍋店季澤峻是聽不到的。
梁夏偶爾也會和周寒一起吃火鍋,但都是很便宜的那種,看海底撈這裝潢肯定是她跟爸媽消費不起的。
到了包廂門口,服務員很禮貌地鞠了躬然後請他們進去。
“公公、婆婆。”
“爸媽。”
季項銘和姚麗琴原本坐在沙發上樂嗬嗬地聊天,聽到兒子和媳婦的聲音便起身走過來,“親家公、親家母!”接著一套傳統的親家見麵打招呼的流程,互相寒暄幾句就入座了。
雖說長期住在市裏,但還是有一顆鄉下人的心,夏芸看到蠕動著的鮑魚嚇了一跳,筷子都掉地上了。
“親家母,您沒事兒吧?”姚麗琴招呼服務員過來換雙筷子,她看到這鮑魚可是興高采烈,都是六零後的女人,差距還挺大的。
“你們太客氣了,我們敬澤峻一杯,祝賀你贏了官司!”梁誌戳了戳了夏芸,然後端著杯子起身了。
“謝謝嶽父嶽母。”季澤峻自然是一口幹了紅酒。
梁夏還是很心慌的,在北京有季老太爺調和氣氛,大家一起吃飯沒什麽,現在這樣坐著好尷尬。
果然菜全上來,鍋再一開,大家就忙著吃忙著煮,都沒空聊天了。
“啊!”梁夏突然驚叫一聲,連姚麗琴都停住筷子看著她。
“寶貝兒,疼不疼?都怪老爸手笨。”梁誌緊張地拿冷毛巾敷在梁夏的手背,他剛剛把一小盤牛肉圓倒進鍋裏,湯全濺到了梁夏手上。
梁夏還沒說話,季澤峻就一把推開梁誌,摟著梁夏進了包廂的衛生間衝洗。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謝謝給我扔霸王票的童鞋,我雞凍了好久……然後給為我寫長評的小豬跪了,你特麽太讓我感動了,現在還久久不能平複……
昨天因為那個神奇的榜單多了很多讀者,謝謝你們留言喜歡我,真的太讓我不好意思了哈哈……雖然被莫名其妙罵土包子,但我的內心足夠強大,他不能磨滅我寫文的意誌……
也因為看的人多抓了不少蟲子,前文有幾個BUG……不過我都改掉了……謝謝乃們!